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０５９私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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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嫚，你如何想的就如何说，不要怕，有姑奶奶呢。你可愿意？”华阳太后又笑着说了一句。
我暗自咬了咬牙，抬头，“我……不愿。”
“你这女娃娃。”华阳太后抿唇一笑，在我头上抹了一把，一拍我的肩膀，“去吧，你明天不是还要去雍城吗？”
我捏着衣角点点头，没有去看韩夫人，想必此时她的脸色一定不好看。出了正殿回到自己的小屋子，项莺恰从屋里出来，见到我她神色有一瞬的慌张，但不等我细想她就躬身行礼。
进了屋我立即道：“项莺，闭门谢客。这屋子十丈内除了你我不许有人。”
项莺一声不吭地出门遣退那些守在屋子周围的侍女。我进了东间，见床上里侧放着一个包裹。过去打开看了看，里面全都是肉干和酒。
把包裹重新包好，项莺便回来了。她正要向我行礼，我在床上坐了拍拍身边，“过来坐着。”
“公主……”
“让你来你就来，我也算是半个项家人，都是自家姐妹。”
她小心翼翼地在我身边坐了，我看了她两眼道：“夏太后的病恐怕是好不起来了，夏太后一死，秦国便要天翻地覆。到时候华阳太后不落井下石就很好了，所以现在我要想办法替赢成蟜取得芈氏的支持，其中最好的办法就是联姻。”
“公主，可你刚刚不是拒绝了韩——”
“你这么快就知道了？”我眉头一挑，目光在项莺脸上逡巡了一番。刚刚我说的那番话就是想套她的话，结果我成功了，但心里却不是滋味。
也罢，我身边本就没有可以信任的人，这世上能信的还只能是自己。
把目光移开，我摸着衣服上的花纹，“当然，联姻只是我自己的想法。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现在是华阳太后说了算，我又有什么办法。”
项莺听了微怔，而后低着头站起来解释道：“公主，那个消息……刚刚我出去的时候碰到了太后身边的……”
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谎言的开始。我心里一阵烦闷，不等项英说完便踢掉鞋子翻身躺到床上，“退下吧，我不叫你不要进来。”
项莺轻手轻脚地出去后，我躺在床上眼前又飘过嬴政那双桃花眼。这偌大的咸阳王城中，知根知底的人似乎只有他一个。
纠结片刻，我翻身起来走到案旁，取了一件白麻中衣，拿起一旁的翎笔开始在上面画咸阳城的地图。
整整一天，我除了分析咸阳地理情况和睡觉之外什么事都没做。等夜幕降临，整整睡了一下午的我起床换了一身黑色的短打扮。
就在这时门“吱呀”一声响，我冷声道：“谁？！”
“公主，不用点灯吗？”外面传来项莺的声音。
“不必，你去睡吧。”
“公主不信奴婢吗？”她的声音微有些委屈的味道。
我声音微暖，“不是不信你，只是不想连累你。你去睡吧，秦国没有奴隶身份，以后不要自称奴婢。”
话音刚落，房门却又被拉开了些。我眉头一皱，项莺却已经回身关上门，快步走进东间，倒头便拜，“公主！项家的女儿不是贪生怕死之辈，有事尽管吩咐，项莺若负公主，情如——”
她话音一顿，看到一旁架子上放着的匕首，一把拿过去。我被她吓了一跳，还来不及阻止，她伸出手，拿着匕首就向自己的手指切下去！
“住手！”我连忙压低声音叫了一声，刃口堪堪贴在她的手指上，而她握住匕首的手在我出声的一瞬剧烈地颤起来。
我奔过去夺过匕首插进鞘中，心里有种奇怪之极的感觉，就像是心底有一只张牙舞爪的怪兽，不断嘶叫着要出来。
“公……主……”项莺全身都抽搐起来，嘴角溢出白沫。
“你……你、你怎么了？”我慌了手脚，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隐隐约约觉得这似乎和我有关。
项英在地上缩成一团，我惊恐地退到墙角，脑子里纷纷乱乱，成千上万个扭曲的人脸呼啸尖叫。后背突然撞上墙面，冰凉的触觉让我猛一哆嗦，脑中的散乱碎片骤然拼合。
想起来了，原来姑娘我果真是个怪物。
刚刚情急之下，我下意识启用了灵魂异能，却因为记忆混乱所以才变得无法控制。这会儿好不容易想起来如何控制灵魂异能，我立即采取行动，而项莺也终于停止了抽搐，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松了一口气摸索着爬到项莺身边去探她的鼻息。还好还好，她还没有被我折磨得太狠，睡上几天就没事了。吃力地把项莺弄上床，我趴在地上摸到那柄匕首插在腰间。
这东西还是我和赢成蟜第一次见面时他落下的，后来他没问我要，我也一直没有还给他。
夜风瑟瑟，风竹萧萧，屋中一片黑暗。除了偶尔两声夜枭令人心悸的尖厉叫声之外，什么都听不到。我趴在门口，耳朵紧贴地面，手边就放着那只包裹。
忽然听到细微的响动，似乎是马蹄的声音，我精神不由一震，立即坐直了身子。果然不出一盏茶，门外就响起轻轻的叩门声。
我起身一把拉开门，门外那人似是没想到门这么快就会开，不由自主后退了一步。我借着星光看清了来人，果真是赢成蟜。只见他一身玄色短打扮，我们两个的穿着简直像是情侣衫。
“阿嫚……”他望着我呆了片刻忽然笑了，眼中满满的都是喜悦，“我就知道，你说不想嫁我不是真心。”
我捡起地上的包裹脸上微微发热，“傻子，就知道你会来找我。我还是那句话，你去哪里，我奉陪！”
赢成蟜一步跨过台阶把我扯进怀里，“我们走！”
借着夜色我跟着赢成蟜轻松躲过站岗的护卫。到了太后寝宫区外围的松林中，便见两匹骏马被一名小童牵着。
赢成蟜拉着我跑过去，直接托着我帮我上了马，接着他跨上马背，扬手甩鞭率先向着王城北门奔走而去。
我拍马追上他，“成蟜你走后面。”
“阿嫚，我还是第一听你这么叫我。”他根本不像是在逃跑，反而和去郊游一样兴奋。
“都什么时候了。”我嗔怪地瞪他一眼一甩马鞭驾马超过他，耳边风声呜叫，不消片刻就到了王城北门。
头顶星光一闪，只听一声铿锵巨响，十二柄长戟左右交撞，擦出零星火花惊得座下骏马扬踢一声嘶鸣，在两柄长戟交错的青铜利刃前刹住。
稳住马，我立即掏出嬴政那块选玉牌高声道：“秦王令，开门！”
那手持长戟的护卫见了玄玉牌，动作整齐划一地行礼，身上甲胄碰撞出一片金石之音。恰好此时赢成蟜马步小跑着来到我身边。
觉得他似乎对于私奔还有些犹豫，我正想再问问他，他却在那沉重的包铜大门开启之后，低声道一句“跟着我”松缰奔出了王城大门。
看来是我多虑了。
我展颜一笑，正要追上去，却忽听前方一阵滚雷般的马蹄声。来不及想太多，拍马出了城门，只见直通城门的王街之上，一队手持火把的马队堪堪将赢成蟜拦住。
那领队之人身穿一袭玄色长袍，眸光生寒，正是嬴政！
“哥！”赢成蟜望着嬴政那映着火苗的冰冷桃花眼哑着声音叫了一声。
嬴政御马绕到他身边，“成蟜，还记不记得小时候我们在一起练武的事情？”
“记得……一开始你打我我总是不吭一声，有一次我叫了一声你马上就住了手。”赢成蟜下意识地回头看了看我，又道，“后来我不好好练你再要打我，我就拼命地叫，你就给我揉，好像打我你比我还疼一样……”
嬴政眼里的冷光黯了一些，拿着马鞭指着王城北门道：“你要是还认我这个哥，现在就回去。”
“哥！”
“回去！”
“王上，这是我和成蟜的事情。”我语气不急不缓，驱马上前。
嬴政冷冷扫来一眼，犹如冷风过境一般。我到了他面前，抬手指向一边，“乖，到那边去。”
他座下的骏马打个响鼻，立即给我挪开位置。嬴政恼得低叱一声，一拽马缰又拦在我和赢成蟜面前，“你要令牌就是要与成蟜私奔？”
“秦法似乎不禁止私奔吧？”我扬起下巴，没有丝毫妥协的意思。
他眸光一深，“这主意是你出的？”
“不是！”赢成蟜拉住我的马缰，“是我要拉着阿嫚——”
我按住赢成蟜的手，朝他笑了笑，“是，也不是。只能说我和成蟜心有灵犀不点自通。”
“你——”嬴政死死地盯住我的眼睛，那深渊一般的漆黑眸子里隐有两团火在跳。
我向他一挑眉，忽然笑了，“你该知道的，如果我想，这天底下没谁能拦得住！”
“造孽！老身这就来拦你试试！”身后一声炸雷，我猝然回头，只见华阳太后在一队宫人的拥簇下站在王城北门口。
华阳太后很少使用“老身”这个自谓语，而今她这么说是摆明了要用长辈的身份来压我。可姑娘我今天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谁也别想把我劝回去！
嬴政这时似乎想明白了什么，神情淡淡地道：“把赢成蟜绑了。”
“嗨！”震耳欲聋的一声齐喝，立即有几名护卫跳下马。
作者有话说
第59章 ０５９私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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