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第二十六章 对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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笛剑双绝和御剑公子的武功谁更胜一筹？
听花满楼一言，雨汐也不由好奇起来。
江湖人也都只知道尹墨晴和玄逸之的剑法都十分厉害，然而他们两人却始终未曾谋面，也未曾真正的比试过，没有人知道，他们之间究竟是孰强孰弱。
今日着实是个难得的机会，两人终于见上一面，确是该交手切磋，比个高低。
想到这里，雨汐和花满楼互相一望，交换了个眼色。花满楼顺势说道，“我看，不如借此良机，你二人好好较量一下，比个高低如何？”
“花楼主提议甚好，”雨汐立刻接口，“我也想瞧瞧，御剑七式和玉笛剑法，究竟是哪个更厉害些。”
尹墨晴但笑不语。玄逸之看了一眼雨汐，见她一副兴味盎然的模样，轻轻一笑，转而对尹墨晴说，“我倒是无妨，不知尹兄意下如何？”
尹墨晴扫视了在场三人一轮，最后将目光定格在玄逸之身上，淡淡道，“也好。我也想领教一下公子逸之的玉笛剑法。”
已是午时，烈日当空，空气中渐生起一股焦灼的气流，随风涌动着，将立于亭外的两人裹于其中，仿佛将他们与外界隔离了开来。
那一蓝一白两道身影早已摆好了各自的身形，眸中的散淡之意早已褪去，凛然之气生。手中的两柄利剑在强光下折射出璀璨无比的光，似是也蠢蠢欲动，迫不及待地想要与对方一较高下。就连脚边的花瓣和尘土也好像变得兴奋起来，不嫌怠倦地围绕着他们的脚踝盘旋，预演这场即将开始的精彩对侍的前奏。
雨汐将桌上的酒杯一字排开，从左到右、由浅及满依次注酒，而后从腰袋中拿出一根细长的银簪，在其中一只酒杯边缘轻轻一敲，杯与簪之间立刻响起一声极富韵律的清脆之音。花满楼挑挑眉看她，“你还懂这个？”雨汐笑道，“也是在慕雪山的时候跟沈青风那老头学的。”转头看向亭外的两人，嘴角一扬，“开始吧。”
话音未落。两道身影同时向前掠去，脚下的步子快得叫人看不清。只听得“叮”一下，双剑终于交会，发出强烈的撞击之声。蓝衣和白衣不断地变换着身形位置，速度之快仿若电闪雷鸣。两柄剑在空气中划出一道道弧度各异的轨迹，那些轨迹皆或互相纠缠，或争锋相对，凛凛交错，厉若冰峰。只是短短一瞬，两人已如电光火石般交手数十招，不分上下。
好一场精彩绝伦的对决。
在一旁亭子里观战的两人心中皆叹，此番对侍，虽称不上空前绝后，却也足以为现今江湖所乐道了。
“这两人果真是当今武林的翘楚。也不知这一场，究竟谁会胜。”花满楼喃喃道，媚长的双目中反射出激斗的剑光，掩去了乌眸深处的几许不明之意。
“谁胜谁负又如何？”雨汐璀然一笑，“此情此景，当尽兴而为。”
老实说，她也未曾想过玄逸之能和尹墨晴遇上，更没想到能在这般情形下看到这两人比剑过招。如今看来，倒是庆幸能在此偶遇，得观此番难得一见的对决。
唇畔微扬，银簪在指尖旋转了几轮，最后停于食指和拇指之间。她抬手，开始敲击酒杯，一下接着一下，银簪于几只酒杯间来回游转，一曲《高山流水》竟从指尖吟吟而出。
花满楼见桌上的酒杯都被雨汐拿去弹奏音律了，便拿过酒壶，直接往嘴里灌去，双目却仍然紧盯着对侍的两人，久久无法移开。
亭外两人的对决已经到了焦灼的状态，一进一退，不分上下。然而雨汐和花满楼都知道，那两人都还未倾尽全力——御剑七式和玉笛剑法的精髓，都还未出现。
到现在为止，那两人也只不过是再试探对方的实力。然而仅是为了试探所使出的五成功力，已足以震慑武林中的半数人了。
在玄逸之的一记反手剑后，尹墨晴横剑一挡，剑气相互逼迫，以至于两人双双向后退去数步。待到站稳身形，两人却都停了下来，维持着姿势，不动了。
此刻，晴空之中恰有大片的白云涌过，遮住了炽烈的白日，在地上投下巨大的阴影，吞没了醉香亭，也将那对侍的两人笼罩其中。
置身于阴影中的两人良久未动，如同天与地一般面面相觑着。直至那白衣人的一声轻笑划破了这有些诡异的死寂，“阁下出剑果真是快若疾风，名不虚传。”玄逸之也笑了起来，“你的剑法也是变幻莫测，堪称一绝。”
雨汐正奇怪这两人比剑比的好好的，怎就突然停下说起话来了。却见尹墨晴执剑的手一抖，那剑陡然一震，更加凌厉逼人。
“那，接下来，玄兄也该使出真本事了罢？”
玄逸之的手也微微一动，剑竟在他手中旋转了一周，而后又停住，有些隐隐若若的尘埃和着剑气被抖散开来，匿于周遭的气流之中。他目光一凛，神色沉淀下来，“尹兄也是，可别手下留情啊。”
雨汐手里的音律未曾停下，目光却也始终注视着眼前这两人。她还从未见过玄逸之这般认真的模样。只觉此刻的逸之，才是真正的逸之。
“那是！……”听得花满楼一阵惊诧，雨汐转头往尹墨晴看去。不知何时，他已凌空而上，白色的衣袍在空中剧烈地抖动着，整个人被巨大的阴影所遮掩，只看得到手中的剑光闪烁。待到跃离地面一丈多高，他身子忽的一滞，抬起右手，手臂往前伸得笔直，向玄逸之攻去。
雨汐古怪地望了花满楼一眼，那不过是普通的空中剑招罢了，她不明白他在诧异什么。
花满楼似是知道她在想什么，淡淡地说了一句，“那是剑鸣九州。”
“剑鸣九州？！”听到这个词，雨汐也不由地惊呼出口，手中的银簪也停滞下来。
虽然没见过，但也曾听闻，尹墨晴的御剑七式中最厉害的一式便是剑鸣九州。据说，他很少使出这一招，除非遇到强敌，逼不得已。
“你仔细看他的手腕。”花满楼补充道。
雨汐微眯双眼，往尹墨晴的手腕看去——在转动！！虽然动作很细微，可他的手腕确实在转动，手中的剑便也跟着在旋转，带起一股无形的气流。只见那剑愈转愈快，剑身周围被带起的气流也越发强烈，跟着剑风一同流转，形成一种凌厉的律动，仿佛一小簇龙卷风，席卷了周身的一切，以势不可挡之姿往玄逸之奔涌而去。
那一式，避无可避。
无数的落叶与花瓣被卷入剑气带起的巨大旋风中，而后被风刃切开，碎成了无数细小的颗粒，跟着旋风一同旋转——剑与气流已然融为了一体。那气流形成的旋风，成为了锋利的兵刃，足以媲美剑本身。
雨汐心下猛然一紧——只是比试而已，尹墨晴竟然出此绝招？倘若，倘若逸之敌不过这招……
正想着，眼看那道剑风离玄逸之越来越近，却见玄逸之一抬手，竟将手中的剑投掷出去，刚好对上尹墨晴的剑。
“不行！力道不够，会被……”震开。
最后两字未来得及出口，却见玄逸之趁着剑抵住之际，迅速掏出一支笛来，置于唇边，犀利的曲调从唇畔顿出，瞬然间响彻了整个天际。而他所掷出的那柄剑，竟然生生抵住了尹墨晴的那把。两柄剑的剑尖抵住，互不相让。
“那调子……”雨汐疑惑地望着玄逸之，豁然明白了，“那便是他的玉笛剑法么？……玉笛剑法，原来是这个意思。”
玄逸之最厉害的不是用剑，而是以笛音所震慑出的气流波动操控剑。此番下来，他便能以剑和笛音所摄出的气流抵抗尹墨晴的攻势，自己则避于剑后，以免受剑风之伤害。
“奇招，果真奇招！”花满楼赞叹起来，“这两人的招式皆是独一无二，须有极强的驾驭能力和深厚的功力，旁人怕都是学不来的。”
两柄剑于空中激烈地对侍着，然而真正耗尽气力的是它们身后的主人。对侍的局面持续了不知多久，连周围的空气也变得紧张起来。
彼时，天空中积聚的那片云层漫过了太阳，阳光再次显露出来，投射到对侍的两人身上。倏地，一声清脆的碎裂打破了玄逸之的笛声，凸凸地响起。而后是一阵金属破碎之响——是那两把剑！那两把剑竟然同时由剑尖开始碎裂，而后如瘟疫般迅速蔓延，直裂到剑根。破碎的剑身片片洒落，每一片都反射出剧烈的光彩，仿佛星辰陨落一般耀眼。而原本执剑的两人，也都纷纷敛起了气韵，白衣落地，蓝衣收起了笛子。
空气就这样安静下来，连风都倦然欲息。在那样一场绝然的对侍后，仿佛一切的生动都化为了静默，显得苍白无力。
对侍的两人，以及在亭中观战的两人，皆是一阵沉默。观战之人自是沉溺于这一战的惊艳之中，而对侍之人，则皆为对方的实力所震惊。直至绯衣女子回过神来，大喊了一声，“打完了，便回来接着喝酒吧。”那两人相视一望，便都笑了起来，回过身走向了醉香亭，将一地剑的残骸留在了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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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近暮色，雨汐和尹墨晴两人走在回洛阳的道上。
子衿楼尚有事务要处理，花满楼便早先离开了。而玄逸之的一位朋友今日方到洛阳，约了他暮时在醉白楼见面，所以他也先走一步了。
“雨汐，那尹墨晴……不简单。”玄逸之离开前对雨汐说了几句话，“我还是那一句，你在楚家，事事小心才好。”
言下之意，雨汐自是明白的。
然而明白归明白，做不做得到，却又是另一回事。
心中万般思绪盘旋，却忽然被按住肩膀，停下了脚步。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第二十六章 对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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