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第七章 终点（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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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旦出现这种“有大事”苗心都觉得心里渗得慌，不过，心里再怎么不爽也不能不去“救火”啊，她就是天生的劳碌命。与长辈们匆匆打个招呼她便要往外走，走了几步脑中灵光一闪又转了回来，一脸郁闷地撞上拿着车钥匙不慌不忙跟上来的乔鹏。
“我送你。”
苗心一低头转去了车库，顺便暗自对这个鬼地方吐个槽：连个公交都不通，鸟不生蛋的地方！
俩人一路无话，登车上路，开到一半时城市的灯火已经隐隐出现在地平线的远端，苗心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你怎么突然改听乔阿姨的话了？”
乔鹏淡定地三个字就把她一肚子的劝说全给打回来了：“有好处。”
乔鹏谁啊，典型的生意人，要在商场上扬名立万的那种。对他来说，什么事都靠后站，利益往前。他做的每件事、每个行动都有着特定的目的，哪怕看起来只是普通的娱乐。上次去动漫展被小雨逼着穿了COS，结果“钓”着了苗心，真是个意外之喜，至今他仍然沾沾自喜着呢。
苗心当然了解乔鹏是什么人，就算本来不了解，经过曲业天天日日地在她耳边耳边分析来分析去也了解得七七八八了。他既然这么说了，寻常方法是没办法扭转过来了，当下直白地说：“什么好处？”
乔鹏瞄了她一眼，似笑非笑地道：“你给不起。”
她执着地问：“说说看。”
“婉绣。”
苗心泄气了，这个她确实给不起。乔妈与乔鹏间对婉绣的控制权之争她也有所耳闻，曲业什么小道消息打听不来啊。此时一听是这个问题，她知道自己是败得彻底了，但心底不由也有些好奇：“乔妈放心了？”
“该说是放手了。”经历了这么一段时间，乔鹏与苗心间的关系确实有了“长足进展”，言谈之间也坦率了许多，“她和我坦白说了，如果你能坐阵婉绣，她就退居二线。”
“永远不复出？”苗心是了解乔妈个性的，前面不也说退居二线了，可是明里暗里还是时不时插手婉绣的事，令乔鹏无限烦恼。
没想到，这次乔鹏倒是毫不担心，淡淡地说：“我们一结婚她就去美国，至少会住上几年再说。”
苗心一怔，这倒确实是种表态的方法，人在千里之外，不管如何也没办法及时操控婉绣了。住上几年，人脉与时势都变化了，等回来时要再想重操旧业也难了，何况乔妈年纪也大了，过几年精力不济，哪里还有劲管婉绣的事？
不过，怎么回事？原先还那么恋恋不舍的，转眼间就放手了？仅仅是由于她和乔鹏结婚？即使这样又能如何？一纸婚书，能改变什么？
大概是看出苗心满面疑惑，乔鹏乘着等红灯的机会难得地点上一支烟，摇下车窗，往外吐了个烟圈后，似乎下定了决心般缓缓地告诉她道：“我妈一直不放心婉绣，不是因为怕我把婉绣毁了，而是怕我改变婉绣。她虽然一直在发展壮大婉绣，但是许多时候并不是以纯商人的角度来看事情，她毕竟是个绣娘，婉绣只是她发展推广刺绣过程中的副产物。不然的话，婉绣发展得那么早，到这时候早就一家独大垄断刺绣业了，哪里还有凤绣发展的空间？”
苗心一细想，也确实如此，婉绣比凤绣要早发展十几年，根基深厚，却一直没有凤绣的名声盛。她不相信苗璐比乔妈更懂得运营商社，唯一有可能的就是俩家公司间发展的方向不同。
她有些不敢置信地道：“我一直以为乔妈是以发展公司为重，她甚至以收徒这种事来换婉绣发展的机会。”
“那是没办法的，关乎婉绣的存亡。”乔鹏斜了她一眼，“我不太明白你们这种执着，毕竟我不是学刺绣的人，但她当初确实是走投无路，我那时候还在读书不太懂，但父母的情绪还是能感受出来的。婉绣不是她的全部，但毕竟占了事业的一大部分，没有婉绣她什么也没有。”
苗心听着乔鹏无情的话，看着他冷酷的面容，不禁浑身发冷——这人在评价自己的母亲时就如同一个陌生人，对待母亲尚且如此，其他人又会如何？
乔鹏的目光恰好转了过来，俩人匆匆对视了几秒，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转过眼神，他却笑了起来：“你的眼神和我妈一样。”
“什么？”
“有时候她也会用和你一样的眼神望着我。”乔鹏的话中满是自嘲与落寞，“那种很厌恶的眼神，好像我是一个怪物。我现在有点明白她为什么提这样的条件了，因为你和她是一样的。在我心中，婉绣是笔生意，赚钱的生意，在你们心中婉绣却是种手段，当婉绣无法达成你们的目的，那它也没有存在的意义了。”顿了顿，他又道，“你甚至比我妈更绝对一点，她毕竟对婉绣是有感情的，婉绣是她一手创立的，在某些时候她还是会为了婉绣作出牺牲的。可是对你来说婉绣就是一种工具了，一切为了刺绣，对不对？”
苗心说不出话来，因为乔鹏说的一点不差，他看得如此透彻倒让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沉默了会儿，她又问道：“那为什么乔妈还要把婉绣交到我手上？按你的说法，我可是不会在乎婉绣死活的。”
“因为她终于认识到婉绣不是她所追求的东西了吧。”乔鹏叹道，似乎在为自己母亲的一生感到遗憾，“她穷尽一生都在你妈妈比，曾经她以为自己赢了，现在她才明白自己是输了。所以，她曾经走过的路就不再那么重要了，这其中就包括婉绣。”
“我不明白。”苗心脑中的迷惑更重了，“你们都觉得乔阿姨输给了我妈，可是为什么我却觉得乔阿姨赢了？我妈有哪一点赢过乔阿姨的？”
乔鹏意味深长地瞄了苗心一眼：“你这样觉得。”
“难道不是吗？”
“你觉得是就是了。”乔鹏踩下刹车，车子缓慢驶向婉绣的大楼停车场，时值深夜，黑漆漆的大楼中只有零星几盏灯还亮着，包括苗心的办公室，“到了。”
看这架势是从不可能从乔鹏这儿得到答案了，苗心有些泄气地下了车，走了没几步，又听见身后乔鹏的声音：“苗心，考虑一下我妈的条件。只是谈个恋爱，我们甚至只需要装个样子。等我妈去了美国后你想怎样都行，我绝不干涉。”
苗心没好气地转过头：“那我是不是该乘机提些条件？你可是得到婉绣，我有什么？”
乔鹏一挑眉毛：“条件随便你开，只需要开口就行。”
苗心翻了个白眼，转头把地面踩得震天响往电梯跑去，乔鹏一直到电梯门关上才回过神来，想着刚才她那疑惑又气愤的模样不禁有些好笑。
曾经，乔鹏以为苗心是个小丫头，只需要玩点手段就可以轻易到手；后来，他在她这儿屡次遭挫，这才明白她有自己的主见，绝不是那种随波逐流的小姑娘；再接着，他发现自己的魅力在她那儿收不到效果后，有段时间还真有些动了把她追到手的逆反心理。不过现在，他已经不会再想这些了，苗心已经成为了一个条件，在他心中，她就不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是一个工具，他得到婉绣的必要跳板。不管如何，为了他所想要的东西，他都会对苗心展开追求。
电话铃声把他从沉思中惊醒过来，当他看见号码的时候脸上不禁掠过一丝愧疚与苦笑。接下来他还有许多事去做，不过首先，他必须把小雨给安抚好，刚才的临时说法可没办法骗得了小雨太久，一旦闹起来，对婉绣最近的境况可不是什么好事。当他接起电话后，脸上的愧疚已经全部消失，只剩下坚决与装出来的温柔。
当乔鹏处理着“公务”时，苗心也在处理“公务”，她一进办公室就被吓了一跳，本来以为只有曲业一人的地方现在挤了一堆人，晟灏与方茜都在其中，方茜甚至小脸涨得通红，一看就知道在生气。见她进来，方茜立刻冲了过来，气鼓鼓地喊：“老师，你可得帮我！”
自从苗心在婉绣开始“开业授课”之后，不知谁开的头，大家都开始叫她“老师”，这个称号也很快流传了开来。
“怎么了？”
方茜的眼睛红红的，似乎哭了一样，讲起话来倒是不失利索：“最近S市不是在办推广会吗？我带我们公司的绣品去了，也没碍着旁边的，结果那摊的人不仅找人围着我们的摊，还捣乱。我们今天一件订单也没有！气死人了！”
“推广会？订单？摊位？”苗心听得一头雾水，她现在几乎成了专职老师，对公司的大小事都没有关心，只得求助地看向曲业，“怎么回事？”
“像这种广交会在全国到处都有啦，什么食品的啦、机械产品的啦、布的啦，各种各样五花八门，你听说过的吧？”见苗心点了头，曲业才继续说下去，“这就像推广会，把自己的产品推广出去，也会有许多买家来，国内的啦、海外的啦，这也是发展新客户的机会，所以像婉绣、凤绣这种大公司是肯定会去的。通常来说不会发生什么摩擦，毕竟生意大家做。这一次也不知怎么回事，我们的摊位旁边那家看我们可不顺眼了，小吵小闹的最后就变成大动干戈了。喏，小茜都被气哭了。”
“明明是他们欺人太甚！”
讲到这里，苗心已经有了几分谱：“旁边是哪家？”
曲业撇了撇嘴：“凤绣。”
作者有话说
第76章 第七章 终点（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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