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贝亚森》利夏尔

18、18

　　亚特兰蒂斯有句老话：如果一个人能够照顾好不同的小孩，那这个人也能够照顾好城市。对于此说，加隆并不敢苟同，也许是由于心理原因，他觉得照顾小孩是很辛苦的一件事。
　　所以过了片刻，他才做出了自己的决定：这些限制级的东西嘛……反正早知道和晚点知道没什么区别。就让他们去看好了。
　　“海鲜饼凉了就不好吃了。”最终他只说了这么一句话，说完，他也窝到电视机前的沙发上开始看午夜档节目。
　　隆奈迪斯•卡夏像是多动症患者一样，在吃光了自己的那份宵夜后，又把贼手伸到了古力拿的盘子里，古力拿满脸不高兴地叫他快滚。拜安在一旁默不作声地往嘴里填切成小块的海鲜饼，动作近乎机械。加隆于是将手里的浮心白抱枕扔到了隆奈迪斯头上，呵斥道：“安静点儿！”
　　隆奈迪斯撇撇嘴，坐下来老老实实地喝饮料。
　　“你真能吃。”吃饱喝足后，拜安突然对黑小子古力拿说。
　　“你是谁？”古力拿问，他也撑得快走不动了，他眼睛本来就小，此刻也是高高兴兴地眯着，像金鱼眼。
　　“海马拜安。”
　　“谁？”
　　“海马，拜安啦。”拜安不得不重复了多次。
　　“晚安小子们。“加隆不得不逐个提着他们的耳朵，打发他们去睡。由于天晚了，他们三个也只好留在北大西洋神殿的客房里。
　　“说起来海龙哥你真是什么都会。”隆奈迪斯在临睡下前，撑在客房的门边上对加隆说。
　　“那是因为年纪的功劳。”加隆有些不耐烦地说：“快去睡觉。”
　　结果加隆捂着本来就疼的胃听着他们的吵闹，翻来覆去整整一夜。
　　第二天一大早，“蓝鲸”伊斯尔•亚必迭和“海蛇”东条二郎（确定为二郎）加上“金鲨”棒子金顺成过来了。三人站在北大西洋神殿门口，那叫一个倭瓜与麻杆齐聚，巨人共侏儒一色。
　　“我以为是圣域有人踢馆来了。”加隆揉着睡眠不足的眼睛走了出来。
　　“倒也不是踢馆。”东条二郎将加隆拉到一边，小声诘问道：“你为什么护着海马他们？”
　　“就是这个？”加隆听了，指着另外两人反问道：“值得兴师动众吗？好，我给你说，挑选年纪小，又和海族渊源不算深，只有海族血统的人成为海将军，对我们是有好处的，同时，海将军的年纪小，也可以让海皇暂时打消攻击圣域的想法。若是海皇挑选他自己中意的人培养成海将军，那我们可就真的走投无路了。现在这三个也算是我们的人，应该同心协力做事才对。”
　　海蛇听了，觉得有些道理，可是又有点不对劲，到底哪儿不对劲，他也琢磨不出来。最后他才想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原来是这样，海龙也在培养自己的人。”他心想。
　　于是，海蛇朝蓝鲸和金鲨使了个眼色，三人又简单地交代了加隆几句话，就离开了。
　　加隆注视着他们的背影，愤愤地骂了一句：
　　“混蛋！”
　　以后的几个星期，也没有什么动静。期间，加隆参加了一次亚特兰蒂斯的职称考试，考试结果并不算差，但也不算好----文学历史等文科成绩几乎是与及格擦身而过。饶是如此，他也升到了亚特兰蒂斯的二级少将。
　　对于一个十六岁的少年而言，他的升迁速度可说是前所未有的了，不过他在亚特兰蒂斯军中并没有实权。所以也谈不上被恶意中伤。
　　当加隆去参加亚特兰蒂斯的授衔仪式时候，卡奥大校也参加了，他坐在加隆身边，对他说：
　　“我看了你的成绩单，你有必要补习历史。对了，你有胃痛的毛病，所以我给你开了几服药，你去拿吧。”
　　“死不了就行，大家几乎都有这儿痛那儿痛的毛病，不用你说了，万年大校先生。”加隆烦躁地挥了挥手，心说：就连撒加也有头疼的毛病呢。
　　“倒是死不了。”卡奥说。
　　加隆也没有回去拿药，他很忙。但是卡奥没有忘记他，他将几本历史书和胃药转送到了加隆手里。因此本着：“就当他送来的是催眠用的消遣小说好了便宜不占白不占。”的观点的加隆也没有将送上门来的东西打回去。
　　不过，他也觉得自己有必要看一下历史书籍，因为他接收的知识中没有历史。当他还在亚特兰蒂斯的少年特种部队服役时候，就被迫接收了大量的与战斗有关的知识-----承载这些知识的是一种特殊的水晶，它可以通过自身的力量将信息贮存起来，然后悉数赋予接收者。不过，这种学习方式的副作用就是：由于暂时输入信息量过大，可能会造成接收者猝死。
　　但他没死，幸运地活了下来。
　　因此他特意拿着书籍去找主管海神殿图书馆的老神官-----一条寿命已经有上千岁的人鱼奶奶。她虽然面目年轻，内心却已经像是深海的大峡谷一般苍老了。她的眼睛在深海的暗影里发出闪光，苍老的声音很平静地对小辈叙说书上的故事
　　“……亚特兰蒂斯一共经过四代文明，第一代人类文明是喀喇巴巴尔，此时的人类，男人额头上长有第三只眼，这只眼睛可以发出射线与极光杀伤周围的人，女人则没有，因此女人害怕男人。这个文明毁灭于女性的拒绝生育。”
　　“……第二代文明是总特里里，它过于短暂，因此还没有建立起完整的文明体系就被毁灭了，那时的人类是体型过大的巨人，他们死于饥饿。”
　　“……第三代文明是雅赫维瓦文明，那时的人类受到古神耶和华的支持，文明发展迅速，他们吸取了第一代文明毁灭的教训。因此他们不停地将女性柔弱化，驯服化，以及弱智化，最终，为了避免预言中文明的覆灭，他们的男性在古神的支持下，发动了性别战争。他们所有的女性都被绑在机器上，脑神经组织被切除，口中连接出供应营养液的管道，腹中随时怀着一个孩子。这代文明毁灭于恐怖的火雨与风蛇，因为当时地狱七君主与耶和华的天军同归于尽，造成了威力无上的天劫。”
　　“地狱七君主？”
　　加隆心里猛然悸动一下，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此时，老人鱼又接着往下讲。
　　“……第四代文明就是我们现在的亚特兰蒂斯。那时第三代文明过去，诸神为了寻找自己灵魂的宿处，决定以自己的身体为样本，制造出新一代的人类。于是，第四代亚特兰蒂斯的居民诞生了，他们是最温和守礼的一代，除了小宇宙和意志力比神明薄弱外，身体构造与神无异……在多年以前，亚特兰蒂斯由于受到陆地人类的侵略，而以一亿玉碎的代价沉入海底……”
　　于是他开始有些后悔一时头脑发热来补习历史。
　　走出图书馆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初冬的海水很凉。上方罩着厚重的海冰。加隆走下台阶甩了甩有些发沉的头。此时隆奈迪斯向他跑了过来，兴冲冲地说：“海龙，我今天用读心术看到海皇大人喜欢的人了。他一时疏忽我就看到了。”
　　“哦？”加隆兴味索然地问。
　　“是个女人。”隆奈迪斯说。
　　“废话。”加隆在台阶上坐了下来，说：“还有呢？”
　　此时，对方却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来说：“……只是个背影，头发是灰白的……但不是安菲特里忒大人的样子。”
　　“很正常，波塞冬和安菲特里忒两位大人是政治联姻。”加隆不动声色地说。
　　稍后，他站起来，笑着拍了拍隆奈迪斯的头，说：“进步不错，小子，晚上我请你吃烤花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