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第二十五章 许诺来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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狱寺是在星期一早上回来的，当时正在上课，狱寺径直闯进教室，旁若无人地大声向泽田问好和告罪。
自己家里已经成为不正常大本营，因而到学校才觉得稍微恢复平凡环境的泽田，当时脸上的表情都僵硬了。
经过上个星期泽田的人气飙升后，狱寺这样鲁莽的行动竟然没让多少学生厌恶，完全看脸的女生们之外，男生们多半直接掠过他，用敬畏地目光看向能让狱寺如此臣服的泽田。
讲台上的老师并不是根津，毫不心虚地一根粉笔头扔过来：“迟到了就不要打扰课堂！狱寺！回到座位上！”
狱寺立马凶神恶煞地瞪向老师，甚至让老师往后退了一步，不过他还记得自己对泽田的保证，也记得上次反抗老师的后果，所以一言不发地坐下。
泽田稍微松了口气。
狱寺来的时候根本没带书包，不过他的书都放在桌膛和教室后面的储物柜里，泽田替他抽出这节课的课本，翻到老师正在讲的页数，抬头就对上狱寺感动的目光。
泽田做了个安静的手势，狱寺连连点头，笔直端正地坐好，一副会好好上课的样子。
下课山本很自然地来和泽田打招呼，用手肘撞了下他的肩，狱寺立刻跳起来：“无礼的家伙！干什么对十代目动手动脚！”
泽田对狱寺的反应根本一点都不意外，他知道山本也不是计较这点冒犯的人，干脆就无视掉。他目光停在山本的手臂，已经拆了石膏，只还缠着绷带而已，经过一个周末，骨折就已经差不多好了。
山本这神一般的愈合速度让泽田又羡又恨，越发对山本草率冲动的决定不满，为了这点伤就要跳楼！
山本注意到泽田的视线，做了个挥手臂的动作：“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不过还不能剧烈运动，托泽田的福，周末我在家试了下用左手打棒球，哈哈，还真是烂得一塌糊涂啊。”
泽田对他的反应真是无话可说，他那么高兴的语气，泽田还以为他开发了新天赋呢。
山本完全没这个意识，很纯良地对蠢蠢欲动的狱寺说：“狱寺不用这么紧张，你对泽田保护过度啦。”
狱寺怒道：“你也知道十代目需要保护，你这种柔弱的家伙怎么能胜任！”
泽田倒是有点意外，在狱寺那边看来是在保护他吗？不过泽田马上想明白了，狱寺只是单纯，又不是傻瓜，他那个成绩状况、身体状况，不是保护还能是怎样。
稍微有点挫败感啊，泽田无声地叹了口气。
山本倒是被柔弱这个词戳中了，目光瞬间正经起来：“我可不能用柔弱这个词来形容，要让狱寺你看看我的实力啊。”然后他转眼恢复乐天的笑容，“放学我要去棒球部参加部活，狱寺和泽田都来看我训练吧！”
狱寺一脸火大：“谁要去看！”
山本无奈地说：“狱寺你总对泽田之外的人脾气这么坏，”他大步走回座位，从课桌里掏出一盒牛奶，隔空扔给狱寺，严肃地建议，“你最好多喝牛奶，钙质不足会让人觉得心烦。”
狱寺当然不会去接，泽田手忙脚乱地接在怀里，然后被狱寺一把抓住肩膀，狱寺低沉又艰难地说：“十代目，我受不了了！”
他满脸“十代目请允许我出手炸了这个家伙”的表情，泽田当然不可能答应，伸手拍拍狱寺的背，把牛奶递给他：“就当我请你的好了。”他比划了一下，“多喝牛奶的确很好啊，至少可以长高，虽然狱寺你已经比我高这么多了。”
狱寺立刻高喊着：“谨遵吩咐！”接过牛奶，然后认真地说：“十代目的高大与身高无关。”
泽田想着，他在狱寺心里的形象有多光辉伟岸啊。
他挺惊讶山本能和狱寺相处不错，虽然是山本单方面的不错，不愧是校园人气王，这份爽朗真是无人能比。
他转头看向山本的方向，山本向他竖了个大拇指。
泽田又看了看狱寺，不太想知道那是什么意思。
午休的时候，泽田和狱寺一起吃饭，以前泽田在学校多半是自己吃，有时候碰到同学就顺势一起，自从狱寺成为他所谓部下，就每次都是和狱寺一起了。而且每次狱寺都会用目光把留在教室的同学全都赶走。
狱寺的午餐是在福利社买的饭盒，泽田回忆起之前两次狱寺吃的也是福利社的面包之类，皱眉说：“狱寺君，你每餐饭都是在福利社买吗？”
狱寺立马惭愧地说：“对不起十代目，我还没学会做料理。”
泽田愣了几秒才想起，他曾经对狱寺说要好好学习料理照顾身体。
不要连这种事情都道歉啊，泽田在心里叹了口气，问：“那么晚餐呢？”
狱寺回答：“打工的便利店有员工福利。”
泽田有点难以想象狱寺在便利店打工，他那副不良少年的样子不会把客人吓跑吗，不过在便利店不是搬货就是收银，应该没问题。
前两天狱寺在并盛的时候都是到他家吃晚饭，所以……“打工时间是晚饭后吗？”
“是的十代目！八点钟到十二点。”
泽田没料到这么晚：“这样睡眠时间不够吧？”
狱寺理直气壮地说：“上课睡。”
泽田考虑了一下要不要纠正狱寺对学习的态度，可是对任何人都能轻易说出口的“建议”，到狱寺这里就会变成斩钉截铁的“命令”，除非不得已泽田真的不想对狱寺做任何要求。
突然泽田想起上星期二发生的事情，根津指责狱寺是暴力不良学生，但是半个字都没提成绩，要知道诸如“废物”“蠢货”“社会蛀虫”这类评价泽田已经从根津那里收到一箩筐了。
这么想来真亏他能忍到上星期才把根津丢出去呢。
泽田问道：“狱寺君，你的入学测验成绩怎么样？”
狱寺爽快地回答：“满分，这所学校的考试好像太简单了。”
这么说来，是全科满分？他那种轻描淡写的态度还真是让泽田简直无话可说，最后真心实意地说：“狱寺君，你很厉害。”老师还给他找了个优等生杀手同学啊。简直是少女漫画的男主角配置。
狱寺竟然挺不好意思地脸红了。
既然如此上课什么的就不用太在意，泽田也是个学到知识就不在乎成绩的家伙，不可能对校规有多少认同感。
学校的问题是一方面，还有生活习惯，睡不着顺便去打工，和因为打工没时间睡觉，可是两回事。
考虑了几秒，泽田还是迟疑地问：“狱寺君，你既然一个人住，生活费是怎么来的？家里打给你吗？”
狱寺摇头，报告：“打工和打劫！”
泽田表情微妙：“……打劫？”
狱寺嫌弃地说：“总有些不良少年莫名其妙地就找上我，难道我的时间是白白给他们浪费的？”然后他突然意识到泽田语气里的疑问意味，连忙解释，“都是校外！我没有在校内动手过！”
泽田安抚地笑了笑：“我相信你，狱寺君。”他只是觉得，狱寺才来到并盛几天，生活还真是丰富多彩。
狱寺对泽田的回答露出开心不已的表情，这个话题本来可以就这么结束，但既然泽田问起，狱寺不想对他敬爱的十代目隐瞒任何事，勉为其难地补充：“还有点遗产，不过我不会用的。”
泽田又是措不及防听到这么私人的事情，他不由看了看狱寺的表情，那并不是缅怀或者悲伤，而是很不想提起的样子。
和家里关系不好啊。
想起里包恩说过狱寺的黑手党家庭出身的小孩，还有他独身一个人跑到日本来加入彭格列的现状，泽田就觉得事情恐怕很麻烦，他不想穷究狱寺的家事，转移话题道：“狱寺君不在的时候发生了很多事呢。”
狱寺立刻殷切地说：“因为要重新联系上黑市的人所以花了点时间，以后我在并盛就可以直接补充弹药了，绝不会再发生不在十代目身边的情况！”
听到狱寺这么说，泽田才想到，以狱寺那个漫天花雨的手法，如果炸药用完了就得去意大利买，岂不是要经常离开，不过对他可不算好消息，最不想狱寺总动用炸药的就是他。
狱寺的音量猛然提高：“那个棒球混蛋别想再靠近十代目！我坚决反对他加入家族！”
泽田被惊醒，突然醒悟过来狱寺的敌意，脸色禁不住微微沉了下来：“我也反对。”
里包恩的声音蓦然跳出：“那可不行，我已经决定了。”
狱寺向不知什么时候站在旁边课桌上的里包恩问好：“里包恩先生！”
泽田低头与里包恩对视，神色平静，一字一顿地说：“我、反、对。”
里包恩似乎在思索地说：“首领不愿意接受，会造成和部下的隔阂。”
泽田丝毫没有放心，提高警惕看着里包恩。
里包恩思索完毕，宣布：“那么为了让你们认同，我决定对山本进行‘加入家族测验’。”
泽田提高声音：“我反对！”
狱寺无比敬佩地看着泽田：“十代目真有气势！”
他夸张的表态反而让泽田聚集起来的气势消散一空，泽田有点疲惫地按了按额头：“老师，你到底想干什么？”
里包恩伸手，微微抬起帽檐：“我的目的，你应该很清楚才对，阿纲。”
他转身跳进墙壁打开的洞里，留下一句：“狱寺，你今天得去部活。”就消失不见。
狱寺看向泽田，满怀期待：“十代目，里包恩的意思是和十代目一起去家长社吗？”
泽田看着里包恩消失的地方：“不是，是你报的体育社团，我记得是田径社吧。”他看向一瞬间低落下去的狱寺，“要好好参加，”他想了想，补上，“我会去看。”
狱寺刷地抬起头，满脸欣喜。
就知道他只有这么点期待，泽田无奈，随后想起山本早上的邀请：“这样就没法去参观棒球部的部活了。”
狱寺已经不止是干劲十足，而是热血上涌：“十代目！我一定会好好表现！”
泽田反而被他骤然拔高的音量惊了一下。
狱寺哪里来的对山本这么大的敌意，就因为里包恩想让山本也加入彭格列吗？
这一点泽田没可能答应，他暂且不去思考要怎么拒绝和阻止里包恩，问狱寺：“等部活结束，狱寺君，今天要不要来我家吃晚饭？上星期你走之后妈妈还问起你了。”
狱寺的回答跟泽田预料的一模一样：“劳伯母担心了！我很荣幸！”
如果狱寺注定要在他身边呆下去的话，泽田还是想把狱寺的态度纠正一下：“狱寺君，可以不要再说‘我很荣幸’吗？”
狱寺一口答应：“是的！十代目，”他生怕惹泽田不悦，有点紧张，“……我应该怎么说？”
泽田说：“不用说什么，接受就好了，因为将来还会有很多次，每次都说很荣幸，太客气了。”
狱寺的表情里有一点点茫然和惊讶，然后逐渐被满满的幸福和快乐填充，他笑得有点像傻瓜，就连很多小孩子都没法露出这么天真纯粹的笑容，情绪明显很高昂的情况下他声音竟然没有很高：“十代目，我知道了。”
泽田忽然觉得有点狼狈，他从来都不觉得自己为狱寺做了什么，事实也的确是他什么都没做，但就是这样请他回家吃两顿饭，他就会露出这样的表情……泽田从来没想过自己能让人露出这样的表情。
他扭过头想，学校里那些冲着狱寺的不良和冷酷给他建后援会的女生，要是看到他这样子，会幻灭多少啊。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第二十五章 许诺来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