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贝亚森》利夏尔

11、11

　　“今天的狗屎运走得可真够大。”他将一点止血药含到嘴里，悻悻地骂了一声。
　　所幸霉运并不是一直保持的，十二个小时之后，他收到了第一份关于李子顺的情报，于是托人将情报送给了金顺成他们。接着就等着看好戏。
　　后来的事情他知道的不多，对于李子顺的处理通知是在几天后才下达的。还是和威尔金的一样，让那家伙暂时交出鳞衣，回家思过。接着又是一起性质相同的谋杀案，加隆也不去追究，众人都不去追究。甚至有鲛人族的人还说处罚轻了点，他早该死了。
　　“真是不清楚，为什么威尔金死了，有那么多海怪替他出头甚至还闹到民变的地步。李子顺死了，没有一个人替他伸张。”
　　在兵营的食堂里，迪诺一边舀着餐盒里的鹧鸪菜，一边对面前的加隆说。食堂里很热闹，广播里不停地放一些乱七八糟的歌曲或笑话，人来人往。有安安分分坐着吃东西的，有大声讨论今天的新闻的，还有几个来不及吃饭的家伙匆匆提着餐盒冲了出去，留下可敬的大师傅在后面直喊：“喂喂，那位同志，你还没刷卡呢！”
　　加隆也漫不经心地用叉子切着面前餐盒里的琼脂豆腐，这东西软，所以三下两下就切成小块了，他觉得没意思，于是抬起头来，将叉子伸向前面，说：“很简单，李子顺那老小子，败就败在一个贪字上，谁让他贪了给他们族里的孩子们修学校的钱？”
　　“建材都是朽坏不能用的。”随后，加隆接着补充道：“哪个人愿意替他出头？”
　　“原来是这样。”迪诺点头道：“也确实是不可饶的。”
　　“今天又要去上所谓的心理辅导课。”加隆突然皱起了眉头，愤愤地说：“我讨厌这一套，一节课总得有五次要回答一个相同的问题。他们不是问‘您的头发是不是染成这样的？’就是问‘您的祖父或者外祖父有没有精神分裂倾向？’好啦真见鬼，我祖父什么样我怎么知道？我根本没有见过他们，我是从玻璃试管里蹦出来的。这么说起来一定又要吓死那群秃脑壳的老专家了。每一个心理专家都想让我承认我是个不良少年。唉，让我休息一下吧，如果再这样的话，我就从潜在重案预备犯变成重案犯了------炸死那群自以为是的混账然后肢解成数块放在绞肉机里剁烂拿去喂鲨鱼。”
　　“每周一次的心理辅导也不愿去参加吗？其实就是和地面上的人类聊天而已。”迪诺问。
　　“至今我已经成功地聊走第一百八十二个心理学家了。真的没什么可以聊的，不过如果心理学家是个美女或者帅哥的话，我倒是很愿意和他们说话。”加隆抬起头，玩笑般地挤挤眼睛。
　　“花痴一个。”迪诺评价道。
　　“没大没小。”加隆抄起身旁的蓝皮笔记本给了他一下。
　　两人聊得很开心，此时，海牛科多雷拉带着个孩子过来了：“海龙，这是海怪一族里送来的新进实习生。”
　　“哪来这么一只小怪兽啊？”迪诺睁大了眼睛，愣愣地盯着那个小孩。
　　加隆摆摆手制止他的话，低下头看那个小孩，这孩子裹着一件褪色的破衣，面色苍白，身形佝偻，似乎是没吃饱饭的样子，眼眶里闪动着一双机灵的黄眼睛，属于海怪的小尖牙已经长出来了。加隆知道，从海怪一族里送来的实习生，不是出身贵族，就是出身于最低贱的孤儿。也就相当于弃子一般-----这些孤儿一般都用于争夺有实力考核机制的鳞衣，这样纵使死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看起来资质不错的小鬼。”加隆说着，低下去问：“你叫什么？”
　　“隆奈迪斯·卡夏。”小海怪抬起头来，底气不足地回答。
　　“没吃饭怎么的？”加隆有些烦躁地问。
　　“他真的是没吃饭。”科多雷拉急忙解释道：“今天早晨刚送来的，仅仅给海皇相看过，除此之外连身份识别卡都没有办理。只有本族的证明信。”
　　“他的饭我请了，一会儿我就带他去办身份识别卡。”加隆说着站起来，不一会儿就又打了一份饭回来，往卡夏面前一推：“吃吧。”
　　“我靠，你竟然请他吃九孔螺拌饭！”海牛一看，惊道。
　　“你要是小上一半我照样请你。”加隆摊开手回答：“谁让你平时吃那么多，腰围快要比我大两圈啦，让我想请都不敢，担心你的健康。”
　　“……”
　　“嘿嘿嘿……”片刻还是迪诺不厚道地笑了。随后加隆也哈哈地笑了起来。小海怪则是专心地低头扒着餐盒里的食物。
　　这天加隆在日常训练之后，去给小海怪办了身份识别卡和指定了宿舍，又带他上上下下地逛了逛，对他说有事就到北大西洋神殿找他后。就溜回了北大西洋神殿的图书馆。在神殿的图书馆里，他又找到了许多好玩的书，中世纪的骑士小说，最新流行的魔幻小说，以及他从来没见过的一些韩式青春言情小说-----这是迪诺的书。他像一只快乐的松鼠般，匆匆地在书架上爬上爬下，哼着乱七八糟的调子将看过的书放到高处，没看过的好像又挺有趣的书本取下来。
　　“这是什么？”加隆突然看到书架的角落里有一本发黄的纸莎草卷，上方写着《地狱七君主轶事记》，好奇心一下子起来了。
　　他拿起纸莎草卷，跳下书架。将它拿到明亮的光源下展开。读到：
　　“故事要从神话的年代开始，那时是天地开辟的伊始，无数武者厮杀呐喊，他们的血泪与命运互相维系，交织成了历史以及野史的悠长诗篇。啊，告诉我，缪斯，掌管历史的女神。那如普罗米斯般，被战无不胜之神囚禁在西奈山上的龙，利贝亚森，深黑水域与极雷孕育出的孩子，那位强力的英雄，是怎样落难于锁链之中的？又是谁在漫长时光里给他唯一安慰？无数谜题消失了，像草叶上透亮的露水，在幽静的暗夜之间反反复复，当炽热的太阳车重新升起时，它们随即湮灭在闪光的气空……”
　　“又是言情小说，可能迪诺会喜欢。”加隆看向书桌旁的誊录机。自言自语道：“好吧，反正我有时间，就将它誊录下来给迪诺好了。”
　　此时，新来的小海怪站在了门口，拿着海斗士的初级证书，跳着脚喊：“海龙大哥，我已经通过初级测验啦！”
　　“真了不起。”加隆抬起头来赞道。
　　“我想同海龙大哥过两招。”卡夏接着说。
　　“行。”加隆一口答应。
　　他将纸莎草卷交给誊录机，让它自动誊录，就同小海怪来到了训练场。两人站定，加隆做好起手式，却发现小海怪没有准备，而是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看，于是加隆就飞冲过去，正对着他挥出一拳。卡夏瘦小的身子顿时飞了起来，加隆又一个箭步冲过去将他接住，放到空地上，斥责道：“混蛋！在战场上出神保不住命的！”
　　“我没有……”卡夏委屈地擦了擦眼睛。
　　“你刚才在干什么？”加隆弯下腰，语气严厉地问。
　　“用读心术。”
　　“那你的读心术发动太慢了。”加隆有些不满地说。
　　“不是，我可以变成和我过招的人心中最亲近的人的样子。”卡夏解释道。
　　“那可真是聪明的招数，只是速度好像慢了些……不对，我看出你有用小宇宙过。嗯……归根结底还是你不熟练，再多练习一阵然后去跟高级海斗士过招吧。”加隆建议道。
　　“才不是！“卡夏突然大声说：“因为你的大脑一片空白，哪里有什么亲近的人？”
　　接下来加隆第二度把这个讨厌的小鬼打飞，没有接，让他结结实实地摔了一下子：“给我练拳去你这小屁孩！你的拳头太差劲了！”
　　午休时候，加隆将誊录机誊录出的《地狱七君主轶事记》给了迪诺：“知道你爱看书，这个给你。”
　　“可以现在看吗？长官？”迪诺喜滋滋地问。
　　“先休息，午休以后再看。”加隆简短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