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Episode.0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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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都关店？”
情绪状态恢复之后的第二天，李凌前去花店打工时正好碰见出门买饮料的埃尔德，问了才知道在她请假的这几天花店主人因私事需要到城镇一趟，当时确实是让住在这附近的埃尔德转告。
面容青涩的少年点了点头，脸红着考虑该怎么措辞：“嗯，是的。因为这几天凌你都请假所以……”
“这样啊……”
换言之即是说，原本微薄的收入又即将少了一份。
虽然当下李凌居住的房子租金并不算昂贵，但工资满打满算也只能刚好满足日常需要，一到月末几乎没有剩余。但这里是物价快速增长的战败国慕尼黑，再过不久很有可能她又必须多加一份打工才能勉强维生。
——生活这样艰难的话，为什么还要活着？
这个疑问突然跳入脑海让李凌无法立即反应过来，她一时无法找到答案，但短时间内确实没人能够替她解答这个深入至世界本质的真相。
“抱歉，凌。有件事想要麻烦你……”李凌陷入沉默时，埃尔德忽然开口问道：“你现在有空吗？”
回过神的少女对视过去：“……？”
乌黑的长发被揪在某个金发碧瞳的男孩手里，手上还抱着一个搂着她手不放的、容貌相似的小女孩，双脚则分别被凑过来的一对双胞胎紧紧抱住，以这种古怪姿势和男孩女孩们周旋了很久的李凌狠狠地朝埃尔德瞪过去：“别光在旁边看……帮我想想办法！”
“没关系的，这是他们表示喜欢的行为哦。果然，凌很受欢迎呢！”埃尔德宠溺地揉了揉其中一个孩子的柔顺金发，不由得笑了起来。
“哦上帝，我都快应付不来了。帮个忙吧少年，他们可是你的弟弟妹妹啊！”李凌恼火地怒吼道，目光扫到一旁惊讶的两个人时忍不住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话说回来，为什么你们俩会在这里？！”
被点名的阿尔冯斯和艾德华微怔了一下，前者连忙解释道：“我是埃尔德的表哥，今天也是来帮忙照顾他们的。因为人手不够而孩子太多了，所以也让艾德华——”
旁边的少年撇嘴不给面子地直接否定：“喂喂，你起初明明不是这么说的吧。……不过，算了。虽然我不太会照顾小孩子……”
——在场的所有人都不是成年人吧。
李凌忍不住腹诽了一句。这么多的孩子，偏偏照顾他们的保姆生了病没能前来，父母却又常年在外工作，确实是个棘手的问题，也难怪埃尔德和阿尔冯斯会向外人寻求帮助。
作为独生子女的李凌起初有些不太能够忍受这种嘈杂的氛围，花了一段时间才好不容易适应热情的孩子们动不动就扑过来的行动表达方式，久而久之她发现——孩子们还是挺可爱的。
心理年龄远超出生理年龄的少女早在幼稚园时期便比同龄人成熟得多，没有共同看法与语言的她下意识避开与其他人的平日交往。因为这道由自己挖陷的无形隔阂，她把别人隔开，总是一个人静静地待在自己的领域中。
栅栏内，以为不曾被他人喜欢的女孩只是作茧自缚。
“姐姐，我要抱抱。”
好不容易从孩子们的热情小手中脱出，李凌还没来得及喘口气，之前搂着她手臂的小女孩跌跌撞撞地朝她走了过来，幸好李凌及时伸手扶住才避免她摔倒。
望着孩子纯真无邪的灿烂笑靥，不知不觉被这种愉悦气氛感染的李凌也跟着弯起嘴角回应。
“啊，姐姐终于笑了！”
像是发现新大陆一般，李凌怀中的金发小女孩瞪大了她宛若翡翠的眼眸，随即欢快地跳起来迫不及待想和兄弟们分享，脑袋后面的小辫子随之一扬一跃。
少年们惊讶地注视过来的目光被李凌躲开，更甚至有几个因为没看到而不甘心的孩子直接想凑上去。
“笑一个嘛，大姐姐！”
“只有珍妮看到不公平，我们也要看！”
感觉事态有向之前的窘境发展的趋势，李凌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挂上微笑面对他们：“看吧，没什么特别的啊。”
“明明就不一样啊！”
“姐姐偏心！”
脚边的孩子们依旧不服气地缠在她周围，知晓李凌情况的艾德华见状连忙冲上去想拉开他们，却反被机灵的男孩子躲开跑到他身后一把扯住他小小的马尾辫。
“好痛！可恶，臭小鬼快放手！”
艾德华痛得直跳脚，旁边两个作为哥哥的也冲上去想要解围，然而依旧招架不住他们的后辈们相继败下阵来。
原本清寂的庭院转瞬变得鸡飞狗跳，李凌呆怔地望着这令人意外的滑稽进展，终于忍不住捧腹大笑起来。
——倘若能持续这样的日子，活着倒也不错。
并没有具体的目标，李凌姑且只是想以这种愉悦的心境活下去。
为了不输给努力生存着的人们，活下去。
为了重见那明媚如朝阳的笑靥，活下去。
为了想让这些愿望实现的自己，活下去。
“感觉你还挺会照顾小孩子的嘛。”
傍晚离开埃尔德与阿尔冯斯的家时，同行的两个人装扮都被糟蹋得一塌糊涂。艾德华有些烦躁地把辫子解开从头发里拨出好几支草根，然后转向身旁掸衣服裤子灰尘的黑发少女。
“是么？……我原本没发现自己擅长这个，只是挺喜欢小孩子的。”李凌盯着衣袖上的一块泥默默犯愁。
“不过现在来看，年纪差了挺多。和当初的心境也不太一样了。”像是想起了什么，少年眼里带上了些怀念与感伤。但那份忧伤没有停留很久，倏忽间那眼眸又变回了原有的清亮。“话说回来，某件事还真让我有点意外。”
“什么？”
“——笑起来挺好看的，你。”
一瞬间心脏漏跳了一拍。
明明少年用的口吻平淡得令人无法察觉他的情绪，可李凌却感觉心脏像被揪起般微微一抽。
“……这还用得着你说吗？”
“哈？”这个回应反倒让少年不知所措起来。“我可是在夸奖你啊！切，真是个麻烦的家伙！”
李凌甩了一眼身旁炸毛的人，在心里偷笑起来。
“没错，我就是个麻烦的家伙。那么以后还请你多多指教了。”
“谁要现在才跟你多多指教啊！”
暮色斜晖在大地砌满了暖黄色调，被拉长的剪影以相逆的姿势于画卷上恣意跳跃。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Episode.08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