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站……彩虹》西门吹雪

26、CH25

　　我也很想他

　　词/曲:彭学斌
　　唱：孙燕姿

　　那时我们总有好多话 什么事都可以讲
　　我的爱情比你早却一直放在心上
　　后来你们之间的挣扎
　　我还是无法将他放下
　　那是多久后的事了
　　有一天你突然问我
　　在那个时候 是否也爱着他

　　我也很想他
　　我们都一样
　　在他的身上 曾长到翅膀
　　我也很想他在某个地方
　　我少了尴尬你少了肩膀
　　而夏天还是那么短
　　思念却很长
　　还记得
　　那年我们曾许下的愿望
　　星星骗了我们
　　我们却因此上了一课
　　成长必修的学分
　　我们都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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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一早，我象平常一样，早早的来到工作室上班。
　　“虹”是一群好友和自己白手起家创立起来的，所以也就格外用心，格外辛苦。虽然现在已经有了一定的规模和影响，但我们还是不敢稍有松懈。也许员工们会觉得奇怪吧，每天最晚下班的是我们三个“老板”，第二天一早最先进入工作室的还是我们三个。谁都知道，创业难，守业才更难哩。
　　可今天，有人比我们还更早到一步。

　　推开办公室的门，乍见窗前站立的人影时，真是吓了我一跳。谁这么胆大，居然这么早跑到我的办公室里来？
　　细看之下，我又是一怔。眼前这个背影太熟悉了。不正是敏之么？她来干什么？
　　敏之在我推门的同时转过身，一脸的冷冽。她的身影笼罩在晨曦的氤氲光圈中，显得格外单薄。
　　两个人就这样四目相对，久久无言。
　　“你找我有事？”外面人声渐渐多起来，我关上门。
　　她缓缓走过来：“不然呢，你以为我到你们这种芝麻大的地方来做什么？”
　　我被呛住了。她——现在是什么身份呢？磕磕碰碰的共处了十几年，昨天才得知我们居然是至亲。她今天能来，想必——也已经知道了吧。
　　本以为……起码可以和平些，火药味不会这么浓烈的。我心里的绝望开始翻涌，也许，早就不该让心里那一丝丝的奢望存在吧。
　　怪不得韦一轩说我天真。我实在是稚嫩，这世上，永远猜不透的，仍是人心。
　　我不语，绕过她，到办公桌后面的皮椅上坐下，不再开口。气势上顿时输了她半截。
　　这里确实不比倪氏的大厦，富丽堂皇、宽敞明亮，又秩序井然。“虹”只是一个设计时装的小工作室，作为设计师，只要头脑里有灵感、再另外有个地方让我施展，就够了。
　　“你现在终于是堂堂正正、名正言顺的倪家人了，很得意吧？毕竟你在这个家里被大家歧视了这么多年哪。”她面对我，冷冷开口。
　　我得意什么？十几年的峰回路转，自己成了最痛恨的男人的女儿？值得么。并不是所以人都象她那么以倪家为荣的。我在心里说。
　　“不过，你我相知多年，我猜你会更伤心。身在原本就属于你的家庭里面，身边就是和你血肉相连的父亲，你平白的遭受了十几年的排斥和嘲笑。不能和亲人相认不说，还被我爸恨的咬牙切齿，一点亲情都感受不到，你又能得意到哪去？”她一口气说完，难掩口气中的一丝讽刺。
　　我低头不看她，心中隐隐作痛，但仍是不动声色。
　　没错没错，这些都是事实，那又怎么样呢？她这样无情的揭开我的伤口，然后在伤口上肆无的撒盐，只是为了让我更痛苦吧。
　　现在我虽然还不能完全释怀，但那种痛苦已经熬过去了很多。我越在意，越争辩，她反而更加神气，更加痛快。
　　这是我十几年和她作战总结出来的经验。
　　她的脸色变得更加凌厉，走到桌前与我对视：“可是，你知道吗？我在你刚进倪家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你所有的身世。”

　　我愕然。她早就知道，在我刚刚踏入那个家的时候！那她为什么……
　　“没错！在爸爸向家里所有人甫一宣布要再婚，迎娶你妈进门时，我立刻动用了母亲死后留给我的所有遗产、所有人脉，调查你们母女的一切一切。我的心血没有白费，我得到了最最详尽全面的资料。那么大的一笔财产几乎让我败个精光。你妈把你的身世隐藏的很好，你的所有户籍证明都说你是那位顾先生的女儿，连你的身份证也说明你是在他们婚后才出生的。可是，为何一个本该身怀六甲、即将临盆的人还仍然保留着所有的工作记录，反而是之前的半年时间里赋闲在家？后来我更是几经周折搞到了你当时所在医院的出生证明，果然我的怀疑没错。爸爸当初就认定了你是姓顾的，这么多年来也一直被蒙在鼓里。你妈瞒过了所有人，可我知道！”她的语调难得的挑高，越说我越心惊。
　　“你那时候为什么不说？”我听到自己颤颤的声音。如果……如果她不隐瞒这件事，我的人生将就此改变。整个颠覆也说不定，起码不会有那么多痛不欲生的日日夜夜。
　　她的眼里闪过一抹回忆的痛楚：“我当时年纪太小，知道了最终的结果，心里只是恐惧。爷爷因为爸爸的再婚差点和爸爸翻脸，可爸爸当时那么坚决，任谁都动摇不了他的决定。我知道，从那以后，爸爸不会只对我一个人好了。家，也不再是我和爸爸两个人的家了。”
　　她顿住，满脸的落寞：“从小，我拥有的亲情本就极少，少得可怜。父母之间，冷若冰霜，而我，就在这冰缝中慢慢长大。家里永远都是死灰一般的安静，爸爸忙他总也忙不完的公务，妈妈日日脸色苍白，手里总是捉着一小瓶安眠药之类的东西，在大宅里四处游荡。一家人聚在一起的机会少之又少，三个人在一起时说的话永远只是那几句！这样想起来，我没被他们逼疯，到也真是不容易呢。”
　　她的声音渐渐哽咽，转向窗外的脸，没有一丝血色。
　　“可无论如何，那里仍是我的家。我所拥有的感情太少，所以更不能让你们抢去！”她突然出声，异常的激动，“于是我这么多年来守口如瓶，把这个秘密深深埋在心底。这个秘密这么多年伴着我慢慢长大。你知道一个人守着它有多辛苦吗？别人不在意的事情，我却要反反复复的考虑思量，心里象压着一块大石头，总也放不下来。你被隐瞒了十几年，而我呢，我怀揣着沉甸甸的心事煎熬了十几年。”
　　她转回头，亮晶晶的眼睛直看向我，眸子里显出那熟悉的决绝：“可惜，上天也许还是眷顾你吧，这个秘密终究还是被捅破了，到底是纸里包不住火。终于，我心中的石头可以安安稳稳的放下了。从现在开始，你也是真正的倪家人了，倪家的一切你可以名正言顺的继承了。你没看到爸爸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脸上是什么表情吧。他从来都是高高在上、板着个脸的，却真真惊呆的不行，我知道那意味着什么——那是愧疚！爸爸何时愧对人过？呵，以后，他是一定要好好补偿你的了。”
　　我知道她在等我讲话，可是我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心在轻轻的颤抖，全身只是僵硬，一动不动。

　　她的眼里满是飞扬的神采：“上天实在是眷顾你，不是吗？那么优秀的男人平白的赐给了平凡无奇的你？本来我也有机会的，可惜当年年轻气盛，眼高于顶，眼睁睁的看着机会从手中溜走，他就那样被你钓走了。现在爸爸不再是我一个人的了，我更不能放开我本该拥有的东西。”
　　我心里渐渐清明。原来，这才是她最终的目的。精明干练如她，这次是当真认真了。她……竟是这么喜欢一个人的么？
　　“你和韦一轩之间的情感，明眼人一看便知。不管有没有一纸婚约的存在，感情和互动是最重要的，不是吗？两个人在一起不快乐，那又有什么意义呢？倪影，这次，你可别怪我不客气了，我一定会把他夺回来，你接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