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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不见的孩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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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但是李夫人这几年没出府倒是真的。”独孤晓还在望着李夫人离去的方向,对面的阿笙倒是默默道出这话。引起了独孤晓的注意。
“你也知道?”
“也不能说是我知道。”阿笙的脸颊两边泛起红晕,尴尬地揉着自己的脑袋。“李夫人入赘李府本来就是这镇子的一件大事。大家都在讨论这事,连染布局里面的人也在说。我才知道的。”
独孤晓暗自沉思。却是对桌的人看到李夫人离开了,又大胆地肆无忌惮地谈论这事。
“话说这李夫人这几年倒是被训地收起以前的暴躁性子了。今天的性情和以前怎么完全不同,要不是认得她的模样,还有她身上李府的标志,我还以为是另个人呢。”
“是啊,不过看李府公子的妒夫样,要不改还真不行。不过,我认为让她改性子的可能性最大的还是那件事。”那桌的人说到这,却声音渐渐小了下去。
“哪件啊?我怎么不知道?”
“就是那件事啊。你是故意装不知道吗?谁都知道,这李府李公子曾生得一子,但是在某天夜里不见踪影了。那李公子性子本就刁蛮,经过这事,可是大大受打击,性子越发刁难,府里的仆人是换了一个又一个呢。这李夫人不改性子还成吗?”
“啊?这事啊?我倒是不知道呢。我刚好去外乡了。那孩子找得到吗?”
“找得到这李夫人会是几年不出府吗?都九个年头了,姑且不论找不找得回来。也要那孩子还在世上呢。我估计可能是这李公子早年得罪的人太多了,才有人来报复他的。”
“这李公子也蛮可怜的。”阿笙也在留神听着,却是感慨地道。
独孤晓瞄了他一眼。“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不听也罢,阿笙你就为这事伤神了。赶快吃吧。菜都快凉了。”
“哦。”难得听到阿笙像小猫一样顺从的模样,独孤晓勾起嘴角的笑,忍不住伸手顺开遮住阿笙眼神的墨发,引得埋头吃饭的人身子一阵僵硬。
独孤晓没说什么,只是心情大好。不过眼尖瞄到旁边的老头张开嘴。她立即出声阻止他。
“你,闭嘴!继续灌酒!”
“……”
又过一会。“什么灌酒嘛。这是好酒,要慢慢品尝的。老身料你也不会喝!”这人虽是闭了嘴,又在独孤晓满意之际喃喃自语。
这是怕她听不见吗?用得着在她耳边说话。独孤晓刚才笑得春光灿烂的嘴角又抽搐地抖了抖。这老头分明是她的克星。等回到京城,她发誓定要把这该死的老头打包,扔回皇宫,做他的春秋大梦去。
李府公子?独孤晓纤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梨木桌。虽然真正的何大田也就是轩辕萱被她软禁起来了,这暗地里的工作是不会停止,但是独孤晓也没料到何大田的两个假替身还是坐的有模有样,让她连一点把柄也没捉到。独孤晓虽然是贵为王爷,毕竟是微服调查,在这镇子里没多大的商路。本想通过李府的手段明面上阻断何府的生意,暗地里她再加以推波助浪。
真是世事难料,计划赶不上变化。李府……她执笔在雪白的宣纸上面默默写下这两个,又圈住它。这李府倒是另有隐情。这李夫人也好似身上隐藏着秘密。
独孤晓让人又备了份请帖和礼单送去李府。第二天早晨,这请帖和礼单又出现在独孤晓的桌上。独孤晓皱了下眉头,又让人送去。她就不信这李府真的进不了。
“进来!”独孤晓揉揉太阳,神情疲惫地躺在书房的贵妃椅上。她的长发未束起,随意地散落在绯红色的单衣上。黑影走进书房,笼罩着她的身躯。“什么事”她连抬眼的动作也懒得做,全身仿佛没了力气,慵懒地半闭着眼睛。
来人并没做声,独孤晓也懒得出声督促,就那样僵持着。直到一只冰冷的手覆在她的脑门上。她冷不丁地被吓醒。脑筋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已经先动了,独孤晓的手掐住来人的喉咙。“什么人?”她没有睁开眼睛。
那只冰冷的手只是顺着她的动作,缓慢而有力地揉着她隐隐作痛的脑门,一点一点地舒缓独孤晓作痛的神经。一点也不在意被独孤晓掐住喉咙。在那只手的揉捏下,独孤晓在不知不觉中放松了力度,只是手还是掐在那人的喉咙上。
“舒不舒服,我的主人?”伏在独孤晓的耳边道,那声音算不上悦耳,却令听者很舒服。
“你是谁?”独孤晓缓缓睁开眼睛,疑惑地望着来人。这人半倚在贵妃椅边上,半眯着媚如丝的眼眸,嘴角带着笑,歪着脑袋,似乎没听见她的话。“是你!你怎么进的来这里?”借着烛火的照耀,独孤晓清楚地知道眼前这个人是个女人,而且正是在何府出现,赖在她身上的那个女人。白英楼的人。
听到她这话,这人却像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笑容更加灿烂。“主子,你问我怎么进得来?主子你怎么会这么问?”说罢,又不断地笑着,越笑越大声,也不怕被人听见。
“你到底在笑什么?”独孤晓还是一脸疑惑地望着她。
“你问我在笑什么?难道这不是很好笑吗?主子,你很久没讲这样的笑话了。”她还是在笑,在独孤晓听来却像在哭,十分难听和刺耳。
独孤晓正想开口,门外却传来敲门声。“什么事?”
“爷,御医那边传来消息,让您过去,说他在那个小公子的房间等您。”
“嗯。我知道了。”独孤晓皱了下眉,心底也不知道老头那边找她到底有什么事。这样想着,她从椅子上坐了起来,正想穿上衣服。到手的外衣却被人夺过去。
“主子,让我来帮您穿吧。”独孤晓抬眼看着她。“您可以相信我的手艺绝对不输给任何,这点事我还是会做的。”不由分说,她拿起衣服,套在独孤晓身上,手法熟稔有序。眨眼的功夫就帮独孤晓穿好了衣服。
独孤晓还是带着奇怪的眼神看着她。“我不知道你刚才到底在说什么,也不关我的事,你请回吧。”独孤晓背对着她,站起身。只觉得背后光芒如刺。
在独孤晓打开房门之际,那人才出声道。“主子,你忘了我以前常待在您的身边的吗?对于这种偷偷靠近您的做法也不知道做了多少次了,您难道忘记了吗?您不觉得您刚才的问题很好笑吗?”那个女人又开始笑了,笑声在空旷的房间中回响。直到独孤晓离开那房间,她还是在笑,笑得那么寂寞。
寂寞?独孤晓突然停住脚步。为什么会是寂寞?她摇摇头,估计自己是累晕了,才会这么想。
“御医,你有什么事找本王?”一跨入后院的房间,一阵哭闹声就在耳边回响。那哭声震得她的太阳穴又作痛。“怎么这么吵啊?御医,你又干了什么好事?”
“什么,老身没做什么事啊!”老头被她揪出那个闹哄哄的房间,不解地问道。
“那里面的哭声是怎么回事?不是你这个酒鬼才会干的事吗?”独孤晓听得那哭声,又头疼地直按太阳穴。
“王爷,您怎么能这样冤枉老身啊.?老身一过来,这小公子就吵着要见他的爹爹,还在叫娘呢!老身是被小公子烦得才没法子了才叫王爷您来的啊!”
“那你怎么叫本王来?”
“小公子嚷着要见爹爹和娘嘛。”御医奇怪地看着自家的王爷,又重复了一遍。
“本王就是问你为什么叫本王?御医,你似乎没搞清楚一个问题,这小孩不是本王的,你叫本王来也没办法。他哭死是他的事,你也不会用药把他弄晕吗?”独孤晓凝神注视着眼前的老头,眼角冷冰冰地扫了屋内正在哭的小孩一眼,那小孩被独孤晓充满杀气的眼神吓得忘了哭,只是愣愣地望着独孤晓。
“就算他有爹生,也不一定有娘养。说不定他的爹也不清楚自己生的孩子是谁的种。叫他野种倒是便宜他了,还敢在这里哭!”独孤晓又走进屋内,不含感情的眼眸直直地盯着床上经过几日的调养,瘦巴巴的身子开始有些嫩肉,两侧的脸颊虽然还是有些黑气围绕,但是到底还是有些生气了。
她捏住小孩的尖尖的下巴,一把抬起他的脸,让他的眼睛直视她。
“小孩,以后没本王的允许,你可不许哭,不然本王会让你哭地停不了。听到了没?”似乎没听到她的话,还是愣愣地看着她。独孤晓皱了下眉头。瞧着他的五官。“你长得不像你的爹,也不知道像谁,还长得那么丑!”
被她的话刺激到,这小孩倒是回过神了,但是像是和她赌气,侧过头,不去看她。独孤晓又把他的头转过来,他又转过去,就是不看她。
“本王要你看着本王,你这是什么态度?你……咦,这是什么?”似乎看到什么有趣的地方,独孤晓这次没让他转过头,而是让他保持侧着头的姿势,手指按上那个红色的痕迹。又用指甲刮了刮,喃喃自语着,“好像是个胎记。”
她说着,手却被一只软软的手一把拍开。“不要碰我!你是坏人!”说罢,还没等独孤晓回过神,小孩拉起被子,盖住自己娇小的身子,蜷缩在被窝中,再也不动。
“你这个不识抬举的小丑怪,想造反吗?”话虽这么说,嘴角却带着笑。是笑容,她独孤晓确实被这小孩倔强的神色逗笑了。她第一次看到这么小的小人儿竟然用他胖嘟嘟的屁股顶开她放在床边的手,也不怕她拍他的屁股。还敢对她撅起娇嫩的嘴唇。
“你才是小丑怪!爹爹说援儿长得很可爱!你在说谎,你是坏人,援儿不想和坏人说话!”带着不甘,闷闷的声音从被窝中传出来,小小的身子在被窝中蠕动,看起来就像条小蛇在动一样。
独孤晓好笑地站在床边,一把揪住蠕动的人儿,把他倒着提在半空。小孩立刻手舞足蹈,四肢在半空中动来动去,挣扎要摆脱她的制约。怎么那么像乌龟啊?独孤晓边提着他,逗着他玩,边沉思着。
“你放我下来啊,你这个坏人。啊,救命啊,援儿要死了。救命啊!”
“王爷,不要再玩了,再玩就真的出人命了。”老头优哉游哉半坐在椅子上,一边磕着瓜子,一边劝导。
直到随从叫独孤晓出去,独孤晓才总算放开那只小乌龟。小乌龟娇嫩的身子在床上不断喘气,眼睛狠狠地怒瞪离开的独孤晓,不一会,独孤晓在门外的几步外就听到那小孩的怒骂声。
“死坏人,丑八怪,叫鬼婆婆收拾你!衰人!”
独孤晓愣了下,手拿这请帖不动。站在身旁的影卫僵硬着身躯,悄悄打量他们的主子。却是看到独孤晓一脸疑惑,手撑着下巴,喃喃自语。
“叫本王坏人,本王承认。但是为什么叫本王丑八怪呢?本王长得真的那么丑吗?奇怪!”听得影卫想笑又不敢笑,结果脸上的表情十分纠结,让回过神来的独孤晓又愣了下。暗叹,原来自己的影卫那么常时间的表情都是那么恐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