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站……彩虹》西门吹雪

28、CH27

　　白月光

　　词：李焯雄
　　曲：松本俊名
　　唱：张信哲

　　白月光心里某个地方
　　那么亮却那么冰凉
　　每个人都有一段悲伤
　　想隐藏却欲盖弥影

　　白月光照天涯的两端
　　在心上 却不在身旁
　　擦不干你当时的泪光
　　路太长追不回原谅

　　你是我不能言说的伤
　　想遗忘又忍不住回想
　　像流亡一路跌跌撞撞
　　你的捆绑无法释放

　　白月光照天涯的两端
　　愈圆满愈觉得孤单
　　擦不干回忆里的泪光
　　路太长怎么补偿

　　你是我不能言说的伤
　　想遗忘又忍不住回想
　　像流亡一路跌跌撞撞
　　你的捆绑无法释放

　　白月光心里某个地方
　　那么亮却那么冰凉每个人
　　都有一段悲伤想隐藏却在生长
　　mumum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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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末，结束了一天的工作，才走出大楼，一眼便望见了楼前招摇的车和人——同行的同事们已经开始指指点点了。唉，像他这样的人，就那样款款的斜倚车身上，显出一双长腿。即使他再不笑、满脸的不耐，如此大庭广众之下。我们工作室的一班mm们恐怕早已大肆八卦了，回来不知道会有怎样的言论。
　　这不明摆着逮人吗。我无奈，说到底，他还是不放心。
　　我三步两步跑过去，钻进他的车。
　　车子缓缓前行，他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我含糊应着。不知不觉间，转眼车已经停在了倪家大宅门口。
　　等我回过神来，韦一轩已经拉开车门，等我下车了。时间竟过的这样快么，再让我思虑一下的时间都不留？
　　我兀自恍惚。韦一轩长手一伸，一把将我拉起。身后砰然一声，我一抖，一个没站稳，差点栽倒在他怀里。
　　“胆小鬼！”他骂我，瞪着他那双漂亮的桃花眼。
　　虽然知道他是在激我，我还是毫不示弱的扁起嘴巴瞪回去。之后任他缓下脸色，拉着我走进大门。
　　这间宅子倒真是睽违已久了。现在正是黄昏时刻，落日的余晖正渐渐消散，园子里花草依然茂密，四周依然那么冷清，少有人声。这里的一草一木，边边角角我都那么熟悉，因为——我曾在这里度过了我一半的童年时代和少女时代。

　　宅子里早已是满室通明的灯火。偌大的客厅里，只有沙发上坐着的敏之。
　　“你们来了。”她起身冲我们点头，“先过来坐一下，我去书房叫爸爸。”
　　我不禁留意他的打扮，休闲款的白毛衣，简练的长裤，松松散散披肩的短发。优雅整洁中又不失居家小女儿的一分柔媚。那柔媚仍是带着惯有的淡然，却让人赏心悦目，与办公室的她稍有不同却又不至于太过反差。
　　职业病么？我收回眼光，随韦一轩坐下。
　　佣人送出两杯茶来，又钻进厨房里。一小会儿，妈从厨房出来，解下围裙。
　　“以为你们会晚一点过来呢，饭菜就准备的迟了些。不过就快好了，不用等太久的。”
　　我只是点头，不知道说些什么。和妈一直亲密无间，这样就有隔阂了吗？
　　“没事。我们刚下班，就直接过来了，还不饿呢。”韦一轩接过话去，和妈寒暄起来。妈一向和他很谈得来，极少客套。
　　“丫丫。”妈忽然叫我，我不由自主地屏气凝息。
　　“才下班么？去楼上你自己的房间洗个热水澡换件衣服吧。吃饭还有一会呢，啊？”她的面容仍是那样的平和，眼里是满满的宠溺。无论何时，这都会让我无比的安心。
　　我点头，乖乖听话上楼。卧室，还是我出嫁前那温暖的小窝模样。拉开衣柜，一排排的小洋装，都是我喜欢的款式、颜色，还有那流苏、缎带……我的梦，还留在这里呢。

　　等我再下楼时，餐桌前已经坐满了人，热腾腾的饭菜也摆放好了。
　　妈招呼我入席的时候，我听到韦一轩、敏之和倪二先生正在谈论最近中央政策频变、导致市场不稳定、经济震荡的话题。这些我倒是略有耳闻。他们谈的那么愉快，让我很意外。
　　我落座，人都到齐了。倪二先生——我已经很久不见他了。刚才只匆匆瞄了一眼，便不敢看了。似乎还是端坐如常、镇定深沉的模样。他正说话，我看不到他的眼神。
　　突然间就谁都不说话了，一阵尴尬的沉默。我能强烈的感受到正首的他紧紧地盯着我看，让我更加忐忑，步子一点点地挪过去。但我的眼睛只是平视，没有勇气挑起眼帘。
　　过了好一会儿，妈“咳咳”出声，推推他。他似乎迟疑了一下，我以为他就要开口对我说些什么了，禁不住屏息。
　　等了好久，最后他只是首先举筷。随后大家也动起来，开始吃饭。
　　只是这样吗？我松口气，但心里却涌上一丝苦涩。原来……刚才自己是真的怀抱着几许希望的。虽然到底希望什么，我并不明确。

　　味同嚼蜡。我拨着碗里的白饭，有一口没一口的吃。
　　“听说，公司的那些老家伙们又为难你们了？”
　　他开口。我手一下没握稳，筷子“咚”掉到地上，发出不大不小的响声。
　　“还好吧。”敏之平静的接过话，“主要是对于一些新的人员变动，他们可能不太满意，颇有微词。不过这些措施我们已经执行下去了，他们再不满意，收回成命是不可能的了。”
　　我知道她是在帮我解围。虽然大家对有些事情缄口不说，但是只是台面上的考量吧，其实是心照不宣的。
　　我刚要弯腰拾起，旁边一只手伸出来拉住了我。
　　我转回头看韦一轩，他也正看着我。黝亮的、平静的眸子，似乎在对我说话……我的慌张和无助在这样的注视下，渐渐褪却，手上加重的力道、暖暖的肌肤相贴的体温，更让我安稳了不少。不过鼻子里还是有些酸意涌了上来。
　　“一轩，你说呢？”敏之话锋一转。
　　“嗯？”韦一轩应声，转过头去，“你们刚才——说到哪里了？”
　　妈一笑，起身给我们添汤。
　　敏之说：“我们刚才在说……”
　　“好了。”倪二先生打断她，“我正想告诉你们。”他正坐，“现阶段倪氏的股价虚高的太厉害了。我正打算把手里的股份抛出去一部分，放到市场上去运作。正好现在人心不稳，大盘有意走低，倪氏的股价也要好好的调整一下。还有，我重返倪氏管理层的事，一轩，敏之，你们帮我安排一下。”
　　我呆住了。这是什么意思？我从来没有听到过一点风声阿。这不是意味着……
　　“您——决定不再收购倪氏了吗？”韦一轩问。
　　大家都是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只有正中的倪先生仍是气定神闲。
　　“你的能力有目共睹。大家僵持了这么久，我已经白白损失了不少。趁着现在股价够高，我也要好好套一笔呀！再说了，我不在倪氏，董事会的那帮老家伙，你们怎么能镇得住？哼，他们以为自己手里的股价升值了，自己的身价也涨了，就不再把倪家放在眼里了。我可要好好的管一管！”
　　韦一轩点头。
　　“之前一直支持您的那家集团会同意吗？”敏之仍是不信，“他们介入这场收购案这么久，会这么心甘情愿的放弃吗？”
　　他轻描淡写地说：“那只是我和他们之间的一个协议。收得的股份我一半，他们一半。我现在放手，他们定是收购不成了，又能怎样？他们插手时买进价才区区几块，现在倪氏的市面价已经涨到几十块，还不够他们赚的吗？他们高兴还来不及呢！如果我真的将收购坚持到底，最后他们反倒赚不了几个钱，不过是得到倪氏的空壳。他们也未必愿意，恐怕我还要另找东家的。”
　　他说的再明白不过，连我这样的外行人都听得明明白白。妈也频频点头，想她之前想必也担心死了。
　　韦一轩接着说：“老爷子不在以后，倪氏内部矛盾重重。有些事到底我到底是个小辈，力不从心。您能够回来，我就能放心很多了。就怕您，就这么放心的把倪氏的担子交给我了？”
　　老实说，让作为长辈的他来掌舵，倪氏的发展也许比现在更好，这也说不定呢。我曾经一度以为，以倪二的能力，又是倪家第二代次子的身份，是定会继承家业的。倪氏一向是争权夺利的焦点。他会就这样改变主意？
　　倪二爽朗的一笑：“你是我的女婿，我有什么不放心的？如果真的不放心，也不会让女儿下嫁于你了！”言谈间尽是赞许，眼神却又飘到我身上来。
　　我心里一紧，他这话……以前他是从没有称过我“女儿”的。这——就算是他对我的承认了么？还是我实在太刻意去理解他的话了？我不能确定。
　　他一叹，接着说：“以前，我用尽心思去对付他，别人骂我丧尽天良也好，我都不在乎。可是，到头来，却是你们……有回过来对付我。”
　　他看着我们，语气里是从未有过的慨叹和悲凉。
　　“以前……不知道也就罢了。现在我什么都明白了，难道——还要继续和你们斗下去吗？也不过是十几年的一个心结，人都了，也就这样散了吧。总算当年——我还留下了一个女儿。”
　　我抬头。那个一向冷静自持、叱咤风云的男人哪里去了？他的眼里被水气笼罩，神色也是无尽的悲哀。
　　妈也好不过哪去，眼巴巴的望着我。她的心理斗争，我这个做女儿的，怎会不明白？
　　桌下的手被韦一轩轻轻拉起，合进他掌里。“不要哭，不要哭。”我一遍遍的对自己说。
　　我冲所有人点点头，眼泪就快要冲出来了。
　　谁都不知情，所以，谁都没有错。有些美好的东西，失去了，便再也找不回来了。即便补救，也不是可以立竿见影的。就当是和解吧。
　　他也点点头。真要做出什么煽情到眼泪涟涟的举止，他亦不是那样的人。
　　我看见妈笑了。这样，她也就算放心、满意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