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途》辛墨浓

4、第三章

　　卫佑勋回公司的事很快便传开，楚晨知道的时候正在收拾东西准备下班，听着同事们对卫佑勋公然带个女人来公司这事的议论，心中很是不屑加鄙视，难道人家就不能有私生活了？不过其实这也不是她想要的结果！想着重重地把手里的文件夹放到架上。
　　出门的时候正好和赵经理碰了正着，只见他手里提着一袋子水果，在看看他后面还跟着俩跟班他们和他一样提着一大袋子水果。
　　“赵经理有什么好事啊？”楚晨故作惊讶地说，顺便给他让道。
　　“闲话少说，来帮忙！”赵经理匆匆看了她一眼，身影一闪便进了办公区，咚地一声把水果放在靠门的办公桌上。喘了口气说：“那个，人人有份啊，发完为止！”
　　听他洪亮地发号司令，策划部那些早混成老油条的姑娘们和似乎被塑化剂毒害了的小伙子们立即停止了议论，蹲着笑呼啦啦地跑了过来，心狠手辣地把水果一抢而空。当然也会嘴上抹油说上几句恭维的话。比如“辛苦啦！”“谢谢！”“头，你真伟大！”云云。
　　居然全是进口水果，三个袋子各装了一种。楚晨冷哼了一声，也要了三个，但不像其他人一样迫不及待要品品免费的水果是味道而是全装进了她超大的铺皮包里。
　　然后悄无声息地离开。
　　出了公司大门，又过了一条街，楚晨打开皮包，拿出那三枚水果，眼也不眨地扔进了路边的垃圾箱。
　　正在她收拾包包准备坐车回家的时候，却顿了一下，随即回头。
　　宽阔的街道上只有来来往往的下班族。
　　是夜楚晨觉得特别累这是这两个月来所没有过的感受，吃了晚饭也没有陪楚雄“聊天”便睡下了，但刚睡了两个小时手机便响了。
　　“喂……”楚晨挣扎这接了电话。
　　“我是丰益。”
　　半小时后，梦芝兰酒吧
　　一杯白开水已下了肚，可还不见丰益开口，楚晨有些按纳不住了先是朝被丰益身体挡住的另一侧望去，但光线太暗她只得起身去拿她想要的东西。
　　“慢着!”丰益拉住楚晨的手臂，楚晨也不动，由他拉着，过了半晌才扬起他精致的侧脸，“就那么着急离开……”
　　楚晨撇开眼不去看他过度劳累充满血丝的双眼，只觉得心烦地狠狠地甩开他的手，做回位子。
　　同时，丰益原本就充满血丝的双眼更加晦暗了下去，重新低着头，搅动着面前不合时宜的咖啡。
　　“抱歉又为难你了。”丰益似乎在很小心地说，头低低地垂着。
　　楚晨搁在吧台上的手握紧，迅速侧头看他，“你知道吗？每次你都有让人抓狂的本事。”
　　“呵呵……”丰益不为她的话所动，反而笑了，但很快止住。“那家人经济状况很差，为这你给我的钱已花的差不多了，再来是检验费……所以剩下的不多，我已汇到了你账上。”
　　“事办成了就好，钱本来就是花的。”顿了顿，楚晨放缓了音调，“这些日子辛苦你了，人海茫茫居然也被你找了出来，我不得不说你比人家专业的还专业。”
　　丰益嘴角勾了勾，“找人这种事我本就是无师自通啊！”
　　“说得是！”楚晨赞许地点头。想想两个月前失散多年的丰益居然找到了自己，然后给她带去了一个天大的消息，那就是可能和她有血缘关系的亲人找到了。
　　“可我却很讨厌这样的本事……”丰益又一次扬起侧脸，充满血丝的双眼看得人心伤。
　　楚晨被他这么冷不丁地一瞧，有些不自在，忙调整了坐姿，不看他。
　　是的，当初是她骗他说只要找到她的那个亲人她就不是孤苦无依的孤儿了，却并没说还有其他的目的。当然那个时候谁知道他真的要去帮她找人啊。
　　是她太儿戏了还是他太天真了。
　　长久的沉默后。
　　“昨天我遇到了碧珍。”不知何时丰益已恢复到原来低垂着头的姿势，依然搅动这面前那杯咖啡。
　　“王碧珍？”
　　“……没想到你还记得她，也是了当初她跟你睡一间床……”
　　“她怎么样了？”楚晨朝侍应招了招手，要了杯“昨日重现”。
　　“结婚了，丈夫是个公交司机，有个漂亮的女儿。”说这话的时候丰益再一次扬起侧脸，但这次只是静静地看着正细细品味美酒的楚晨的侧脸。双眼满含着柔情和难以察觉的淡淡的忧伤。
　　直到双眼从干涩到酸涩，丰益眨了眨眼又垂下了头，好像难以启齿地低声问：“你呢，什么时候给我找个姐夫？”
　　“什么？”楚晨放下酒杯。
　　“我说快点嫁人吧！”丰益抬起头来，面对这楚晨直直望向她的眼睛。
　　“嫁人？嫁给谁？”楚晨差点呛到，掩着嘴道。
　　“我行不行！”丰益想也没想的接着道，虽双颊通红，但眼睛不眨地看着楚晨，全身也紧绷得跟在等待宣布判刑似的。只有眼中希翼的又焦虑的光芒透露着他内心的焦灼。
　　“你？！”楚晨的心紧紧地缩了一下，匆忙转过身去一口气把昨日重现喝完，转回来道：“那是绝对不可能的！”说完好像松了口气，但又有些慌乱，手脚都不知该怎么放地摆弄了半天才静下来。
　　丰益也不再说话，眼神暗淡下去，直直地坐着，看着咖啡发呆，也不知在想什么。
　　过了好一阵，楚晨才察觉了丰益的安静，因为她也刚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突然有些懊恼。虽然从没想过要伤害他，但此时不说，又什么时候呢……离开酒吧的时候楚晨也又不知该怎么跟丰益说，只得扔了一句，你多保重吧，便绕过丰益拿了他身侧的纸袋，逃命似地离开了。
　　整个城市在夜色的笼罩下醉意熏人，可街边的风却会把人催得越加的清醒。
　　回想往事，楚晨都觉得自己太卑鄙了。当初是她一次又一次的依仗着丰益对自己的感情和他暧昧然后利用他，让丰益对她越陷越深。这么过年过去了，绕来绕去，本想那些是年少时的荒唐事，早该淹没在时光的尘埃中，却不想自己可以轻松地舍弃掉别人却是不能的。
　　摇摇头她是不会对刚才断然的拒绝而后悔的，因为错的就必须改正不能继续错下去。只是觉得好像失去了什么一样，有些怅惘。
　　抬头，夜空繁星依旧。路同样也依旧要她继续走下去。

作者有话说

　　完！端午快乐！修改了错字和不通顺的。明天有更新！敬请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