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十八章 缘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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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缘浅》的作者是香港近来的小说新秀蓝玉，以写接近禁忌之恋的偏暗题材闻名，《缘浅》是她少有的纯爱小说。
而童协知道的更多，蓝玉本名谢东，如这个大方的男孩气名字一样，她人也很痛快，很小便父母去世，被祖母养大，上了小学就缀学，在家周围一方为霸，那片街区的小混混，都叫她东东姐。
谢东从小喜欢电影，父母在时还被带着看，后来自己捡破烂赚钱，电影上线很久后，才用最便宜的价格去看破破烂烂小电影院的午夜场。
因为识几个字，除了捡破烂外，她还在报纸上写影评赚几个钱，虽然错别字颇多，但文笔很是犀利。
童协的手下找到她的时候，原本是想看看她有没有做编剧的天赋，没想到挖掘出她写小说的才能。
更出乎意料的是，以谢东这样爽快的性格，竟然对童协提供的禁忌题材小说很有兴趣。
谢东只知道她被有钱人资助读书，现在签约的报社老板很喜欢禁忌题材小说，既不知道这两个人其实是同一个，也不知道他和张国荣的关系，这部影片邀请张国荣出演男主角，纯粹是巧合。
但这个局面却不在童协意料之外，他遍撒大网，培养刘陵这样的导演，也有谢东这样的作家，最终目的都是一个，就是以最合理的方式扶持张国荣，随着谢东的名气增长，就算这次没有找上张国荣，下次他主导的出版社商讨改编版权时，也会提出要求张国荣参演。
以现在的地位来看，其实是张国荣在带动谢东，当然早晚会变成互助的情况。而且目前谢东比张国荣更需要提升名气，她的影响力扩大，才能让她的小众作品被更多人看到，从而影响社会主流思想。
《缘浅》是时代剧，女主角佘语在大学的毕业典礼上初见男主角韩桎，对他一见钟情，然后天各一方，几次磕磕绊绊的遇见，终还是相爱，终还是分开。
谁也没有错，谁都不是负心人，但就是不能在一起。向来缘浅。
奈何情深。
拍摄不久童协就去剧组探班，顺着出版社给的地址找到剧组暂驻的山里，剧组正在拍摄。
今天拍摄的场景是男女主角的第二次见面，女主角毕业后加入一家公司，一次公司组织外出郊游，野餐时下起大雨，女主角与同事走散，正彷惶无助，男主角突然如幽魅出现，将她带至路上，她听见同事喊她名字的声音，答应一声，转头，男主角已不见了。
这场戏困难在于，对女主角而言男主如妖魅山鬼，神秘而充满吸引力，又象征着光明，对男主角而言，他只是偶然外出登山散心，遇到一个迷路的女孩，将她带回大道上而已。
张国荣这时演技还没有日后出神入化，但在同期已足够出众，电视剧也不像电影要求严格，倒是和他配戏的女孩子是个新人，开场有点紧张，连累他吃了两次NG，被他安慰一番，放开后也很是出彩。
那女孩也是童协扶持的人之一，张国荣接下《缘浅》时，女主角还在选角，童协一接到消息，立刻把自己的人插了进去，这女孩也争气，通过层层试镜。
童协点了支烟，靠着车看着拍摄，司机不用他吩咐，已收拾起带来的东西——童协接张国荣的时候，是他自己开车，平时则有专用司机，顺便兼职助理。
在雨中相遇的戏份全部拍完，已是一个小时后，导演一声“CUT”，剧组纷纷行动起来。
这时冬末春初，又在深山，天气冷得很，张国荣从喷洒的“雨水”下走出，浑身湿透，接触到空气，刚觉得寒气彻骨，已被裹进一件温热的厚实大衣里，
童协一听拍摄完毕，立刻扔下烟走上前，比助理还快一步，随手就脱下大衣裹住张国荣，手臂绕到他身前，替他捏紧衣襟。
刚从身上脱下来的大衣热气让张国荣全身一暖，精神不少，偏头一看，毫不意外地见到只穿着衬衣的童协靠在身后，他微微一笑，低头看向包裹自己的呢绒大衣：“你的衣服要毁了哦？”
张国荣家学渊源，对服装颇有研究，知道童协也袭承谭爱莲的精致品味，这一件大衣，少说也在十万以上。
童协不刻意奢侈，也从不特地简朴，一件衣服更是和张国荣没得比，没有回答，把他连衣服抱紧，低头在他耳边问：“冷吗？”
张国荣唯一不会在童协面前逞强，点了点头，童协放开他：
“先把湿衣服换了吧。”
这时助理才赶过来，对童协笑了声：“三少好，不要让我们失业啊。”
张国荣这个助理是华星派给他的，跟了他有段时间，也对童协有几分熟悉，童协笑着摇摇头，没回答。
等张国荣去换了干净衣服出来，童协还是一身衬衣在那，张国荣不由问：“冷不冷？不然你先回去吧？”
“没事。”
童协从容自若，张国荣知道他学功夫，而且童协脸色很好，这假装不出来，也不再担心，还没再开口，被童协把暖手袋塞进他怀里，又打开保温桶，顿时香气四溢。
张国荣惊奇：“你怎么想到带汤来？”
童协看了看天色：“我知道天冷。”
张国荣知道这肯定不是童协做的，他没那个手艺，但童协的心意已让他十分受用，满心暖意地喝汤。
下面几个镜头都是女主角的，没有张国荣戏份，拍摄的空闲，张国荣就在边上看别的演员的演出，想着自己该怎么配戏，一边翻阅原著小说。
谢东也参与编剧，也因为要拍的是电视剧不是电影，不必压缩镜头，因此改动不大，但比起剧本的简练，还是从原著小说中更容易把握人物性格举止。
童协在他身后，见一本小说，侧边满是批注，问：“你看了很多遍？”
“还没有很多遍，而且看有我的部分比较多……”张国荣似乎已经入戏，浑然没发觉说的是“我”而不是男主角的名字“韩桎”。他随手翻了几页，给童协看上面不同颜色的批注：“每一次看都能得到些新体验呢，蓝小姐很爱写伏笔和隐喻，一次看都看不出来的。”
童协倒是想起，当初手下给他看的谢东的资料上提到，这女孩擅长不带脏字的骂人，想了想说：“剧本和小说有差别吧？”
“有啊，”张国荣又翻了一页：“小说中几次有韩桎运筹帷幄的场景，剧本为了突出爱情与浪漫成分，减少了这样的场面，但反而使得剩下的场景更为重要，对韩桎这个人的形象有画龙点睛的作用。”
童协低头看他：“我能帮上你什么呢？”
张国荣没料到自己没说出口就被童协猜中心思，顿了一下，说：“让我看看你办公的样子吧！”
“嗯？”童协其实也猜到，虽然可以自己揣摩，但以张国荣精益求精的性格，既然有这么个样板在身边，怎么也要好好观察一番。
“三哥，我觉得他有点像你。”
童协有点好笑：“政客商人，一定地位的人都差不多。”
“不，”张国荣摇摇头，他想说些特征，但当局者迷，一个是他要化身的角色，一个是他最亲近的人，想了想，也没说出来，只道：“他很像你。”
童协点了根烟：
“我没看过，没法判断，不过，最后他和恋人分手了对吧？”
谢东文笔确实很好，张国荣数日研读这个故事，有些伤感，点点头。
童协接着淡淡说：“我认准的人，就不会放，哪怕现在不能，等上十年，我也一定要他是我的。”
张国荣只觉得心悸，刻意轻快说：
“还好你和朱小姐恋爱顺利。”
童协淡淡看他一眼，然后轻轻笑了一声。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第十八章 缘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