《换骨》白噪声

5、章5·午饭时间

　　叶青山正把换下来的T恤放在一个水桶里漂，身上还挂着水珠。他也看向方染：“好啊。那个什么，你刚才去哪了？这么久。”
　　方染刚要走，听到他的问话又站定了：“刚才嘉明随便走了走，后来我们去了竹林。”
　　“竹林？”叶青山猛地直起身，“沿公路下去不远的那个？”
　　方染觉得莫名其妙：“怎么了？就是小时候咱们去玩过的竹林啊……还能有哪个？刚才季嘉明走到哪里，觉得很喜欢，我们就进去转了一圈。”
　　叶青山皱起眉将他上下打量了一遍，随即叹了口气。
　　“……你也好多年没上山了，连新修了路都不知道。就不要乱跑了好不好？”
　　方染嘟囔有什么关系嘛，见叶青山似乎没话要说，便转身要向偏院的厨房走去。
　　叶青山在后面叫他：“对了，不是季嘉明在逛吗？怎么是你走回来的？”
　　方染脚步不停，回过头：“他困啦。现在还在睡呢。真拿他没办法是不是。”
　　说完，他眯起眼露出个挺好看的笑容来。

　　过了一小会，焦想把头发洗好了，他一边胡乱甩甩水，一边抬起头，看到叶青山呆呆地站在那，望着偏院的方向。
　　“喂喂？怎么了吗？”
　　叶青山又朝着那边张望了一下，才转过头来，有些恶狠狠地盯着焦想：“小染小时候常常笑的，很可爱的。”
　　“……哦。”焦想傻傻地应了一声。
　　“这些年他渐渐就不怎么笑了。你肯定有责任吧。”
　　焦想抓了一把湿漉漉的头发，有点尴尬：“可我也不想啊。这些事又勉强不了……”
　　叶青山冷哼一声：“你到撇得真干净。小染喜欢你那是他的事让他自己烦恼到死吧反正和你没关系。”
　　这种事情和别的人摊开来说本来就让人觉得别扭，再加上叶青山话里话外故意地刺激他，焦想的脸终于沉下来了：“叶青山，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别拐弯抹角的。你觉得我对不起方染，我承认，我无法回报他的感情。但你也不能强迫我吧？你觉得那样方染就开心了？”
　　叶青山挑眉也正要说些什么，方染突然从往偏院那边的月洞门里探了个头出来：“吃饭！……你们怎么了？”
　　两个人之间的气氛明显不对劲，方染狐疑地瞧瞧这两个人，摇摇头，慢慢缩回脑袋，态度明确地不想掺和。
　　叶青山和焦想对视一眼，两个人都有些气呼呼的。
　　走到饭厅，只见桌上摆着三碗热气腾腾的……泡面。
　　叶青山的坏心情似乎一扫而光，马上就笑起来了：“小染，你的厨艺还是没有丝毫长进啊？”
　　方染一梗脖子，把筷子塞进他手里：“有的吃就行了。讲究什么。”
　　焦想也坐下有些惊奇地道：“没想到还有你不擅长的事情？”
　　方染挥了挥手，脸颊染上一抹淡淡的血色。他清了清嗓子，有些生硬地转移话题：“你们两个，上午查到什么了？”
　　叶青山噙着笑意看着他，却也体贴地接上话茬回答道：“找到不少关于这方面的资料，现在我初步的想法是先把他从你身体里引出来，然后为他重塑一个新的□□。”
　　“……第二步听起来好困难。”焦想忧虑地说。
　　叶青山挑了一筷子面条，囫囵吞了下去然后说：“第一步也不简单啊。我真是纳闷，小染你当时怎么办到的？”
　　方染咬着筷子尖想了想：“当时的事情我也不太记得了，只是觉得不能让季嘉明这么死了。对了，我之前给他渡过阳气，你知道的吧？”
　　虽然说是不清楚，但方染也是对当时的事情有自己的猜测。他觉得，季嘉明的身体里有了那一口气，似乎就和自己有了什么不一般的联系。也许就是这样，让季嘉明最后得以附到他的身体里来。
　　他向叶青山求证，叶青山放下筷子若有所思：“有可能，不过，既然不是你有意将他的魂魄引入自己的身体，就是季嘉明强行进入了？”
　　焦想忍不住插话：“强行？嘉明不会做那样的事……”
　　“你别那么护短行不行？听我说完。”叶青山没好气地解释，“当然了，除了强行进入，就是季嘉明有这个能力，但他自己没有意识到。”
　　焦想和方染都一脸不懂地真诚地望着他，叶表哥无奈地大大叹了口气：“一般到危急关头都会爆发出特别强的精神力嘛，也许当时季嘉明突然也不想死了、不管用什么方法都想要留在这个世界上呢？如果是这样——只要他有强烈的愿望就能将灵魂转移出来的话，那么第一步就确实不算困难了。”
　　“可这到底是你的推测……”
　　“问问他不就知道了。”叶青山看向方染。
　　方染歪着头，看起来像是在走神。很快，他就蹙起眉，回答：“不行，季嘉明好像还在睡。我在心里叫了他几声，他哼哼了两句就没动静了。”
　　“哦，那等他醒了再说吧。”叶青山轻描淡写地说，随即站起身，端着已经空了的碗向洗碗台走过去。焦想也跟着站起来收拾桌子。
　　“你们这就吃完了？”方染愣愣地抱着还有一大半面条的碗，小声嘟囔。

　　决定了以后还是由叶青山和焦想轮流做饭之后，叶青山让大家先在山上安心呆上一段时间——就当是度假了。他现在也无法做些什么，只能等到看完全部资料之后再考虑将来的行动。
　　“可我总不能成天闲着什么都不做啊……一想到嘉明和方染现在的状态……”焦想情绪不高。他双手叉腰，站在叶宅的院子里环视一遍，又道：“要不我帮你干点活？总得找点事干，我这人本来就闲不住。”
　　叶青山想了想也觉得这样不错：“那行啊，这可是免费的劳动力。那你先帮我书库收拾了吧。如果弄完了就再拔拔这地上的野草。看着闹心。”
　　方染也跟着说：“那我帮焦想……”
　　“你不用，你还有别的事情要做。你可是这次复活里的关键人物。”叶青山一下就打断了他。
　　“可你不是说现在还不知道要干什么吗？”
　　“……准备工作还是要做的吧。”叶青山赶紧说道，“好了焦想你随意啊，收拾书库其实不忙，你什么时候开始都行。方染跟我来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