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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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殇·第四章
青鸾峰
“紫英,你觉不觉得,现在这么平静……很不正常?”云天河边烤野猪边问坐在身边时不时往火堆里添柴的人。
“嗯。”被问的人扔进一根柴火应了一声。
“也不知道爹那边怎么样了,要不,咱们明天再去看看他吧?”记得当时把‘天启’告诉老爹时,他就见自家老爹的脸一下就变得苍白如纸,虽然后来说‘没事’,但总有些担心。
“嗯。”看着火堆又应了一声。
“?”云天河注意到了身边人的心不在焉,他看看手中的野猪又看看发呆的人,问道:“紫英,今天晚上陪我吃烤野猪么?”
“嗯。”因为听到问句,所以再次顺口回答了。
“真的?!”这也能答应?看来这次走神走得真是出神入化。只因他太清楚了,慕容紫英对烤野猪的排斥程度,虽然不反对他吃,但他自己却是基本上碰都不碰的。
“嗯……呃?天、天河?你刚刚说了什么?”终于从那个惊讶的叫声中回过神来,就见云天河一脸无奈地看着自己,怎么了?他有说错什么了么?
把野猪架在树杈上,云天河拿下慕容紫英手上的柴棒添了进去,问道:“在想大哥的事?”
“嗯,我觉得太平静了,师叔绝不会这么听天由命。”
他当然也发现了,只是:“现在想再多也没用,我想,大哥若是真的要做什么逆天之事,或许,谁都阻不了他。”那个人的才能,少有人能及。
他就是担心这个!难道又要再一次地拔剑相向么?此时的慕容紫英并未意识到自己的想法已经等同于肯定‘玄霄师叔未死’这一可能。
“……天河……”
“嗯?”
“如果……我是说如果。”特意强调一次,才继续道:“如果师叔真的……那我们怎么办?再去阻止他一次么?”卷云台一战,他到现在仍是心有余悸。
沉默。
“……啊。”这是半晌后的声音,带着复杂的应声。
也许到那个时候,他们能说的也只有那句大哥早就不甚在意的‘对不起’了吧。
“霄霄,霄霄,我们现在是要去哪儿啊?霄霄,告诉我嘛~~”
一路上就听到这吵闹的声音,还是来自自己的左肩,玄霄眉角一抽,长舒一口气,道:“到时候你自然知道,还有,孽火,把那种称呼给我换掉!”当时没注意,不代表他就允许了。
“咦?为什么?”又化成本体圣禽——比之前的小不点人形更小了许多——的孽火趴在玄霄肩头不甚在意地问道。
“这还用问?!”羲和道:“叫主人才是正常的吧!还有,谁允许你趴在主人肩上的,赶快给我下来!”说着就动手去抓。
但孽火却轻轻展翅向前一飞,灵巧地在玄霄面前绕了一圈又趴在同样的位置,对羲和挑衅地眨眨眼,看得剑灵一阵怒火,怎么他不知道原来禽灵的身体缩小了,连性格都会变么?[咳,其实只有他这样而已]
于是,这一大一小就着玄霄周围开始追逐起来,而位于事件中心的人却是完全不受影响地走自己的路让那两个小孩玩去了,他知道,这两人虽然心智像小孩,但却是很聪明的,他们知道什么事情需要注意,比如:完全收敛自己的阳炎之气。
“到了。”
淡淡的一句话成功阻止了另两只的关系进一步恶化。面前是一个看上去像是异空间入口的地方,隐约从中透出些阴冷寒气。孽火是不知道对面的入口连接到哪里,羲和却是有些明白了,主人果然是要到那里去,那个有他记挂的魂魄所在:鬼界!
玄霄止步于方阵边缘道:“羲和,你回到剑体中去,孽火,你……”看着这个五彩的小圣禽,若是随他进去,怕是扎眼得很吧,只是去会一个故友,还一个心愿,他不想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我也要一起去!”还没等玄霄把‘你就留在这里’的吩咐说出来,孽火就先一步表达了自己的意愿,他才不要一个人留在这里,再说,他很好奇,能让霄霄记挂到一出东海便急要去的地方到底是什么了不得的场所。
微微思量一番,玄霄问道:“孽火,你可会幻化为其他物体?”
“比如?”
玄霄挑挑嘴角,挥开衣袖,宽大的袖袍展现在三人面前:“刺绣。”
孽火看看主子再看看那紫边白底丝袍,转转眼珠,了然笑道:“当然。”
于是,五彩光芒一闪,圣禽展翅飞上袖袍立于其中,尔后抬首静止其上,整个过程仅是转首间,玄霄的衣袍上便多出了一只栩栩如生、仰首而立的浴火朱雀。
反手轻握剑柄,玄霄抬步踏入了异空间入口。
鬼界·转轮镜台
来到这传说中可以见到尚未去投胎、仍在鬼界徘徊的亲人魂魄之地,玄霄沉寂许久的心泛起了些许涟漪,十九年的压制、百年的囚禁,那个人的魂魄,还在这里吗?
一丝动摇在主人尚未察觉前便隐了下去,静默了一会儿,玄霄抬头,昂首而立,朗声道:“云天青,我来了,如果你还在的话,就出来吧。”
“!!!”一听到这个声音,与往常一样又在枯树下打盹的家伙一跃而起,直到身体已经向着转轮镜台跑过去后的途中,脑袋才反应过来:师兄!这个声音,不会有错!是师兄的声音!他来了!他真的来了!瞬间的惊喜让云天青没有在第一时间想到那个本应已被处于‘天诛之刑’的人为何此时会在转轮镜台前呼唤他。
……不,也许,就算想到了,他也会过去吧,毕竟他等得,太久了。
云天青来到这里的时候只觉一股炎气扑面而来,仔细看着面前的人,他发现,师兄,一点都没变,只是素来洁净的白衣泛上了紫炎,上面有些许金丝流动。张扬的褐发无风自动,带着衣袍悄然拂涌,如此持剑负手而立,早有了谪仙之势,一双凤目自他出现开始就静静地看着他,没有任何言语,平淡得,如一波止水。
“师兄……”
久违的称呼,云天青的声音有些苍桑了,一次冰封、一次囚禁,玄霄自第一次被冰封开始便失去了与时间的接触,然岁月却是实实在在刻入了云天青的身体里。
“我被冰封之时,天河说,你有话要与我说。”
所以你便来了。是这样么?云天青苦笑一声,但这个举动却让玄霄微微皱了下眉,对自己来说静止的时间,对云天青来说却是打磨他光芒与棱角的利器,现在的云天青已不再是当年那个不知轻重,飞扬洒脱的太平村惹祸精,也不再是那个专门在修道之地破坏清规,而被自己一次次罚去思返谷,出来又继续破戒的师弟了,那么,现在、此时的云天青对自己来说到底是个如何的存在?玄霄有一瞬间的茫然。
两人相对无语,沉默,漫延。
“师兄,琼华……百年前的那件事,我想对你说声,对不起。”仍旧是云天青主动开了口,仿佛一直都是这样,与自己在一起时,先开口的总是云天青。
“且不说百年囚禁,我被冰封十九年的遗憾,一句对不起便能抵消了?”玄霄冷言以对。
“师兄……”细想下来,其实他在这里等玄霄,是他自己的选择,这句‘对不起’也是他自己觉得应当说的,但被告知的人是否愿意接受那便是那人的选择了。
看着面前说了‘对不起’后就仿若放下了一个重担的师弟,玄霄却莫名地升起一股疼痛,来源于……胸口,自己,对云天青来说,竟然是重担么:“云天青!”羲和出手,剑指天青:“你可知,我并不是想要这句对不起?”
眼中暴戾瞬腾,羲和吐炎,就在火舌快要袭上对方脖颈时,拿剑的主人却在见到云天青淡漠的容颜那刻,手上动作一顿,只听耳边传来他熟悉的声音:“如此,师兄想要如何?”
如此,师兄想要如何?
想要如何?
我想要如何?!哈!云天青,原来,你并不知道我想要什么……原来,你并不知道我对你的心意为何……原来,你真的只当我是师兄而已……
银牙暗咬,掌力加大,那么,那些在琼华的岁月,我要如何自处?对你那不经意间涌出之心意,又情何以堪?只是此时,这些问,皆再无意义,又何必问出扰他清静?
师弟……凤目稍敛,即是你我已经如此,我还能要如何?又还能有何可求?可笑我还对此次见面存有期待,原是我疏忽了,你已在尘世经历太多,而我却只有师门之忆,你不知,我不提。罢了罢了,玄霄并非厚颜纠缠之人,如此,便罢了。
从惊到止、从狂到淡不过瞬息之间,那瞬间的暴戾仿若眼花,云天青看着羲和失去焰芒,看着玄霄凤目中的火红褪下,表情回复如初,然他却猛然一窒,心底涌上的是,面前之人凤目中再映不出自己一般的慌张。
仿佛为了印证云天青的猜想,玄霄收回羲和,放开剑柄,任它悬浮于自己身后,轻轻阖眼转身向外走去。
“师兄!”突然的举动让云天青一惊,不自觉地叫了出声。
玄霄的身影一顿,没有回头:“何事?”沉下了一切情绪的语气竟淡漠如同对待陌生人一般。
听到这语气,云天青胸口一揪:“师兄,仍是不愿原谅我……与夙玉么?”当年出逃是他与夙玉,就算是原谅,他也希望是两人一起。
连请求原谅都是连她的份一起么?!玄霄猛地睁眼,随即敛下,唇角牵起一抹自嘲:明明刚刚已经决定将前尘一切就此作罢,却又为何他轻易一句便能让自己痛彻心扉……
身边炎气顿消,一个泛金身影出现在玄霄身侧,羲和……你这是在,安慰我么?
“!”那是……云天青一愣,那个突然出现在师兄身边的人影是……
没有给云天青多考虑的时间,玄霄低声道:“天青,你……与夙玉的对不起,我收下了,如此,你们再不欠玄霄任何东西,安心投胎去吧。”他这句话说得很慢,随后就垂目低声对身侧的身影道:“羲和,我们……走。”一甩袖袍,浴火朱雀张扬划过。
对了,从此以后,玄霄只有羲和、孽火,再无云天青!
“……”玄霄说得很慢,云天青自然也听得很清楚,不知为何,他虽是没见着师兄的脸,却从那些话中听出了些许绝然的味道。
然此时他却不知自己该有如何反应,只能怔怔地看着玄霄消失的方向,他想他与师兄,真的缘尽于此,只是师兄身边那道身影怎会如此熟悉?带着些许疑问,他转身踏入传送之门。
罢了,那已经不是自己能管的事了吧。
云天青不知道是,玄霄会将那句话说得那么慢,是因为……他在极力压抑自己的痛可以让自己声音平稳,他紧握自己的拳可以让自己能顺利说完它,以了却纠缠了他们三人上百年的恩怨。所谓的百年净心在‘情’字面前也不过只是烟云罢了。下唇的血丝、泛白的指节,这些,都是云天青,不知道的。
身影相背,暧昧无果,一切之一切,即便再痛,亦要亲手斩断。若是一方执守,或许终有再见之时;然若是两方放弃,缘,便如风过境,不留半点痕迹。
师兄……
天青……
我们,后会……无期!
云天青拖着有些沉重的步子一步一步向前走着,他不明白,他心中一直念念不忘的事情总算是完成了,却为何自己的心似乎并没得到解脱?明明已经见到师兄,也得到师兄的亲口原谅了,却为何在师兄转身而去时,感觉像是失去了什么更重要的东西?
怔怔地看着摊在面前的双手,他疑惑:这双手放开了什么?又应该抓住……什么?
“哟,今天怎么来得这么晚啊?”一把苍老的嗓音把云天青从怔忡中拉了回来,他抬眼却一震,‘奈何桥’三个字映入黑瞳,竟然会走到这里,看来百年的习惯实在难改了,但这一次,他不再像以前一样坚定地无视了桥的作用,而是想到玄霄最后离开前说的那几个字‘安心投胎’……
“我说,你这是中邪了还是失忆了?可别跟我老婆子说,这才一天的功夫,你就不认识这儿了。”睁着混浊的眼将盛好的汤碗递给零零散散过来投胎的魂魄,孟婆有些奇怪了,这家伙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沉默了?再细下一打量,她的心一沉,这家伙有些不对劲,第一次感受到他如此躁动的气,很乱,证明他此时心绪不宁,或是正被什么事困扰。奇怪,她认识这家伙也有百多年了,就他那脾性来看,她还真猜不出有什么事能让他变成这样。
不,孟婆心念一转:如果是跟他一直留在这里的原因有关的话……
不知道孟婆在想什么的云天青看着那一碗碗冒着白气的诡异汤汁,他有些着魔地走了过去,伸手端起一碗,在孟婆倏然清澈的目光中递到了嘴前。
安心投胎去吧……
安心投胎去吧……
安心……投胎……
张嘴,眼看汤汁就要滑入口中,他却动作一顿,随即像是猛地惊醒了一般,‘啪’一声放下手中的汤碗,汤汁飞溅而起,他却无心帮忙料理,旋身便往刚才来时的方向跑去,边跑边对已经有些呆愣的孟婆吼了一声:“孟婆,我帮您闻了闻,您老人家手艺退步了!快练练吧!”话音未落,说话者已经不见踪影。
半晌孟婆才回过神来:这是演的哪一齣?虽说有些不明白,不过……看着眼前这碗洒了大半的汤汁,她还是叹了口气:死小子,以为老婆子我在这里几千年,连这点儿真假都看不出来么?刚刚,你是真的想喝了它吧?
“爹,爹怎么还没出来?”转轮镜台处来了三名年轻人,正在念叨这句话的自然是最毛躁的云天河,此时他那张与他爹长得过分相似的脸上满是焦急,就在另一男一女面前陀螺似地走来走去,走来走去:“难道是没听见?”
一听他这句话,又见他真的有了再默念的想法,于是,其中的红衣姑娘受不了了,几步过去对着云天河的后脑勺就是一巴掌。
“痛!菱纱,你干嘛打我?”摸着被敲痛的后脑勺,云天河模样相当委屈,明明那么久没见了说,没想到菱纱还是那么暴力!
“你给我安静一点行不行!”韩菱纱叉着腰道:“云叔就算是魂魄,他过来也要时间的吧!”
“可是……”他急啊!
“好了,天河,你先静一静吧。”站在一旁的琼华派掌门看到自家小野人这副模样,有些无奈又有些心疼地摇摇头,算是开口劝了他一声,否则,菱纱还会敲过去吧?
“我静不下来啊,紫英,你知道的……”
云天河跨到紫英面前有些激动地想要说什么,红衣少女却是一指出口:“云叔!”
两人转脸就看到云天青站在那里,衣带翻飞,显然是急忙赶过来的,没管其他,云天河上前就是一句:“爹!!!”一时之间想要说的全冒了出来,反而不知道该从哪儿说起了=v=|||||
倒是云天青一脸焦急地抓住儿子的肩道:“野小子,你刚刚说师兄他怎么了!?”没错,刚才把云天青从‘喝了孟婆汤就能安心投胎’的梦魇里惊醒过来的正是他儿子那声着急到夸张的大叫:爹!你快点出来啊!不好了!大哥他……
还没来得及听完后面的话,他已经本能地放下了手中的东西,身体也迅速向着声源处疾驰而去,意识到身体对有关‘师兄的一切’反应都是本能这一点时他才发现,原来,自己放不下的,一直都是师兄,玄霄。
可是,他才与师兄分开才没多久,师兄会出什么事?!
“不好,大哥很不好!”
“到底怎么了?!”云天青的口吻严厉起来。
“师叔现在,已经无人可挡了。”慕容紫英代替云天河回答,他相信云天青是能听懂的。
“怎么……会……?”云天青抓着儿子的手放了开去,他的确听懂了这句话的意思,百年囚禁换来的不过是帝决的‘魂飞魄散’,他早就知道,师兄那样的傲骨又岂会坐以待毙?!他们从‘天启’下来后就一直担心的事果然还是发生了!只是他没有想到,会来得这么快。那么之前他与他在转轮镜台的一叙,竟然是……诀别吗?!
“云叔,现在没时间说这些了,我们先离开这里。”韩菱纱提醒几人他们此时的处境可没那么多闲暇时间来讲清事情来龙去脉。
“菱纱?!怎么连你也……”他记得韩菱纱确实是在数十年前为了赎家族盗墓之罪,自阳寿渡尽后便下来鬼界代替叔父执掌冥河船舶的。
“嗯,云叔,天河,紫英,有什么路上再说,再不走怕来不及了!”
“云叔……”慕容紫英看得见云天青的犹豫。
“……”他是想去,但是现在,他还能再插手师兄的事么?云天青皱眉如此想着,却突觉脚下不稳,慌乱下只得先扶住旁边的柱子保持身体平衡,再看另三人也是一样。
这突来的震动、间中更是夹杂声声长啸的混乱持续了不到一刻钟便安静下来,可是云天青却是心下一沉,接着更是纷乱万分。
这与他们之前感觉到的阳炎之气完全不在一个等级:“羲和……是羲和!大哥他果然……!!爹!”云天河说着扭头看向自己的父亲。
“……嗯,是师兄。”云天青缓缓点了点头,再看韩菱纱与紫英也是明显知道的,他们大概都与自己一样,感受到了羲和力量的瞬间暴现。
“云叔……”
咬咬牙,道:“……趁现在鬼界混乱,我们立刻渡河出去!”
跑了几步云天河突然停下来道:“咦?爹,菱纱,你们俩的身体要怎么……”经云天河提起,另几位才好像突然反应过来,情况太急,他们竟同时忽略了这个问题。
“……总会有办法。”云天青低声道,如果到了石尘溪洞的话,也许……“野小子,我记得以前你跟我说过,你把石尘溪洞修好了吧?”
“诶?是啊。”
“那就好。”
“对了!云叔,这个!”菱纱抬手从随身包里掏出两粒黑色的药丸递给云天青。
“这是……”云天青接过来,不太明白这是什么药,有什么用。
“嘿嘿,鬼界有段时间不是特别忙么,所以有一次鬼差让我帮忙送一个孤魂到判官那里,我离开的时候看到这药丸放在一边的柜子里,叫什么‘返生丹’,以前盗墓时我就知道这种丹药是可以让魂魄在人界也自由活动的药,只是时间不长,有这种好东西,我当然就顺便借了几颗嘛,没想到现在倒用上了。”菱纱眨眨眼,样子颇有些俏皮。
虽说这么做不好,而且等判官发现还不知会如何追究,但现在确实是帮了个大忙。
定了定心神,云天青吞下一颗,当即立断吩咐道:“走!先离开这里,菱纱,要麻烦你了。”师兄,看来,天青要再阻你一次了!
“嗯,交给我吧!”说着四人便往渡船方向疾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