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百岁》林之书

28、第二十六章 只有小孩子和笨蛋才想当黑手党（上）

　　泽田怀着各种不详之感，心神不宁地渡过下午的课程。学习的时候泽田尽量不去想其它事情，因为里包恩的行事手段根本猜不透，而学习是他的固定目标，要是这一下午浪费了，他还得花时间补回来。
　　下课后里包恩没有出现，山本背着棒球袋过来打招呼：“泽田，狱寺，去看我训练吧？”经过大半天的恢复，他很有自信地挥了挥手臂，“我感觉状态不错！”
　　狱寺得意地抢答：“十代目要去看我的社团活动！”
　　山本朗朗一笑：“狱寺你不是跟泽田一样参加了家政社吗？川田说今天她带部员来庆祝我康复后的第一次训练，所以家政社今天没有活动。”
　　泽田有点惊讶，他还真不知道，果然还是参加社团活动太少了。
　　狱寺倒是对家政社毫无感情，只要跟泽田一起，在哪里、干什么他都无所谓，反驳：“还有体育系社团呢，”几天前还什么都不懂的他一本正经地用泽田告诉过他的话来教训山本：“参加至少一个体育系社团是学生的义务！”
　　山本用食指蹭了蹭下巴：“说得是。好像泽田的口吻呢。”
　　狱寺自豪地宣布：“这就是十代目的箴言！”
　　“果然。”山本点头，随即热情地邀请，“那么狱寺要不要来参加棒球社？泽田也可以来哦，我想向社长推荐你做经理，怎么样！”
　　泽田有点惊讶地看向他，狱寺却抢先回答：“不要！两个都不行！”他好像总是轻易被山本挑起火气，“十代目要当经理也是当田径社的经理，我已经加入田径社了！”
　　“狱寺君，”泽田喊了一声，让狱寺冷静下来，然后才说，“山本，谢谢，不过我暂时不想参加别的社团。”
　　山本惋惜地说：“那就没办法了，我真的很想推荐泽田加入棒球社呢。”他看向狱寺，笑眯眯地说，“社团活动要加油！”
　　狱寺瞪他一眼：“不用你说我也会！”
　　这种吵吵闹闹的轻松气氛却很难让泽田心情轻松下来，山本头上还笼罩着里包恩的阴影，里包恩的每一句话都不是在开玩笑，他说要测试山本就一定会做，泽田必须在他动手之前让他打消这个念头。
　　这点很难，泽田好像还没见过里包恩在什么事情上改变主意。
　　如果从目的上分析，里包恩倒是回答了泽田那个问题，他的目标只有一个，就是把泽田培养成合格的黑手党首领，但这件事跟山本没有直接关系，泽田没办法判断这件事在里包恩的长期目标里占据什么样的地位和分量。

　　他们在这里闲话的功夫，同学们已经陆续离开，没有别人的教室里，黑板正中间突然出现一道笔直的缝隙，向两边滑去，露出背后的小型休息室，里包恩轻巧地跳到讲台上，黑板在他身后合拢，他轻快地打招呼：“Ciao！”
　　狱寺连忙打招呼：“里包恩先生！”
　　里包恩冲狱寺点点头，然后迎上泽田的目光：“看到你们相处得这么好，我真欣慰。”
　　泽田皱起眉：“那是两回事，老师。”
　　山本看了看他们：“泽田，这是你弟弟吗？”
　　泽田叹了口气，无论妈妈还是京子还是山本，看到这么小的婴儿像成人一样行动说话，都没有丝毫惊奇，第一次看到里包恩时果然是他反应过度？
　　他正想回答山本，里包恩已经自我介绍道：“我是黑手党彭格列的杀手里包恩。”
　　山本上前拖了张椅子坐下，面对里包恩笑道：“哈哈，是哦？你这么小就当杀手，一定很辛苦吧？”
　　这对话简直让泽田难以理解，下意识看了眼狱寺，见狱寺只是一脸不爽，没什么不可思议的神色，那么……是他刚才幻听了吗？
　　摇摇头把这个不靠谱的想法甩掉，泽田重新审视山本，完全没办法判断，山本是根本没把里包恩说的话当真，还是他再次看低了这个世界人的普遍接受力。
　　对于山本的慰问，里包恩回答：“那倒不见得，你也要加入彭格列家族。”
　　泽田悚然一惊，没料到里包恩这么单刀直入，泽田仓促喝止：“老师！”
　　山本倒是先扭头对泽田说：“泽田，人家还是个孩子嘛，”他很理所当然地说，“我们小时候不是也玩过吗？警察游戏英雄游戏之类的，就陪他玩一下。”
　　泽田微妙地松了口气，看来是前者。
　　山本这个反应，竟然是泽田见到里包恩以来遇到过最正常的反应，泽田都快忘记他的常识里一般人听到这种话不会当真，不过对上里包恩这个常识之外的人物，走普通路线可能会栽得很惨。
　　泽田面无表情地说：“警察游戏可以玩，黑手党游戏不可以玩，小孩子应该从小树立正确的三观。”
　　山本怔了一下，哈哈笑起来：“泽田你说的对，你真是认真啊。”
　　他站起来，拎起椅子放回原位，看向泽田：“那么我可以加入你和狱寺玩的游戏吗？”
　　狱寺摸出一支烟点上，满脸阴沉，冷冷地哼了一声。
　　泽田没想到山本会这么说，一时不知如何回答，本能地说：“狱寺君，不要在教室抽烟。”
　　狱寺立刻把烟灭掉：“是，十代目！”
　　然后泽田已经下定了决定，直视着山本：“我——”
　　里包恩突然打断他：“那可不是游戏，”他从背后跳上山本的肩膀，若无其事地说：“狱寺是阿纲的下属。”
　　山本看不出信没信地“啊”了一声，问道：“你呢？”
　　里包恩轻轻一跃，跳到泽田头顶坐下：“我是纲吉的私人家庭教师。”
　　山本意外地说：“所以泽田叫你老师？我还以为那是名字什么的，”他若有所思，“泽田最近的进步就是因为你呀。”
　　泽田实在有点意外，无论京子还是山本，这些他过去就认识、最近才算真正接触到的同学似乎都是敏锐的人。
　　山本爽快地对里包恩道歉：“抱歉啊，刚刚看低你了。”
　　他的态度和语气还是跟方才陪孩子玩时一样，但好像已经完全接受了里包恩所说的话，泽田直面山本的表情，觉得眼前的发展他实在弄不懂，好像山本和里包恩才是一个世界的人，然后他猛然意识到这就是事实。
　　里包恩不以为意地说：“加入没那么容易，你得通过测试才行。阿纲可是要做大事的人，需要优秀的部下。”
　　山本认同地点点头，前倾握住泽田的手腕：“泽田你救了我的命，我该以忠义报答你嘛。”
　　泽田被针刺一样猛然甩开他的手：“不需要——！”
　　山本对他突兀激烈的反应丝毫不以为意，轻松地笑道：“你也觉得这样很奇怪是不是？所以我们还是作为朋友一起玩吧。”
　　泽田定定地看着他几秒，挫败地抹了把脸。

　　里包恩乌黑的眼睛盯着他们，然后宣布：“阿纲是首领，部下必须为他分忧，测试内容就是解决阿纲的烦恼，”列恩跳到他手上，变成一个遥控器，他对着黑板一按，黑板突然亮起，三人看去，黑板上投影出一张放大的照片，理科老师根津铜八郎，“找到证据让这个人被校长开除。”
　　泽田脸色不太好看，老实说这个测验内容是在好的方面超出他的预料，毕竟以前里包恩给他的出的考题是放手雷、放狗、放狱寺的炸药，但仍然令他不快。
　　他不意外里包恩知道他的想法，不介意被以这种方法展示出来，不排斥向山本寻求帮助，但非常反感以这件事被冠上“为他分忧”这种理由被交给山本。
　　最重要的是，这个测试本身就不应该存在。
　　里包恩无视泽田的表情：“一，提示，证据就在校园里。”
　　山本已经是一副全心全意打算接受挑战的表情，闻言很精神地道：“那么范围就很明确了。”
　　里包恩继续说：“二，限制，必须在今天校园关闭之前，而且不能耽误学生正常的职责，也就是上课和社团活动。”
　　山本惊讶地说：“你还真是个好老师啊。”他欣慰地说，“正好，我也不想错过我康复后的首次训练，还有同学在等着为我庆祝呢。”
　　里包恩微微点头表示接受夸奖，然后说：“三，障碍，狱寺非常反对，所以负责狙击。”
　　狱寺惊喜地抬头，露出一脸跃跃欲试的兴奋：“既然里包恩先生都这么说了……不过能不能换个考核题目？里包恩先生，我不想阻碍这件事，那个混账早就被赶出十代目的学校！”
　　泽田按着额头，随口纠正：“我在读的学校。并中是委员长的。”
　　狱寺没懂他的意思，只是盲目地附和：“十代目在读的学校——那个混账对十代目的种种无礼我实在忍不下去。”
　　里包恩把他们都无视了，看着山本说：“内容就是这样。”
　　山本拎起书包和棒球袋：“我明白了，那我去练球啦。”他小跑出教室，在门口回头比了个V字，“狱寺，我可不会输给你！”
　　狱寺骂了一声：“混蛋！”
　　他急切地转向里包恩恳求：“里包恩先生！为了十代目我也不想输，但我实在不想让十代目失望！”
　　里包恩大发慈悲地指点：“这么想为阿纲分忧的话，你抢先把任务完成，让山本没有结果可交，也算狙击成功。”
　　狱寺瞬间精神百倍，斗志昂扬地说：“这个我一定能办到！”
　　他猛地转身，双手握住泽田的手，热烈地说：“十代目，我一定能解决你的烦恼，请等我的好消息！”
　　他放开泽田就想往门外跑，泽田却翻手抓住他的手腕，狱寺被拉住，不解地回头：“十代目？”
　　泽田看向里包恩：“老师，你的限制条件对象也包括狱寺吗？”
　　里包恩悠然地回答：“他也是学生，当然包括。”
　　狱寺明显没想到这点，这才恍然大悟，感激道：“还是十代目想的周全！”
　　泽田今天忍了又忍的那一口气终于叹了出来，说道：“所以我们还是先去田径社吧，说好了今天我要看你社团活动。”
　　狱寺对泽田的热情仿佛用不完，马上又情绪高涨地保证：“我会好好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