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李的一点过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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驱魔人，没错，就是那个不管是在电视、电影还是漫画、小说里总是经常出现的职业。一开始它被描述得既神秘又强大，还带点阴霾颓废的色彩，真是酷极了。后来编剧们——凭借他们无所不能的强大想象力——设定出了各种各样的驱魔人形象，除了传统的摆酷型，还有痞子型、圣母型、玩世不恭型……甚至连普通人的性格都有。有时李会忍不住怀疑是不是有同行还兼职做编剧行业，才会把他们的行业秘密透漏得一干二净。不过考虑到泄密这个因素，也许是投靠往恶魔的人类做的好事，用这种方式来告诉恶魔们该怎么防备各种类型的驱魔人以及他们的手段。
威廉嘲笑他，说他这是杞人忧天。当时他俩都喝醉了，房间里一地烟头、酒瓶，屏幕上吸血鬼就快被主角戳死了，但它以为自己能搞定所有人。那晚他和威廉合作搞定了一个吸血鬼的小窝，干掉了两个吸血鬼妈妈和三个吸血鬼宝宝。虽然和魔鬼们谈人权听起来蠢得要命，而且他们每一个手上都有好几条人命，但当成年吸血鬼看到李利落的砍掉一个小吸血鬼的脑袋时，她发出的那种悲伤而愤怒的惨叫声让李很不舒服。
“她那种声音，”李灌下一大口酒，不爽地说道，“好像我是什么虐杀狂似的。”
威廉，他的弟弟，接过酒瓶安慰他道：“从她的立场看确实是这样啊，你杀了她的孩子，全身沾满了那小鬼的血液。说实话，我真不能理解她为什么要把自己的孩子变成吸血鬼，你说她是自愿转变还是被迫的？”
李思考了一会，摇了摇头：“谁知道呢？那并不重要，她只是不想丢下自己的孩子，但这反而害了他们。”吸血鬼没有灵魂，他们死后只能在虚空中存在。也就是说，不会有天堂、地狱这种把戏，也不会残留在人世，而是呆在一个空荡荡的空间里，慢慢被时间磨成灰烬。事实上也不存在空间这种东西，只是他们还有些意识，觉得自己呆在什么空旷、灰蒙蒙的地方，才会觉得那是一个空间。这些事情是李的老师告诉他的，他为什么会知道这个？李不认为会有什么吸血鬼亡魂特地溜回来告诉他，但考虑到那老家伙已经活了好几百年（他居然还以为没人知道这个“秘密”），他会懂得这些奇怪的知识似乎也显得可以接受了。“那些幼小的生命……”他沉默下来，看着电视里主角误打误撞地把一根木桩插进吸血鬼的胸膛里，一大股鲜血喷涌而出。他们知道自己犯了什么罪吗？他们在变成吸血鬼之前知道自己将要面对什么吗？也许他们知道，但他们不明白……
死者不该行走在地上。它们应该老老实实的呆在泥土里，任蛆虫在鼻孔、口腔里爬进爬出，而不是跟着活人在阳光下凑热闹。李不明白那些魔鬼为什么总是一面瞧不起人类，一面又想方设法留在人世，逃避驱魔人的追杀。
“鄙视游乐场并不影响玩乐的心情。”威廉好心的回答道，他的能力是“听见”别人的心声，比起他老哥打打杀杀的天赋要和平得多，也要不起眼得多。很多驱魔人干脆把威廉当做平凡人，因为他很难在战斗中发挥作用。
李翻了个白眼，抢过酒瓶，抱怨道：“不是说过不用回答我没说出声的问题吗？”他满意地喝下最后一口酒作为报复。
“因为你的情绪听起来很压抑，连我都有点受不了了，”威廉坦白地说，“请在你亲爱的弟弟不在家时再尽情阴霾吧。”
“你怎么还不回学校。”李顺势转移话题，不想再就娱乐场的话题多做讨厌。他不喜欢这个解释，虽然它刚听上去好像还挺有道理的，但难道他们驱魔人是游乐场的维修人员吗？解决讨厌的设备故障和更加讨厌的不守规矩的游客们。
结果一年前他没想明白这问题，现在他还是不知道。
他应该去死，在受感染后就该马上自我了断。好吧，那个该死的恶魔阻止了他，让他没法自杀。但既然他转变以后还保留有自我意识，为什么他还是死乞白赖地当自己是个活人，甚至和另一个倒霉鬼一起心平气和地站在街角谈天，面对死亡的国度就像是屋外刮风下雨一样。
这不对。
可他就是不想离开，像那些千方百计从地狱钻出来的恶魔一样。喔，现在他也是低等魔物中的一员了。这可真有趣。他忍不住笑了起来。威廉一直说他的幽默很糟糕，现在看来，确实如此。
“你还好吗？”克莱被他莫名其妙的发笑吓了一跳，他只不过是说他有想象力而已，李就摆出一副有过去的人的样子，苦着脸不说话，接着又忽然笑了起来，而且笑容越来越大。不知道他是想到了什么开心事，还是脑子搭错线了。克莱本人比较倾向于后者。尽管他不知道死人还会不会精神错乱。
李努力憋住笑：“只是想到了点有趣的事。”
“比刚才你关于地狱的想象更有趣吗？”克莱问道，他并不是真对地狱感兴趣，但他想和李多说点话，好判断李的精神状况是否正常。也许在这种糟糕的环境下，疯狂才是正常人的反应。他安慰自己，李只是傻笑而已，没什么好紧张的。
李点点头，简洁地说：“差不多。”这年头，驱魔人这职业在故事里太流行了，以至于他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干什么的。不过鉴于克莱一脸期待八卦的神情，他想自己最好还是掐头去尾，再说点什么，以防对方穷追猛打。“我只是发现死亡对记忆力一点损害也没有。”
克莱看了他一眼，笑了起来，似乎李在说什么笑话似的。“胡扯，死人的大脑是不会运转的，”他轻笑道，“这是说我们还不是死人吗？天哪，我爱死你这个结论了。”
“我也很喜欢，”李严肃的说道“现在，我想到我们该做什么了。我们可以去我家里找点东西解解闷。”他得去找威廉，看看他是不是还好好的呆在学校里。而在出远门之前，他得先回家一趟，好好修补一下这具眼看就要散架的身体。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李的一点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