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座珠帘－孝全成皇后》蕙质兰心

87、对策

　　“臣妾早就觉得贵妃娘娘这胎非比寻常呢。”
　　“真是笑话，豫姐姐没有生养的经验，如今说得自己倒好像是内务府妇差似的。”祥嫔的话引发了一众嬉笑。
　　豫嫔不甘心，“那承乾宫的祥瑞总不是我凭空捏造的吧？”
　　祥嫔用帕子掩嘴而笑，“奴才们的话豫姐姐您也信？咱们在座的诸位有谁瞧见了？是和姐姐瞧见了？静姐姐瞧见了？还是常妃瞧见了？”
　　虽然是在翊坤宫中、在皇后面前，后宫这些女人也并没有吝啬对璎珞的嫉妒和明褒暗损的言语。
　　也更加印证了璎珞的担忧。
　　“祥姐姐真有意思，贵妃娘娘有喜、承乾宫出现祥瑞这些本是好事儿，大家高兴还来不及呢，都想沾点喜气儿，是不是亲眼见到又有什么要紧？”琳嫔若涵出面解围，转移了话题。
　　“琳嫔的话说到了本宫心里，奴才们编造出这等祥瑞来巴结本是好意，这宫里许久没有喜事啦。”皇后把传言直接定位为后宫奴才们为巴结全贵妃而编造的谎言，这让璎珞悬着的心稍感安慰。
　　抬头看，皇后的神态倒还是一如既往的肃穆，而整个人却越来越像一具全然没有生气的木乃伊。璎珞忍不住叹口气，皇后虽恶毒，但亲眼看着生命的流逝，自己难免兔死狐悲一下。
　　一旁的和妃不甘心自己的儿子被忽视，插嘴附和道：“是啊，当初我怀大阿哥的时候，也有奴才们说看见产房白光闪现呢。要这么说的话，宫里的阿哥们不都成神仙转世啦。”
　　皇后却不想给她炫耀的机会，“和妃有时间多关心下大阿哥的学业吧，他也是有家室的大人了，该收收心，别一味纵容他胡闹。皇上昨日考过他，似乎对他的应对并不满意。”
　　“这……唉，臣妾也是恨铁不成钢啊。”和妃一脸懊恼。
　　皇后突然对上璎珞的眼睛，似乎洞悉了她的内心，“全贵妃的孕身有五个月了吧？”
　　宫中众女似乎从皇后对璎珞轻描淡写的问候中嗅出了一点味道，停止了私下的暗语，静下心来听着二人的对话。
　　璎珞很平静，“是，多谢皇后娘娘的关心。”
　　“从明天开始，全贵妃就免了到我这儿来请安的礼数吧。”
　　“这怎么行？”
　　“连太后都免了你的晨昏定省，本宫又怎么敢再劳动妹妹？何况后宫无事，天天这么多人来我这翊坤宫，看了也心烦。”
　　皇后与太后一向只是表面功夫做的好，听皇后把太后搬出来说事儿，璎珞知道一定是太后亲自出面保全自己了。就在此时，翊坤宫的总管秦顺辅带了个面色铁青的中年人进来，看那人的衣着打扮，该是如意馆的管事。前几天如意馆意外起火，烧了存放画卷的库房，想来是向皇后回禀火灾损失的。
　　秦顺辅扯着太监特有的公鸭嗓儿说道：“皇后主子，那幅画儿……”皇后忙抬手制止他往下说下去，“本宫累了，诸位妹妹们先跪安吧。”众妃嫔依言退下，璎珞却存了份好奇之心，放慢脚步。侧首细看，如意馆管事手中捧了一幅泛黄的画卷，皇后已经迫不及待接过去打开了，透过纸背能看出上面画的是一位身穿鹅黄色衫儿、身材窈窕的少女。画卷边沿已经被火烧焦了，索幸画中人像无事。皇后眉宇间难掩痛心模样，这倒稀奇。
　　刚出翊坤宫宫门，璎珞就看见了祥嫔。她像是刻意在等自己。璎珞在距离她半步远的地方站定，“祥嫔是在等我吗？”
　　祥嫔一张俏脸仰得高高的，明显多了几份不屑、几份挑衅。“别以为你是贵妃就有什么了不起。”
　　这没来由的一句话，倒叫璎珞不禁一愣。
　　祥嫔趁机说下去，“都说风水轮流转，哈~如今总算是转到我这儿来了。”她直一直腰身，慢慢走到璎珞身边，一张红唇凑过去说道：“我有孕在身了。”
　　乍听得此话，璎珞忙朝对方的腹部看去，祥嫔遮盖在华丽旗服下的身段晃得她愣了片刻。
　　道光皇帝身为帝王，没义务、亦没可能为自己“守身如玉”。璎珞预见到会有人乘虚而入，只想不到这个人是祥嫔，这消息在她而言，仿佛吞咽了一只苍蝇般心生厌恶之情。“有孕？那真是恭喜祥嫔你了。”
　　祥嫔对璎珞表现出来的冷静有些失望，但她并不甘心，进一步说道：“贵妃娘娘您是第一个知道的。”
　　璎珞目光澄明盯着她的一双媚眼，搞不清她这话还有什么其他含义。“哦？这真是我的荣幸了。难道连太医院的人都还不知道吗？”
　　“是。”
　　“祥嫔你该知道子嗣的事情非同小可，不是能拿来闹着玩儿的。”
　　“贵妃娘娘您以为我是在胡说八道吗？”
　　璎珞但笑不语。
　　祥嫔没得到预期的效果，自己已经沉不住气了，“就算贵妃娘娘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又怎么样？我依然能分得一杯羹。”她摸着自己平坦的腹部，压低声音一字一字地说道：“皇上离不开我——”
　　璎珞没料到祥嫔会气焰嚣张到这地步，一时语竭。身边的小桂子见不得主子受欺负，立刻沉下声来告诫：“祥主子也太放肆了，敢这么跟贵妃娘娘说话！”
　　“贵妃娘娘？别人怕，我可不怕！这宫里的女人和外面的女人一样，都只是传宗接代的工具而已！”祥嫔俏眉一挑，得意洋洋的扭身而去，险些撞到璎珞。
　　小桂子忙上前扶住了璎珞，“主子凤体要紧，千万别跟她们一般见识。”
　　璎珞哑然失笑，“我怎么会生气？唉，真是到哪儿都有这种既美又蠢的女人，而男人们偏偏都喜欢既美又蠢的女人，不是吗？”
　　她不禁想起了在现代社会时与Michael的一番对话。从那时起，璎珞才开始知道男人的心理。
　　——“男人喜欢美丽而愚蠢的女人，而你不美丽又太聪明了。”
　　——“我聪明？如果我真的聪明就不会失去你。”
　　——“我承认你在事业上很成功，我们合作的很好。但是面对你这样的女人，男人不会起什么爱恋之情，只可能是革命伙伴或是阶级敌人。”
　　Michael的话言犹在耳，原来无论现代还是古代、无论帝王还是乞丐，男人的喜好都是一样的。
　　“不错，因为美能愉悦身心，蠢才能保证无害。”不知什么时候，静妃走到了璎珞身后，“一位空有美貌而无头脑的人能说出这番话来，贵妃娘娘不觉得奇怪吗？”
　　“你是说祥嫔无意中做了别人的枪手？”是啊，凭祥嫔的才学，大概还说不出“分得一杯羹”这样的话来。
　　“枪手？”静妃一怔。
　　古代人当然不知道枪手的含义，璎珞咳嗽一下，“能说出那番细密的话来激怒我，想来是有高人指点。”
　　“臣妾只能说自己很佩服贵妃娘娘，有时候看起来什么不谙世事，有时候却世事尽在掌握，臣妾都分不清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你了。”
　　“静妃？”自从搬出了永和宫，与静妃的接触并不多。每次见面，静妃都客客气气依足了礼数，却再没有了曾经的那份亲切。璎珞不止一次的主动示好，她的反应都是淡淡的，今天突然主动来跟璎珞说话，倒叫璎珞有些意外。
　　“贵妃娘娘想知道皇后为什么会对如意馆损毁的那幅画那么紧张，是吗？”静妃并不等待璎珞的回答，自顾自说下去，“因为画中人是皇后自己。”
　　“是皇后？”璎珞怎么也无法把画中青春灵动的少女与行尸走肉般的木乃伊皇后联系到一起。
　　静妃点点头，“那是皇后刚被指做智亲王侧福晋时，皇上亲笔为她画的。”
　　“皇后年轻的时候很漂亮。”能让道光皇帝亲笔画像，想来他们也曾有过真挚情感。却不知道为什么形成现在的僵局。为什么所有事情都比自己想象中的复杂的多……
　　静妃笑，“谁没有过年轻的时候——能嫁进宫的女人都是经过千挑万选的人中之凰。”
　　不知怎地，璎珞猛然想到了额娘瑞衡遗留在暗格里的肚兜，那上面绣的正是凤凰。但眼下还不是想这些的时候。“静妃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皇后是怎么对我的，你最清楚不过。以我的能力不能对付皇后，你能。”
　　璎珞警惕静妃态度的转变，“我只求平安。”
　　“平安？我何曾没想过……可结果呢？在后宫只有不断斗争才有生存喘息的机会。”静妃说完径自离去。这后宫里的女人都是什么做的？璎珞发现自己连女人都了解不透了，不得不继续疑神疑鬼。一路把今天发生的事情想了又想，回到承乾宫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找来哥哥明俊。
　　“阿玛、额娘去了这么久，哥哥也该成家了。”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说这个？”明俊心中焦急，“后宫的传言我也听说了，怕就怕这么一来，皇后积压已久的怨气全被重新激起来，吉相反成了凶兆。成让我知道是谁干的，我非杀他全家不可！”
　　璎珞笑道：“哥哥什么时候变成莽将军了？”
　　“你还有心思笑？”
　　传言散布出来以后，心惊肉跳是无用的，璎珞一直在想有什么办法化解皇后这一劫。
　　“从今天的情形看，皇后只把传言归结成奴才们为讨好我而编造的谣言，不会因为这则谣言而做出什么对我不利的事情，恐怕编造这则传言的人要失望了。”
　　“太后那边儿是什么意思？”
　　“太后身体还没复原，这段日子不见任何人，不过听皇后的意思，似乎太后已经关照过了。”
　　明俊轻吁一口气，“那就好，总归是本家的姑母。”
　　在古代讨生活，家族力量真的太重要了。璎珞越来越相信这点。
　　“阿玛和额娘都不在了，家里只有那两位败家姨娘，我实在不放心。若是有兰琪照顾家里，哥哥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明俊眼睛一亮，“妹妹的意思是？”
　　“是时候麻烦一下你那未来岳父了。”
　　“哦？需要麻烦到他？是为大阿哥的事情？”
　　“还是哥哥知道我的心思，眼下想把传言平息下去，最好的办法就是转移焦点，再给皇后吃颗定心丸。听说皇上前几天考了大阿哥，对他的学业很不满意，要麻烦你那位未来岳父穆彰阿大人提议皇上为大阿哥换个师傅。”
　　“这件事情并不难办。”
　　璎珞仔细想了想，又说道：“除了授业师傅，最好连读书的地方一起换了。”
　　“妹妹想让他换到哪儿去？”
　　“撷芳殿。”
　　“撷芳殿？那是皇上即位前住过的地方，如今让大阿哥搬去住，无异于宣告他的太子身份，这暗示的意思太明显了，恐怕皇上不会同意的。”
　　“这就要看哥哥那位未来岳父的本事了，如果能说动皇上最好。我就是要让皇后一派的人觉得皇上是对大阿哥寄予厚望，只有他才是未来的天子。”
　　“这么做受益的是皇后。”
　　“暗示终归是暗示，又不是立太子，可没有皇上的任何承诺在里面。”
　　明俊佩服道：“还是妹妹想的周到，我这就去办。是时候把焦点转移到大阿哥身上了，储君人选才是皇后一族最关心的事。”
　　“哥哥——”
　　“还有什么事？”
　　“祥嫔……也有身孕了……”
　　明俊的笑容凝固在脸上，“什么？怎么会？我已经让亲信严防死守了。”
　　“这种事儿……防得住么？”
　　“这祥嫔倒真会混水摸鱼。”
　　“我只是不明白，怎么又是她……”
　　明俊压低嗓音，“要不要荣海为妹妹除去这心病？”
　　“孩子是无辜的，算了——”璎珞看着他的眼睛里流露一丝苦楚，“有她平分秋色也好……只希望能借此压下对我和孩子不利的传言。”她轻靠在明俊肩膀上，“哥哥，想在后宫平安生下自己的孩子，真的好累啊——”
　　明俊轻抚她的头发，欣慰道：“知道吗？哥哥现在很高兴，你终于有能力保护自己了。”
　　她仰首无奈一笑，“人总是会长大的。”
　　明俊环视左右，“旋波、移光可好？”
　　“很好啊，哥哥怎么想起来问她们了？”
　　“我来你这里总不见她二人在你身边伺候，是不是她们不能如妹妹的意？如果妹妹用着不合适，我再找其他人进宫可好？”
　　“多谢哥哥，身边儿有荣儿和小桂子两个老人儿在，可能是使惯了他们了。”
　　“小桂子倒好说，只是荣儿到了放出宫的年纪，你该准备接替她的人选。”
　　璎珞揉揉脑袋，“我这承乾宫缺了荣儿还真是不行，尤其是现在。好在荣儿答应多陪我几年。”
　　“旋波、移光都是可靠的人，妹妹有什么事情可以试着交给她们办。”

　　2008年5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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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抱歉让所有关注心的朋友久等了，心从现在开始更新，但是抱歉不能保证很快的更新速度，因为GERRY5个月了，开始有他的小情感需要了，需要妈妈陪他玩儿、陪他说话，呵呵，今天一下午对着电脑已经引起了他的不满，刚抱起来他就挥着小肥手对电脑”咿咿呀呀”的抗议，似乎在怪电脑夺走了妈妈对他的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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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外呼吁一下大家来为四川地震灾区的同胞们捐款！
　　在这个时候，不要顾虑自己的捐款将来会去了哪里、会不会被挪用、会不会到不了灾区人民手里。
　　如果我们大家都这么想，一分钱捐款也筹不到。
　　做事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就行了！
　　哪怕只捐一块钱，人多力量大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