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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16.婆媳做师徒 ...


  •   徐烷自在心中盘算过多种答案,可现下这演的是哪一出?莫不是这柳夫人是个武痴?他一时不知如何作答,慌乱答道:“我家小姐哪里会什么武功,不过是喜欢看那街头卖艺的,胡乱学了点三脚猫功夫比划着罢了。”

      柳霸陵支起身子,瞪着眼怒道:“胡说!”

      好大一声“胡说”,吓得徐烷一个激灵。

      柳霸陵气色微微缓和:“你这意思,就是说我柳霸陵,还比不上一个街头卖艺的?”

      徐烷心下只道自己失言。

      柳霸陵喝道:“从实招来,不然我这就把那苏栀送到官府去。”

      徐烷忙道:“夫人莫怒,夫人莫怒,小姐是学过些功夫,是个走江湖的侠士,少年时有幸得见,见有缘分,便传授了一招半式,并未真正拜过师,想来伤了夫人也是误伤,她那点功夫,能和夫人拼个一招半式已经是幸运了。我家小姐与众不同,不喜个什么‘之乎者也’,偏爱个舞刀弄枪,这般的性子,家道中落后,这才铸成了这般的大错啊。”

      说罢又拜。

      柳霸陵微微点点头:“这还像个话。”

      徐烷暗中松了口气。

      柳霸陵本见那苏栀柔弱,现在竟然觉得和自己有那么几分相似,可气还未消,扭去官府的心思是消去了大半,可总还是想着弄出着法子来折腾这不知死活的丫头,一时兴起,竟然道:“既然没拜过什么名师,又有悔改之心,倒也情有可原。这样,你去与她说,若是她肯拜我为师,我便饶她一命,过去的事,也可以作罢。允她暂且留在这宅子里,仍住醉心园。只是不许和子煜同床而寝,你看如何?”

      徐烷心中先是一喜,后是一忧。

      喜的事这账可一笔勾销,只要苏栀点头,一切好说。

      忧的是,这苏栀性子烈,哪里受得了这种委屈,况这般的师徒也是不常见的,苏栀从小习武,从不懈怠,十八般兵器九短九长那是耍得有模有样,拳脚功夫也不弱,若是这柳霸陵年轻时,还能战个平手,现在柳夫人这样年纪,又锦衣玉食,顶多经验上比苏栀略胜一筹,可这武功嘛… …怕是要逊一筹下去。

      可这话他不敢说,只能想着去劝苏栀,抬眼见柳霸陵正看着自己,忙道:“婢子明白,小姐得遇夫人这样的名师,真是三生有幸啊。”

      柳霸陵早就看出那苏栀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主,故意道:“对你家小姐说,要是想通了,就自己出来,想不通,便在柴房呆着吧。”

      徐烷忙应着告退。

      出了门心头一阵轻松,直奔着后园去,可是越近了,越是不踏实。

      眼见着到了,正有人守在门口,小剑已经在柴房以内,提着个食盒站着。

      徐烷说明柳夫人的意思,护院便也退开了,只见那苏栀衣衫不整,发线凌乱,一声不吭坐在地上生闷气。

      饭菜打翻了一地,小剑也懒得再劝,只是无可奈何看着徐烷,那意思是“你看着办吧”。

      自小一起长大,徐烷岂会不了解这苏栀的脾气?饭菜都不肯吃,只是生那柳霸陵的气,让他如何启齿。他在柴房内踱了两圈,苏栀硬是视而不见,他急了,道:“苏大小姐。”

      苏栀“哼”了一声,扭过脸去。

      这分明比“大小姐”的脾气还大。

      再说下去,怕是要出事,要是说上个让她拜柳霸陵为师之类的话,怕是这苏栀就该冲过来对他拳打脚踢了。想来想去,只有一人能解,毕竟是那柳子煜的烂摊子,他来搅和作甚?

      他可惹不过这烈性子暴脾气的七小姑娘,只得暗中拉了小剑出去,道:“你在这陪着,莫要让苏小姑娘惹出乱子来,我去寻柳公子。”

      小剑也一脸愁容道:“你快去快回。”

      徐烷应着出去了。出了门却没了主意,若说去西苑寻,又怕梅二姑娘,且说方才见着柳子煜和另一位公子出去了,不知道回来没有。

      随意那么一打听便问到了,原来这柳公子喜欢去柳府附近一处“碧玉茶肆”喝茶,这也不是什么新鲜事。

      徐烷便若无其事出了侧门。隔着条小街,便看对面古色古香一茶肆,挨着一酒肆,旗子随风而飘,遒劲有力“碧玉”二字。

      瞧着虽不大,却也绝不是穷人去得起的地方。

      眼看着要进去,迎面出来个店小二,那小后生陪着笑道:“姐姐,要喝茶吗?”

      徐烷挤出一个微笑,道:“我是来寻人的,柳府的公子可在这里面?”

      小二迟疑片刻,道:“你是何人?”

      徐烷便道:“我正是那柳府的婢子,是夫人命我来的。”

      小二忙应着,将徐烷让到店内。

      只见店内窗明几净,色色清洁,茶香暖溢,果真是个清雅的好去处。

      四下一看,只见那柳子煜正和一位英气逼人的年轻公子坐在雕花的窗子下,一壶茶,有说有笑。

      徐烷觉得莫名的窝火,苏栀还在柴房中生着闷气,饭都不肯吃,这柳公子还真有闲情逸致,在这和人谈笑风生。

      想着,那无名火更加旺盛,说话举止也硬气了几分,迈着步子上前去,这不是柳府,他只当那柳子煜是个文弱书生,窝囊惧内的娇弱男人,上前便冷道:“呦,柳公子在这逍遥呢。”

      这话着实不好听。

      柳子煜倒也不怪,微微一笑:“何事?”

      这气度倒不大像那个怕老婆怕极了的柳公子了。

      可徐烷没好气,见那柳子煜还在品茶,就没应。

      倒是那个秦淮抬眼瞧他,这一瞧可不要紧,只见眼前的女子婀娜多姿,生得风流标致,心下竟然一痒,笑道:“这位姑娘,是来寻柳兄的?”

      柳子煜一笑:“正是你那位嫂子的贴身婢女。”

      他强调了“那位”二字。秦淮会意地一笑,却依旧目不转睛瞧着徐烷。

      徐烷被看得发毛,忙道:“小姐不肯吃东西,下定决心是在那柴房里孤独终老了。”

      柳子煜微微一笑:“我娘许她出来了?”

      徐烷道:“是。”

      柳子煜便道:“栀子还在气头上,既然能出来又不出来,你理她做什么,她想出来,自然就会出来了。”

      徐烷一听,顿时怒从中来,见了那柳子煜早晨的表现,本以为这柳公子还有点情意,谁料到是这么个薄情寡义之人,没好气道:“柳夫人有条件。”

      柳子煜来了兴趣:“哦?”

      徐烷道:“她要我家小姐拜她为师。”

      柳子煜沉默片刻,不禁笑了,秦淮竟也笑了,柳子煜摇摇头:“我娘啊,真是… …”

      秦淮道:“你家小姐不肯?”

      柳子煜用扇子敲了秦淮的头:“是你嫂子。”

      秦淮忙苦笑道:“是是是,嫂子。”

      徐烷看着新鲜,怎么柳子煜出了柳府,倒像是个男人了?

      徐烷道:“自然不肯。”

      柳子煜道:“你嫂子性子烈着呢。”

      徐烷听着不悦,自己与苏栀是从小长大的,怎么说也是亲如兄妹,突然来个外人,说话的口气竟然如此放肆,好似他柳公子和苏小七认识了许久一般。

      徐烷一转身,回头道:“若是你不去看看,我便走了。”

      柳子煜道:“我去,随你回去便是。”

      秦淮也站起身,看这徐烷,竟有难分难舍之意。

      柳子煜道:“我嘱咐你的事情,可记下了。”

      秦淮忙道:“柳兄放心。”

      徐烷又纳罕,听闻这秦淮是个名捕,怎么对这窝囊的柳子煜言听计从,恭谦如此?也不多考虑,见着秦淮告辞,便随着柳子煜回府去了。

      却说这苏栀独自坐着生闷气,左臂又痛又麻,这些年打家劫舍做的不多,劫富济贫倒是做得不少,多少男人败在她的手下,此番与柳夫人一斗,虽说自己一招半式上占了些许便宜,可最终也伤了条手臂,被揭穿了身份,弄得如此狼狈,加之柳霸陵的恶言恶语,闷火在胸,越想越委屈,突然站起身来。

      小剑在一旁都困倦了,说话苏栀也不听,这番看苏栀站起身来,以为她想通了,便也起身道:“苏小姐。”

      谁知苏栀开口就道:“我要去见柳夫人。”

      见门锁已开,便上前去拉门,小剑心中叫苦,上前去拦又拦不下,谁知那门却被人推开了,苏栀一股子气全部撞散在那人身上。

      一抬脸看见柳子煜俊美的面庞,柳子煜笑了,一只手抬起她秀致的小脸,道了句:“小栀子,莫生气,待为夫与你细细说来。”

      苏栀见了眼前这人,虽是仪容清雅,步履端详,可是越看越有股子恶气从胸中升起来,想到这人曾经联合着那梅二姑娘,柳霸陵一起欺骗过自己,想着昨夜的缠绵云雨,想着自己上下被他看了个光,顿时怒火中烧,面颊发热,想都没想一巴掌招呼过去:“你混蛋!”

      柳子煜始料未及,被这一巴掌打得微微一怔,唇角沁出血迹,他用手擦去,苦苦一笑,这姑娘力气真大。

      苏栀还不解气,又是一巴掌:“你下流。”

      可是手腕被柳子煜扣住了。

      他顺势一拉,将苏栀拉入自己怀中,问道:“我哪里下流?”

      门口的徐烷看得有些傻了,小剑一个眼色,这才反应过来,同着小剑退出房去,将门掩上了。

      苏栀面红耳赤,只有湿湿的睫毛微微颤抖着,她的眼睛亮极了,狠狠地盯着他:“你就是下流。”

      柳子煜松了手,打开扇子,不紧不慢,微笑道:“买药的是你,倒酒的是你,哄我吃下去的也是你,怎么倒成了我下流。”

      苏栀怒道:“那药本是迷药,你非但不迷,还… …还… …”

      柳子煜不禁失笑:“迷药,你说那是迷药。”

      看着苏栀愤怒的神情,柳子煜微微正色道:“好吧,是迷药,在下内力深厚,区区迷药,不在话下。”

      苏栀更加愤怒:“可是那药,那药,你喷在我脸上,我也沾了,我内力不深厚,抗不住,你就趁人之危。”

      柳子煜道:“可事已至此,苏姑娘说,该如何是好?”

      苏栀扭过脸去,也不说话。

      柳子煜微笑道:“小生无可奈何,有辱了读书人的名号,不若,我以死谢罪?”

      苏栀没好气道:“你死了,再要我担上个谋杀亲夫的罪名?更逃无可逃,恕无可恕?”
      这姑娘真不傻,柳子煜忍了笑,道:“既然这样,我便还死不得了,我若是死了,这宅子里,便再也没人帮的了你。”

      苏栀转过身子:“你要帮我?”

      柳子煜道:“都说一夜夫妻百日恩,你我有名有实,有情有义,我自然竭尽全力助你。”

      苏栀白他一眼:“谁和你有情有义?”

      柳子煜淡淡道:“若是你没有,只当我单相思便好。”他看着苏栀,压低了声音,微笑道:“麻匪的行踪为我所掌握,万青山下有个小小的村子,叫做李家村的,他们正在那歇脚,我已命了人前去,替你,报个平安。”

      苏栀猛然抬头看他:“你知道… …你… …你到底是什么人。”

      柳子煜微微一笑:“你是我的娘子,若是这点小事我都不知,又如何配得上你?”他收了扇子,踱了两步,又道:“我是你的夫君。”

      苏栀有些错愕地看着他,这便是那个曾经因害怕梅二姑娘躲进柜子里的弱书生?全然没有了怯懦的样子,倒像是将她掌控在手掌之中一般。

      柳子煜又道:“既然报了平安,我就必要保你平安,你和你的兄弟们若想安稳,只能听我一言,暂且好好地呆在这宅子里,若是出了什么岔子,贸然行动,我娘一查到底,莫说是你,怕是整个麻匪,都会受到牵连。”

      苏栀沉吟片刻,不禁道:“如何做?”

      柳子煜道:“按照我娘说的,听从她的安排。”

      苏栀的火一下窜起来:“她?她柳夫人又下了什么圣旨,让你来哄骗我?”

      柳子煜微笑道:“她要你,拜她为师。”

      短暂的寂静。

      柳子煜没有看她,可一只手,却稳稳扣住了苏栀飞旋而来的脚踝。如他所料,苏栀怒了。

      苏栀心急,想收回腿来,柳子煜却扣紧了。苏栀急了:“你和她一并来羞辱我的。”

      柳子煜抬起头,认真地注视着她的眼睛:“我不是,我只是想让你留下。”

      苏栀冷笑道:“为什么。”

      “为了麻匪的安全。”

      苏栀冷哼一声。

      柳子煜猛地一松手,她正向后使着劲,这么一松,她的身子便向后倒下去,柳子煜顺势迫着她退到墙根,她贴着冰冷的墙壁,退无可退,柴草包容了他们的身形。

      她才惊觉自己与他不过分毫的距离,心竟然“怦怦”乱跳。他身上硬净的香气扑面而来,好看的下巴就在她的眼前,充满魅惑,她有一瞬间的无措。

      可是柳子煜已经低下头,温柔地封住了她的唇。

      仿若昨夜的触感,苏栀脑子顿时空白,身子一阵酥麻,下肢一软,可柳子煜的手,已经稳稳搂住了她纤细的腰,在不知不觉中一点一点收紧,她贴紧了他的胸膛,她似乎在颤抖,眼前什么也看不清了。

      只有温柔,在唇齿间缭绕。

      她听到一个声音轻轻地,含混地对她说:“也为了我。”

      苏栀恍惚地,觉得自己点了点头。很轻,可他好像,温暖地笑了。

      小剑趴在窗上看着,骤然面颊一红,抬起脸来。徐烷见她这副神色,不禁问道:“怎么,里面出了什么事?”

      小剑张皇离开了窗子,看看徐烷,一笑:“没什么。”

      徐烷心生纳罕,轻轻推她一下,示意她闪开,自己趴在窗上看着去了。

      一看之下不禁心下大惊,难不成这假夫妻弄假成真?只道要坏,果真如此,这宅子,怕是出不去了,心下又想,难不成自己堂堂七尺男儿,就要粉妆裙钗这么过下去了?只是暗暗叫苦,谁知这时,听得一人娇咤一声:“你们在干什么?”

      徐烷正在想着心事,哪里受得了这惊吓,不禁一个激灵,小剑一扯他的袖子,回头一看,赫然是那梅二姑娘寻带着玉枝巧儿来了。

      小剑拉着徐烷,对着梅二姑娘深深道了个万福,梅姑娘不理会,扬起脸来道:“苏栀呢?叫她出来,婆婆让我来问问看,她想清楚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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