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你爱我如初》沐清雨

13、第十二章

　　八点整，贺熹准时出现在市公安局局长办公室。

　　见到牧岩，她敬礼：“新人贺熹报道。”

　　通过上次借调的事，牧岩一直期待着她来，看着眼前倍儿精神的小警花，他笑得欣慰：“走吧，我带你过去。”

　　刑警队的队员们见到牧岩纷纷起立：“牧副局。”

　　牧岩点头：“你们头儿呢？”

　　话音未落，身后传来冷淡男声：“副局！”

　　贺熹回头，门口逆光站着一个身形挺拔的男人，轮廓阳刚，眉目清明。

　　不是卓尧，还能是谁？

　　他大步走过来，目光越过贺熹看向牧岩：“有新任务？”

　　牧岩发现他脸上的疲惫，“昨晚没睡？跟哪个案子呢？”

　　卓尧简明扼要地答：“地下赌场。”

　　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不太顺利，牧岩琢磨着“嗯”了声算是回应，微扬下巴指了下贺熹：“昨天电话里跟你说过，分到你们队一名新人，之前在政治部的。”

　　心结犹在，但贺熹还是恭恭敬敬地敬了个礼，开口时声音盈脆又不失铿锵：“新人贺熹向队长报道。”

　　卓尧扫她一眼，直言拒绝：“刑警队不要女人。”

　　牧岩早料到是这样一个结果，否则不会亲自来送人，可他未及开口，就听贺熹说：“警队里应该只有警察，不分性别。”

　　卓尧淡声：“男性和女性在先天上，身体素质就不同，身为警务人员，这种后天无法弥补的差异对我们非常不利。”

　　“你是想说战斗的主角是男性，而女人就该走开？”贺熹弯了下唇，旋即露出一抹淡笑，“很多案例告诉我们，某些时候，女性的柔弱更能够迷惑对方，取得对方的信任，从而完成某些男性并不能完成的任务，这应该称之为‘互补’。您觉得呢，卓队？”

　　卓尧看着贺熹，女孩眉眼平静，但一种隐约的犀利却从目光里流露出来，令她整个人多了几分逼人的英气。

　　贺熹没能读懂他眼中复杂的情绪，只觉察到其中质疑的成分，于是提议：“这样卓队，我们切磋一下，如果我赢了，您就把刚才的话收回去。”

　　此言一出，四下寂静，或许在场的人都认为，她不自量力。

　　但人家话说得那么直接，最坏的结果无非就是被退，何不一试？

　　卓尧哂笑：“要是你输了呢？”

　　贺熹挑了下秀眉：“那就退货，我走人！”

　　此处不留人，自有留有人处，大不了就退货。思及此，她不再顾及，霍然出招。

　　到底是女子组的散打冠军，贺熹的格斗技术相当好，说扫对方左膝绝不碰小腿，说踢你肩膀，腿抬的高度一定恰到好处，加之她身体的柔韧极其好，闪躲腾挪间尽显利落与迅捷，招式简练而流畅，攻防兼备。

　　再说实战经验丰富的卓尧，既已应战，自然没了后退的余地。面对贺熹的主动进攻，也是应对自由，动作舒展大方，潇洒飘逸又虚实分明。

　　当意识到贺熹欲以右臂锁颈时，他扭转上身右前左后，略低的左肩顺势滑至她右腋下，以有力的左臂反压住她肩膀，同时伸出右手完成锁扣。

　　贺熹反应极快，在右肩完全受制前，挥出左掌直劈向他手臂中段，让卓尧没能顺利完成反压制动作，紧接着，猛地抬腿，跟着来了个腾空边踢。

　　见状，观战的警员不约而同“嘶”了声，着实为贺熹出奇的快速反应惊住了。然而卓尧也没令在场的人失望，防范意识随时都有的他，身体迅速后仰，轻而易举地化解了险情。

　　几个回合对峙下来，两人谁都没占上锋，可凭心而论讲，此时卓尧对贺熹的印象从起初的冲动有了些许改观。他的想法是，一个来者不善的丫头，或者是有些本事的。所以他愈发只守不攻，有一探贺熹实力的用意。

　　这时，从外面疾步进来一个人。

　　是古励，他边说：“答应我的人怎么送刑警队来了？”边加入缠斗中来，抬手格挡住贺熹的进攻，将她拉出战局。

　　卓尧适时收手。

　　贺熹不解地看着他：“古队长？”

　　古励以眼神示意她不要说话，转向牧岩：“老大，我可是事先请示过，只要贺熹协助我破了那个案子，就把她调到我们队，怎么现在悄没声地把人往刑警队送？”复又看向卓尧，他赔笑：“卓队我可不是抢你人啊。”

　　卓尧蹙眉。

　　古励说的案子贺熹知道，就是上次她被借调过去还受了腿伤的那件。但令她没想到的是，古励居然有意把她调去特警队？或者是，让卓尧妥协的……套路？贺熹倾向于后者。

　　牧岩习惯性拧了下眉：“贺熹你有什么想法？”扫了眼卓尧，他话里带话：“当然了，要是谁有意见，我也是可以调节的。”

　　卓尧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沉默了几秒，再开口时态度变了：“老周你带她。”

　　贺熹看到上次在医院有过一面之缘的瘦高的警官朝她挥手时，才反应过来卓尧同意接收她了。她弯着眼睛笑，高兴地对着卓尧的背影敬礼：“谢谢队长。”

　　卓尧没吭声，只是朝牧岩点了下头表示打招呼，然后上楼往自己办公室去了。为了地下赌场的案子，他已经连轴转了三天，现在只想睡觉。

　　对于这样的结果，古励还有点不满：“人家好像不太乐意啊，老大你干嘛硬给呢？怎么的，我一个特警队还装不下贺熹啊？”

　　“装不下她还是装不下你？什么好事都得可你来啊？”牧岩训完古励，看向贺熹，交代：“凡事听你们队长安排。”说完就走了。

　　古励跟上去：“老大，我那人手真不够。”

　　牧岩没好气：“自己想办法去！”

　　……

　　等外人都撤退了，刑警队一群小伙子们顿时把贺熹围了个水泄不通，争先吼后地做着自我介绍。

　　“我是老虎，叫我虎哥就行。”
　　“我是包溢，外号包公。”
　　“贺熹是吧，我叫大刚。”
　　“我是肖锋。”

　　相比队友的热情，坐在角落埋头看资料的李力显得格格不入。

　　贺熹只当他还介意上次的冲突，并没在意。

　　接下来几天，贺熹跟着副队长周定远，每天除了参加队里日常训练外，大多时间呆在办公室里看案例。偶尔闲聊时她问起为什么卓尧对她的加入很抵触时，周定远不像传授经验那样毫无保留地痛快，而是犹豫了下才开口：“不能说抵触，除了你，咱们队以前也有过一个女警，后来，我的意思是说出了点事。”

　　刑警队员出的事……面对他的欲言又止，贺熹没再追问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