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章13·第二只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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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青山把电暖气打开，之后就拿着毛巾去擦干方染。焦想识趣地退到一旁。
方染毫无知觉地躺在那里，像个大号的娃娃。叶青山一边帮他擦干身体，一边检查了他的情况。除了体温偏低，脉搏和呼吸都还正常。
方染的一双脚，因为在雨中走了很久，上面沾满了泥水。用热水洗干净之后，才发现上面还有很多细小的伤痕。可能是被小石子、树枝划到了。
叶青山看在眼里疼在心里，整个脸都皱成一团。随即他注意到方染的手上、指甲缝里也都粘附着泥土。他从焦想手中拿过热的毛巾，把方染的手握在自己手中，小心地将一根根手指擦拭干净。
“看样子他是在地里挖过什么东西了？”焦想问。但是答案已经很明确了。
如果方染确实挖过，那他所要找的东西只可能是——那只笋。
叶青山没接焦想的话茬，他轻轻握着方染重新变得干干净净的手，小心地贴在自己唇边。
他此时甚至已经没有心思去管刚刚在方染身上发生了什么。他在想，为什么方染这么好的一个人，却必须要经历这些事情。为什么他们每个人，每个在他身边的人，能做的都只是给他带来麻烦和灾难而已。
方染本来也有份很有前途的工作，结果因为出了事，导致心境上的变化，居然去帮焦想弄那个什么门庭冷落的商店。
他和季嘉明本来是情敌，居然还关系不错，身体都能借出去。爱屋及乌到不可思议。
而轮到自己……叶青山自暴自弃地想，自己给方染的就是童年时的阴影，一次几乎致命的重伤和住在他身体里的那只鬼。
他们全都对方染有所亏欠，可他甚至连计较一下都不会。
到了后半夜，方染的体温开始不正常的升高。人依旧没清醒，却开始断断续续地呓语。
焦想和叶青山，都片刻也不曾离开他，这时也赶快找来降温的凉毛巾，替他敷在额头上。叶青山指挥焦想拿了退烧的药，却犹豫着没喂给床上的病人吃。
这似乎不是普通的风寒发烧。叶青山皱紧了眉头思索。
方染睡得很不安稳，一会踢开了被子，一会又哆嗦着嘟囔好冷。叶青山和焦想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俱是愁眉苦脸唉声叹气。
“要不然还是先把退烧药吃了吧……”叶青山无奈地说。
焦想就更没别的办法了，他正要转身去倒水，便又听到床上的人开始呻吟起来。
“呜…好闷……”
叶青山连忙凑过去：“小染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方染昏昏沉沉地推开被子：“胸口……好闷……”
叶青山怕他着凉，赶紧把被子拉回来，却看到方染似乎是没意识地抬手抓挠着自己胸前的那道旧伤痕。
“呜嗯……”
叶青山吓呆了。
他有些颤抖地抓开方染的手：“小染你干什么……”
“里面有东西……塞满了……”
方染在床上扭动挣扎，似乎想直接把伤口打开，把那里面的东西放出来。
叶青山不知道，现在的方染，就觉得胸口似乎压了块沉甸甸的大石头，让他几乎无法呼吸。但是他能感觉得到，那东西又不是直接压在他身上那样简单，似乎更像是，被缝在了他的身体内侧。
缝线的痕迹当然就是那道伤疤。
只要将那里打开来，把石头取走，就可以痛快地呼吸了吧。高烧中的方染这样迷迷糊糊地想着。
他便还要伸手去抓挠。
叶青山用力拽起方染的手，将其手腕交叠着按在头顶上方，他自己的左手则覆上了方染的胸口。
方染的心跳很快，还有些凌乱。叶青山闭上眼，努力镇静心神。
很快，他感到了另外一种律动。并不是像心跳脉搏那样从物理上可以直接感受到的，类似于一股气，也在以几乎固定的频率一次次由方染的肌肤，冲击着叶青山的掌心。
那律动坚定又有隐隐的迫不及待。和季嘉明的类型并不相同。
是那只鬼，活过来了。
不知道之前的几年，那只鬼是处于什么样的状态，但是现在他正在方染的身体里叫嚣着想要出去。
情况几乎已是他们能想到的最糟的状态。不过叶青山此时反而冷静了下来。
他让焦想控制着方染一定别自己伤害自己，他回到自己房间拿了张咒符，点燃后把灰烬化在一碗水中，要给方染喝下去。
不知道是方染不肯配合，还是他身体里那只不安分的鬼在作怪，盛着符咒水的碗才一靠近，方染就剧烈地挣扎起来。
他在床上砰砰地弹跳，好像一尾上了岸的鱼。焦想已经试着尽量按住他的双手了，但却不敢太用力。毕竟面对着方染，他也下不了狠心。
叶青山试着捏住他的下颌，将药灌进去。
但方染忽然猛地一扭腰，直接将那碗碰翻了去。
叶青山松了手。他板着脸，再次走开了。他烧了另外一张符，还是化进一碗清水之中。
然后，他自己喝了一大口，将碗放在一边，鼓着腮帮子向床上的人走来。
“呃……”焦想好像有话要说，不过他最后还是决定闭嘴。只是专心于按住床上的人。
叶青山向方染弯下腰。他先是伸手抚摸过他的面颊，似乎是借此让对方安静下来。果然，方染因为那温暖的手心的触感，而冷静了，他迷茫地眯着眼左右看看。
随后，叶青山温柔地将手插入他的发中，然后迫使他迎着自己扬起下巴。接着他就将唇覆了上去。
他的另一只手轻轻捏开方染的下颌，符水就这样被他哺进方染口中。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章13·第二只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