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018—01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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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8
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传说。
传闻里，有这么一个族群，他们是光之女神的神仆，从温暖的海水深处缓缓游来，大地因为他们的到来而蒙起浓浓的大雾，遮盖所有的污垢，将黑暗变为朦胧的白。
让这个世界有了光——
『无尽的海，神灵栖息的地方，
高远的地，信徒注定的去处。
让遮蔽天空的乌云散去，
露出久违的日光……』
……
『走过大海的屏障，是我们守护的地方，
将生命交给我的朋友，神将赐予我们力量。
信任和守护，是我们存在的依据。
往来的人啊，你要小心。
一旦背叛降临，神会降下怒火。
龙神的咆哮将让你跌入深渊……』
…………
……………………
白色屏障隔绝开温暖的海水，废城在透明而微微呈现乳白的屏障里展露它的全貌。它庞大的让人心惊，断壁残垣，处处是战火遗留的痕迹。焦黑的砖和被切大的缝隙无一不再诉说着这里曾经发生过如何惊天动地的战斗。
澈将目光从阿千的脸上收回，默默敛了眸。
灰蓝的瞳仁里映出屏障内高低不平的土地，厚实的黑色泥土带着极好的粘性，让她湿漉漉的鞋底也变得泥泞起来。她微微侧侧头，若有所思地看着不远处面色平静的鬼灯一树，他正用冷静到有违常理的眼神眺望这片望不到头的神迹。
倏地，澈的耳朵跳了跳。
有歌声，渺远的，沧桑的合唱，从这废城的最深处传来。她蹙起眉头，上次来的时候并没有这些歌声，同样的，也没有外围的鱼群。
只有平静到近乎死寂，天堂一般的浅蓝色的海。
……是因为阿千的到来么？
这个可耻的，守护者血统的背叛者……
她眼前浮起一双碧蓝色的瞳孔，深谙的碧蓝色，飘渺于绿和蓝的边缘，微微透明，在日光的照耀下反射出漂亮的华彩，看上去，就像明亮的阳光。
浮在深冷海里的，温暖的阳光。
胳膊一痛，澈抬头，看见阿千掩藏在狂喜下蕴藏着怒意的眼神，他的目光稍微掠过澈，却没有说什么，而是将眼神移向废城的中心地段，拽着澈的胳膊就往前走。
走过鬼灯一树身边的时候，他瞥一眼鬼灯一树，对方很识相地跟了上来。
越是朝里面走，那歌声就越来越清晰，里面温和的女声和威严的男声都可以辨别出来。澈静静地听着，脚步声在这歌声中隐藏起来，歌声里面蕴含的情感色彩在静默中展露无遗。温和的暗含警告的话语，在深海的底端一遍遍回响着。
“龙神的咆哮将让你跌入深渊……”
不知觉间，阿千跟着唱了起来，他的声线褪去了那种刻意的圆滑，变得有些低沉，沉沉的，将暴雨一般的怒意压下，使得歌声里面的柔和消失不见，徒留一片冰冷的愤怒。穿过废城破碎的砖瓦，回荡在屏障内部广阔的空间。
不知道走了多久，身上的衣服黏在身上，很不舒服。胳膊被阿千捏的疼痛不已，澈没发出一点声音，跟在阿千身后，看着他的后脑，脑子里面却飞速运转着，计算着逃跑的可能和会带来的后果，当她下了决心的时刻，他们也终于到了废城的中心。
那是一座高耸入屏障最上端的宫殿，伤痕累累不改威严。光是站在它面前，就需要极大的勇气。歌声从它旁侧的两座小殿宇中传出，到了这里，却奇迹般地变小了，像是空气里面风的回声，在耳边缓缓吟唱着。
两个忍者学校的学生跟着前方疯狂的愤怒囚徒，沿着破碎的阶梯，朝大殿的中央一步步走去。台阶非常高，需要跳才能上去。而且，一站上这台阶，身体的重力就翻了许多倍，抬腿成了极端困难的动作，就如同在神灵面前匍匐的奴仆。
这就是远古时代，最伟大的神灵，光之女神的护驾者，龙神么？
澈咬着牙，坚持跟上阿千的脚步，不过走了一半，汗已经和黏在身上的衣服贴在一起，让她越来越有一种头昏眼花的感觉。旁边的鬼灯一树面色不改，却明显承受着极大压力，但同样的，他步履不缓，依旧保持最初的频率。
大约走了有一个小时，大殿敞开着的门终于在视野里面出现了。门柱上雕刻着复杂的浮雕，是两条盘旋而上的巨龙，它们缠绕着两个长相不同的男性，澈仔细辨别了一下，确定那是曾经看到过的源氏先祖。
阿千对他们两个摆了个手势，让他们留在门外。他则穿过透明的结界，往里走去，穿过结界的瞬间，蓝色的雷光从他头顶滑下，劈劈啪啪闪烁到脚尖，澈注意到阿千的身体一阵诡异的战栗，但他很快稳住身形，朝殿内发光的东西走过去。
“跑。”
鬼灯一树一愣，蹙眉看向澈：“你说什么？”
“跑！”澈往前走了两步，抓起鬼灯一树的胳膊，神色坚定：“想活命就跟我来！”
鬼灯一树浑身一僵，似乎是挣扎了一番，却还是跟着澈往台阶下飞快跑去，刚刚走到中央的阿千猛地回过头，一股暴戾而危险的气息从他身上发出，暴风一般席卷了澈和鬼灯一树！
由于门上结界的隔绝，他们所能感到的只有那种怒气，却并没有受到疯狂查克拉的侵扰，两个人都没有理会后方人的怒火，加速朝着台阶下冲去。由于重力的侵袭，下的过程并没有上的那么艰难，危险系数却高了许多。查克拉被这座神殿隔绝了，无法使用它来加固脚部澈要费很大的力气才能保证自己不会失足落下去。
……
神殿内，阿千用惊怒的眼神瞪着两个人的背影看了几秒，眯了眯眼，转过身，朝着那个发光的物体走过去。他敛了自己暴怒的眼神，用一种虔诚的平静注视着那个物体。然后，小心翼翼地，伸出了手。
光芒刺目！
耀目的蓝光从那物体的身上发出！狂暴的蓝和冰冷的白卷起空气里的风暴，让大殿里面精美的雕塑应声而碎！碎石飞溅起来，猛烈的威压和狂躁的风让周遭的空气变得疯狂而难以捉摸，风刃将信徒的衣服划破，暗红的鲜血融入冰冷的风里，在同样冷气森然的空气中铺展开来，血珠溅落在地上，在风声的嗡鸣中发出‘噗嗒’一声！
光芒中，那东西的真面目终于慢慢露出来了——那是一个古朴的卷轴，空白的界面上并没有任何一个名字出现，阿千眼里的平静在看清它的同时彻底破碎了，他几乎是颤抖着手将它平摊在石桌上，咬破手指用暗红的血写下了三个字。
——源桐千。
这三个字，静静地躺在那里。字迹苍劲，并不潦草。在最后一划落下的同时，一股更大的光芒从这卷轴的身上爆裂开来！风成为利器，被压缩的巨量查克拉朝外涌去！然后，“轰！”的一声，整个神殿爆炸了！
019
轰！！
爆炸声响起的瞬间，大地一阵悲鸣般的颤抖。空气里面的气流流动的轨迹被可视化，几乎能看见它们无力的颤抖和波动。澈和鬼灯一树脚下的石阶伴随着爆炸声一起裂成粉末，双脚失去重力的一刹那，澈控制不住地朝下掉了下来。
粉末碎裂的同时，鬼灯一树感觉了一下身体的查克拉流动，正常化了——他猛地跳起，在脚下石阶裂开的瞬间。接着，他的身体在空中灵活地借住凝聚在一起还未散开的粉末几个起落，抓住了掉落中澈的衣领，稳稳落在地上。
爆炸还在持续。整个大殿都裂开了，从大殿最顶端开了一个缺口，接着这裂纹不断扩大，疯狂的查克拉似乎是毁坏一切的殉道者，让大地也同时也张开了贪婪的嘴巴。然而涌出的并不是冰冷的海水，而是滚烫的岩浆。
鲜红的岩浆被黄的光芒笼罩着，炙热的气流从它而起，将大地带入新一轮的疯狂。开始时，岩浆只是缓慢的流淌，慢慢的，它似乎不满于这种温和的模式，更多的疯狂者在黑暗的地下涌动着，接着‘轰！’的一声喷涌而出！
红色的喷泉溅起的火星燃起滚烫的火海，火海中，澈和鬼灯一树朝着西边跑去，大地在他们的脚下颤抖着，战栗着，岩浆从身后喷涌而来。查克拉在脚上盘旋，用尽全身的力气，想要使已经疲惫不堪的双腿运动的更快一些。起跳，落地，奔跑，这三个动作在亡命的奔逃中结合得完美无缺，风和他们的速度融为一体，在哀嚎声中，向前！
突然的，一股更为暴戾的气息从后方而至，以几乎不是人类的速度到达了他们的面前，碎石的粉末堵住了前路，扑簌簌落地的白色粉末中，阿千站在了他们两人的面前。
他脸上不见了狂喜或者是激动，而是被愤怒和仇恨所彻底浸染的疯狂！那种冰冷的疯狂和烈火一般的怒意，让空气为之冻结，被他的目光注视着，澈和鬼灯一树的身体动弹不得，只能僵硬着抬头，去注视这个被愤怒裹身的神仆。
“江音寺澈。”
冷静的、低沉的陈述句，却饱含着愤怒。阿千捏起拳头，停在原地，用冰冷到颤栗的眼神注视着澈。被他注视着的人却丝毫未动，用毫不退却的眼神逼视着他，与此同时，澈说话了，语调一如既往冷冷的：“源桐千。”
她要拖延时间，她必须拖延时间！
还有两分二十八秒，只要再给她两分二十八秒……
被她叫出自己的名字，源桐千的眼神里面闪过一丝讶然，这股讶然很快被新一轮的冰冷给遮盖了，他往前走了一步，口气比澈还要冷：“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雾忍村的最北边是水无月一族的领地。”澈深呼吸了一下，继续说：“你知道的，水无月和源是水之国最古老的两个血继族群。你们的事情，他们那里都有记载。”
“那又怎么样？”
“水无月惠理小时候曾经有过一个玩伴，后来那个玩伴失踪了。她每年都会到那个玩伴的坟墓前去祭拜，她曾经说过——那位好友叫天原晴子，她们两个儿时是极好的伙伴，小时候，她们曾经遇到过一个非常好看的男孩子，天原晴子和那男孩很要好。”
澈静静注视着源桐千，果然在对方眼里看出了难以置信：“很巧，那个男孩也是银发紫眸。就和你，一模一样。”
“凭这个，你就猜出来了？”
“不。”澈摇摇头：“我和水无月惠理不熟，这种话也只听她说过一次而已。天原晴子死亡的事情瞒的很好，不会有人怀疑到你头上，你那时候，也才几岁而已吧？而且，你应该并没有立刻杀掉她，我说的没错吧？”
源桐千露出一个古怪的笑来：“你果然很聪明……没错，我骗天原晴子跟我走了，然后呢？你怎么看出来，就是我的？”
澈静了一会，才说：“你灭口灭的太晚了。时隔七年你才杀掉水无月惠理。她死的时候在地上写了一个‘雾’字，没人知道什么意思。我也不知道，直到我看到你——源氏的血继在雾的绝对操纵者，在自己所制造的雾里，可以做到任何事情，可以说是无敌的。你很特殊，居然将查克拉融入水之国的雾里……等同于，在地面上，你是无敌的。”
所以，只有在这海里，才有一丝希望逃走……
“水无月惠理死了之后，我和景川有去查资料。关于【雾】这个字的所有相关资料都查找过。我没在意……你们一族最古老的记载并不在你们那里收藏，因为曾经你们的族长是水无月一族的守护者，所以在他们那里放着。里面有记载，你们的事情。”
包括这种传说中的通灵兽。以及签订契约之后会出现的副作用。
连源桐千，都不知道的副作用。
还有五十八秒。
澈算着时间，同时也构思着接下来要说的话，她必须要将阿千困在这里不动手五十八秒，否则她和鬼灯一树就死定了！她不动声色地用余光看了一眼身后，爆炸仍然以惊人的姿态持续着，岩浆滚动的速度不知从何时突然慢了下来，在他们身后流淌蜿蜒，却带着极强的破坏力。它淌过的地方，大地焦黑，粉末汽化，废城，更是荒芜。
源桐千神色未变，并没有因为自己所做的事情被揭露而露出一丝一毫的忏悔或者慌张。他淡淡地笑了，口气同样不变：“然后？”
“你很厉害。瞒的很好。”
澈掩饰着自己的不平静，用尽量平缓的语调说，同时，她将声音拉长，让时间得到更加充裕的拖延：“你有个哥哥叫源桐山，你们两个是孪生兄弟。他在一次忍界大战中因为一人扭转战局，所过之处无人生还而被人誉为【最强】。因此，连带着你的资料也有……当然，不是我查到的。我也只是知道，源桐山有个失踪的弟弟，叫源桐千。”
“原来是我那个该死的哥哥啊……”
源桐千脸上再次露出古怪的笑来，他嘲讽一般地将嘴角勾的弧度拉大：“从这里出去，我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杀了他，【最强】，真是无知者的说法！”
十五秒……
澈看着源桐千，也笑了，这笑让对方愣了一愣：“你笑什么！？”
澈看着他，冷冷的：“我不知道你到底为什么这么想要和龙神签订契约。的确，因为古籍的遗失，至今没有人成功和它订下契约——强大的力量必然带来同等的危险，第一个来到风暴之城在卷轴上写下自己名字的人，必将承受打扰龙神清梦的怒火。”
“……”源桐千又是一愣。
“签订契约三分钟后，所有这城中沉睡的龙族通灵兽，都会疯狂的攻击你——在海底，没有了雾，你要怎么办？”
——“轰！”
最后一个字落地的瞬间，澈狠狠咬烂了自己的舌尖，让疼痛刺激她的身体神经，拽起鬼灯一树飞速跑了起来，源桐千想要追，然而爆炸声再度拉开了狂潮，一股一股刺目的各色的光从这座废城地下冒了出来，岩浆恢复了生机，以更为暴怒的姿态卷起狂潮！
龙神之怒！
轰！
暴雨和闪电从头顶轰鸣而下，粗壮的蓝白色雷柱将大地豁开一个又一个的缺口，缺口中，一条条威猛的巨龙从大地的裂缝中钻出，沿着风和雷滚动的足迹，在屏障内部的高空中盘旋起来。源桐千愣愣地看着这一切，用了整整两秒钟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他脸色一变，朝着澈和鬼灯一树奔逃的方向快速掠去！
然而暴怒中的龙族明显不打算给他这个机会，一道道光和刃带着致命的杀伤力朝他飞来，阻挡了他前进的步伐，爆炸以他为中心店，此起彼伏地升腾而起！
——“轰！”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018—01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