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漂浮Ⅱ》猫翼子

17、chapter 17

　　指环争夺战结束后，生活又回到了正常的轨道。某个安宁的下午，已经转到山本班级的陌上琛正趴在桌上睡得酣甜，山本一行正在教室外与里包恩对话，云雀还是阴沉着脸在各个年级漫步，做例行检查，顺便也看看教学楼的复建情况。
　　里包恩宣布了晚上的活动内容，名字叫“隆冬试胆大会”，反正就是闹鬼吓人之类的东西，地点在，时间。
　　山本回到教室时陌上琛还在睡，他也不忍心叫她，只好坐回她身后。
　　陌上琛会准时地在上课铃响起的前一分钟睡醒，揉着睡眼朦胧的眼睛，黑玉一般的眸子里便裹上一层薄薄的水汽。山本看陌上琛醒了，便拍拍她的肩膀。
　　“恩？”很显然陌上琛还没睡太醒，山本武的经验告诉他，这种时候女孩的脑袋最不清醒，基本上说什么她都会答应。
　　于是山本坏坏地笑起来，跟陌上琛讲了隆冬试胆大会的事。果不其然，陌上琛想都没想便点头答应，两手支着脑袋，头还一点一点地打瞌睡。
　　直到放学山本再次提起这件事，陌上琛才惊觉自己又上当了，她鼓起包子脸指着山本武说：“我七天都拒绝跟你说话！”
　　那当然是气话，山本知道女孩虽然心不甘情不愿，但晚上的试胆大会她依然会参加。至于七天不跟自己讲话么，大概明天她就忘了。
　　对于试胆大会，陌上琛在日记里是这样描述的：
　　我又被山本算计了，哼……这个天然黑果然做事都留一手，为什么我老被他骗啊，我的智商明明就不低，哼……不过，既然答应了人家，总得参加啊，虽然心不甘情不愿的。苦恼的问题是，要怎么去吓人，我家可是连番茄酱都没有唉……
　　所以，百般无奈之下，陌上琛去了陌上桑书店，找梦邪帮忙。
　　“试胆大会？”梦邪正在啃胡萝卜，咔嚓咔嚓直响。
　　“试胆大会？”正在绣十字绣的星子也抬起头。
　　“哦？试胆大会？”碧枫笑盈盈地从柜台后走出。
　　只有冥庵，保持着沉默，从厨房里端出一叠烤好的白巧克力甜饼，小心地送到陌上琛面前。
　　果然这店里只有冥庵最正常……
　　陌上琛无视了那三人的反应，拿了块甜饼放在嘴里，刚想咬，就听到冥庵轻声说了句：“似乎很有趣呢。”
　　“咔……咳咳……”陌上琛把整块甜饼都吞了下去。
　　她……她刚刚才夸冥庵是店里唯一的正常人，接过冥庵也来凑热闹了……咳咳……噎死她了……
　　陌上琛被噎得直翻白眼，一杯水灌下去之后，她无奈地看着这几个人：“你们也想参加？”
　　梦邪微笑，星子点头，碧枫向陌上琛直眨眼，冥庵沉默表示想参加。
　　“你们……”陌上琛头疼地扶额，“你们……”“你们”了半天也不知要说什么好……
　　“算了，你们要参加就参加吧，先把我包装起来再说。”
　　“琛子姐同意我们去？”星子闪烁着星星眼看着陌上琛。
　　“恩……算是吧……”陌上琛嘴角抽搐。
　　“好，你的扮相就交给我们吧。”梦邪露出邪魅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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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九点整，并盛墓地。
　　已经被里包恩用手电筒吓趴下的纲吉和蓝波两人，依旧两腿发软地坐在地上。纲吉想到自己偷跑回去会在京子面前丢脸，便跟蓝波商量。
　　“蓝波，一口气跑着赶快结束吧！”
　　蓝波点点头，于是两人飞奔。然后，路遇狱寺，两人又被狱寺吓趴下了。
　　“好，成功！”狱寺拿着竹竿从墓碑后走出，一脸得意的笑容，显然，是因为成功吓倒了他的十代目心情很好的缘故。
　　“成功了呢，一平！”
　　“大成功！”一平用汉语感叹，也是笑眯眯的样子。
　　“这次的试胆大会，只要能让十代目吓一跳我就满足了！”
　　“唉？！你们俩在干嘛……”
　　“恩？你没从里包恩先生那里听说吗？虽然一开始只是抽签分组而已，女孩子们说想要扮成妖怪的样子吓吓人。于是就分成被吓的角色与吓人的角色这两组了。
　　“这种事完全没听过啊？！”纲吉被吓得不轻，打断狱寺的话。
　　“一定是瞒着您没说，大家都去扮吓人的角色了，结果会被吓倒的只有十代目了……唉？”
　　狱寺正在解释，忽然微张着嘴看向纲吉，神色古怪。
　　“狱……狱寺？怎……怎么了？”纲吉被狱寺的反应震到，嘴角抽搐地看着狱寺，然后，顺着狱寺眼神的方向，回头……
　　“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纲吉爆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他四肢并用地往狱寺那里挪，“狱狱狱……狱寺，那那那那……那个是谁？！”
　　顺着纲吉手指的方向看去，蓝波已经被吓晕，蓝波面前站着一个黑影……
　　狱寺的嘴角也在抽搐。
　　“不……不知道……好像没……没这号人物……”
　　他们参加试胆大会的人的扮相狱寺都知道，小春是毛球怪兽，京子是雨伞妖怪，碧洋琪……额哦……碧洋琪是蛇眼女妖，里包恩先生不参加比赛，一平和自己一组，棒球混蛋的装束他不认得，反正不是眼前这个，草坪头是死在乱箭里的武士，风太是吸血鬼……一一分析着，根本没眼前这号人物啊？！
　　夜色中银光一闪，那黑影挥舞一把银光发亮的巨镰，黑袍，脸孔隐匿在兜帽中，骷髅银饰。在夜色的掩映中，那与夜几乎融为一体的人影显得极其可怖，再加上着本来就是墓地，关于鬼怪传说听过不少的两人不禁浮想联翩。气氛，诡异得狠。
　　“死……死……死神……”纲吉揪着狱寺的衣袖，哀叫。
　　“冷、冷静点，十代目……这个世界上应该……应该没有死神！”狱寺强作镇定，虽然他的声音也有些颤抖。
　　那个挥舞镰刀的人慢慢向他们走来，一平吓得缩在狱寺腿边，纲吉直拽狱寺的衣袖，而狱寺本人呢，其实也吓得快傻了。
　　淡淡的月光下，那人……姑且认定是人，走到了明亮处，微弱的光芒映照在他脸上，那是一张惨白的脸，两只眼，没有鼻子，嘴角裂开极为恐怖的弧度，狱寺和纲吉慢半拍地反应过来，那是面具，惨白的微笑着的面具。
　　那个人毫无预兆地向他们走来，手里提着的镰刀在水泥地上划过，“刺啦刺啦”的响声在墓地里回响，眼见着他越走越近，几个人吓得缩了缩。
　　忽然，那黑影停下来了，纲吉一行这才注意到那个疑似死神的人肩膀在颤抖，上下来回抖动，恐怖的面具后偶尔传来一两声闷闷的声响，像是在…………像是在……憋笑。
　　“哈哈哈哈哈……我忍不住了……”
　　熟悉的声音从面具后传来，那死神扑通一下跪倒在地，低着头，趴在地上狂笑，镰刀被他扔在一边，他两手撑地，一边狂笑一边用握拳捶地。
　　狱寺和纲吉谁也没反应过来，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个死神，不知所措。
　　“哇哈哈哈哈哈……实在太搞笑了，你们的反应……噗……哈哈哈哈哈……”
　　那死神最终是撑不住了，干脆倒在地上双手捧腹，爆发出一连串的笑声。
　　“尤其是狱寺你那个表情……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这个声音……有好耳熟……
　　“十……十代目……”
　　“这个声音……难道是……”彭格列的超直感似乎告诉了纲吉什么，只是他不太确定……隐隐约约地觉得这个人好像是……
　　地上的死神好像笑抽了，捂着肚子站起身，另一只手拍掉身上的灰，把镰刀抗在背上。
　　“呼……好像笑抽筋了……哎呦喂……是我啦。”陌上琛摘了面具，嘴角扬起大大的弧度。
　　“陌……陌上同学？！”竟然真的是……
　　“喂……怎么，怎么是你……”狱寺也很意外，因为没听山本说过陌上琛也参加试胆大会的事。
　　“恩？山本没跟你们说么？”陌上琛拿着面具，把玩起来。
　　“那个棒球笨蛋根本就没说！”知道山本是故意不说的，狱寺皱起眉。
　　“哦……那么现在你们不就知道了？”
　　“切，那也已经被你吓到过了吧？！喂？”狱寺正欲炸毛，却看到陌上琛目瞪口呆地盯着自己。
　　怎么……狱寺摸摸脸，眉头一蹙，回头。
　　白衣长发的女鬼对他打了个招呼。
　　“呦，隼人。”
　　那女鬼一身白袍从头罩到脚，长发及腰，披散开来，她脸色惨白，嘴唇猩红，眼珠也是血红的。
　　她似乎在梳头，拿一把象牙制的梳子梳理着一头乌发，似乎头发打结了，她把梳子递给狱寺。
　　“隼人，帮我拿一下。”
　　狱寺吓傻了眼，没敢接。
　　他看了眼那柄象牙梳子。
　　那哪是象牙梳子，那是人的一截手臂，皮肤和肌肉都从骨头上挂干净，只剩骨头，张开的五指便是梳齿。白生生的骨头上，还有大片大片乌黑的血迹。
　　非常逼真。不……那根本就是真的吧？！
　　狱寺两眼一翻，倒在地上不动了。
　　好像是吓晕了。
　　而一旁的陌上琛表情严肃，一言不发。其实，她是在憋笑。
　　“狱寺，狱寺，你没事吧，狱寺？”纲吉连忙跪在狱寺身边，拼命摇晃他的肩膀。喂，别丢下我一个人晕过去啊！纲吉再看一眼一平，发现一平也摊地上不动了。
　　怎……怎么办……就他一个人还清醒着……不，不不不……还有陌上同学，啊？陌上同学你怎么了？喂，怎么连你也倒在地上不动了啊啊啊……
　　“蓝波大人要吃糖……”伴随着这个声音，纲吉俯身看到奶牛装的小婴儿软在地上，睡眼朦胧地拽他的裤脚。
　　“啊，蓝波，你醒了！”纲吉大喜，像找到救星一样立刻把蓝波抱在怀里，生怕他又晕过去。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好嫩的孩子，很美味的样子啊……”那女鬼冷笑，猩红的嘴唇裂开，露出血淋淋的牙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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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可怜的纲吉再次被吓到，抱着蓝波撒腿就跑。
　　直到纲吉跑远，那女鬼才弯下腰，爆发出一阵狂笑。
　　那女鬼，正是观月梦邪。
　　陌上琛从地上爬起来，抖抖身上的灰，脸上也是乐呵呵的笑容。两人爆笑了好一会才停下来，而后梦邪蹲在狱寺身边，伸手戳了戳。
　　“还真是被我吓晕了呢。”梦邪笑的合不拢嘴。
　　“恩，你演的真像，刚刚有一瞬间我还真以为自己见鬼了。”陌上琛还有些心有余悸，捡起被狱寺扔在地上的骷髅爪子，拿在手里晃晃，骷髅的手指相碰，发出“卡啦卡啦”的声音。
　　还真是逼真啊……陌上琛想。
　　“狱寺这孩子还真是不禁吓。”梦邪看着地上的银发少年，舔了舔嘴唇。
　　陌上琛立刻发现不对劲。
　　“你叫他什么？！”
　　“狱寺啊。”梦邪依旧盯着地上的银发少年，舔着嘴唇微笑。
　　“不对……”
　　陌上琛倒退一步，手心开始出汗。
　　梦邪叫狱寺，一直称呼对方“隼人”……
　　而且这个骷髅手，不觉得太逼真了么……而且，刚刚自己也觉得……梦邪是真的想吃了蓝波……还有……还有现在，现在梦邪看狱寺的眼神里，还有一股贪婪……
　　“你……”
　　陌上琛又后退一步。
　　“你到底是谁？！”
　　她丢了手里的骷髅手，提着镰刀挡在身前。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悠长的声音在墓地上空回响，陌上琛只觉得毛骨悚然，恨不得拔腿就跑。
　　“被你发现了么。”女鬼冷笑起来，撩开挡住半张脸的刘海……
　　映入在陌上琛眼帘的，是一张极为可怖的脸。
　　半张脸，惨白的，嘴唇猩红，血色眸子，如同厉鬼。另半张脸，尚还带些血色，白皙的，嘴唇青白，黑色眸子，蝶形眼，那只眸子，已经失去了生命的光泽，如死水一般，毫无生机。
　　怎……怎么回事……
　　“呵呵呵呵……那个女孩子，我已经吃掉了哦。”女鬼说着，伸出猩红的舌头，舔着唇角残留的血迹。
　　难怪……难怪她的牙齿……鲜血淋淋……
　　“啊……啊啊啊啊————————”那是陌上琛生平第一次尖叫。
　　她两眼一翻，也倒在地上不动了。
　　那女鬼嘴角在抽搐，然后，她也跪在地上爆笑起来，一边笑一边捶着水泥地面。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梦邪毫无形象可言地爆笑着。
　　“店主，我们是不是做过头了。”穿着和服，嘴唇猩红的星子不知从什么地方跑出来，蹲在陌上琛身边，也戳了戳。
　　“琛子姐真的被吓晕了呢……”星子感叹。
　　梦邪还在爆笑，她笑得直不起身，只好向星子挥了挥手。
　　“不用管她，估计她一会就能醒，先把隼人和这个小女孩送到安全的地方。”梦邪一边笑一边吩咐，笑得直喘气。
　　“恩，好的。”星子也不禁笑起来，之前的一幕她都看在眼里。琛子姐装死神真的很成功，只可惜琛子姐遇到了店主……店主的扮演，真的只能用完美来形容……幸好她还得帮店主干活，店主不会吓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