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020—021 ...
-
020
逃！
奔逃中，人的思维被极限的速度和极限的压力压迫到了极点，无暇顾及其他，风和爆裂是唯一能够感觉到的外界事物，而冰寒的凛冽以及激荡的寒霜让身体的神经绷紧！绷紧！咆哮着的龙吟在身后不间断地奏响，诅咒样的爆炸将这海底的天堂变为地狱，那渺远的歌声越来越远了，歌词迷茫的，不知何时，转换了——
『我的伙伴，
我们在神的光辉中立下誓言，
你是否愿意给我生命的光，以我们信任为桥梁？
从今以后，
有地狱我们一起猖狂，有天堂我们一起向往，
在这光明永在的世界里……』
……
『不畏风雨，不畏烈阳，
不畏世俗的污蔑与诱惑。
光与我们同在，
神与我们同往……』
歌声断断续续，当澈和鬼灯一树从奔逃中解脱的时候，她只能站在火之国边缘的陆地上，听见那一星若有若无的歌声，在风暴之海的上空奏响。
『有地狱我们一起猖狂，有天堂我们一起向往，
在这光明永在的世界里……』
渐远的歌声里，浑身湿透的澈和鬼灯一树都没有先打破静寂，都在静静地听。直到那人鱼般的歌声在风和雨的席卷中彻底消亡，成为大海上白色的泡沫。
风暴渐渐平息了，然而在视野的最东边，一个暴风的涡旋以台风一般的姿态将天空中的乌云打开一个缺口，以那个缺口为中心，风呈现旋涡状，涟漪一般一圈圈扩散开，中央地带的电闪雷鸣，暴雨轰鸣，由于缺口的拖延变得迟缓起来。突然的，一抹橙红色的亮光从那缺口处缓缓渗透出来，被光碰触到的风暴如同遇到了克星一般缩回了骇人的利爪，飞速朝着海底而去，光的范围逐渐扩大，乌云被它染成妩媚的橙，夹杂着耀目的红，亮到近乎白色的澄澈光芒令整个东方的晦涩转变为夺目的白昼。从澈的角度看过去，大地光耀，天空净朗。
天，晴了。
澈低头看看海水，一波一波的海浪打在她的脚下，盐的咸和海草的涩给脚部皮肤带来刺激，这种平和的场景，平静到近乎虚假。澈猛然想起源桐千写满疯狂的瞳，源桐千死了没？如果他没死，要怎么办？……
蓦然的，一双黑紫色的眼睛出现在她的视野里，尽管经历了一番生死逃亡，鬼灯一树的声音也并没有因此而显得慌乱，似乎他这个人永远就是这么冷静到让人感到胆寒：“走不走？”
走？去哪里？
澈茫然地抬起头来。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鬼灯一树似乎是在做着很强烈的心理挣扎……最后，他心里天平的一边胜利了，促使他开口：“这里是哪里？”
“火之国。”
短促而简单的三字回答。
“那就先到火之国，过一段再想办法回去。”
鬼灯一树说着，整理了一下自己背上仅剩的一把刀，另一把似乎丢在海底了。他顺手拧了拧衣服上的水，才转过身，蹙眉：“你不走？”
“好。”
澈略微思考了片刻，鬼灯一树的决定很有道理。现在不确定源桐千是否死亡，贸然地穿越风暴之海回去他的大本营水之国，极有可能遭到反扑，而他们两个的反击能力基本可以说成是零。不如现在天气晴朗，很少有雾的火之国游荡一段，如果遭遇源桐千，可能还有一拼之力。如果遇不到，就可以再回雾忍。
回答完这一个字，澈把黏在脸上的头发往后拨了拨，伸出一只手：“有刀没？”
鬼灯一树指了指自己背上的那把。澈摇头，他再度蹙眉，接着从袖口里面扔出一把小而精致的匕首，澈接过，挑挑眉：“谢了。”
鬼灯一树没言语，转身走在前面，走了两步又停下来，冷冷地：“你认识路？”
“认识。”澈揉揉眼睛，打个哈欠，顿了一顿：“你要我带路？”
“哼。”
“带路就带路吧，最好别碰见拦路的。”
……
因为在海底的体力消耗过大，两个人走路的速度比较慢，没用查克拉，就和普通人差不多。走了有大约两个小时，没遇见几个人。和澈预料的一样，即便是在边境区，火之国也比水之国和平了太多了——简单来说，这一路上他们遇见过劫匪，但是大概因为他们两个怎么看都不像有钱人，像难民比较多，劫匪一挥手就放行了。但是他们从来没遇到嚣张的忍者，一个也没。
等到朝阳进一步朝着正空前进，大地已经被一片白光笼罩，时值冬季，青松翠柏闪烁着生的光辉，地上有落叶随风而起，却并不萧条。见到这种和水之国的冷相反的景象，澈不由得生出些劫后余生的感慨来。
“接下来去哪里？”
鬼灯一树停在一棵树旁，倚在树上，缓缓调息了一下身上的查克拉，淡淡问道。他旁边，澈正捡起树枝刮着自己鞋底上的泥土，上面沾了一些不知名的物质，走起路来非常难受。
“有钱的话找个旅馆，没的话露营。”
倚着树的人呼吸一窒，那声音和平时不太一样：“你没带钱？”
澈抬头，目光有点鄙视：“我被人抓走那么久，当然没钱。你出任务不带钱？”
“……没。”
“那就宿营吧，找个好地方。”
澈说完，看了看鬼灯一树，对方说：“查克拉恢复了，我去抓野味。”
直到鬼灯一树的身影消失在她的目光里，澈也没反应过来。半晌，她才歪歪头，瞳孔里面满是不可思议。鬼灯一树这个杀人不眨眼的冷血生物，没想过某些非正常手段么？
……真难以想象。
她耸耸肩膀，放出查克拉感受了一下周围的环境，走到一旁捡起枯枝来。
021
劈劈啪啪的火在木柴上燃烧着，用削好的木棍串起的兔子肉在火上烤着，没调味料，只能干吃，不过倒是没人发出怨言。
澈拿起烤好的兔肉咬了一口，咽下去后犹豫了一会，才问：“竹取空怎么样？”
她没看见源桐千是具体是怎么和鬼灯一树打的，他太快了，自然也不知道竹取空怎么样了。应该不会被源桐千顺手解决了吧？
“没死。”
鬼灯一树头也不抬，继续烤着自己手上的兔肉：“她逃命的本事挺强。”
澈无语。竹取一族明明是标准的人形战斗机器，居然逃命的本事强？真是有违常理……
鬼灯一树注意到了她的疑惑和无语，但是明显没回答她的打算。不过澈也没指望他回答，默默地吃完了属于自己的那份兔肉，抬头，透过密密的枝桠看了看当空的烈阳，往后退了退，直接躺在地上，头枕着双臂，微微合上了眼。
她已经很多天没睡过觉了。虽然不怎么信任鬼灯一树，不过他应该不会直接杀了自己，那就好歹睡一会吧。
“我睡一会，你随意。”
似乎被人信任了的鬼灯一树皱起眉头，想了想，转身朝着密林深处走去。
他决定去想办法弄到点钱。
根据鬼灯一树的想法，江音寺澈这个人不知道可不可以信任，不过目前也只有相信她这一个办法了。至少这件事情牵扯很多，他就算自己回去，麻烦也会很多，况且江音寺澈看起来对这片地方很熟悉，难道她在这里生活过？
这女孩是个谜。突然出现，又实力不俗。之前的对话中她似乎和水无月一族有某些联系，但是她绝对不是水无月一族的人，那一族近亲联姻，生下来的孩子都是黑发黑眼，不可能出现这种死海一般灰蓝的瞳孔。
再者，要怎么弄到钱？
论起杀人，鬼灯一树是个中好手。但是如果论起来生存，他大概就要落下一些了。想来想去，也只有抢这一种做法——他是绝对不屑于去抢普通人的，那就找一个强盗或者是忍者来抢，至于能不能恰好碰到，那就要看运气了。
好在，鬼灯一树算是上天的宠儿，有出众的容貌身手，也有不俗的运气。自己走开没有半个小时，他就如愿遇到了一帮强盗。
说是强盗也不然，那帮人身上有查克拉流动，应该是浪忍的集合军，距离这帮强盗一百米外，鬼灯一树蹲在树上，数了数人数，十八个，其中五人在睡觉，三人在吃饭，吃饭的三人中已经有两人半醉不醒，算是失去战斗力。
旁边有木轮车，上面似乎是个笼子，被黑布盖着，传出‘嗡嗡’的类似于挣扎的声音，估计是强盗抓走的人。一旦开打，肯定会有几个强盗扑过去护住里面的人或者物，只要动手够快，以他的速度可以先干掉那五个睡眠中的，这样要实际面临的压力就变为十一个或者以下。
不知道对方的实力怎么样……
鬼灯一树算了算，又估计了一下自己现在的体能极限，只要不是遇到两个上忍级别的，他应该就可以全身而退，如果运气太背，那估计就要受伤。
不过，强盗身上应该有足够的钱吧？
从来没为金钱困扰过的鬼灯家大少爷鬼灯一树，在距离自己本家一海之远的火之国，决定为了金钱这种俗物展开一种可以称为正义的行为——
当第三个在吃饭的强盗也醉倒了的时候，这场不知道该说好还是不好的战斗序幕被拉开了。拉开它的是一声睡梦中的梦呓，和喷涌而出的鲜血。
没人反应过来，直到躺在地上在睡梦中数着钞票的五个人齐齐停止了呼吸，再也醒不过来。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则优雅地站直了身体，擦擦长刀上的血痕。他脚下的五个人，从最左边到最右边，脖子上一条细长的红痕，一刀抹喉！
穿着黑色的头目怒了，他是第一个发现入侵者的。发现的早并不代表行动的快，至少当鬼灯一树将这十八人全部送到另一个世界的时候，他得出一个结论。
这里太和平了，连强盗的水平都差了一截，不管是警戒能力还是动手能力。
完成剿匪行动，鬼灯一树很认真地在一干劫匪身上掏了掏，成功掏出一把银票，他看了看面额，还算可以，就很不客气地全部塞到了自己的兜里。
大概是血腥味刺激到了那边笼子里面的不明生物，挣扎的声音更大了一些。鬼灯一树本来没打算理，但是里面的生物滚动起来，大力之下，笼子从车上翻了下来。
这响动使他不得不回过头，看了一眼。
笼子里面关着一个手脚都被捆起来的白发男孩，贴着胶布的嘴巴发出不明的说话声，似乎是在求救。鬼灯一树犹豫了一下，还是走过去用长刀挑断了男孩手脚上的绳子，顺便揭开了他嘴上的胶布。
“啊！得救了！”
白发男孩先是帅气地甩了甩头，接着很夸张地笑了笑：“谢谢啦！”然后，他低头看见地上倒地不起的一干劫匪，皱了皱眉头。
全杀掉了？虽然对方很十恶不赦……
鬼灯一树没理会，径自往前走。
“喂喂——！”
男孩追了上来，笑眯眯的：“你叫什么？身手不错，虽然比我还差了那么一点……哦对了，我叫自来也，天才自来也！”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020—02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