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争吵和了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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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你家？”克莱两眼发亮，“我喜欢这个提议。”他期待地看向李：“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在你家会有一些了不得的发现。”
冲着对方那副八卦的嘴脸，李很想无情地告诉他死人是不会有什么预感的。但他忍住了，不是因为所谓的同情心，而是他不能确定最后一次出门前，他有没有把房间里的一些器具收拾好。鉴于他工作内容的血型程度，有一些道具最好还是只给圈内人观赏好了。不过到时就算克莱不能接受又怎么样？他毫不在意地想，他的同伴顶多只会发出一些歇斯底里的叫声而已。虽然这很吵，但比报警要好得多。
两天后，克莱完全推翻了自己的想法。“这一点也不有趣，”他阴沉地说，看着自己浮肿的双脚，“如果你之前能告诉我你家是在另一个城市，而到那里足足要走上三、四天，我是绝对绝对不会同意你的提议的。”他当然不会觉得疲劳什么的，但比身体的不适更糟糕的是（他倒是希望自己能觉得不舒服），他总觉得自己的脚会因为这超负荷的行走而脱落。
“那现在你有什么提议呢？”李走在前边，他的情况和克莱差不多，但他愣是摆出了一副我还轻松着呢的姿态。
克莱挥挥手，用以表达他暴躁的程度：“你就是用这种话来对付辛苦陪你走了好几天的朋友吗？我可真高兴。提议？我现在倒是有个问题，你说我的哪只脚会先脱离身体，左脚还是右脚？”
李停下脚步，回过头认真看了会：“我想和我的差不多，都是随机掉落。”
“你还想说这是个有隐藏属性的特殊装备吗？”克莱凉凉说道，现在他算是明白出离愤怒后的冷静心情是怎么回事了。
“别用这种杀人的眼神看着我，”李摊手道，“我的身体也快吃不消了。你再瞪我我也没办法把自己的腿脚给你用。事实上是给你了，你也没法用啊。”
“……”克莱恶狠狠地剜了他一眼，“你最好能给我个解释，告诉我为什么要跟着你长途跋涉去你家。死人应该躺着休息，而不是用来做什么长途旅行。”
“如果我不告诉你原因，你从此就要当个专心睡眠的安分的丧尸吗？”冲着克莱扭曲的面孔，李勉强咽下了后面的讽刺，现在他们两个的心情都不太好，而周围的环境也糟糕得很，他最好还是改掉从前信口刺激同伴的坏习惯。“好吧，”他扯出一个意在和好的狰狞笑容，“我想去找我的弟弟，他在南部读书，我得去确定他是不是还好。”他轻声说，语调温柔了不少。“而且，如果你想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最好还是跟着我走，我会带你找到真相。在此之前，我们得先修补好这身体，我家有些东西能帮上忙。你想知道原因。不是吗？而不是坐在路边，无聊地啃着一只胳膊干，直到自己也烂成一滩泥土。”
不管克莱之前是不是那么想知道真相，但李描述的那个浑浑噩噩的景象可着实吓到他了。他打了个寒颤，庆幸现在自己不会反胃。“你就不能让我咬着根树枝吗？或者是你的眼球？”他抱怨道。
“那么，就算是你答应了和我一起走了？”李柔声问道，很高兴气氛迅速缓和下来了。
克莱点点头，又提了个问题：“为什么你能带着我走向真相？你之前是做什么的？还能修补丧尸？你知道我不是很好奇的人，李，至今我也没问过你多少关于你的事情。但是，我想你现在最好还是回答我。”
李干咳一声，他一点儿也没想对同伴撒谎或者隐瞒，但是这不代表他就喜欢告诉别人他的职业是什么。他对上克莱难得严肃的眼神，明白这个问题算是没法敷衍过去了。“这个问题有点难，”他艰难地说，难得的有点害羞，“我们还是边走边说吧，你得让我组织下语言。”
“没关系，”克莱继续维持严厉的眼神，虽然他其实很想大笑一场，天哪，在傲慢的李的脸上看到难为情这种表情可真是好玩得要命，“鉴于你家还很远，我将有足够的时间听你解释。”
八个小时后。
“我觉得你的职业还挺有趣的。”克莱评论说，随手扯下几片树叶塞进嘴里。
在他的强烈要求下，勤奋的驱魔人终于同意休息几个小时，等太阳升起再上路。“你看，路上也没电供应照明了，万一掉进坑里或者绊倒，会对身体造成更大的损伤。而且这种火急火燎的赶路法子会让人心情恶劣，而现在的总体情况已经够糟糕了，没必要再增添任何负面影响。”他心细如发、体贴入微的同伴如是说。
所以现在他们坐在离公路不远的一个小湖边，靠着粗大的树干，对着一池繁星谈心。
“我早就想这么做了，只是碍于学习繁忙，没有自己的车子，也没人陪我出门。有阵子公路杀人犯的传闻闹得很厉害。”克莱舒了口气，半躺在草地上。“果然和我想象的一样舒服，让人很放松。”他感叹道。虽然他感受不到微风拂面的清凉，也闻不见被他揉碎的草叶的清香。
“我倒是经常这样，有些怪物喜欢呆在偏僻一点的角落。”李说，他很惊讶在老实交代之后，他并没有想象中的窘迫，对方也没有嘲笑他。那时他得长时间趴在草丛或者树枝上，隐藏好自己，等着怪物走进攻击范围。然后他会受点轻伤，大部分时间是的，有时会严重些，全身沾满怪物的鲜血，筋疲力尽地躺在地上，任凭小虫子从他脸上爬过，累得像个死人。
“被你这么一说，驱魔人这工作好像很诗情画意。”
“你怎么会这么想？”正沉浸在血腥回忆里的驱魔人惊讶地问克莱。
“这么说好像很不负责任，但是你总是轻描淡写的，让人以为你做的事情很容易。得了，就算是日常上个班都有很多不开心的事情，你就不能和朋友倒点儿苦水吗？如果你多说点脱险的经历，我会对你比较有信心的。”克莱坐起身，小心地不把重量全放在左腿上（现在他比较倾向于它会先脱队了）。他看着一脸呆滞的李，对方好像还很不确定自己是在讽刺还是展示善意，以至于迟迟不能给出回应。
“我们是朋友不是吗？”克莱干脆乘热打铁，“别告诉我，我们一起走了这一个月的路，马上就要一起去寻找灾难的问题所在了，还不算是朋友。而所谓的朋友，不就是可以相互诉苦抱怨的吗？”
“啊……”李迟缓地应了一声，算是认可了克莱的提议。“我会说的，我只是，”他慢慢地说道，带了点哀怨，不过绝没有一丝不情愿的成分在，“很久没和人说了，在我习惯了之后，我会都告诉你的，我的朋友。”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争吵和了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