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第30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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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三人正坐在海格的小木屋里，罗恩艰难的俯在一个大铜盆上，不断的往外吐着鼻涕虫。
“吐出来比咽下去好。”海格似乎很愉快地说，事实上他确实非常高兴见到三人，尽管现在罗恩的状况不是太好。
“我想除了等它自己停止之外没有别的办法，”看着罗恩俯在铜盆上面，赫敏忧虑地说，”即使在最好的条件下，那也是一个很难施的魔咒，而你用的还是一根破魔杖。许教授早就警告过你，你的魔杖已经不能继续使用，否则很可能会产生很严重的后果，可你就是不听。”
“是呀，”罗恩又吐出一条鼻涕虫，艰难的断断续续的说，“不用魔杖，在课堂上干坐着，和告诉妈妈，再来一封吼叫信。这的确是个艰难的选择。”
赫敏似乎对罗恩的死不悔改非常气愤，可哈利却知道韦斯莱家艰难的家境，对此他一直保持着沉默。
海格忙着给他们煮茶，在听到“许教授”三个字时脸上闪过复杂的神色：“罗恩，我想如果许是这样说的，那么你就确实需要换一根魔杖——她是个高明的巫师，不论在哪个方面。事实上，我从未想过她还会回来，还来担任霍格沃茨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要知道……”
他突然顿住了。
“什么？她怎么了？”哈利挠着牙牙的耳朵问。
“不，没什么。”海格似乎有些不知所措，他慌乱的把一只拔了一半毛的公鸡从桌上拿走，“我是说，虽然她是个斯莱特林，但她和那些人可一点都不一样，是吧？她比那些人善良多了，不然也不会在五十年前出走，而且那时候除了邓布利多，也只有她同情我……”
“她是个斯莱特林？”罗恩从盆中抬起头来，惊讶的问。
海格似乎又发现自己说错话了，这次他看起来更加慌张，一盘乳脂软糖被他撒了一半，他求救似的转头看向罗恩问：“他想咒谁来着？”
哈利和赫敏对了个眼神，决定暂时不问海格关于莲茉的事，尽管他们的好奇心已经被挑了起来。
“在魁地奇球场上马尔福又和罗恩吵起来了。”赫敏简单的答道。
“他侮辱我的家人。”罗恩嘶哑的说，在桌子边上露出头来，脸色苍白，汗津津的，”还威胁说魔法部也许会开除我爸爸，海格——”罗恩忙又俯下身，新的一批鼻涕虫又冲了出来。
“什么？”海格高声喊，“不，不用理他，他以为还是从前吗？魔法部为那些贵族之命是从的时代已经过去了。”
“没错，”罗恩又露出头来，眼中闪过希望的光芒，“尽管我们开了那辆车，可那也是不得已……他总觉得自己比其他人优越，还总叫我们是血统的背叛者……”
他打了个咯，一条小鼻涕虫就掉到了他的手心里，他把它丢进脸盆，继续说：“他上学期期末还不是输给了赫敏，尽管他一向瞧不起赫敏的出身。”
“咱们赫敏不会使的魔咒，他们还没发明出来呢!”海格自豪地说，赫敏羞得脸上红艳艳的。
“但是许教授总是说我不能活学活用，她总是夸纳威在这方面更有天赋。”赫敏红着脸说。
“得了吧，”罗恩用颤抖的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说：“我们都知道纳威是什么样的人，瞧瞧吧，他连坩埚都放不正确，不过如果许是个斯莱特林，那就……”
“至少她是个好教授，”赫敏生气的打断罗恩的话，“而且这学期纳威的表现确实好了很多。”
“说真的，罗恩，”海格在鼻涕虫落到盆子里的啪嗒声中说，“别那样看许，她跟其他斯莱特林真的不一样。她是个好人。”
哈利诧异的看着海格，从第一次见面起，他还是第一次听到海格说一个斯莱特林是好人。他还记得一年级接他上学时海格说起斯莱特林出的都是黑巫师时厌恶的表情，即使上学期他们怀疑斯内普时，海格也只是象征性的辩解说斯内普是个教授而已。
说完这句话，海格看起来也有点不自在，他站起来说：“来看看我种的东西吧。”说完他率先走出了屋子。
小屋后面的菜地里，结了十二个大南瓜。哈利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南瓜，每个足有半人高。
“长得还不错吧”海格喜滋滋地说，“万圣节宴会上用的——到那时就足够大了。”
“你给它们施了什么肥？”哈利问。
海格左右看看有没有人：“嘿嘿，我给了它们一点儿——怎么说呢——一点儿帮助。”
哈利发现海格那把粉红色的伞靠在小屋后墙上。哈利原先就有理由相信，这把雨伞绝不像看起来的那么普通。实际上，他非常疑心海格上学时用的旧魔杖就藏在伞里。海格是不能使用魔法的。他上三年级时被霍格沃茨开除了，但哈利一直没搞清为什么。一提到这件事情，海格就会大声清一清嗓子，神秘地装聋作哑，直到话题转移。
“是膨胀魔咒吧，”赫敏有几分不以为然，可又觉得非常有趣，“哦，你干得很成功。”
“那天隆巴顿也是这么说的。”海格朝赫敏点着头说，“昨天刚见到他。”
“真不知道他到这来干什么？他说是希望到这来找找灵感，”海格迷惑的说，“难道他最近开始像洛哈特学习写小说了？”
罗恩扑哧一声笑起来，鼻涕虫喷到了地上。
“当心!”海格吼了一声，把罗恩从他的宝贝南瓜旁边拉开。
快到吃午饭的时间了，哈利从清早到现在只吃了一点乳脂软糖，所以一心想回学校吃饭。三人向海格道别，一起走回城堡。罗恩偶尔打一个嗝，但只吐出两条很小的鼻涕虫。
他一边扔掉鼻涕虫一边说：“瞧瞧纳威都快走火入魔了。找灵感？嘿。”
赫敏反驳道：“别瞎说，许教授说对魔法来说悟性也是很重要的。”说完她似乎也疑惑起来，“难道散步真的能顿悟吗？”她重重的念着莲茉教她们得新词问。
哈利和罗恩对视了一眼，决定明智的不去接这个话题。
刚踏进阴凉的门厅，就听到一个声音响起。
“你们回来了，波特、韦斯莱，”麦格教授板着脸向他们走来，“你们俩晚上留下来，紧闭从今晚开始。”
“我们要做什么，教授？”罗恩问，一面紧张地忍住一个嗝。
“今晚你们的任务是去帮费尔奇先生擦奖品陈列室里的银器，”麦格教授说，“不许用魔法——全用手擦。”两人同时倒吸一口气。
“费尔奇可要了我们的命了，”在饭桌上罗恩哭丧着脸说，“不用魔法！那间屋里起码有一百个奖杯呢。我又不像麻瓜们那样擅长擦洗。”
“没关系，”哈利没精打采地安慰他说，“擦擦洗洗的这类活儿，我在德思礼家没少练过。只要不是太多……”
“得了吧，伙计，希望等你看到满屋子奖杯的时候也能这么说。”罗恩打断他道。
哈利就耷拉下了脑袋，心想，希望自己擦东西的技术还没生疏。
一转眼就到了晚上，哈利和罗恩不情愿的拖着双脚来到了奖品陈列室，费尔奇早就带着的满脸恶意的狞笑在等着他们了。
“你们来晚了五分钟，”他不怀好意的笑着，“如果今天你们不能把他们擦的让我满意，小坏蛋们，就休想按时回去睡觉了。”
哈利和罗恩哀叹着开始了工作，费尔奇在一旁不停的挑剔，每一个奖杯都至少让他们擦了７遍以上。
哈利觉得即使自己做惯家务的手臂也已经酸痛不已了，罗恩说这个陈列室里只有一百个奖杯？这不可能，哈利觉得自己甚至已经在擦第一千个了，否则怎么会这么累……
快擦完了吧，快擦完了吧，他拼命的祈祷着，这时他听到了一个声音，初时他以为是费尔奇发出的，但很快他就发现不是——即使是费尔奇也不能发出这么令人毛骨悚然、呼吸停止、冰冷恶毒的说话声来：
“来……过来……让我撕你……撕裂你……杀死你……”
哈利猛地一跳，“什么？”他大声说。
罗恩在他旁边也被吓了一跳，一不留神，打了个咯，把一条鼻涕虫吐在了自己正在擦着的奖杯上。
“你们在玩什么花样？”费尔奇嘶哑的声音响起，“难道你以为装神弄鬼就能回去了吗，波特？还有你，韦斯莱，把你弄到奖杯上的那条恶心的东西擦干净，如果留下一条痕迹，哼哼，我会让你知道后果的。”
“不是，”哈利发狂的说，“我没装神弄鬼，那个声音……”
“我可没听到什么声音，”费尔奇不耐烦的打断他，“即使有也跟你现在做的工作无关。”
“那个——那个声音说——你没听见吗？”哈利猛地转头看向罗恩，“你也没有？”
罗恩一副茫然的表情，他低声对哈利说：“没用的，费尔奇是不会因为你这番表演而放过我们的。”他奋力擦着自己手中那块标着汤姆•里德尔名字的特殊贡献奖，“还是想想怎么能尽快把这些东西擦完吧。”
“可我确实听见……”哈利辩解说。
“可我什么都没听见，”罗恩呻吟着，“我们已经整整擦了四个小时了——说不定你只是累坏了，我就觉得自己已经精神恍惚了。梅林知道我们还得再干多久。”
哈利没有回答。他竖起耳朵听那个声音，可是再也没有了，他只好带着一肚子疑惑继续擦奖杯。
同一时间，莲茉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对着桌上画框里的阿布拉克萨斯说：“……你的宝贝孙子可真是沉不住气，今天他又在魁地奇球场上和韦斯莱发生冲突了。”
阿布拉克萨斯不屑的撇撇嘴：“这有什么，他还年轻，而且这次的结果不是挺好的吗——既在精神上打击了那个韦斯莱，也没让他在魔咒上占到上风，从这方面来看你的教育不是挺有成效的吗？
难道你还真指望马尔福和韦斯莱和平共处不成？”
“我只是觉得这样做很无聊……”莲茉无奈的说。
“是啊，无聊，”阿布拉克萨斯讽刺的说，“你总是这样，要么就偷偷出手就一击致命，要么就不屑与这样平常的争斗。结果反而被格兰芬多的傻瓜们误认为是善良，当时有多少傻瓜来向你表达他们对你不小心陷入毒蛇窝中的同情和担忧来着？”
“至少我不像你们一样没事挑衅呀，”莲茉反驳道，“我只在必要的时候出手，我以为这叫明智，动不动就动手除了加深两边的矛盾，还有什么用处？”
“就好像我们不动手矛盾就不存在了似的，”阿布拉克萨斯很不贵族的翻了个白眼，“而且通常都是他们挑衅在先的。”
“好了，我并不想跟你争论这个，阿布，”莲茉无力的扶住额头，“一说到这个，你的表现总是那么的……不斯莱特林。”
阿布拉克萨斯不赞同的瞪了莲茉一眼，却也配合的没有出声。
“还是说说我今天的进展吧，我已经跟波比谈过了，她已经答应不会阻拦我。这样最好，毕竟她最了解我了，也了解斯莱特林，如果她有心帮助邓布利多……什么声音？”莲茉突然紧张的站了起来。
“什么？”阿布拉克萨斯不解的问，“我可什么都没听到，虽然我只是一幅画像了，但耳朵可没出问题。”
“不，真的有，”莲茉表情严肃的说，“和五十年前一样的，那条蛇的声音——”
“五十年前？”阿布拉克萨斯意外的说，“是在我毕业的那一年的那个？”
“就是他——”莲茉不安的说，“它怎么又出来了，是谁把他放出来的？五十年前就没抓到凶手，不行，我得去告诉邓布利多，说不定又会有学生遇害……”
“你为什么不去问问那个半巨人呢？他不是已经被指认为凶手了吗？”阿布拉克萨斯狡猾的说，“而且何必那么着急？它只会清除混血和麻瓜种不是吗？说不定会还对我们有点好处呢。”
莲茉猛地转过头来瞪着他：“你怎么能这么说，阿布拉克萨斯。难道你真的指望一条蛇，还是一条没有感情只会听从命令的蛇，能分辨谁是纯血？要知道五十年前我就试图跟他交流，但他根本就没有思想！
而且不管你是怎么想的，都应该记得，我永远不会因为血统问题分辨敌友，现在既然我在霍格沃茨当老师，就绝不能放任自己的学生可能受到伤害！”
阿布拉克萨斯略有不自在，但他还是昂起头说：“我以为你总会认识的到他们和我们永远不可能成为朋友。”
“没错，”莲茉大声说，”但也没必要一定要成为敌人，我以为你已经认识到上次你们为什么会失败了，阿布拉克萨斯。”
“我们永远都和他们不一样！”阿布拉克萨斯也喊道。
“然而把期望寄托在这样阴损的手段上可不是斯莱特林，”莲茉冷冷的对阿布拉克萨斯说，“我以为你很清楚，斯莱特林总是能站在一边旁观的时代已经过去了，如果你真的和我一样想保存斯莱特林，最好的方法就是让他们能重新融入到其他人中去。”
“然后变得像韦斯莱家一样吗？”阿布拉克萨斯咆哮着，“不，我永远都不会接受，休想让我接受！”
“你明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阿布拉克萨斯，”莲茉的声音清晰的传出，“我们依然可以保留自己的传统，融入而不是被同化，事实上千年前的斯莱特林们跟其他人也是平等的，只是更受人尊敬而已。”
“……但我们曾拥有更多。”阿布拉克萨斯闷闷的说。
“没错，但是是想要抓住最关键的，还是什么都想要最后却变得一无所有，我以为你应该知道怎么选择。如果５０年前我们还有一丝希望的话，不，也许那个时候我们就没有希望了，只是当时的情势太过咄咄逼人，而我们又并不知道……”莲茉难过的说。
“……我怎么能甘心……”阿布拉克萨斯失神的喃喃低语。
莲茉弯下腰，柔声对阿布拉克萨斯说：“不要难过了，阿布，只是再次走近人们，也许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难。审时度势，也是斯莱特林的必修课，不是吗？既然时不我待，何不顺应大势，以为自己谋求最大的利益呢？毕竟如今当年那些逼迫我们的人也已经不在了。”
多么讽刺啊，战争造成了沉重的毁灭，可也同时毁灭了最尖刻的刺激，是矛盾得以缓和，使得双方有机会在废墟之上重塑和平。古今中外，莫不如是。莲茉在心里感慨着。
阿布拉克萨斯没有答话，转身从画框中消失了。“
……也许你是对的……”只留下这句余音在画框中回荡。所以留下来的是你，回到自己画框的阿布拉克萨斯想道，我们的时代真的已经过去了啊，不知不觉间他已泪流满面。
望着空白的画像，莲茉叹了口气，我明白你的痛苦，阿布，莲茉想。如果能够回到过去，我想无论是我还是波比，或者其他的什么人仍然会选择与你们一同并肩作战，哪怕与你们一同战死，因为我们当时别无选择。
可是如今我们还活着，活着的人总是要承受更多。
已经够了，斯莱特林已经牺牲了整整一代人了，由我们来付出的就已经足够了，就让孩子们能够在我们铺就的道路上光明正大的走下去吧，哪怕他们依然背负着斯莱特林沉重的历史，但我相信他们依然会高昂着自己的头颅，背挺得比谁都直，在未来能生活中做的比谁都好——
只要，他们是真正的斯莱特林。也只有这样的斯莱特林，才可能有明天和希望。
莲茉轻轻的摆正画框，阿布拉克萨斯还是会回来的，他既然已经醒来，就绝不会就此放手，哪怕耗尽自己最后一点力量，彻底的消失。而且他终会选择最有利的那条路的，因为他是马尔福，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
莲茉抓起一把飞路粉，清晰的念道：“校长室。”
还是要告诉邓布利多那条蛇的事，这件事才真的迫在眉睫了。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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