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座珠帘－孝全成皇后》蕙质兰心

11、惺惺相惜

　　胖子的原材料供应真是全！
　　可惜西餐讲究的是新鲜，在清朝，海鲜、松茸、特种蔬菜一律欠奉，璎珞只能利用现有的材料做些面点，也把胖子吃了个心服口服。
　　就这样，璎珞开始了在清朝的厨师生涯。
　　“忘了问你，上次做Cheese Cake的烤箱在哪里？”
　　绵忻指指厨房角落的一处炉灶。
　　璎珞晕倒，那是烤鸭用的炉子！“亏你怎么想出来的！这个炉子能用吗？”
　　“当然！这是我做了改进的，专为做西洋菜搭建的。我这个可比英吉利公馆的那个烤箱大多了！” 绵忻得意洋洋。
　　“是啊是啊，你聪明！”璎珞把之前写好的菜谱递给他，“按照这个先把面和好了，我给你做Pi…”璎珞生生把Pizza咽回去，“……西洋馅饼。”
　　“咦？梅花小篆？这是你写的？”绵忻看过纸上字迹，望向璎珞的眼神里多了份崇拜。
　　“是啊。”
　　“你真是个谜，总有意外给我。”绵忻撸胳膊挽袖子开练。
　　璎珞笑咪咪的端着茶杯，边喝边看着他和面、打松蛋白。
　　呵呵，这个人工智能的和面机、打蛋机还是不错滴。
　　“洋鬼子就是变态，难怪洋妞生的各个粗壮，没这把子力气，连饭都做不了啊。”绵忻一边呼哧咳呦的劳动，一边感慨。
　　劳动过后吃饭就是香！绵忻一个人干掉了一整张巨无霸PIZZA！
　　抓住男人的胃就抓住了男人的心。
　　这句话真是至理名言！
　　璎珞轻而易举的得到了满福楼的管理权，实现了在清朝经营管理酒楼的愿望。
　　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璎珞最先着手的，是对酒楼整体的装修改造。
　　绵忻这个阿哥是很得宠的，财政供给无限制，璎珞乐得放开手脚发挥自己的想象力。
　　只苦了当掌柜的那个老狐狸，天天刷新着晕倒次数。
　　估计等工程完工，他的心脏也锻炼得结实强壮了。
　　酒楼以后走会所路线，只接待会员，闲杂人等概不接待。
　　一楼改造成西式风格，用上了沙发，这在清朝绝对是件吸引眼球的事情。
　　二楼都是包间，充分照顾客人的隐私和炫富心理。
　　给跑堂的做了工服、让老狐狸加强培训。
　　厨房的厨师更是按照西厨房的规矩，戴上了高矮不等的帽子，这样能一目了然，很快找到自己要找的人。
　　最后是对后厨房设备设施的大改造，对于曾是行政总厨的璎珞来说，更是轻车熟路。
　　酒楼新开业的时候轰动了京城。
　　王公贵戚争先加入会员。
　　璎珞磨刀霍霍，收上来的会费完全抵了酒楼改造的费用。
　　库房里白花花的银子发出耀眼光芒。璎珞摸摸这个，又摸摸那个，好有成就感啊！
　　这可比数钞票过瘾多了！
　　“到底是京城，有钱人真多啊！”
　　“我说老弟，咱这么做是不是狠了点？”
　　“我说胖子，知不知道什么是有钱人？有钱人就是不买最好，只买最贵！这道理古今通用……”
　　绵忻不认同，“饮食只是我的爱好，我并不想以它谋生赚钱。”
　　忘记他还是个阿哥了！
　　唉！虚伪的贵族！
　　璎珞连说服带哄骗，“美食应该让大家分享。如果还能赚钱，岂不更好？”璎珞看看他的脸色，接着说：“富过三代方知饮食，我们也是教导这些有钱人如何做个优雅的贵族。”
　　“我总是说不过你。好吧，你想做就做吧，反正平时的应酬也少不了银子。唉……皇阿玛被二哥教唆的越来越吝啬了。”
　　这是璎珞第一次听到皇宫的事情。
　　也不知道额娘她们在承德怎么样。
　　好像自己素未谋面的大姐就是嫁给胖子这个二哥的。
　　“皇家的吝啬能吝啬到哪儿去？”
　　“皇阿玛受二哥的影响，力行节俭，后宫嫔妃和我们这些阿哥这个月的月例银子已经减了一半，御膳房和造办处大幅撤裁人手。唉……宫里的日子不好过啊。”
　　“裁员？那皇上吃什么？”
　　“四菜一汤喽。”
　　“不是吧？”
　　“这算什么？我二哥才叫离谱，府里根本不请厨师，一个馒头还要分两份吃。”
　　简直是自虐啊！
　　璎珞不禁为大姐担心。
　　绵忻庆幸，“好在我已经分府独住了。现在又你这个易牙在。”
　　“我们开酒楼的动静这么大，不会害你受制裁吗？”
　　“我唯一的兴趣就是吃了，如果不能满足口腹之欲，死了算了。对了，明天礼部的丁老头要在咱们酒楼过寿，你帮我想想菜单。”
　　“这位大人口味如何？”
　　“喜欢吃辣。”
　　“水煮鱼喽！”
　　绵忻饶有兴趣，“又是你的新菜式？”
　　“随我来！做给你吃！”

　　这样秉灯夜煮的事情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心血来潮的时候，两个人会马上跑到厨房实践、试吃。
　　酒楼早已经收工，厨房只有他们两个人。
　　片鱼的重任就落在了绵忻身上。
　　刀光闪闪，璎珞还没看清楚鱼长的什么样，鱼肉已经被绵忻片成了晶莹剃透的薄片。
　　“哇，我要考虑下是不是该让你在酒楼当场展示刀功了，这么快？”
　　“杀鸡焉用宰牛刀。”
　　太帅了！这胖子如果身在江湖，能排名第几呢？清朝该有江湖吧？
　　“喂！该你了！”
　　璎珞接手配菜烹油，微黄卷曲的鱼片与白色的豆芽、绿色的芹菜、火红的辣椒交相辉映，真是视觉上的盛宴。
　　“好香啊！好漂亮！”绵忻看呆了。
　　“尝尝看，味道怎么样？”璎珞把筷子递给他。
　　“恩，不错！只是这垫底用豆芽是不是寒酸了些？”
　　“豆芽不光是陪衬！是给鱼肉起宣的，鱼肉才不至于松散，吃起来也不会发哏。”
　　“你不吃吗？呵呵，那这条鱼都是我的了！”
　　还吃？璎珞可不想把明珈这副好身材也吃成肥婆。
　　她跑去盛放碗筷的柜子前翻找，“明天一定要用青花海浪纹的深盆来盛这道菜！既保温，又有寓意。更完美了。”
　　一道水煮鱼在寿宴之后变成了酒楼的招牌菜。
　　紧接着，改良福寿螺、新式火锅连番上场，客人趋之若骛。
　　其他酒楼也纷纷效仿。
　　满福楼一时间成为京城饮食业的焦点，当然赚了个钵满。
　　璎珞承诺到年底的时候给每个人包一个大红包！
　　员工个个干得起劲儿，老狐狸简直拿璎珞当财神爷般供了起来。
　　夜晚，璎珞独自在帐房惆怅。
　　牛刀小试就有了这样的轰动效应是始料未及的。
　　唉，这就是孤陋寡闻的可怜古代人啊~~~
　　行政总厨起了当CEO的雄心壮志。
　　璎珞现在想的是：该不该把酒楼的规模扩大？也在清朝弄条簋街？不知道这个时期的什刹海是什么样？清朝的大老爷们愿意来酒吧喝酒吗？
　　绵忻似乎也对酒楼的生意上了心，每天大半时间都留在这里。

　　“你这张菜单有问题。” 绵忻慢条斯理的进到厨房。
　　“怎么了？”
　　“现在已经是夏天了，你怎么还准备那么多的牛羊肉？而且宰杀的太早，容易腐败。”
　　璎珞一拍脑袋，没有电冰箱的古代还真是不方便！
　　“那就牛、羊各牵几只，随叫随宰。”
　　“我这满福楼岂不变屠宰场了？”
　　“客人无肉不欢，你说怎么办？我已经控制了菜单上肉类的品种，每天只提供两种肉类，晚市有积压就及时减价。”
　　“改送货时间，一天送两次。这样能保证晚市时候有新鲜的肉。”
　　“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哪家屠户下午还做生意啊？”
　　“叫老梁去万记说说。”
　　“那不是专供宫里的吗？”
　　“所以才能保证质量啊！咱们要的量也不多，我的面子应该够用。”
　　特权就是好啊！
　　璎珞见他态度严谨的查看菜单，适时恭维，“胖子啊，我发现你越来越像个成功人士了。”
　　“你说的嘛！男人要有自己的事业！这可比在太学里背那些枯燥的古文强多啦。酒楼还真是锻炼人，最近连皇阿玛都夸我行事老成了不少呢！”
　　眼见绵忻这个闲散阿哥开始上心酒楼生意，逐渐充实，璎珞太自豪啦！
　　培养出一个人才是很有成就感的！
　　例行的巡视中，绵忻发现了问题，“这燕窝是上等官燕，可不能这么糟蹋！”
　　他制止了厨师用鸡丝吊汤。
　　“大家都听清楚了！燕窝是贵重之物，要用，每碗必须二两，不能多，不能少。先用烧开了的泉水泡，拿银针挑去黑丝，用嫩鸡汤、上好火腿汤、鲜蘑菇汤这三样汤滚喽，燕窝变成玉色就可以了。燕窝是至清的东西，不能用油腻，尤其怕这鸡丝、肉丝！”
　　璎珞做惯了西餐，最讲求菜品的卖相，“单做甜品可以，可是做菜用的话，不搭配些东西似乎有欠缺。”
　　绵忻想想，“可以加些蘑菇丝、笋尖丝、鲫鱼肚、野鸡嫩片。但也是迫不得已的时候才用的。”
　　“啊，你说——燕窝至清，如果用冬瓜搭配着做，会不会更好？”
　　“是个好主意！以柔配柔，以清入清。再调重鸡汁和蘑菇汁！”
　　璎珞雀跃！“快去做来试试！”
　　厨房地滑，她这一跳，直接滑倒！
　　“小心——”绵忻一把抱住她，身体接触，发现她比想象中还要瘦弱。
　　“啊——”璎珞忙挣脱出身。
　　他任由她挣脱，有些惊疑不定。
　　“谢谢你。”璎珞企图化解。
　　“哦，应该的。” 绵忻语有停顿，“多吃点儿，你太瘦了。”

　　胖子不愧为皇室阿哥，在饮食上颇有研究，也慢慢把一些御膳房的秘技教给酒楼厨师。满福楼的生意火暴，除去璎珞的花架子和营销方法，更多的是老饕对菜品的认同。
　　厨房有一处地方，是专供绵忻和璎珞开发新菜式的。
　　绵忻想把自己情有独钟的西洋菜推入市场，璎珞当然拍手叫好。
　　“生菜你也敢给客人上？！还有，还有，这是什么酱料？酸了吧唧的！”绵忻叫嚣！
　　“亏你还说喜欢西洋菜，连这么普通的沙拉都接受不了~~~洋人讲究生吃蔬菜，有营养。酱是提鲜开胃的，当然要酸。”
　　“酱是怎么调配的？”
　　“蛋黄加白醋，搅拌，再加盐和糖。”璎珞把做好的成品拿给他看。
　　绵忻用小拇指的指尖挑了一点试味，“天啊！味道这么冲，把蔬菜的清香甘甜全遮盖了，不好，不好。”
　　“你才吃了几天的西洋菜就说不好？！洋人都是这么做的！”
　　“做西洋菜不在经验，在悟性，是你说的。”
　　“那现在我说！酱料就必须是这样做！”
　　“这样做不对嘛！不对就要改嘛！用白醋烧熟蛋黄，很伤身体的。”
　　“西洋菜那些奶酪、奶油更是对身体不好，你以后就不要吃了！”璎珞举着擀面杖吓唬他。
　　“君子动手…不不不，君子动口不动手嘛！”
　　“我是真小人，不当伪君子。后厨我做主，闲杂人等给我出去！”璎珞气到去推绵忻。
　　厨房各色人等依旧各忙各的。
　　这种战争场面早就司空见惯了。
　　甚至有人幸灾乐祸的期盼着璎珞和绵忻间的开战！
　　因为两个纸上谈兵的高手，争执的都是些顶尖的烹饪技术。
　　一旁听着，受益良多。
　　只要不上升到武力，众人乐得当得利的渔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