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登绣娘》奶油龙井

75、第七章 终点（3）

　　苗妈说的一语中的，如果在苗家村，她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小丫头，苗妈要是给她介绍这么一位，要她谈谈看，虽然不会一见钟情什么的，但绝不至于像现在这样不留面地直接回绝掉。她会像现在这般绝情，也是看明白其中的牵扯太多，事情复杂，不想卷进去而已。

　　“不管怎么样，我现在知道了。”她没好气地道，“我不想和这事扯上关系。”

　　苗妈平静地道：“但你现在已经扯上了。”

　　“所以你就这么让我嫁给乔鹏？”

　　“你有喜欢的人吗？”

　　苗妈这问题一出，苗心脑海中瞬间掠过曲业的身影。这件事把她自己也吓了一跳，赶紧把想像中的人换成晟灏，随即又觉得不妥，不由地有些郁闷：自己这么些年的生活是多么贫乏，除了刺绣就是上学，都没有乱搞一些“男女关系”，青春怎么能如此苍白？

　　“暂时还没有，不过我会有的。”

　　这话说得未免有些心虚，苗妈笑起来了：“那不管怎么样，乔鹏总该是进入我的女婿人选了。反正我是觉得他够格，门当户对而且我跟红姐又是至交，你们俩要是能结婚就再好不过了。”

　　苗妈越讲越得意，一不小心把真正目的给露了出来，苗心不禁有些郁闷：“你想归想，能不能不要告诉我你的真实目的啊？”

　　“切，我就算告诉你又怎样？”苗妈不屑一顾地蔑视了自家女儿，“反正我话撂在这儿了，乔鹏在我心中是完全够格的，至于你那些未来可能出现的男朋友够不够格，那可就未必了。你要是挑了半天，挑了一个不够格的，我可是不会网开一面的啊。”

　　苗心有些好奇：“你不网开一面要怎样？”

　　“那你们就准备万里长征吧，我也不拿老英雄的标准要求你们了，征个三五年是应该的，我看你征不征得下来！”

　　苗心郁闷极了，她知道苗妈是说到做到的，到时候还不知道拿什么古怪要求来为难她呢，而且，被自家妈这么赤裸裸的威胁，感觉真不咋地。别人跟她说话是别人郁闷，她跟自家娘说话就是她郁闷了，这就叫小巫见大巫，班门前弄斧还能落得好去？

　　“不过，我们现在说这些不对吧？”苗心突然意识到重点，“乔妈这种做法根本不应该，她收徒就收徒，拿我的婚姻来当筹码，根本是牛头不对马嘴！”

　　“人家又没把这两样对等，你不结就结呗，人家也不收。”

　　苗妈淡定的回答令苗心有些郁闷：“妈，你不觉得乔妈的做法不对吗？她本来答应了爱丽丝的，反悔本来就是她不对了，现在通过爱丽丝来逼我更不对了！”

　　“你以为她想吗？”没想到，这次苗妈的表情却严肃了起来，“她也是没办法，这个世界变化快啊，我们在村里的人没办法跟上外面的世界发展，她却不得不适应。爱丽丝的事确实她做得不对，可是她也有苦衷。”

　　“怎么能这么说？”苗心大为反感，“妈，你支持她这样？”

　　“我不支持，可是我也不会反对。”

　　“为什么！”苗心知道老妈虽然平时不显山不显水的，但确实是个正义感超强的人，又关乎刺绣圈的规则，讲大了点，甚至有点关乎刺绣圈的生死存亡，毕竟，刺绣圈目前的存在也仅止以这些规则来凸显了，“妈，你怎么能这样！你……”

　　“以前的红姐，不知道自己要什么。”苗妈似乎没听见女儿的抱怨，反而换了个语气，颇为惆怅地讲起了过去，“她以为她知道，但实际上她追求的方向不对，我那时候也有些疑惑，但幸好，最后我的路走对了。她选择了一条和我相反的路，结果却错了。你应该理解她的失落，有些事情是无法弥补的。”

　　“她到底哪里失败了啊！”苗心再也忍不住，怒道，“你就缩在一个村子里，整天就刺绣看电视吃喝玩乐，乔妈呢？她可是创立了这么大的公司，推广了刺绣，还赚了钱，她有什么失败的地方？”

　　“你以为住这么大的房子，有那么多钱就是成功了？”苗妈也不生气，反而嘿嘿一笑，“小丫头片片的，就是年轻啊。”

　　苗心被这么一激，反而激起性子来了，较真道：“那你说，你有什么赢过她的？”

　　“我有你啊。”这个答案把苗心堵得一窒，不知道该做何表情好，苗妈过来摸了摸她的头，笑眯眯地道，“反正你以后就明白了，等你明白那天，你的出山就结束啦。”

　　苗心没好气地说：“你一辈子才明白的事，要我这么短的时间就明白？妈，你成心给我找麻烦呢？”

　　苗妈可不管这么多，笑眯眯地就回房间去了，苗心在外面呆了会儿，冷风吹得她整张脸都木了，无奈之下也只得跟着回去。一踏进餐厅，发现里面空荡荡的，只剩下张姨在杯盘狼藉的桌子边忙碌着，见她进来便一指客厅：“大家都去客厅啦，你也去吧。”

　　见到比自己年龄大的阿姨忙碌着，苗心下意识地道：“我来帮忙。”

　　“不用不用，哪能让你来啊！”张姨立刻急起来，“去客厅玩吧，这是我的工作。”

　　被张姨推进客厅，苗心立刻感受到一束热情的视线，对上那双蓝眼睛后，她不禁头疼起来，正准备逃走时，爱丽丝已经冲了过来，满脸兴奋地道：“苗心，你愿意和乔鹏谈恋爱吗？”

　　苗心哭笑不得，“谈恋爱不是这么随便的吧？我们之间没感觉。”

　　“不，我是说……”爱丽丝也有些脸红，拉着苗心到角落里小声道，“乔……哦，不，苗老师说了，她理解你的难处，只要你愿意和乔鹏谈个恋爱，她就正式收我做徒弟！不需要你们正式结婚！”

　　苗心有些怀疑，这与乔妈的最终目的似乎相差太远：“不是吧？她说的？”

　　“是的！”见苗心不信，爱丽丝更加激动，“她当年这里这么多人的面说的，她说也明白要你突然结婚不太容易，所以只要你愿意和乔鹏谈个恋爱，她立刻就收我做徒弟！”

　　苗心无奈地道：“爱丽丝，你不会觉得这样公平吧？”

　　“是不公平！”爱丽丝倒也爽气，“你提个条件吧，只要我能做到的我都满足你。况且，乔鹏的条件不差，也很帅啊，我觉得与这样的帅哥谈恋爱完全没问题！可惜，他不喜欢外国人。”见苗心斜着眼睛望向自己，她赶紧清了清嗓子，“总之，你只要答应，我可以尽力满足你的一切要求！”

　　爱丽丝是大财团的继承人，她的承诺当然值得千金，可是苗心怎么样也不会把自己的初恋就这么卖出去——开玩笑，青春是无价的！这青春中，当然也包括初恋啊！

　　“不行，我不会答应的！”她一口回绝，“收徒这种事是很严肃的，也不带这样附加条件的！”她一转头，看见乔妈正和自家娘谈得正欢，更加郁闷了，大声道，“乔阿姨，你要收徒是你的事，我不会和乔总间发展超过工作以外关系的！”

　　这话说得小雨精神一振，乔鹏却是一反常态，眉头紧锁，不知想到了什么般一语不发。乔妈与苗妈俩人愣了一下，随即乔妈笑了起来：“行啊，你怎么决定我不逼你，我只是宣布了我的做法，这没问题吧？再说了，要言而有信这不是你说我的吗？我现在要兑现承诺了不是好事吗？爱丽丝这事也许我有做得不妥的地方，这不也是在补救吗？”

　　这还叫不逼人，那什么叫逼人啊！一段话听起来是在步步退让，其实却是步步紧逼，一点儿退路也不留！

　　苗心郁闷得不行，转头想从乔鹏那儿寻找些帮助，却见乔鹏也正望过来，而他眼中的神情令她十分不安。正准备拉他一边好好讨论一下时，他却说出令她大吃一惊的话来：“如果妈妈这样说的话，我也愿意尝试一下。”

　　最坚定的守军转眼间就背叛了，苗心的心情已经不能以糟糕来形容了！

　　“乔总！”

　　“苗心，这段时间相处下来，我觉得你也是个不错的女孩子。”

　　乔鹏的脸色倒是转变得很快，仍旧是和风细雨的，每一个字却讲得身边的小雨如同风中梧桐，被打得七零八落。此时，她怎能再容忍这样的待遇，尖叫起来：“乔鹏！”

　　“小雨，我们出去说。”

　　说完，不容分说俩人就拉拉扯扯地出了门，也不知在外面说了什么，不一会儿就只剩下乔鹏一个人回来了。苗心左观察右观察，期盼着能从他脸上看见几个红掌印，却只看见一脸的平静。

　　环视整个房间，苗心顿时生出一股孤独之感，爱丽丝和乔鹏一个明着逼她，一个暗着逼她，乔妈和苗妈更是当仁不让的谈笑间把她就给灭了，偌大个房间，居然没有一个人帮她的。乔妈一个小小的举动，顿时把整个局面都给扭转了，甚至连乔鹏都被拉拢过去了！

　　苗心正觉得绝望之时，手机的铃声响了起来，她一看见那号码，顿时一股亲切之情油然而生。只不过，电话一接起来，她的好心情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曲业正在电话那头叫着：“苗心，快来公司！有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