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同人][双部]日 蚀》秋天的树

2、贰 阴谋

　　贰阴谋

　　一个反手抽球，黄绿色球如预计的一样精确的跃过球网，落在对方场地上，距离球网仅半米距离。对方球员在球场另一边的角落里喘息着无奈的扔下了球拍。

　　手塚吐了一口气，在全场欢呼声中走上前，和对方运动员握手。这一场又是6:0胜利。他背起背包，抄起毛巾挂在脖子上，没有再理会任何人的挽留，合影，签名的要求，以最快速度离开了球场，甚至没有再回头看一眼。

　　躲进更衣室，冲过淋浴，手塚开始收拾自己早上从家里带过来的自己的全部网球装备。

　　他刚刚淘汰了分组淘汰赛的所有选手而晋级。然而他知道，这场比赛之前，不，更确切的说是一年前他来美国的时候就知道，今天将是他的最后一场比赛。今天他将自己结束网球生涯。没有任何不得已的原因，就是因为厌倦了。从小学就开始打网球的他，曾经年少热血的梦想，十几年的网球生涯，包括将近7年的职业网球，他真的厌倦了。

　　他还没想好明天开始自己要做什么，但他不着急决定，反正这几年赢得的大赛奖金，足够他几年的生活了。

　　手塚将所有的网球服装、用具分门别类打成几个包，装进一个大纸箱里，用胶带仔细封好。他看了看表，三点整。UPS的工作人员如约准时出现。手塚将纸箱和费用交给他们，在快递单上填上了母亲的名字和自己东京家里的地址。

　　看着快递人员离开了网球场，手塚拿着剩余的东西，从大楼内的专用通道进入地下停车场。那里的一个停车位上停着自己的爱车－－在德国购买的欧洲限量版BMW。深蓝的车身，简洁的线条，精致实用的设计，手塚看见这辆车便明白了何谓一见钟情。来美国的时候，他又花大价钱把它从德国海运过来。

　　钻进BMW，手塚有了回家一般的安全感。身体陷入柔软舒适的驾驶坐椅，多年以来打球所积累的巨大压力突然悉数卸去，体力和精神上巨大的落差，使得无边疲惫感在这最后一场比赛结束之后的时刻如海潮般涌来。全身无力的手塚不得不合上眼，想做短暂休息，然后开车回家，或者找个地方好好放松一下。

　　然而他这么想着，意识就渐渐模糊了。

　　当他猛然醒过来时，他发现自己不可能马上开车了。虽然对未来还是一片迷茫，但他还不想今天就因为疲劳驾驶死在高速公路上。况且此时说不定有不少记者等在停车场的出口，他想。

　　这个时间正是上面球场里比赛进行得如火如荼的时候。地下停车场很少有车进出，显得异常寂静。手塚熄掉发动机，关掉所有车里车外的灯，走出车子，从后备厢取出毛毯和枕头，打开后排车门钻了进去。这台BMW的后座有三个座位，十分宽大，手塚180公分的个头，只需微微蜷腿就正好睡下，相当于一张十分舒服的单人床。

　　手塚趟下，用毯子把自己严严实实的包成蚕蛹。这地下停车场的温度比外面低太多了。

　　虽然趟下了，他却无法马上入睡。十几年来的网球岁月如过电影一般在脑子里来回闪现。

　　特别是在日本的最后一年，自己最后的热血青春岁月。一张张熟悉的面孔掠过脑海。那些曾经并肩的正选队员们，现在都在做什么呢？手塚由于15岁就去了德国的网球学校留学，后来常年在国外，与日本的国中同学渐渐都断了联系。还有那些因比赛打过交道的其他学校网球部队员，不动峰、六角、立海，还有，冰帝学园。

　　一张桀傲的脸毫无预示地跳入脑海。冰帝响彻全场的强劲后援团的声音跟着也在脑中响了起来。手塚忍不住嘴角弯了一下。那场令他终身难忘的热血冲顶的比赛又回到记忆里。

　　那个表面喜好万众簇拥排场华丽的对手，还真不是个绣花枕头。

　　当时的自己，虽然很快意识到左臂旧伤的弱点已经被对手发现，对手故意放慢节奏，表面是打持久战，实则是逼自己急躁或者放弃的心理战术，但是自己不愿意因在速决战中冒进给对手以可乘之机，也坚决做不出放弃比赛的事，没有其它选择，就只好不去考虑手臂残废的后果，一球一球地和对手拉锯，看谁能耗过谁。结果最后一球，对手已经因体力不支倒地无法接起，自己也因为到达极限而反手短球未打过网。那个球，就那么撞击了一下球网上边以后轻轻弹落到自己的球场上。

　　当年的对手，冰帝部长迹部景吾，如今不知道在做什么？

　　自己是否应该回日本看看了？还是留在美国发展？还是回到熟悉的德国去？手塚茫然地想着，困意再次袭来，终于进入了梦乡。

　　一觉醒来，手塚看了看表，已经是晚上8点了。原来自己一口气睡了五个小时。感觉车外还是一样的安静，静得几乎可以听见针落地的声音。手塚知道比赛早已全部结束，人来车往的高峰也在自己的睡梦中过去了。现在偌大的停车场里必然已是空空如也，最多剩下不到10辆准备在此放置过夜的车。手塚伸了伸略微僵麻的双脚。疲劳感差不多都消失了，他准备起身开车回家。

　　这时，车外传来了一阵轻微骚动。手塚抬头向外望。整个车场已经被大部分的黑暗覆盖，只有每个柱子上的一盏灯还有点光亮。每盏灯旁边都配了一个监视摄像头。而自己的车子正停在一个柱子旁边的车位上。
　　带来骚动的是四个男人。黑暗中手塚看不清楚他们的面孔。

　　这四个人走过手塚的BMW，在柱子的另一边的一辆SUV旁停了下来，接着四个人都上了车。

　　因为柱子上那盏灯的缘故，手塚看清楚了他们在车上交换的东西。那是一小箱纸币，和几包白色的粉末。

　　毒品交易。手塚吸了一口气。虽然毒品在美国司空见惯，但是在离自己这么近的地方交易，还是第一次碰到。手塚摒住呼吸。显然那几个人没发现自己的存在，或者说他们压根想不到旁边的车后座上居然有人在那睡觉。说来自己这一觉也是十分偶然，连自己也没想到这个时候在车里睡这么久。如果今天不是结束十几年网球生涯的日子，平时可绝对没有这么大把的空闲时间给自己这么“放纵”地随便找个地方睡一个白日觉的。

　　他正走神的功夫，四个人都走出了SUV。其中两个人分别提着一个箱子和一个网球包，朝两个方向分散离去。另外两个人则停留在SUV旁边，似乎还有事。

　　手塚盯着他们，不敢弄出任何声响。他清楚让这些亡命的贩毒者发现自己的话将会导致什么后果。

　　剩下的两人在SUV的尾部小声交谈，用的是德语。手塚多年网球练习造就的敏锐听力，让他基本听清楚了他们的对话。

　　“你们到底何时开始计划？资金问题不解决，大买卖不好做！”

　　“放心吧，我们的计划已经开始了。不久就会有源源不断的美元变成最上等的货。”

　　“那就好。我们合作愉快！”说着这个人用打火机点上一支烟，又将打火机打着递过去给对方点烟。

　　在火苗闪动的两三秒时间里，手塚就看清了这两张脸。点烟的是个西方人，有德国人的特征。借火的是东方人，面孔好眼熟。他从自己不久才回忆起的众多旧相识的面孔中搜索着，脑子开始如电脑般清醒而且高速运转。终于，一张脸与这个人重合了。

　　穴户亮？

　　怎么会是他？他怎么会在美国贩毒？他说的计划又是什么？问号一个接一个。

　　黑暗的角落两个烟头的光点一隐一现。两人又谈了几句后，一起掐灭了烟头。穴户亮和德国人一起又上了车。发动车子前，穴户亮的最后一句话，手塚灵敏的耳朵捕捉的清清楚楚，“给我们点时间……想从迹部集团抽骨髓也不是那么容易的。”随后SUV开出车位，朝出口方向开走了。

　　迹部集团？

　　手塚震了一下。居然和迹部集团有关系？

　　思考了几分钟以后他意识到自己必须马上离开。

　　迅速回到驾驶室，发动车子，手塚以最快的速度开离停车场。当BMW开上自己公寓方向的高架路时，手塚才松了口气。

　　穴户亮的脸又出现的脑海里。没错，就是他。

　　手塚开始相信自己无意中听到了一个针对迹部集团的阴谋。

　　虽然对未来生活还很茫然，但是眼下必须马上做的事情，此刻却是最清楚不过。手塚回到家，迅速订好了第二天回东京的机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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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穴户亮与德国生意伙伴罗杰完成一次小批交易，罗杰建议去喝一杯，穴户痛快地答应了。

　　但是车子刚离开停车场不到一公里，穴户就想起了自己的老板的话，“午餐之前我要收到你的交易报告”。穴户看了一眼表，8点20分了。计算一下时差，日本的午餐时间，是这里的晚上9点。穴户不敢懈怠，连忙跟罗杰说明原因，表示9点之前一定要赶回住处，用私人电脑和老板联络。罗杰遗憾地耸了耸肩，驾驶SUV把穴户送回了停车场。

　　穴户从入口进入停车场，准备开走自己的车。

　　经过一个空车位时，穴户停住了脚步。

　　他觉得什么地方不对劲。

　　猛地转向左侧，落入他视野的正是这个空车位，位置就在罗杰的SUV所紧挨的柱子的另一侧。如果他对环境的记忆力没有错误的话，他记得这里的确曾经停着一辆深蓝色的BMW，而且在他和罗杰交易的全过程里，那辆车一直就在那里。

　　车子是什么时候离开的？穴户迅速看了一下表，8点26分。按这个时间推断，自己和罗杰离开和回到停车场的时间都是差不多5,6分钟，也就是说自己从离开现在这个位置到回到现在这个位置的时间只有大约10分钟的空档。

　　这辆BMW是在这10分钟内被人取走的吗？回想一下，这个时段取车的人本来就寥寥无几，整个交易过程，到离开的过程，到回到车库的过程，都没看见任何人进来。也就是说，如果这辆车不是在这10分钟内被人取走的，就只剩下一种可能，开走BMW的人从他们交易之前就已经在停车场里了，因为网球场楼内到停车场的通道晚上7点就关闭了，7点以后所有人只能由楼外从入口进入停车场，从出口离开。

　　穴户的大脑迅速运转。如果此人的确早就在这里，那他会躲在哪里呢？这辆BMW虽然离他们交易的SUV中间只相隔一根柱子，也就不到两米的距离，但是自己观察环境的时候，如果司机座位有人，不可能看不到，正因为BMW的前排都没有人，自己才没多在意。

　　难道是……

　　穴户感觉有冷汗从背脊流下来。

　　难道是后排座？不对。不可能。自己和罗杰在车尾位置待了一阵，距离很近，怎么可能注意不到BMW车后排坐有人？如果不是在后排，那会是在哪？在后备厢？车底？其他车子里？如果不是特意躲藏，他待在那些奇怪的地方做什么？

　　穴户的脑子有点糊涂了。他焦躁地在柱子两边的两个空车位之间来回踱步。为了使自己冷静下来，他摸出一根香烟。啪地点着打火机，正要点燃，忽然想起了什么。

　　自己和罗杰谈话的时候也使用过打火机。

　　如果这个人当时藏在BMW附近的某个地方，这点光亮，这个距离，不但有可能听到谈话内容，而且足以看清楚自己的脸。

　　穴户暗骂了句娘，狠狠把香烟丢在地上，握着拳头用手臂锤柱子。谨慎多疑的个性曾经多次帮助穴户化险为夷，然而这次自己却如此大意，搞不好要惹上大麻烦。

　　忽然穴户注意到了柱子顶端的监视器。这个是停车场里的9号监视器，穴户已经不止一次在这里交易，对这个停车场十分熟悉，这个监视器也早已经被穴户动过手脚，柱子两侧这两个车位都变成了监视器的死角，什么都拍不到了。

　　穴户由此想到的是入口和出口的那两个仍旧正常工作的监视器。

　　必须尽快确认这个人是不是在这10分钟空档里进来的。穴户想着，看时间已经耽误的太多，急忙开上停放在不远处另一个车位的自己的汽车，离开了停车场。

　　回到公寓，穴户向在东京的老板汇报了交易的情况。BMW的事情没说，他打算自己先确认。

　　“穴户，你两天之内就回东京。这边总部新总裁已经到任。这么久不出现要被怀疑的。”

　　“是，老板。”

　　第二天一早，穴户借口车子里丢了东西，要求查看停车场保安部门的监控录像。他很顺利地看到了昨晚8点到8点半之间的全部录像，终于确认，那10分钟的空档里没有任何人走进停车场。而出口的录像里他看到BMW在他们的SUV离开以后2分钟不到就跟着离开了。因为夜晚光线不足，除了能确认此车就是那辆一直停在旁边的深蓝色BMW以外，司机的模样根本看不到，车号也无法辨认清楚。

　　穴户一边诅咒自己，一边复制了有BMW影像的录像带，一分钟也不敢耽误，乘当天晚上的班机飞回东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