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站……彩虹》西门吹雪

24、CH23

　　江南

　　词：李瑞洵曲：林俊杰
　　唱：林俊杰

　　风到这里就是黏黏住过客的思念
　　雨到了这里缠成线缠着我们流连人世间

　　妳在身边就是缘缘分写在三生石上面
　　爱有万分之一甜　宁愿我就葬在这一天

　　圈圈圆圆圈圈天天年年天天的我深深看你的脸
　　生气的温柔　埋怨的温柔的脸

　　不懂爱恨情仇煎熬的我们
　　都以为相爱就像风云的善变
　　相信哪一天抵过永远
　　在这一剎那冻结那时间

　　不懂怎么表现温柔的我们
　　还以为殉情只是古老的传言
　　离愁能有多痛痛有多浓
　　当梦被埋在江南烟雨中
　　心碎了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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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头昏昏沉沉的，冷风迎面扑来，我只觉得一阵阵的发抖。身体是冷的，心也是寒寒的。
　　这是妈第一次把她的青春往事讲给我听，也第一次把我的亲生父亲是何许人原原本本的告诉我。

　　外祖父年轻时是个古板、清高的大学教授，收入微薄，全家总是过着入不敷出的日子。虽然从小家境贫寒，但书香门第的家庭熏陶却早就了妈的知书达理、清丽婉约。
　　很早，外祖父就给妈定下了婚约，和故人之子，以完成他当年的承诺和未了的心愿。对方也算温和俊朗，才华横溢，对妈也很是体贴。外人常说他们是天生一对。妈习惯了，也一直默默的接受了。
　　妈说她从小一直过着平平静静的淡泊日子，直到生命中突然闯入了那个霸道的男子。
　　那一年，声名显赫的倪家二公子考入了妈和外公所在的大学。正好选修了外祖父开设的课程。他的出类拔萃和独到的见解让恃才傲物的外祖父对他刮目相看。而他的特立独行也吸引了妈的目光。一开始，那只是单纯的吸引。
　　倪二公子的追求者何其多，可他第一眼就是对兰花一般的妈情根深种，不顾妈有婚约在身，展开了锐不可当的攻势。
　　爱情的开始往往是简单的。妈坦白告诉我他们当时深陷爱河，难以自拔。倪二公子有钱归有钱，霸道归霸道，可对她确是十分体贴疼爱。他年轻的爱像熊熊烈火一般包围着她。妈根本躲也躲不开。
　　可他们在一起却遭到了周围所有人的强烈反对，反对的声浪铺天盖地。
　　妈早定下了婚约，却又和别的男人不清不楚，外祖父怎能容忍？一气之下对妈下了禁足令，在家里足足关了妈几天。这等背信弃义的事对守旧的读书人来讲，真让他颜面无存。
　　更严重的是老爷子那边。倪家当时已十分显赫，家大业大，但总共就两位公子。大公子游手好闲，不务正业。难得小公子遗传了老爷子的经营头脑，怎么能让年纪轻轻的他就被一个女子束缚？日后出国留学，继承家业，不能早早背上负担，阻碍了前程。女方又非门当户对、旗鼓相当的殷厚之家，日后被人嘲讽，老爷子英雄一世，怎么咽的下这口恶气？
　　但倪二也是个硬脾气的人，认准了的事情哪里肯放手？面对老爷子拿前程来威胁，拍案而起，差点与老爷子决裂。
　　老爷子气得不轻，无奈只得转变了策略。接着，先是外祖父突然莫名的丢掉了干了十几年的大学教授的工作。之后连家里的房东也搀进一脚，硬要把房子高价卖给别人，差点害的全家露宿街头。
　　家中生活更加拮据，外公好不容易拉下面子找几个熟人去借债，却又四处碰壁。一家人深受打击，却实在无可奈何。妈说她当时是真的被逼得走投无路了。
　　幸好，这时，妈的未婚夫一家看不过去，伸出援手，百般宽慰，百般照顾，解了燃眉之急。
　　全家被逼到那种田地，外祖父除了不许她继续和那男人来往之外，再没半句责备，默默承受着这一切。其中老爷子插手干预了多少她不知道，但她即便再爱倪二，纵有千般不舍，还真的能执迷不悔下去吗？
　　原来的未婚夫姓顾，与妈青梅竹马的长大，亲如兄妹，对妈十分疼惜怜爱，始终如一。妈考虑了许久，决定休学、下嫁。
　　一切快的不可思议。在倪二毫不知情的状况下，妈与顾先生成了夫妻。当不久倪二怒气冲冲的跑来问罪时，妈第一次向他板起面孔，冷然相对。倪二以为妈在两人最危难的时候负心背弃了他，从此远渡重洋。而那时，妈的肚子里已经有我。

　　我不敢再想下去，越想越觉得自己可悲。小时候，别人总问我：“你的爸爸呢？”我无言以对，暗自神伤。晚上回家向妈哭诉，妈只是温柔的抱我：“妈妈就是爸爸呀。”
　　十年的相依为命，十年我们共同走过的艰辛。之后妈不得已下嫁倪二，那时的我，恨死了那个豪华辉煌却毫无人气的新家。我们原本平静和谐的小家再不复存在了。妈不得不取悦于他，而我不得不时刻看别人的脸色。
　　他和敏之的冷眼、淡漠让我夜里躺在床上时哭了许久。煎熬了一段日子才渐渐习惯，心里浓浓的恨意也渐渐麻木了，结痂了。妈了解我的处境，教我怎样忽略他们，过自己的生活。我才开始找到自己的生活轨道。
　　十几年来，我习惯的做一个旁观者，在角落里保持完整的自尊、自我。而今天才知道：原来自己面对了十几年、心里最厌恶的那个人，就是自己的生父！
　　为什么会是这样？
　　妈有她的理由，我怪不得她。倪二对女儿敏之的严苛冷情我是目睹了的。慧之对兄妹的欺压践踩我也同样看在眼里。老爷子的重男轻女等种种不公我更是清楚。如今的亲人反目，你死我活，我亲身参与。人前的光耀，人后的猫腻、手段。
　　如果妈不这般保护我，让我早早坠入这个泥潭，身处这样的一群人中间——我真的不知道会不会被他们啃噬的尸骨无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