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1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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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3
从水之国最北边的极冰地带到达地处最西端的风暴之海边缘，是一条往来人数极多的道路。当启明星微弱的光穿透大雾照耀这个世界的时候，就已经有无数风雨兼程的商客走在贸易的路上了，他们将最北端的雪莲、毛皮、药材等物运载到风暴之海的码头上，贩往其他的国家，以此来取得巨大利润。
这种贸易方式所取得的利润相较于人口贸易来说，毫不逊色。然而愿意投身这种正常贸易的人却少之又少。不管是沿途恶劣的气候还是随时有可能死亡的风险，都施加给贸易者极大的压力。在最北端的山上搜寻他们需要的货物，这本身就是不亚于极限运动的挑战，再加上每次贸易都要支付给水无月一族和雾忍村极大的费用，愿意试一试的人也就更少了。
所以，有人想出了一个非常符合水之国居民的做法——
他们常驻在风暴之海码头往北的地区，雇佣浪忍或者是没落的武士，遇到商队从北边赶来，就实行人类最原始的手段：抢夺！杀戮的血腥和惨叫的灰白将雪莲的白瓣变为猩红，在毛皮细柔的缝隙里插入死亡的阴影，使得这条道路成为名副其实的【寒狱之路】。
今天，贪婪的劫匪将红光溢满的目光投向了一伙从最北端而来的商队——
商队领头的是一个戴着毛皮帽子的中年男人，后面满满的三车货物向过往的人宣告着它将带来的金币海洋，而真正让劫匪下决心对它下手的原因却是保护货物的忍者。根据服装和气势来看，这个商队雇佣的只有两名忍者……
偏偏，这两个都是孩子。
当然，历经了无数次抢夺战争的劫匪是不会单单从外表来判断这个商队保护者的强大与否的，劫匪敏锐的观察力发现，其中一个穿着毛皮披风，将整个脸埋在披风宽大帽子里面的女忍者，是一个丝毫没有威胁的小女孩。因为，她身上丝毫没有那种经过百次杀戮的味道，一种水之国原住民洗也洗不掉的残酷味道。
至于另一个男孩……
在这样寒冷的气候里，他没有采取任何的保暖措施。黑紫色的头发松松在脑后系起来，发梢处的发丝掠过背上两把长长的太刀，他面无表情，对于商队主人的问话不置一词，只偶尔偏过头，和那女孩子对话一二。
“等过了这个路口，就下手！”
劫匪头目下达了命令，用饱含杀意的眼神盯住商队后面满载的货物和商队随从的人。
……
“一树，你这样真的没问题？”
竹取空担忧的目光瞟向鬼灯一树，她翠绿色的瞳孔在冰雾的折射下发出灼灼的亮彩，即便是被披风厚实的帽子遮挡了一半，依然清晰可见。
鬼灯一树‘嗯’了一声，并未给出新一层的回答。
深谙鬼灯一树性情的竹取空没为他冷淡的反应而沮丧，反而自顾自地说了下去：“真抱歉，我的任务还要你来帮忙。而且还要你骗亚纪子姐姐说你是来练习了……”
她越说越是沮丧，整张脸垮成包子状，鬼灯一树看她一眼，持续冷淡中：“别乱想。”
“……嗨嗨！”
竹取空垂下头，无精打采地应了一声，突然又想起了什么一样仰起头，看向比自己高了半个头的鬼灯一树：“你那是什么表情啊！难道——”说着，她紧张起来，果然，鬼灯一树几不可见的点点头，映证了她的猜想……
此时，他们刚刚好转过路口。
杀气！
感觉到这种浓烈杀意的一刹那，竹取空紧张地揪住了自己的衣角，她快速后退了几步，拦在商队主人的面前，嘴里喃喃了几个字，然后双手猛地朝车上一拍！白色的光从她手掌的地方散发出来，然后如同蛇一般蜿蜒向上，在雾的冷光中与大气融为一体，水雾一般的白光慢慢扩大，将整个商队和货物都包裹在其中，最后，它爬回最初的地方……
结界，形成。
被包裹在结界里面的商队首领见状终于露出一个笑来，他转过身看了看呆滞在原地的队员，拍了两下手：“喂！别呆着了，保护货物！”
与此同时，鬼灯一树右手的太刀已经斩断了第二个敌人的头颅，从左眼入刀，一刀横劈下来，短促的惨叫因为死亡而终止，刀尖从他右侧大腿的地方穿透出来，被斜劈成两半的劫匪满目惊惶，冰冷地倒在了地面上。
见状，劫匪头目恨恨地咬断了自己嘴里叼着的烟斗，从袖口里面拿出一把短刀，飞驰着冲了上去！刀与刀的撞击在空气里面激射出四溢的火花，死亡的阴影笼罩在周围，让这火花显得更为诡谲而可憎。鬼灯一树硬生生扛住了对方这充斥着全身力道的一击，巨大的冲击力让他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一步，劫匪头目勾起嘴角，露出一个残虐的笑来。
再怎么厉害，也不过是个没毕业的小鬼……
这个念头刚刚产生，他就加快了自己攻击的频率，雷霆般的攻击一个接着一个，刀光剑影下鬼灯一树灵活地闪避着，他深知自己的力气是绝对拼不过眼前的这个大力男的，所以就选择了刀尖轻碰作为缓冲，然后脚下快速往一边滑，使得刀风不至于擦身而过。黑紫的瞳中映出头目写满了暴烈的脸部表情，大刀上‘噗’的一声燃起红黑色的火焰，焰火的顶端将鬼灯一树的发烧点燃，他皱眉，将左手上的太刀高高抛弃，用左手握住发梢熄灭了火焰，同时一个利落地弹空，抓住下落的刀柄！
“嚓！”
刀与刀的重撞发出刺耳的声音，如同鸟儿痛苦的悲号，嘶鸣声让大地为之颤动。火光从他们的身后冲天而起，纵火者从披风的帽子下方露出一个溢满天真的笑来，拿着粘着起爆符的苦无的手毫不停歇，快速朝着四周射出爆炸的源头！火光将白雾变成滚滚浓烟的黑色，而黑色中夹杂着的血的猩红与火的亮红交织在一起，成为蛛网一般错综复杂的色彩。网与网的丝线交杂着，被它们触碰到的人发出惊人的惨叫，颓然倒在地上。
藏在白色光罩里面的避难者中，有人悄悄别过了头，即便是心怀不轨的坏人，他似乎也不想看到对方头破血流，死无全尸。眼球和大腿在空中撞了一下，同时被弹开落在相聚五米左右的地上，侩子手冰冷的面容不因身上多出的伤痕而有丝毫改变，沾满了鲜血的刀在他手中舞动着，雪白的刀锋和黑红色的雾映在一起，上面红色的液体随着离心力的能量甩向四周。新鲜的血液带来的温热触觉没有解冻他的思维模式，反而让冰冷的火焰在他眸中燃烧了起来，硝烟滚滚如同白龙，给这肃杀的环境加上了战火一般的冷漠无情。
但是，随着倒在地上的尸体越来越多，呼吸的人越来越少，空气里面因为人类喘息而散发的白雾依次减少，劫匪头目的怒火指数爆炸一般上升了。他用被仇恨和愤怒染成赤红色的眼睛直勾勾盯着眼前的侩子手。像是要把这样的人刻入灵魂一般的刺骨仇恨，要将他在自我的世界里面凌迟，用尽这个世界所有残酷的刑罚！
人类的极限在愤怒和仇恨下会得到最大程度的发挥，甚至会因此刷新以往的记录。鬼灯一树面无表情地一手架住对方的利刃，一手在对方的死角处快速结印，呼啸着的水龙从大地的边缘凭空而起，带起空气里面雾的水汽，张开的大口里面是滚动的水流，咆哮着的杀意狠狠拍向对手。对方一惊，快速朝一边闪过去，等待他的是早已候在那里的一只脚，平衡力被破坏，头目不得不摔倒在地，他以最快的速度想要爬起，然而大势已去——
——“轰！”
——“轰！！”
刀斩击在人头骨上的声音和远处的爆炸声同时响起，头目睁大的眼里除了仇恨还多了惊恐，死人的瞳仁中最后映出侩子手冷漠的面容和高高举起而落下的利刃，刀刃割开皮肤，切开跳动的血管，让鲜血沿着刀刃滑落，喷泉一样的血流随着死亡的到来归于静默，头目的身体软软倒在地上，与此同时落下的还有被切下一半的头颅。
……
不远处轰鸣的战场上，爆炸声此起彼伏，这一切的制造者正皱起眉头。头目的死亡并没有给对手带来毁灭性的打击，反而刺激了他们潜在的狂性。不要命的匪徒一个接一个地涌上来，用血肉之躯去对抗起爆符带来的巨大的威力，这种不要命的打法令竹取空感到胆寒，她小小地后退了一步，这一刻，突然有人冲在了她的面前！
暴起的眼球伴随着射入身体里面的骨头一起倒在地上，竹取空甩甩手，风将她头上的帽子卷开，露出月光一般银白色的发，几滴鲜血迸溅到她的脸上，令这场景看起来有几分萧然。她的嘴唇紧紧抿着，脸上呈现一种极端懊悔的神色。
不等她做出下一步，近处的天空突然燃起红色的烈焰，将朝她蜂拥而至的匪徒卷入火舌的侵扰中，鬼灯一树的身影从空中落下，他单手撑住地，站起身后瞥了一眼竹取空，语气淡淡的：“你怎么舍得用血继了？”
竹取空讪讪一笑，没有答话。
鬼灯一树不再言语，而是一手一刀，大步向前，在烈焰中残存的匪徒遇到这个所向披靡的侩子手，都无奈地奔赴黄泉。烈焰在空中燃烧了大约有十分钟，十分钟后，大地一片焦黑和暗红，鲜血蜿蜒着，死人的僵硬身体融合蜿蜒而过的血的冰河，让光罩里面的受保护者再也忍不住地弯腰呕了起来。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01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