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０５８提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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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莺却又跪地一拜，“公主，项家女子绝不会卖主保身。更何况公主也流着项家的血，公主有事但说，奴婢绝不辜负公主！”
“起来起来，”我大喜过望，一边心道自己还真没看错人，一边拉她起来，“今天赢成蟜应该会去夏太后那里，你去夏太后寝宫就对赢成蟜说我明天要去雍城，这一走也许明年春天才能回来，到那个时候一切晚矣。如果他——”
说到此处我顿了顿，站起来皱着眉头踱了几步，才下定决心道：“还是那句话，他去哪里，我奉陪！”
“嗨！”项莺如同军中兵士一般答了一声，利落转身出了大门。
她一走，我立即向外面高声叫道：“来人！”
外面守着的一名侍女走进来，我一展大袖道：“去打听下秦王人在哪里。”
那侍女一听立即回道：“秦王和蒙老将军的嫡孙在滈池。”
咸阳王城极大，我只去过几个地方，因此除了知道滈池是东引滈水入宫后积聚而成的人工湖泊外，连它在哪里都不知道。正要开口询问，那答话的侍女又道：“太后吩咐过，若公主是去给秦王送酒，这咸阳王城哪里都能去。”
我翻个白眼从屋角的大柜里取出一桶楚国老王酒，“你带路吧。”
出了门外面就已经有步辇在等着，看来华阳太后早就盼着我去送酒了。
乘上步辇，约行有一炷香，我的眼前便出现了汪洋一片碧绿。风过，一片辚辚波光。嬴政找的这地方还真不错，碧水、垂柳、大石亭，没有过多人工雕琢痕迹，处处都是秦国特有的古朴。
四下看了看，并没有在岸边的石亭里看到人，除了正往湖中心划去的一只小船外，这里连个侍从都没有。
我下了步辇把一只手拢在嘴边喊道：“楚国老王酒，想喝就就回头。”
喊过之后那船缓缓掉了头，嬴政从船舱里钻出来，见是我立即又回了船舱。紧接着有一名散发的蓝衣公子用手撩开帘子，向我这边看了两眼。
随后便见原本在后面划船的赵高来到船头，在船靠岸的一瞬敏捷跳上岸，拉住纤绳抬头冲我一笑，“公主，上船吧。”
我扶着赵高的肩膀上了船，赵高把手一松跃上船头将纤绳一收，“公主入舱坐稳，行船喽！”
我这才抱着酒桶转身弯下腰，将帘子撩开一看，嬴政像是不愿见我一般背对着我。倒是那名长相方正的蓝衣公子对我一拜，“见过公主。”
我笑得一脸人畜无害，钻进船舱端端正正地跪坐在那蓝衣公子身边，“我就是个送酒的，公子不必多礼。”
说着我把酒桶放在面前的长案上，抬眉看一眼对面的嬴政，“王上就这么不想见我吗？我话说完就走，不扰王上正事。”
他这才转过脸来，像看陌生人一般望着我淡淡地道：“来干什么？”
“华阳太后让我给王上送酒，不过王上也知道我又懒又馋。之所以跑这一趟，不过想赚个跑路费。”
嬴政盯着我一句话也不说，与我同案的蓝衣公子打圆场道：“早就听说公主是个爽快之人，今日一见果然不同于寻常女子。”
“早就听说蒙老将军的嫡孙蒙恬文武兼备才艺两绝，今日一见果真不同凡响。”我也比葫芦画瓢夸回去。
嬴政眼睫一垂，声音又冷了几分，“找寡人何事？”
见他这样子，我料定他是打定主意要和我划清界限。尽管对他那六亲不认的表情很不爽，但现在我有求于他，只能继续保持微笑道：“想借王上令牌一用。”
“做何用处？”他眸光冷冷地瞥过来，简直像冷刀子一般，真是白长了一双桃花眼。
我望着他的眼睛依旧笑得春风拂面桃花盛开，“不害国，不扰民，不违法。王上只说给或不给。”
他死盯着我看了一阵子，我顿觉周围的温度突然低了三两度。就在我以为他会拒绝时，他向外面叫道：“赵高！靠岸！”
我听他开了口立即眉开眼笑，便也不再说话，只是老老实实地坐着。等船靠了岸，嬴政不等赵高先上岸就矫健地跳上岸，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上岸之后蒙恬立即去追嬴政，赵高本来要跟去，我见周围没有别人连忙叫道：“赵高，不用管王上，你先过来下。”
赵高犹豫着走过来，“公主，王上他——”
“赵高聪，”我开口打断他，“你是邯郸人吧？”
“你……你……”他惊讶地说不出话来。
我向他招招手，“来，到姨姨这边来，这么多年不见，你和政儿都长大了。”
他倒抽一口冷气，像看怪物一般看着我。我揉着额角，心里也是万分纠结。现在我可以确定我那段荒诞不经的记忆是真的了。
长叹一口气，我走进一旁的石亭子里坐下，“你不用怕，我不是妖怪。”
其实说这话的时候我自己都在怀疑自己是个妖怪。赵高站在石亭外看我的眼光复杂难言，我越发觉得自己不是人。
刚想到此处，便听一阵如雨点般的马蹄声隆隆向这边滚来。我抬眼望去，只见嬴政跨在那匹毛皮油亮的黑色神骏上，双袖鼓风，如一支玄色箭矢飞奔而来。
我立即出了石亭，拢着大袖站在石亭外望着他。马到人前他一扯缰，人望着我，眼中闪烁不定，但那黑骏却从我侧面绕着走过去。我便也转身，迎着他的目光，他转我也转。
这么马绕人，人随马转了两三圈，他才从怀里掏出一块玄玉令牌抬手扔给我。我接了令牌，眼睛立即弯成两道月牙，“谢王上！”
说完我转身就走。这时身后又传来一声唤，“公主且慢！”
我回头只见蒙恬骑着一匹白马追上来，他到我跟前便跳下马背把缰绳递过来。我本来以为自己要走回去，现在见有了马，便毫不推拒地接了缰绳，“谢公子。”
“叫我蒙恬就好。”蒙恬说着退后几步。
我用老办法上了马，刚要拍马离开，却听身后的嬴政不满地道：“蒙恬，你拿寡人的马送人？”
“那就再谢谢王上赐马！”我回头一挑眉，而后一踢马腹，“驾！”
一路奔回华阳太后的寝宫，刚下马就见项莺急急忙忙地冲出来。她匆忙忙行了一礼，还未开口说话，我便拉着她进了屋。
“公主，我刚刚去了夏太后那边见到了长安君。长安君说——”
项莺话还没有说完，只听远远地一声通报，“韩夫人到！”
听闻赢成蟜的母亲来了，我握紧手里的玄玉牌，“赢成蟜是不是打算提亲？”
“是。”
“那好，你现在就去给我收拾东西。只要食物和水，其余一律不要。”我说着向窗外看了两眼，转身回来见项莺没动，眉头一皱，“愣着干什么？去呀。”
项莺这才离开了。我走到铜镜前整了整头发和衣服，而后出了屋子在廊下坐着。
看来赢成蟜也明白现在再不来提亲，以后就没有机会了。夏太后一病不起，华阳太后这一关就不好过。现在我只盼望赢成蟜的母亲韩夫人有独自挑起韩系外戚的能力，否则……
在廊下坐了一炷香，便远远看见华阳太后身边的得力侍女从正殿中走出来。看着那穿着橙黄色长裙的侍女绕过两片竹林向我走来，我一展大袖，提着裙裾站起来。
那侍女走到我面前正要行礼，我从廊下走到她面前，“走吧。”
心事重重地来到正殿正厅，刚进了门就听华阳太后道：“阿嫚可不比她姐姐，秦国不论嫡庶，楚国却还是要讲这个的……”
我心里一紧，华阳太后无端把我嫡长女的身份拿出来说事，分明就是要把我的身价往上抬。华阳太后果然不赞同这门亲事，就算人家找上门来恐怕也……
“见过太后，”我没有抬头，进前几步倒头便拜，随后换了个方向，“见过韩夫人。”
“呦，阿嫚来了，来了怎么也不让人报一声？”华阳太后立即起身把我拉起来。
我听了这话微一怔。姑娘我明明是被她召唤过来的，刚刚进门时没有人通报应该也是她特意交待过的，现在她却说得好像我是自己闯进来一样，难道……
心又沉了几分，表面上我却挎住她的胳膊撒娇道：“姑奶奶，我来还要通报吗？”
“瞧这没大没小的，”华阳太后一点我的额头，转而对韩夫人笑道，“都是我太惯着她了。”
韩夫人笑道：“公主天真烂漫，倒是与成蟜的性子一般无二。”
我松开华阳太后的胳膊站到一旁，华阳太后看看韩夫人眸光慈和，“我芈氏女子向来烈性，阿嫚若是不愿，我也没法。”她说着扭过头来，眼角微挑，“阿嫚，韩夫人要与咱们芈氏做亲家，你，可愿意？”
我这才明白，刚刚华阳太后做出我无人通报自己闯进门来的样子，就是要让我听到她那番嫡庶的言论，从而让我明白她的心思。
而现在她要让我自己回绝这门亲事，如此既不得罪韩夫人，也能达到她的目的。
作者有话说
第58章 ０５８提亲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