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失其身》袖球

11、天子

　　成周王室式微，所统辖的区域，也即是洛邑这一块土地而已，每年靠诸侯供奉度日，所幸诸侯们还需要这个天子以挟持天下，所以对之依然礼敬。
　　天子姬羽十分害怕，听说这次来当祭主的是秦王，西秦盘踞在西南实力已经做大，听说全民皆能战，性情都跟蛮夷一般的凶猛粗豪。近几代秦王都非常勇武善战，身先士卒，杀人不眨眼……这样的莽夫要来做祭主了……听说最近他败给了异族，而且好像受了什么侮辱，不知道会不会心情很不好……
　　而且最糟糕的是，祭主是允许佩剑上殿的！
　　天子穿着华服，端坐等着，礼官宣了令，让秦王觐见的时候，他努力挺了挺身，不肯堕了威风。
　　秦王觐见！
　　走进来的是个青年，看起来最多也就二十七八岁，皮肤比洛邑的王亲要黝黑一些，身板也比之挺拔一些，威仪气度具备，因为举止太像一个国君，把小小的周天子比下去了。
　　天子有点郁闷，能不能不要那么仪表堂堂啊，如果真是个粗豪蛮夷，还可以嘲笑一下……不过他对这人印象不算坏，因为他很有礼貌的主动行礼了，语气也很柔和恭敬。
　　天子抬手把他让到座位上。学大人样开始寒暄。不多时，天子已经对这位国君很有好感了，请他到身边坐。
　　下午，天子和秦君一同去操场玩骑射。
　　晚上，秦君陪天子吃晚膳。
　　天子难得喝酒，这回有点微醺了，”赢桓，寡人封你做卿士好不好？“
　　国君微笑：“西秦边陲，为天子牧马，恐怕天子封臣做了卿士，臣也不能替天子料理事务啊。“
　　天子叹气，知道已经不是百年前了，那时候太师之位，诸侯都要抢破头去争取，现在难得遇到一个顺眼的，居然还不肯当。
　　天子老气横秋道：“虽然不能照实的领这个职位，寡人难得如此器重你。难道要拒绝吗？”
　　国君道：”恐怕眷顾太隆，臣新败于外族……实在无颜面领受恩宠。诸侯也会有异议的。“
　　天子疑惑：”那怎么会？西面与蛮夷战争百年了，胜负是常事，没什么干系的！“
　　赢桓苦笑，端酒。他没法跟孩子解释这个。
　　天子迟疑道：”啊，是了，寡人听说，听说……你……是给蛮子捉去当老婆了……“
　　赢桓差点呛着。
　　”不过后来还是赎回来了，听说那是很丢脸，但寡人觉得 ，回来就好，咱们再报仇就是了。当初我成周先祖也曾被夷人赶出都城，但之后也夺回来了。”天子一本正经安慰，拍了拍还在咳嗽的国君的后背。
　　赢桓很郁闷，一听就知道小道消息传到宫廷，天子还是小孩，周围的宦侍仆从就浅显易懂的跟他八卦……好吧，至少天子没有鄙视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