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站……彩虹》西门吹雪

27、CH26

　　很爱很爱你

　　词:施人诚
　　曲:玉城千春
　　唱：刘若英

　　想为你做件事 让你更快乐的事
　　好在你的心中 埋下我的名字
　　求时间 趁着你 不注意的时候
　　悄悄地 把这种子酿成果实

　　我想她的确是 更适合你的女子
　　我太不够温柔优雅成熟懂事
　　如果我 退回到 好朋友的位置
　　你也就 不再需要为难成这样子

　　很爱很爱你 所以愿意 舍得让你
　　往更多幸福的地方飞去
　　很爱很爱你 只有让你 拥有爱情 我才安心

　　看着她走向你 那幅画面多美丽
　　如果我会哭泣也是因为欢喜
　　地球上 两个人 能相遇不容易
　　作不成你的情人 我仍感激

　　很爱很爱你 所以愿意 不牵绊你
　　往更多飞向幸福的地方去
　　很爱很爱你 只有让你 拥有爱情 我才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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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嘟——嘟——嘟——”
　　还是没人接听呢。我无奈的望着手中的电话，在乱糟糟的办公室里，继续叹气。
　　办公室的电话没人接听，手机也是这样。从一个小时前到现在，我已经反复拨了十几次，可就是没人接听。韦一轩韦一轩，跑到哪去了呢？
　　我承认作“太太”的，在上班时间这样叨扰他，是不大好啦。可是……今天不知道为什么，我对着成叠的设计稿，根本不能集中精神。
　　那纸上深深浅浅、五彩斑斓的艳影，一会变成敏之清冷挑衅的脸庞，一会又变成他精光闪闪的细长双眸。外面所有的工作人员忙碌的昏天黑地，只有我——在这里发呆，想这些有的没的。
　　气死我了！与其说是气他，不如说是气自己的不受控制，思绪乱飘。
　　“啪”，手中的画笔在我的腕力下笔直飞出，正撞上紧闭的门板，反弹了老远。恐怕已经摔得不成样子了。
　　“哎呀！”一声惊呼，flora小心翼翼的推门而入，最先看到的就是她那一头炫目的红发。
　　“影，你干吗啦？差一点我就成了你的门下亡魂！你这是跟谁有仇啊？”她一脸惊悚的模样，夸张的说。
　　我白她一眼：“哪有啦。我不小心的啦。”
　　“啧啧啧。”她撇嘴，“你最近情绪好像不大稳定哦，总是出状况。跟你说话也有点鸡同鸭讲，这几天也没见你画过设计稿了，真的很奇怪亚！老实说，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了，一直以为你很乖巧娴静呢，虽然偶尔也和我们一起闹啊疯啊，但是脾气却总是收敛的极好。不过，最近，似乎在闹脾气哦！”
　　我望着眼前这个出口成章、言之凿凿的挚友，我发觉可能是我表现的真的太明显了。以她大喇喇的个性，居然都察觉的出来，难见她也有如此细腻的时候。
　　“你们东方人就是这样，太含蓄了！像你亚，又可爱，又聪明，又能干。”哪有她说的那么好？“什么都顶呱呱，可就是一点——你把什么心事都藏起来，都不会闷吗？”
　　我吃瘪，那么直接干什么？到底我的生活环境、从小接受的教育和她是南辕北辙的，真的象她那样自在潇洒，我怎么做的到？我的心事重重，她也未必能真正了解。不过……我知道她大小姐的感情经历相当丰富，也许——这并不是个坏主意呢。
　　我支支吾吾，不知道怎么开口好。
　　“终于被我说动了么？这个时候，还死鸭子嘴硬！看你天天心不在焉，魂不守舍，再不解决问题，“虹”就真的要垮掉啦！”她又开始卖弄起来。
　　我知道她这个人，外表虽然美艳不可方物，看似女人的公敌，内心却是极柔软的。唉，真的是不招不行了。
　　“如果，你是男人，你，恩，很优秀，也很厉害。你会选择一个和你同样优秀、有相同的经历背景、同时又很漂亮的商场女强人，还是另一个……呃，和你完全不同，怯懦、固执、幼稚，长得又只算的上清秀的女子呢？”
　　我不知道我的意思表达的是否完全，一时间气氛怪怪的。
　　她歪着头想了半天，看起来很迷惑。
　　“哎呀，你这是什么烂问题亚？这么长，我听不太懂啦！”她一向直来直去，被我逗弄的哇哇大叫。
　　我失望：“我就说嘛，你也帮不了我的。我现在的境遇，你怎么能明白呢？”无奈啊。
　　她拍拍我的肩：“如果这件事真的发生在你身上的话，如果我又恰好是那个男人的话，如果你现在还没有结婚的话，那么——我一定选你啦。”
　　她可爱的长睫毛眨呀眨的，一时间火花四射，连我也差点被电到，戏谑味十足。
　　“你们都是这样啦，就只会取笑我。”我讪讪的说，她在开玩笑吧。或是想哄我开心吧。
　　“trust me!信我，你绝对足够优秀。你在时装设计上的才华，业内公认。Just be confident！不要这么自卑。你呀，个性就是这样，不够自信、不够张扬、不够open！”她又叫起来，“影，把你投注在设计工作上的一半热情拿出来，用在那个男人身上，我发誓他会被你迷的神魂颠倒！”
　　我抽气，这个死丫头！
　　看进她的眼，我读到了支持和鼓励的力量。
　　“just like——”她莞尔一笑，“就像门外的那位呀。他呀，现在还对你老公耿耿于怀呢！”
　　又提这件事！我瞪她。和roger才重回正轨，渐渐明了一些，她又说这些旧事起来。
　　“可是。”我仍是解不开心结，“有的时候也不得不认输啊。对手实在太强大了！”
　　与敏之相比，我的所有缺点一览无余，叫我去哪里找自信？头痛。
　　“no no no！你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在爱情的世界里，你的对手永远不是什么别的女人——是爱情本身，是两个人之间的那种感觉！”她严肃起来，“男人爱你，往往不是因为你的完美，而正是你细微之处的那一点点瑕疵。”
　　真的么？我心念一动，心里有什么东西在缓缓酝酿。
　　“你的那个问题哦，任何人都没有权利回答，那个男人会给你最好的答案！”
　　她笃定的点头，害的我又是一阵沉思。

　　与flora的一席话，似乎有些点醒了我，几天来的消沉一扫而空。
　　我习惯了逆来顺受，习惯了置身事外。她直言我太过自卑，让我发而能真正看清楚内心深处的自己。
　　我一直住在自己和妈打造的蜗牛壳里面。整个身体蜷缩在硬壳的深处，只探出头来，四处看着、瞧着。别人的冷眼、攻击、错待，他们拼命的想刺伤我、击败我。可那些只能打到我的硬壳上，打不到肉里、心里。
　　我一直认为这是最佳的保卫自己的方法，它却让我在茫茫岁月中流失了很多，放弃了很多。

　　工作终于有了些进展，“虹”刚刚走出一年的淡季，正是大展身手的好时机。
　　悠扬的乐声响起，是我最喜爱的音乐曲调——手机响了呢。我按下接听键。
　　“你找我，急事？”韦一轩磁性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忙完公事了么？
　　“打扰你上班了吗？”我问，带点迟疑。
　　“没有。刚刚开了一个很冗长的会议，回来看到手机上显示你打了几个电话，怕你那边出什么急事。”他的声音温柔了些许。
　　“哦，那个……其实这件事情有点麻烦啦……”我支吾了半天，怎么也说不出口。他在那头只是静静的听我说些无关紧要的废话，也不接话，反而让我更加紧张，越说越不成句。最后实在没地说了，学他静默。
　　两人都不说话，境况变的很诡异。我只能在心里暗自揣测。
　　“呵呵。”他忽然笑了，“这么快就说完了？这就是你要说的事？我在想，你很少出这种状况。原因呢，一种可能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不过应该不大可能，红杏出墙嘛，谅你也不敢！还有一种可能是你求我做事，又不好意思开口。你什么时候也成这样了？以前你求我的事我哪件没帮过你了？什么时候变这么矜持了？”
　　这……这家伙！自以为是，自大狂！我突然不想说了。
　　“你很厉害哦。那你猜，我是为了什么求你？”
　　他在那头嗤笑：“上个月‘虹’送过来的业务报告我看了。你们想举办大型的fashion show？以你们现在的规模和影响，恐怕需要一大笔独立的运作资金的。这也是这个项目最大的瓶颈所在，我猜得对吗？”
　　我惊诧。那只是报告中附上的一个提议，我们也才只有最初步的想法。真正的策划和项目预算还远未开始。真的要主办一场fashion show的话，投入的工作人员、设计师、model、造型师，外加场地、媒体、嘉宾，哪一样是易事呢？耗资耗力是肯定的。
　　所以当时只在报告的附录里有一小段说明。他竟然注意到。
　　“那韦老板，你的意思呢？”涉及到公事，我不得不慎重。
　　他也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你们现在可能还只停留在计划阶段。等真正考虑清楚了，上交一份详细的策划书给我。如果你们的策划书够份量，韦氏可以和你们合作举办这个fashion show。但是如果不够完美的话，那么，我只能cancel掉这个项目了。”
　　又是这样。我知道他已经松口了。
　　完美，他在工作上一向是个完美主义者。凡事一定要计划、计划，审批、审批，不漏一个环节。
　　不过我们还是很有希望的，敦促下属们好好筹备一下计划书，已经得到他的允诺了不是吗？我心里暗自雀跃。
　　“等等。”他一顿，“你要说的真的是这件事吗？我不得不怀疑，这件事似乎没那么急吧，且，为何你的态度又这么明朗了？跟之前完全不同。看来我猜错了呢。”
　　算你聪明。Fashion show的事我还没有十足地把握，不会这么早向他讨要投资。
　　“嗯。不是这个。……当然不是这个了，精明如你，你也有猜错的时候啊。”我散漫的应他，心里又开始打鼓。
　　他在电话那头又开始沉默，许久。
　　“昨天晚上，你妈妈打电话到家里，让我们这周末回家去看看。你睡得早，我就没再吵你。你已经知道了？”他问的有些小心。
　　其实我早知道终究躲不了这一关的。
　　“那你答应了吗？”
　　“是。这周六，晚上回家一起吃晚餐。”
　　我不语，后天还是大后天来着，真快呀。
　　“丫头。”他的语气变得沉重，“有些事情、有些人你是总要面对的，不要总想逃避。与其在意外的时候被迫茫然相对，不如做好自己的心理建设，坦坦然然的作个了断。有些事情是没有第二条路的。”
　　“我也知道的亚，”我叹气，真是无奈，“我又不是小孩子，不用你这么教育啦。你给我时间让我好好想想吧。”
　　他又笑：“在我眼里，你还是当年十八岁初见时，那个别别扭扭的小女孩。只会远远的躲在角落里，低头看自己的鞋尖，稍稍一碰你，便全身的僵硬不自在，张起全身尖尖的刺来。哼，明明透露出缺乏安全感、想让人保护，却又把自己坚坚实实的伪装起来，好像很坚强的样子。真的放你一个人去想，不知道最后又躲到哪里去呢。”
　　我被他说的伤感起来，当年那个蜗牛壳中的自己，到什么时候才能脱胎换骨？
　　少女时代，那样美好宝贵的青葱岁月，最后，竟然只剩下悲凉。
　　“你在哭吗？”他轻轻的问。
　　哭什么？我到底已经长大了。
　　“这次不会了啦。你管得还真多啊。”我吸吸鼻子。
　　该死的，他竟然还敢笑？
　　“没关系，下次你在那么别扭的时候，我用榔头敲醒你的笨脑袋就是了。”
　　又气我！我的坏情绪被拉了回来。他，总是有办法轻易扰动我的心神。
　　“放心吧，我会陪你回去的。”
　　有他陪伴，我确实安心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