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第一男子偶像天团》掩面娘

10、第 10 章

　　你们都知道，身为偶像，是一定要时刻表演着自己的存在；绝对不能让别人看出你的真实性情和喜怒——但——
　　——但是！
　　——此时我眼睛都快瞪爆了好么！

　　发生了什么？我擦？我二哥和别人OOXX了？谁有这个胆子？太子殿下原来每天不出门就干这个？别人知道么？这里的小太监们起码都知道吧？如何是和小太监，小太监有这个胆子在太子脖子上留下痕迹吗？等等，重点不是我二哥是谁搞了，而是我二哥居然搞了这回事吧，擦！
　　——还有！他搞就搞了，居然公然这样衣衫不整跑出来让我围观……
　　——难道我二哥他……

　　青天白日的，我活生生吓出了一大身冷汗。

　　我二哥依然坐在那里，他那双狭长的眼睛眯起来了——眯得深深的，语气危险地说：“哦？十四弟，你说什么？”
　　他这样说的时候，他身上的水蒸气还在熏香中不断蒸发。
　　我快要被那种诡异的气氛给薰死了。仔细一嗅，你甚至会发现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更诡异的、爱欲和□□的气息……
　　我立刻跳起来，三步并作两步，打了个千儿，头也不抬地说：“……臣弟只是来请安的！！！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打扰二哥休息了……臣弟，告退。”
　　说完我两步并作一步，兔子一样飞快地跳出了毓庆宫。
　　即使已经跑得远远的，我还是能感受到我身后那样的、意味深长的目光。

　　是的，我……怂了。

　　我记得以前有个专家在《大清时代周刊》上登过一篇论文，题为《论偶像的自我修养》，其中有一个章节叫做“走出自卑的阴影”，特别阐明了要做好一个偶像，首先要树立自信，有一段是这么说的“在偶像的学习和生活中，面对自己不能胜任的事情，不要立即强制去做，而是先从小处入手，获得自信后，再做较为复杂的事，一步一步实现目标”……那还是纳兰容若当文联主席的年代，纳兰主席一直是个老好人，什么脑残文章都准发，偏偏我们上书房的夫子又订阅了《大清时代周刊》，还有每周的周报阅读课，我们看着那些满篇屁话可谓苦不堪言。
　　后来你们都知道，纳兰容若和老头子……
　　后来你们都知道，纳兰容若他老婆死了。
　　后来你们都知道，纳兰容若他新娶的老婆也死了。
　　后来你们还知道，纳兰容若爸明珠和太子他舅舅斗权失败又贪污事发，被老头子弄下去了。
　　他们全家都完了。
　　然后新一轮的文字狱差不多开始了……现在的报纸上，什么新鲜事儿也没有。

　　那时候我大哥比现在年轻，他拍着桌子语重心长地对我说，十四啊，其实这篇狗屁论文讲的就是一句话，人活着，一定要牛逼，不能怂，不能软，不能怕。该做就去做，该闯就去闯，男人嘛，该硬的时候一定要硬，哦，不只是做皇子做偶像，做什么都是这样……
　　那时候的大哥，侃侃而谈，容颜明丽却又毫无女气，毫无疑问，他是我们当中最大最成熟也是最有魅力的偶像。
　　他就坐在仅次于我二哥之后的一个位子上。明明是老大，却要屈居于老二。
　　“所以说，十四，”我大哥继续对我说，“以后无论别人在你面前怎么有威势，你也不要怂，听到没有？”
　　那时候的我那么小，小到只能懵懂地点点头。
　　那时候的我那么小，小到丝毫没能注意到，我高傲的二哥坐在前面，神情冷淡得根本不往这边看一眼，却分明在听我大哥讲话。
　　那时候的我那么小，小道更加无法注意到……我大哥那样努力着，不去转过头看太子殿下……
　　——可他的话又是对谁说的呢？

　　我觉得我心中突然涌起了一股无法名状的情绪。十年前，我大哥无法越过我二哥的位置；十年后，我从我大哥那里过来，对着他承诺我会对自己的行为负责，可却完全辜负了他的期望。
　　我没有问出太子该问的话……
　　不，不止是十三。
　　还有很多其他的……
　　这个宫廷里有这样多秘密，比如老八为什么带我去看禁书？比如我们为什么一定要留着这么丑又不方便的发型？比如老四手里的四十二章经又是什么？比如老头子为什么要圈禁了十三，又为什么要废了太子？因为设定么？——既然我们都知道这一切将会走向那样一股结果，为什么还要一次又一次地尝试着努力奋斗呢？太子脖颈上的痕迹到底是什么？太子到底有什么秘密？我大哥……我大哥为什么常年戍边不肯回来？为什么回来了也日夜泡在演武场里根本不肯回宫？
　　——为什么我大哥怎么奋斗也不得志？！
　　——为什么我大哥这些年里，一谈起太子，眼中就会涌起一股落寞……

　　我觉得我是连着我大哥的份一起来的。
　　所以我看到太子的样子，会觉得很尴尬……尴尬到无法面对，只能怂着落荒而逃。
　　也许太子那里隐藏着一个更惊世骇俗的宫廷秘辛，这个秘辛太大了我暂时不想知道——起码，等我先把十三的问题弄清楚再说。

　　我只能去找我娘了。

　　找我娘是最后的选择。前面介绍过那么多回，你们都知道我娘是最强的铁娘子，即使她模样温婉冷静，但对待政治、对待娱乐，她的心从未柔软过。
　　我踏进储秀宫，我娘正在低头整理什么东西，她旁边的檀木桌上，摆满了那种旧录像带，和我四哥那个房间里的一模一样——我还没等她抬起头来，就直截了当地说：
　　“额娘，我要见十三。”
　　她手里的一摞东西“啪”一下摔下去了。
　　“你说什么？！”她抬起头来质疑地瞪着我。不知为什么，我觉得她有点强撑——嗯，今天的德妃娘娘有点强撑，她眼睛里是虚的。
　　我跑过去，单膝跪在她面前帮她捡东西，一边捡，一边很笃定地说：“额娘，十三现在在哪儿？”
　　“你瞎说什么呢！”她非常责备地看着我，“十四，你要我操多少心？我和你说过了，你已经flop了！在这个宫里，在这个时代，小进则停，不进则退，退就是大退！你要我说多少次，老八已经上位了！你指望我看着宜妃那个女人笑到最后吗——”
　　“十三在哪里？”
　　“——你能不能想想你自己的前途？你已经这么大岁数了，不是小时候了，你以后到底打算干什么？啊？卖萌能卖一辈子吗？演偶像剧能演一辈子吗？综艺你又不会说话，读书还没有老八好，外面说什么的都有，说你颜不如老八的都有，你——”
　　“额娘，告诉我十三在哪里。”
　　“你别给我扯其他的！我和你说了，让你去找你四哥，你找了吗？啊？听说你昨天宿在你四哥那里了，全紫禁城都知道了，你倒是发个话儿呀！你们昨晚上干什么去了？你又忘了拍博客私房照是吧？还是你又出去玩了？……你再这样下去不知道要flop到哪里了——”
　　“额娘，”我皱着眉头说，“你总说我flop了，把十三找回来不就行了。”

　　她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我知道我说中了。

　　“额娘，”我非常耐心地说，“十三以前多好，还是我们的ace呢……他人又好，又聪明，读书又好，对每个人都好，怎么看都好，flop了也不怪他……但他就算flop了，不当center了，也还有那么多底子在吧？他随便发张单曲，都有大几十万的销量吧？他随便演个男配，都有很高的收视率吧？虽然不如以前了，但总归还是我们当中的top吧？……我一直在想，不然我们把十三弄回来，那多好？这样就有人能和老八抗衡了，十三就算不是top，拼一拼老八，加上我，总归不会差到哪里去吧？……再说了……十三和我四哥，才……”
　　“你别说了！”她眸中骤然生出一缕寒意，厉声道：“胤祯，你给我住嘴！”

　　我停下不说话了，就那样看着她。

　　我母亲也站在那里，踩着花盆底，抬着脑袋，非常不服输地看着我。太监宫女们都被我们支下去了，房间里连鸟叫的声音都没有。
　　我看着她的脸，她的容颜依旧美丽年轻，但你看得出来已经四十岁了——在这个宫里，你只要看着女人的眼睛，就会知道她们的年龄。
　　她就那样仰着头一直看着我。突然，我意识到，她真矮小啊……踩着那么高的花盆底，顶着沉重的旗头，依然需要抬起头才能看着我，就像《流星御花园》中的女主角似的，明明我在兄弟中也不是最高的……
　　我明明记得，小时候我总要扑过去踮起脚尖才拉得到她的手的时候，那仿佛还是昨天。
　　一瞬间的事情。我已经长得这么高了。
　　我娘却已经老了。

　　忽然之间，我便觉得十分愧疚。而与此同时，她终于叹气地把头转了过去，坐了下来，很疲倦地说：“胤祯，别闹……你明明知道这个时候，是不能提十三的。他惹怒了你皇阿玛，被圈禁起来了，谁也不能提他。”
　　“为什么？”我在她面前单跪下来，握住她的手，像小时候那样仰望着她说：“为什么不能提？额娘……我能去劝皇阿玛么？他不是很希望看到我们兄弟和睦的么？”
　　她很无奈地苦笑了一下，摇着头说：“傻孩子……你也知道你只是说说罢了，不然，你为什么还要来先问我呢？——不可能的……你做不到。我和你皇阿玛……也夫妻这么多年了……你额娘我是……了解他的……”
　　“为什么？”我握着她有些冰冷的手说，“额娘，十三当年到底犯了什么事情？为什么皇阿玛要把他圈禁起来……”
　　“为什么？”我额娘有些惨淡地笑了笑，“还不是设定决定的。”
　　“可是我们翻遍设定书，也找不到十三被圈禁的原因！”
　　“你要原因么……”她冷笑了一下，“欲加之罪，这是他的命。”
　　“额娘！十三也是你养大的，难道你甘心么？”
　　“不甘心又能怎样？”她尖锐地看了我一眼，“你看看你四哥——你怎么不学学你四哥？”

　　她一说完这句话，我便觉得我血气往脑袋上涌。

　　一个没留神，我干脆地站起来了，直接对着她大声说：“为什么？四哥和十三以前那么好……我为什么要学四哥？我为什么要学得他那么无动于衷？十三为四哥做了那么多事，他——”
　　我说不下去了。无数的语句汹涌而来，哽在喉咙口——你也一定有过这样的感觉，滔天的愤懑火山般喷发，却阻塞在出口处，不知从何说起。
　　她依然非常冷静、锐利地看着我。虽然她的眼神多少还有点闪烁，带着那一点点闪烁的眼神看着我说：“你为什么突然想起找十三了？”

　　我一下子被噎住了。
　　——是啊，我为什么……
　　——我应该怎么说？
　　——因为那些录像带么？
　　——因为我发现，我好像忘记了很多事……不，我的记忆根本就像被封印了一样么……
　　——我需要找到十三，因为我觉得周围的所有人，包括额娘你都在瞒着我，而我除了找到十三之外，再也找不到解答的方向……
　　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如果这世上有谁不会骗我的话，那个人一定就是十三。
　　直觉而已。
　　可在这个时代，除了仰仗直觉外，我还能仰仗什么呢？

　　“罢了，”她摇摇头，有些冷淡地说：“十三的处分是你皇阿玛下的，除了他，谁也不知道十三现在在哪里……你要是有胆子，就亲自去找你皇阿玛罢。”
　　我顿时觉得情况要不好，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不是吧……”
　　历史证明，找老头子直接问任何事情，都是危险系数最高的工作。
　　“你不想就别找了，”我额娘看着我说，“忘掉这件事，回去工作。新的综艺录了吗？有空多练练歌，多排排舞，你微博为什么不更？你知道有多少fans在抱怨你懒惰吗？你……”
　　“好吧好吧……”我苦恼地说，“我回去就更……额娘我先回去了。”

　　结果其实找了一圈人，什么都没办成。
　　但我起码获得了一个最重要的消息——我蹲在我自己的院子里，看着那些蚂蚁想，起码我知道了，无论我找我大哥、找太子、找我额娘，都是没用的……

　　不过，有一个人，但如果不是最坏的情况，我绝对不想问他……

　　——四哥，十三消失后，你有没有打探过他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