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之后裔》羽落星辰

29、第29章

　　庞弗雷夫人耳边回响着那个夜晚，自己脸色苍白的放下刚与家人联系过的双面镜，对刚回到寝室的莲茉说：“刚与家人联系过了——他们果然没有放手……是我想的太简单了……为了我们的荣耀，利益，以及尊严，莲茉，我们别无选择。”
　　她闭上眼睛却依然挡不住浮现在脑中的画面，同样脸色苍白的莲茉伸出双手握住自己同样冰冷的双手，却坚定的说：“是的，为了争取那一线希望——波比，而我愿与你们同在。”
　　那时莲茉看着自己震惊的双眼，一字一句的说：“我将与你们并肩而战，不只是为了斯莱特林，也是为了我自己。”

　　当时自己是什么样的感觉呢？震惊，喜悦，愧疚或者还掺杂了许多自己都不知道的感情，就像现在。
　　泪水顺着庞弗雷夫人不再年轻的脸庞流了下来，却一如五十年前一般晶莹。
　　“我不知道，”她哽咽着，“正因为我不能忘记，才会如此痛苦。我不能忘记五十年前我们许下的承诺，忘不了我们是怎样在一起庄重的许下绝不放弃的誓言，忘不了曾经的同伴们如何奋不顾身的战斗的身影——
　　可我也同样忘不了他们是如何一一死在我们面前……即使有人幸存下来，又是如何的痛苦……
　　沃尔布加几年前死前已经完全疯了，她是那么的痛苦……那是我第一次无法全力去救一个人，放手让她死去……而那个人是沃尔布加，是我们曾经的同伴沃尔布加呀，莲茉，你能明白吗？”
　　“还有，”她不待莲茉回答，又接着说，“我曾经的家族——库帕，还有我的夫族——庞弗雷，除了我因躲在霍格沃茨，他们全都毁了。莲茉，我已经没有家了，没有家族了！”
　　她忍不住大喊起来：“斯莱特林的荣耀，我们曾誓死捍卫的尊严和权力在这一切之前还有什么意义？他们都毁了，我们还守着这一切还有什么意义！？对现在的斯莱特林来说，保住他们的性命难道不是更加重要吗？”
　　“如果能够活下去，哪怕就此沉寂呢……连生命都没有了，斯莱特林又在哪里？”她无力的跌坐在座位上，泣不成声。

　　“哪怕那意味着曾为之奋斗的人——也包括你的族人和丈夫的鲜血白流？哪怕那意味着参与的斯莱特林们只能生活在人们的敌视和白眼中？哪怕那意味着剩下的斯莱特林日益稀少，最终——不得不完全消失？”莲茉严厉的反问。
　　“我不知道，”庞弗雷夫人无力的说，“也许以后总会好起来的，银蛇在上……”
　　“如果你真的还记得，就该知道坐等，是得不到不会是我们希望的改变的。而且如果不努力争取，也许根本就不会有以后了。”莲茉尖锐的指出。
　　“那么你想做什么呢？再发动一场战争，让幸存下来的斯莱特林们一同毁灭？像你的未婚夫曾做的一样？”庞弗雷夫人猛地抬起头来，严重的厌恶和警惕是如此明显。
　　“不，”莲茉好像没看到她眼中的厌恶和嘲讽一样，平静的回答，“我不会那么做，因为我也知道，斯莱特林已经经不起再一次的折损。可我也同样不会任他们的血白流。我曾向阿布拉克萨斯起誓，必将为代他们守住斯莱特林最后的荣耀和栖息之地，哪怕为此不择手段。”

　　“对阿布拉克萨斯起誓？”庞弗雷夫人缓缓的轻笑了起来，“我就说那天怎么都觉得不对劲……这么说那天你对邓布利多说的果然都是假话了吧……呵呵，没错，阿布拉克萨斯会后悔？他怎么可能是那种人？我早该想到——那么你想怎么做？”

　　“盟誓，”莲茉说，她无视庞弗雷夫人听到这个词时的不安，“创造机会让人们重订盟誓，让斯莱特林重回众人之中，再拾荣耀，像千年前一样。”
　　“你怎么才能做到？”庞弗雷夫人紧紧盯着莲茉的脸，尖锐的问道，“在Lord和阿布拉克萨斯他们都失败了以后。”
　　“情势已经不同了，”莲茉冷静的分析，“他们虽然失败了，但真正极端的反对者也几乎都被他们除掉了，在我们看不到的地方，情势已经能够慢慢缓和。而现在我们所求也已经不是让斯莱特林重新站在众人之上，事实上我们曾经就败在此处——
　　有些地方你说的对，波比，这是我们不得不做出的让步。时代已经不同了，斯莱特林已经不是巫师界的守护者了。
　　而如今我只希望斯莱特林可以不用再受到旁人异样的目光，让人们尊重斯莱特林的尊严，为斯莱特林的行为正名，让斯莱特林们能够再一次与众人和睦共处，无所顾忌的传承家族的荣耀。就像千年前一样。”

　　她猛地抬头，紧紧盯住庞弗雷夫人的眼睛，一字一句的问：“也许我自己做不到，但我将为此不惜任何代价——任何。我只想知道，波比，你是要阻拦我还是要帮我？”
　　庞弗雷夫人疲惫的闭上双眼，良久，才低声回答道：“不——”
　　她的声音异常缓慢，仿佛拉出了历史的回音。
　　“不，莲茉。”她说，“尽管我不知道我们谁对谁错——我只想剩下来的人都能活下去，尽管那可能很艰难；而你却不希望已经牺牲的人白白死去，想代他们守住战果……
　　但我不会阻止你。毕竟我也是一个斯莱特林，如果能够成功……
　　可我也不会帮助你，除了什么也不告诉邓布利多。因为我已经厌倦了死亡，流血和伤痛……除非——”她睁开双眼，深灰色的眼眸中飞快的闪过一道光亮，“你真的让我看到了成功的希望。”
　　“我只会一直守在这，”庞弗雷夫人的表情坚定而肃穆，仿佛没有什么能够让她动摇，“这是我在五十年前就答应我们的同伴的——只要还有一个斯莱特林守在霍格沃茨，我们就终究还是留有希望。
　　所以，很抱歉，莲茉，这次我不能和你一起了。50年前你在大战之前不告而别，我曾经怨过你。而如今却轮到我在战场边缘看着你冲锋陷阵了。
　　可我不能走，这里就是我的阵地，我的战场，或者，还是我的坟墓。”

　　莲茉定定的望着她，仿佛又一次回到分院前得那一刻，两个人为了可能的分别而做出的承诺——无论身在哪个学院，都一样还是好朋友。而如今，她们依然能像当时一样幸运，最后还能殊途同归吗？
　　许久，莲茉开口了，她的嗓音嘶哑，却很坚定：“好——”她又一次确认道，“我们选择了不同的路……但是波比，我们都是为了斯莱特林，对吗？”
　　庞弗雷夫人望着窗外魁地奇球场上身穿红衣和绿服的两队正在争执的小人，悲伤但同样坚定的缓缓答道：“是的，为了斯莱特林。”

作者有话说

　　内容小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