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李的安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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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家伙以为他是终结者吗？李不满地想，还扯什么他会再回来挨刀子的鬼话。显而易见，克莱肯定不会喜欢这句留言。就算李在人际关系上有点迟钝，他也能看出克莱和他妹妹之间不对盘。
“你刚刚做得很不错，”他挠挠脑袋，走到克莱身边，干巴巴地说道，“很少有人可以直接用武器伤害恶魔，只有意志很坚定的人才能做到。”
克莱一心一意地盯着那把短刀，好像能从这沾染血污的刀面上看出一个顺心如意的新未来似的，不理睬李的夸奖。
“你得把手上的那些脏东西洗掉。”李放轻声音，力图表达出温柔安慰同伴的效果。他拉开克莱握着刀柄的双手，恶魔的血液像毒蛇一样缠绕在克莱白净的手指和手腕上，不停地扭动。和那个装腔作势的奥布里一样该死，李冷着脸想，熟练地在李的手掌上方划出净化的符文。
克莱惊奇地发现李一阵比划之后，不只瞬间除去了恶魔留下的污血，似乎心情也稍微轻松了一些。“谢谢你，我感觉好多了。”他疲惫地说道，把短刀收回刀鞘。“走吧，接着你打算去哪儿。”他看上去一刻也不想再多逗留，尽管他脸色惨白，显得相当虚弱。
李犹豫着，他不太能确定现在是不是正确的心理咨询时间，也不明白自己应该说点儿什么比较合适。威廉曾经笑话过他的人际交往能力，他说：“老哥，如果你闭嘴干活的话，我们的工作量将大大减轻，至少只需要对付魔物。”他“冒昧”的言谈（威廉的说法），经常给他和他的家族带来不少业界纷争，以至于除了应付邪恶生物外，他们还得分出很多精力去安抚那些觉得自己被“无礼冒犯”了的驱魔人同行。
我只是想关心一下克莱，他现在看起来真的很糟糕，好像马上就要哭出来一样，李对自己说。照电视和书籍的教导，朋友得在对方最难过的时候安慰他，不让他在负面情绪的泥沼里越陷越深。他应该拉克莱一把，让他好过一点。如果对方不喜欢他这样做，那他以后不再“冒昧”就是了。
“你认识奥布里？”李直率地问道，果不其然收到克莱略带防备的眼神，这可让他有点儿受伤。“我无意窥探你的隐私，嗯……”他挠了挠头发，尽量让自己显得温和真诚，“他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不管在人界还是恶魔那里风评都很差，劣迹斑斑。”
“我还以为每个恶魔都像他这么欠揍。”克莱冷哼道，脸色阴霾，显然李的话让他回想到了某些不愉快的过去。
“不，他特别让人痛恨，”李耸耸肩，“介意和我说说吗？也许能让你感觉舒服一点，你知道，我在这方面还算是经验丰富，也许能给你点什么帮助。”
“……其实也不算什么事情，”克莱迟疑了一会，低声说道，“我想这只是他做过的事情中最微不足道的一件。伊莎贝拉从小就喜欢听那些关于恶魔和女巫的小故事，随着她年岁的增长，她越来越沉迷于发掘‘黑暗的世界’。是的，她就是和我这么描述她心中的灵异世界的，好像那是个天堂似的。她甚至在爸妈跟前说恶魔的好话，他们被她的胡言乱语吓坏了，送她看了好一阵心理医生。”
“医生怎么说？”李问道，这不幸的开端如同其他倒霉的被恶魔骚扰的家庭一样没有新意而且无趣。
“还能怎么说，青春期心理叛逆之类的。”克莱露出虚弱的微笑：“之后她大概是意识到自己的这点爱好不宜张扬，突然有一天做出了一副幡然悔改的好女儿形象。她还每星期都和他们一起去教堂听牧师布道，真不明白她怎么受得了，连我都受不了那漫长无趣的说教。”
“欲成大事，必先立志。你有个聪明的妹妹。”李评论道。
克莱郁闷道：“我宁肯她是个傻瓜。我看着她长大，眼睁睁地看着我的妹妹变成了一个冷酷的陌生人。她的童年虽然没法和小公主比，但至少没遭受到什么大的挫折，也没有被人欺负过。我不明白为什么她非得往恶魔啊女巫啊这方面靠，好像她有个水深火热的童年一样。”
“有些人生来容易受到邪恶的吸引。”李注意到克莱的不满表情，耐心地解释道：“这不意味着你家有邪恶的传承。个体灵魂的构成是很复杂的事情。就像是社会上那些臭名昭著的变态杀人犯，他们中的有一些家世良好，生活幸福圆满得你根本找不到能引发他犯罪的源头，可他们就是做了。”
“你的意思是说伊莎贝拉生来邪恶，因为她的灵魂有问题，就像某种基因缺陷？”克莱挑眉问道。
李说道：“原理很复杂，不过你就权当如此吧。我讨厌神学关于灵魂的长篇大论，所以这方面解释得不太好……”
“我感觉到了，你显然更擅长于打打杀杀。”克莱微微一笑，扼杀李的抗议于无形。“其实我一直知道她还是和原来一样沉迷于黑暗，可是我从来没告诉父母。”他一直知道，在伊莎贝拉温柔、友善的优等生形象背后，还是那个喜欢躲在阴暗的地下室涂画奇怪图纹的小女孩。如果那时候他和父母提起他的疑惑，是否就不会发生后面那一系列惨事。“要是我说出来，也许事情就不会变得那么糟糕了。”他低声说道，强烈的愧疚压得他喘不过气。
“大家总是喜欢说如果我当时怎么样就好了，”李安慰道，“但是你也知道，不管怎么样她都会走上那条黑暗的道路吧？就算你们把她送进精神病院，她也有办法召唤出恶魔，把那里弄成一片人间地狱。”
“你这么说让我感觉好多了，”克莱舒了口气，“这么说还是让她呆在家里好。至少她只来得及祸害完她的父母和哥哥，世界末日就来了。”
“这么说，世界末日原来是你的受难日。冒昧问一句，她召唤出了奥布里吗？”李好奇地问道。
“不，我想她在很早之前就和奥布里有联系了。别问我为什么知道，”克莱摊手道，“或者是因为血缘的联系，我可以感受到缠绕在她身边的邪恶，所以我才能知道她从来就不是个正常的女孩儿。不过直到伊莎贝拉拿我开刀时，我才确定他就是伊莎贝拉召唤的恶魔。在此之前，我们一家都以为他是伊莎贝拉的好朋友，我的父母还挺喜欢他的。但我能闻出他身上的臭味，和我妹妹的一样。”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李的安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