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途》辛墨浓

5、第四章

　　在街上闲逛了一阵，楚晨突然想起了什么便拿起手机在电话簿里找了一阵，朝一个号码按了下去。
　　十分钟后，一辆红色的凯迪拉克便稳稳地停在她面前。
　　“很准时哦小野！”楚晨一边说着朝已经为她打开车门的凯迪拉克钻了进去。
　　“能为楠姐服务小的当然得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吴小野扭过脖子嬉皮笑脸的说。
　　“油腔滑调！”
　　吴小野乱笑一通，发动车子。
　　“楠姐不是去国外了么，怎么在这里？”吴小野慢悠悠地问。
　　“有点事。”简明扼要的回答。
　　“公事还是私事？”吴小野嬉笑着说，“公事呢就交给我来办吧，是私事呢……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说！”
　　“呵呵好，不过小野你现在还在做那个吗？我听说现在查得紧哦！”
　　“汗，知道什么叫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吗？放心，都是你情我愿的，况且又没出人命，咱们这行虽是灰色产业可比那些杀人放火走私贩毒的安全多了。不仅如此还养活不少人呢！”
　　“难怪几个月不见不瘦反倒胖了不少！”
　　“嘿嘿，楠姐，您这话真是实诚，小的爱听，说明俺这小日子过得舒坦啊！”前面遇到红灯，车速慢了下来，吴小野侧头盯着楚晨道：“可我还是怀念从前咱们一帮人一起流浪的日子。”
　　说完坐正身体，注视前方，“我听说楠姐卖了楚天采的塑胶厂……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这么严肃干嘛，卖了就卖了呗！”
　　“姐，你有什么难处你就说别藏着掖着的，你不难受我见着还难受呢，如果真的出了什么事我吴小野砸锅卖铁也要养你一辈子！”吴小野诚恳地看着她，好像真的很关心她，还有点小小的受伤。
　　“噗……小子，有你这句话姐就放心了，如果真有哪天没饭吃，俺就到你家去赖着不走了！”
　　“好啊，我求之不得呢，不过真没事儿？”吴小野还是有些不确定。
　　“有啥事儿也不能拿这个开玩笑啊！不过就是淘汰落后的罢了。”
　　“那何必卖掉呢？那可有可能是我们由黑转白的后的饭碗啊！”吴小野双眼闪烁这星星，眨巴着看着楚晨。
　　“赶紧开车啦！”楚晨好心示意他。
　　“哦！”前后望了望，吴小野才不甘心地开动车子。
　　十分钟后
　　“来来来，快点……磨蹭什么……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楠姐！”吴小野搂着楚晨肩膀，笑嘻嘻地宣布。
　　众人齐呼“楠姐”。
　　“好了下去吧！”
　　等众人走了，楚晨打趣道：“我怎么感觉你像个旧社会的皇帝似的，还是我认识的小野吗？”
　　“如假包换！”吴小野拍着胸脯保证。
　　楚晨见状轻笑，在四周转了转，心想从前那个和丰益一样跟在自己屁股后头的毛头小子是真的不在了。只不过他们两个人会差距那么大呢！想了想楚晨才道：“装修这么豪华客人必定也不是凡人……”突然想起卫佑勋带她去吃饭的那些高级餐厅，不仅扼腕，回过身来，接着道：“不过刚才那些女孩都是自愿的吗？”
　　“不自愿的活菩萨俺这小庙可留不得。我知道很多人都觉得咱们这个行当都是些肮脏的昧着良心的人，可在我看来和其他的工种也没啥区别，同样的是为了养家糊口，同样的劳力赚钱……那些满口伦理操守却抛妻弃子满脑子意淫的人才真他妈的脏！”吴小野心中藏着情绪，看来他也是敏感的，对这个世界看得也很透。只是总觉得多了分悲凉和无可赖何。
　　也许一个人的童年真的真的决定了他以后的一生吧。人的思维、习惯、判断力、决断力都是在那个时期养成……这番话触动了楚晨，是的他们有差不多相同的经历，早就看透了这个世界的凉薄，同时也无可赖何。
　　他们不能选择有怎样的命运只能与命运抗争！
　　看看现在的自己，楚晨禁不住笑了，谁会想到呢？那个流浪儿居然也可以有吃饱穿暖的一天。
　　想到这，楚晨接了句：“说得对！”
　　“哈哈哈！”吴小野在听了她的话后大笑，“从前一直不敢请楠姐到我这儿来，今天既然来了，就尝尝我这里厨子的手艺吧，那个真是赞哦，比五星级的还强！”
　　“是吗？那我倒要尝尝，先申明我嘴很挑的哦！”
　　“任你挑，要是不好，老子明天就把他们换了！”

　　电梯一直往上，除了电梯，经过一片热带植被的空中花园，再经过一条人工砌成的鹅暖石水渠，再走过一座仿古的木桥，目的地就到了。
　　楚晨一点也不惊讶于眼前的景色，墙面没有多余的装饰，如果非要说装饰的话就是那丛丛的绿意。是个让人可以完全放松的地方。
　　“楠姐你是第四个到这儿来的人……还是唯一一个女人。”吴小野拉开靠背椅，让楚晨坐下，才到另一边坐下。
　　楚晨顿了顿，不由觉得好笑，但也只是浅浅的笑笑，便把视线转向万家灯火的夜景。幽幽地开口：“风景不错！”
　　吴小野摇摇头，朝站在一旁有一阵子的侍应勾了勾手，然后侍应点了点头，一声不响地离开了。
　　正待吴小野要向楚晨推荐将要端上来的美味佳肴的时候，手机响了。
　　“喂什么事？”吴小野皱着眉头也没看来电显示接通电话，有些不耐烦。
　　“……啧啧”话筒里传来两声轻叹，但口气还算平稳，“在哪呢？出来一下！”
　　“大哥，大晚上的有啥事不能明天解决吗？”吴小野眉头更深了，看了眼看着他的楚晨，抱歉地笑了一下。
　　“好吧！”对方似乎犹豫了一下，最后挂了电话。
　　吴小野眉头终于松开了，菜也上来了。
　　“啊！”楚晨惊叹了一声，“没想到这么豪华的餐厅做出来的食物却这么……简单……”高级西餐刀叉配浇了酱汁的大红薯和青菜萝卜。
　　“这才叫高水平，知道不？”听到楚晨这么说，吴小野得意起来。
　　“那么赶紧吃吧，再不吃就要留明天了。”楚晨双眼湿润，想起当年那些流浪的日子，饥一顿饱一顿的日子……半晌她吸吸鼻子，拿着刀叉朝吴小野盘里插去，“尝尝你的是不是和我的一样。”
　　“那我也要尝尝你的。“说着也不客气朝楚晨盘里插去。
　　过了一会儿，两人异口同声的说：“一样的嘛！”接着两人都笑出了声。
　　“不过没想到你这么抠门啊，下次我可要吃大鱼大肉的，这种……嗯……就别端出来了啊，小心传出去砸了你招牌。”
　　“行，回头我就教训厨师去，嗯……扣他们半年薪水！”
　　“呵呵，好啦好啦说正经的……”楚晨静默了一阵，才对着吴小野道：“我很高兴，谢谢你！”
　　“高兴就好……”蓦地察觉到不远处人影的晃动，话到了一半被吞了回去，朝楚晨做了哥抱歉的手势，起身离开座位。
　　楚晨朝着他离开的方向望去，也是一惊。
　　“卫总，没想到你还来这套啊！”吴小野朝着卫佑勋打痞痞地打招呼，卫佑勋根本不吃他这套，推开他挡住自己的肩膀，朝正望着他的楚晨望去，双眼缩了缩，嘴角抿了抿，最后强拉出一个弧度。
　　“原来是在会佳人啊，难怪不出去！”卫佑勋转身拍拍吴小野的肩膀没有看吴小野也没看楚晨，双眼暗沉地望着远方。“那么我们就不打扰了。”说着朝远处的助手招了招手，头也不会地走了。
　　看着卫佑勋来了又走，楚晨轻松了不少。因为她还不想让吴小野知道自己的计划，虽然她不相信一见钟情这样的说法，但是两个月的时间足可以证明卫佑勋对她是有感觉的，所以她才改变了计划。
　　直到吴小野回到位子楚晨才收回视线。
　　后面的时间两人都没再说话，各自想着心事。
　　直到把楚晨送回家，吴小野才开口：“别让我再见到你失魂落魄的样子好吗？”
　　楚晨愣住，呆住，不敢置信地盯着别开脸去吴小野。
　　“不管什么事，记得找我，不要什么都一个人扛着……我……我……”吴小野憋了半天没把后面的话说出来。我看着心疼。
　　直到吴小野离开了，楚晨还是愣愣的，过了一会儿一转身，一抬头，发现家里的灯亮着，才回神，大步流星地朝家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