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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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日，我同沉殷从苏家离开，便同他说，我们才不找秦无咎，要他乖乖的送上门。
沉殷果然是一手将我养成的，勾起笑，黑眸中看不分明的雾色隐约。他说，“最好还是洗白白，□□，好要你扑到么？”
咳咳，本帝姬是正经的人，自然白了他一眼。可我瞅着他的笑，怎么都觉得我那一眼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风情。
不过，话说回来，我对秦无咎前来找我们，倒是有七成的把握。
若是素衣那句无力的话语当真，那么我猜的很准，而这个猜测或者是秦无咎不想我知道的，所以他会来；但若素衣那句话是给我的暗示，我猜的也许正对了秦无咎的胃口，而我消极怠工他必然有些不情愿的。既然给了我暗示，必然需要我做些什么，不是么？
可是，我却没有想过，秦无咎的耐心是这样好，好到我将塘洲城各色美食都吃了个够本，他也不曾出来。
就在我有些按捺不住想同沉殷去找他的时候，他来了。
那一日，正是七夕。
很奇怪，虽然塘洲城的谣言很肆虐，可是似乎并没有影响人们过节的心情。这街道上熙熙攘攘，情侣一对接着一对。
我觉得，许是我很久没有体会风土民情了，怎么这凡间这样开放起来了？女子不应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么？你看看这搂腰的搂腰，投怀的投怀，哪里有一点矜持的样子。
我将疑惑告诉沉殷，沉殷哈哈大笑，对我说，“压抑的太久了，这一日的疯狂要好好利用，总归是名正言顺嘛。”
点头，了然，然后一只手就攀上了我的腰肢，一拉我就倒在了沉殷怀中。我挣扎了一下，可是沉殷却越发的收紧了他的臂弯，我被他扼的几乎喘不过气来。
“要死了，要死了……”我跳脚，开始努力掰开沉殷的手。
可是还没等我看见自己努力的成效，沉殷就松开了揽着我的胳膊，一双眸子也不再看着我，而是定定的看着前方的熙攘，身上有着淡淡的煞气。
我循着他的目光看去，即便这样多的人，我还是一眼就看见了他——银色的面具，碧色的眼睛。
秦无咎——原来我们有过一面之缘。
曾经在河边桥畔有过一面之缘的奇怪的陌生人。
我看了看沉殷苍白的面容和渐渐羸弱的气息，不动声色的挽着他，却是努力撑起了他大半的重量，“我们走。”说着，我同沉殷转身，就当我们没有看见秦无咎一般。
人群像是潮水一样听话的分合，显然是秦无咎动了手脚。我蹙眉，而秦无咎转瞬就站在了我的面前，他居高临下的看着我，目光是那样的冷，就像是幽冥界那一弯长长的忘川一样的冷。
“一别千年，故人安好？”他起唇，一开口就仿佛有冻结了空气的漠然。
我看了看沉殷，不说话。沉殷安抚性的在我手上轻轻拍了下，掩盖在我们交合的宽大的袖子中，看不见动作。他看着秦无咎，轻轻一笑，“鬼王来此，有违初衷。”
“违约在先，与我何干？”
我有些听不明他们的意思，可是两个人——一个云淡风轻的笑，仿若运筹帷幄；一个冷镌疏漠，带着拒人千里之外。
于是，我完全不能从他们的伪装下看透。
沉殷沉默了下，不知道因为避讳秦无咎强大的气场，还是因为真的理亏。
“那么，画皮呢？”沉殷之后道，“为什么牵连无辜？”
“越歌么？”秦无咎低笑，双手环胸扫过我，“我只想知道凡女子，是不是只迷那一副皮相。”
“你在越歌身上下了画皮之咒？”我似乎有些明白了什么——为什么越歌在顾念走后低迷了那么久，却在看见黎若的第一眼就决定要追到手。
从来不能有两个人这样的相像，就如同这世间永远都没有两片相同的叶子。越歌必定是以为顾念同黎若有什么关系，所以抓住这根稻草作为执念的延续。
可是，为什么我也看顾念同黎若一般呢？莫非……
“你也在我身上下了此术？”我瞪着秦无咎，“你恶趣味，你无耻无情无理取闹……”
“我讨厌话多的女子。”秦无咎一点都没有怜香惜玉，恶狠狠的截断了我的话。
我吞了半截，呆呆的看着他，心里只觉得我那十一姐姐呦喂，你可是害苦你的嫡亲妹子了。说什么冷血无情冷酷如冰的男子需要活泼灵动宛如阳光般灿烂和山泉般纯净的女子去温暖和改变他那颗愤世嫉俗的冰冷心灵啊。
我遇见他两次，每一次都是有着活泼灵动宛如阳光般灿烂和山泉般纯净的强大内心，可他每一次都不按照剧本走。
十一姐姐啊，你可真是害人不浅。
我心底的波涛汹涌自然不能表现万分，直接反应就是我端出了我大师兄的面瘫——该名男子以不变应万变，获得了极大的成功，被誉为天庭有史以来第一位冷面郎君，获得了天庭爱护帅哥支持耽美协会的一致好评，荣获最佳冷面攻君之称。
当然，我觉得我大师兄那是病，因为我从来没有见过他面上除了面瘫还有什么表情过。就连我将他心爱的牡丹都拔了烧了他也是一脸的波澜不惊。从那之后我就开始借此名目同人打赌，第一个上当的是我哥。
我同他说，“我大师兄修为甚了得，清心寡欲，无欲则刚，是小辈神仙中的顶尖人物”
我哥不信，说，“清心寡欲就是好神仙了么？现在是什么年代，考核神仙需要看素质，高素质多发展的神仙才是好神仙。”
我想了想，又道，“那么，我大师兄的修养是最好的，他永远都不会生气。”
我哥更不信。于是我趁热打铁道，“要么，我们赌？赌你能看到我大师兄怒火满面么？”
我哥不知是诈，果断的同意了。
结果——我哥输了。
好吧，其实也不算输。
我大师兄的确怒火滔天，但是没有满面，他那张脸，什么变化都没有。于是，我哥很心不甘情不愿的愿赌服输了。
哦，你要问，我做了什么啊？
其实，也没什么的，不过就是把君绶洗干净脱光扔到了他床上，而他也□□的中了太上老君的特制迷魂散不能动弹。
君绶是谁？
君绶是那只倾慕我大师兄的紫竹精啊。
那个……跑题了。
总之，我渐渐体会到了面瘫的好处，所以时不时的作上一作，权当悦己乐人了。
因此上，此刻我就面瘫的看着秦无咎，不发一语。
“既是你发现了，那本尊就顺手帮你一把。”说着，秦无咎勾勾手，“过来。”
我踟蹰了许久，觉得若是解脱了此咒，说不准越歌就灭了对黎若的心思，也是极好的。于是我对沉殷微微一笑，便过到了秦无咎身边。
怎奈，秦无咎登徒子的搭手在我肩上，故意在我耳边轻声软语带起了潮湿的气息，“你想什么呢？越歌身上的画皮我可不会解的。”说着，我觉得后颈一痛，秦无咎白莹如玉的手指勾了什么出来，还特意在我眼前一过。
黑不溜秋，扭扭捏捏，像只大蚯蚓。
我一颤，啊的一声贯穿了云霄。
本帝姬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冷血动物……呃，好吧，长得变异的本帝姬也害怕。
“忒胆小。”秦无咎撇嘴，“对了，我忘记同你讲，我在白芷身上种了迷心。”
迷心——这边是白芷死缠烂打的原因么？
“本尊从不信所谓情爱一事。”秦无咎松开我，冷漠的说，“其人相交，必有所图。越歌所图不过容貌，白芷所图的又是何物？”
“那很好。”我回到沉殷身边，看着秦无咎，“本帝姬也不太信这些个两情相悦。”我笑，“那么，鬼王以为本帝姬所图为何？”
秦无咎看着我，静默片刻，突然笑了，笑的很畅快。许久，他停歇了笑，望着我，摇头，“身在局中，不自知也。”
“既不自知又何必要求知？”我同他绕上了。
想来，我也在观音座下学些禅法，通明不通明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哪些佛法最长于的就是说话说一半，打玄机，似是而非，绕来绕去。这四项便是佛学大师说话的基本特征，只要把好了这四点，你也可以成为一个优秀的佛学大师，嗯，前提是你需要看些佛教典籍以增加可信度。
“这只是一个赌约，何必认真？”秦无咎看着沉殷，不知道为何噙着笑，说了这么没头没脑的一句。
我离沉殷这样近，擦着肩膀，我能感觉到沉殷的微颤，不是出自敬畏，而是因为气愤。我不解沉殷为何如此，但我知道秦无咎不会平白找我们，更不会平白说这些话的。
他说，一别千年。我记得我总共见过他两次，一次是那一年同沉殷下凡玩，另一次便是今夜了。这么算来，不该是一别千年，怎么找都得用个万吧？
他说，违约在先。这个约，显然不是指沉殷定的赌约，那么是谁？在这之前同秦无咎有过约定？这个定约的人是我么？
如果是我，那么这句话便不是对沉殷说的。若不是我，沉殷又何以这样气愤？
这样看，似乎我之前同秦无咎定下了什么约定，却因为种种原因不曾履行，所以牵扯到了沉殷和黎若么？
“我同你立下的约，不曾完成吧？”我抿了抿唇，终于决定将我的猜疑挑明。
“哦？你记得了？”
“你记得了？！”
近乎一样的两句话，语气却是截然不同——秦无咎多了一抹玩味，而沉殷则是有些慌乱。
“我不记得，但我想应该是有的。”我轻轻拉上了沉殷的手，冰凉，微微的颤，是我从来不知道的无措，“如果我要继续这个约定，你可不可以将所有的伏兵都撤去？”
“去掉越歌身上的画皮，解开白芷身上的迷心，将沉殷的仙家修为还给他，将我们从轮回镜中放出。
“是我同你立的，自然还要我同你，一直到最后！”
“十九……你……”沉殷几乎说不出话，不知道是被我气得，还是如何。
秦无咎到没那么快答话，他就那么静静的审视着我，然后摇头，“你没有资格同我提要求。”
“姚黄在什刹海，而只有天庭皇族才能带人去。”
“你再说一遍。”
“姚黄在什刹海。”秦无咎果然有些波动，看来那些天庭八卦小报和狗仔队还是偶尔会办正事的嘛，“她的魂魄碎成万片，本当散落尘埃，但我父尊连同紫薇帝君将那碎片收集，封在她体内，将她沉于什刹海底，等待魂魄修补完全，或有生机也未可知。”
“便是没有生机，得了一具身体，总好过空自牵挂。”
“鬼王不妨想想清楚，我同沉殷先去逛逛，好不容易的七夕花灯会，怎能如此错过呢？”说着我拉着沉殷，同秦无咎擦肩而过。
鬼王的结界，终归也不过如此嘛。轻而易举的出来，我觉得我大师傅对我真真是费心了，成日里为我换阵法啊，结界啊，只为困住我安生一时，因此也造就了我别的不行，破阵和结界可是一等一的高手。
“我在悦来客栈等这鬼王大驾光临。”衣袖曳过的一瞬间，我似乎想起了什么，便丢下这样一句话，顺手将乾坤袋里的魂魄释放了出来，反正那里有结界，他也跑不脱。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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