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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拯救喵仔第一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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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毛像筛糠一样得发抖:“呜呜呜……哥哥……”
二毛也在哆嗦:“哥哥,哥哥救命……”
两只猫团在一起,把脑袋埋在爪子下面啜泣。
路北北摸着下巴,拿着鱼干,蹲在两只猫崽面前琢磨:“小棠哥抱着的到底是哪一只?”
路西西抱着手臂站在她身后仔细打量,最后说:“哪一只都不像。我记得小棠哥那只特别神气,而且一点都不怕人。”
路北北十分失望:“难道我抱错了?”
路西西把鱼干撕碎,喂给两只吓得发抖的小猫:“肯定错了……真可怜。”她挨个摸猫崽的脑袋,挠它们下巴。
大毛一边嚼鱼干,一边哽咽:“我想回,唔唔唔,回家。这是甚么,好香……”
二毛一边舔地上的碎屑一边说:“嗯,我想要个媳妇,媳妇可以天天摸我的头。”
大毛咀嚼咀嚼:“哥哥说我们还太小,不能娶媳妇。”
二毛舔啊舔:“那哥哥为甚么可以?”
大毛说:“你真笨,因为哥哥比较大。”
二毛恍然大悟:“哦。”
路正南对着一封信暴跳如雷:“他凭什么这么干!他没有权利这么对我!”
乔娜冷冰冰地说:“我以为你没这么废。”她拈起那张薄薄的纸,钢笔写出的内容很简单,剥夺路正南对帮派人事的决定权,这部分权力暂时移交给崔杉。
乔娜仔细看了一遍内容,又看了看自己的手指尖,终于笑了。这份从天而降的新遗嘱十分值得玩味,字迹分明属于路远东,署名也是路远东,日期是路远东死前三个月,可盖在那里的印章却是路正南上台后才用的新标识。
“还没明白?”乔娜把信折好,塞回信封,交给他,“棠棠想给你提个醒。”
路正南说:“什么?”
“你得罪人了。”
路正南二丈摸不着头脑:“我得罪谁了?”他看了看窗外天色,忽然问,“棠棠呢?”
周棠正在和龙正云谈话。他抱着两只猫,挨个抚摸它们。路小猫趴在周棠的手里很安静,三毛爬在周棠的腿上乖乖趴着,周棠看它呆呆的,试着伸手去挠它的下巴,三毛舒服得发出呼噜呼噜的声响,它断断续续说;“哥哥,嗯,有媳妇真好。嗯,我也想要媳妇。”
路小猫懒洋洋地表示不是每一只猫都可以有个好媳妇,何况现在的母猫管生不管养,不知道什么叫责任,你们还是不要娶媳妇的好。
周棠和龙二正说到关键部分,听它喵呜喵呜叫个不停,忍不住一巴掌抽在它的脑袋上:“别说话。”
三毛大惊:“哥哥,你说的对,有了媳妇会天天挨打的。”
路小猫:“……”
龙正云想了半天才开口:“给点钱,问题倒是不大。只不过你到底想干什么?”
周棠说:“远东总不能一直这个样子。”他摸了摸路小猫,“我要让他变回来。我打听过了,市面上没有这样的珠子,也没听说谁收藏了,可能还在地下埋着。”
龙正云无奈地抽出一根烟:“可能?就为了一个可能,要我们弟兄陪你挖人祖坟?”
“吸烟有害健康。”周棠面无表情盯着他想要按打火机的手,“猫的生命很脆弱。”
龙正云看了一眼更无奈的路小猫,把烟收回口袋。
周棠按住他的手,情深意切地说:“我没有要你们去挖,我只是要你们陪我去看别人挖。”
“有区别吗?”
“猛叔只说不能碰古董,没说不能看别人碰。”周棠苦口婆心,“我出钱雇人挖,弟兄们什么也不用做。”
龙正云又想了想:“别这么单纯。万一挖出来人家不肯给你呢?”
周棠信心十足:“抢啊!不然要你们干什么用?”
龙正云无语,很久才说:“你是不是巴不得姓文的跟你过不去?正好连工钱都省了?”
周棠笑得眉眼弯弯:“我相信大家。办好了给弟兄们发红包。”
龙正云摇摇头,嘲道:“你有钱吗?还发红包。”
周棠毫不在意地说:“我没有有什么关系,正南不是有吗?”
看着周棠翩翩浊世佳公子的背影,龙正云诚恳地对路小猫说了和十年前同样的话:“你怎么惹上这么个……神经病?”
喵!路小猫无语泪千行:我也是没办法。兄弟,你懂的。
龙正云懂,非常懂。当他们都还是十几岁的黑街少年,神经质的周小棠就像个噩梦一样时刻环绕在他们周围。他崇拜路远东,这没什么;他花痴路远东,这也没什么;他追求路远东,这还是没什么——倒追路远东的人太多,虽然大部分是姑娘,可也有男的。只要长相还成,路远东基本来者不拒,换马子的速度比换衣服还快。作为和他最亲近的人,他们都习惯了。
然而他看到周棠第一眼就知道路远东这回恐怕是真的要栽了。周棠不是普通人,用的也不是普通手段。他是书香门第出来的小公子,抱着蓝皮日记本往榕树下这么一站,跟他们这群混混就有了最本质的区别。何况自从见了远东,这家伙成天不去上课,痴痴地站在学校门口看他打架,眼睛忽闪忽闪,就差冒出两颗红心——任谁被这样看,都不会无动于衷。
看了几天,周小公子似乎打定主意,开始行动了。小小年纪就知道攻心为上,成天给他们送吃的,送喝的,把跟着他们几个混的小弟全当成自己的朋友待,路远东瘫在床上的奶奶更是被他照顾得无微不至。以至到了后来,只要一看不见周棠,老婆婆就捶床大骂路远东,怪他不把棠棠接来玩,怪他脾气暴躁留不住朋友,怪他一天到晚只晓得在外面瞎混不知道心疼奶奶——多好的孩子啊,怎么不来看我了,肯定是又被你这个小畜生气跑了!
连向来不把人放在眼里的崔三都忍不住问,这小子到底是谁呀,奶奶失散多年的亲孙子?远东的亲弟弟?怎么到哪儿都能见着?哦上回他带来的巧克力你吃了没?不吃给我吃。
周棠其实谁都不是,用现代的话来讲,他就是路远东的脑残粉。跟其他粉丝不同的是他这个脑残是真•脑残。他的日子太舒坦了,从来没有满足不了的要求。于是这一次,周小棠也认定追不到手绝不罢休。
这场拉锯战打了整整十年,最后从没打过败仗的路老大在他不成功便成仁的眼泪攻势里缴械投降。
这么多年过去,只要想到周棠当年算得上歇斯底里的种种行为,龙正云都直冒冷汗,他真心实意地对路小猫说:“我担心,要是挖坟也不顶用,他还会想什么法子……你说你怎么死都死不干净,这不是给我们添乱嘛!”
喵,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趁他恍神的功夫,路小猫已经爬到他的肩膀上,正伸爪子够他口袋里的烟,快给抽一根,憋死了。
龙正云看它捞了半天,什么也没捞到,只好掏出烟盒,抽出根烟点上火,问:“来一根?”
路小猫蹦到桌上点头。
他把嘴里的烟拿出来,塞到眼巴巴等着的小猫嘴里。路小猫蹲在桌子上连啃带咬折腾了半天,最后吃力地蹬着后腿站起来,双爪合拢捧着烟,深深嘬了一口,满足地吐了个不太圆的烟圈。
“还真能抽。”龙正云慢悠悠地又点了根烟,“我跟老三他们约好了晚上出去玩,你去不去?”
路小猫一边吐烟圈,一边点了个头。
三毛趴在一边,被烟熏得直打喷嚏:“哥哥,媳妇去哪里了?这是甚么味道?你的嘴巴为甚么冒烟了!这只人是谁?你们在说甚么?”
路小猫呛了几口烟,跟它说:“大人谈事情,小孩子不要插嘴。”
三毛伤心地说:“那我要媳妇,我要大毛跟二毛。”
路小猫挥挥爪:“刚不是说了,它们在小妹那边,去找它们玩吧。”
三毛很震惊:“哥哥,我们还有小妹?!”
龙正云一手帮路小猫捧着烟,侧过头听它们咪喵咪咪喵的讲话,笑道:“你们还真的在聊天?能听得懂它说什么?”
路小猫表示没有电脑,不方便打字。龙正云十分配合地掏出手机,翻开,放到它面前:“键盘好像有点小?”
三毛伤心地顺着墙根慢吞吞爬,想哥哥有了根奇怪的棍子就不要自己了,在那边浑身冒臭烟,还跟一只人玩。
它抬起头,对面是一双大大的眼睛。小虎趴在地上仔细看着它:“你回来啦?”
“长得好像人啊。”三毛说完,忽视他接着往前爬。
小虎把它抱了起来,满怀愧疚地低语:“对不起,我不是有意丢掉你的。有没有受伤?我们去吃饭吧。”他把三毛当成路小猫了。
三毛愣了半天,才开始咪呜咪呜叫救命,吓得半死。直到小虎偷偷带它到厨房,把皮蛋瘦肉粥里的瘦肉挑给它吃。三毛嗅了嗅,又舔了舔,心满意足地吃起来。
等到路小猫来到猫窝跟拖油瓶们打招呼,表示自己要出去,三毛趴在青蛙床垫上兴奋地对路小猫说:“哥哥,哥哥,快来看这只东西!他喂我吃饭,摸我的头,还替我挠肚子……他一定是想给我当媳妇吧!”
路小猫看了蹲在旁边的人半天,才回答它说:“不可能,给你当侄子还差不多——那是我儿子。”
路西西和路北北抱着两只小猫下来,把它们放回猫窝。三毛正背对着它们,把脑袋搁在毛毛鼠身上哭。
大毛问:“你为甚么哭?我们已经回来了。”
二毛说:“我想给你带好吃的,可是不好带。”
大毛说:“不要难过,下次给你去吃。”
二毛还要说什么,三毛眼泪哗哗说:“不是的。”
大毛问:“那是怎么了?”
三毛伤心得要死:“哥哥说它有儿子了。可儿子明明像人呜呜……”
二毛大吃一惊:“媳妇已经生过崽了?!什么时候?!”
三毛哭着说:“我也不知道……媳妇不会给我生小猫咪了呜呜呜……媳妇可能只会生儿子……”
三只猫一起伤心地哭起来:“我们不要儿子,我们要小猫咪……哥哥到底去哪里了嘛!”
哥哥趁着媳妇没空管自己,已经藏在龙二的外套里潜逃出了周宅。目前正在夜总会里醉生梦死,乐得逍遥。
“龙哥!”调酒师殷勤地招呼着他们,一边用力摇动调酒壶。龙正云肩膀上的猫喵了一声,顺着他的胳膊溜达下来,大模大样地在吧台上坐好。尾巴翘了翘,又安静地蜷在身后。
它眯起眼,抖一抖耳朵,似乎在研究调酒师的手法。
“龙哥……”打着领结的经理走过来,面带难色,这里是不准带宠物的,“这猫……”
龙正云笑了笑:“这可不是一般的猫。”
经理心想不是一班的就是二班的也不行啊!老板知道肯定会杀了我。然而他只能苦逼着脸赔笑:“龙哥误会了,我是说,包间给您留着呢。”
龙正云拍了拍他:“今天没什么事,外面更热闹。你把包间给我,崔三回头饶不了你。”
你不进包厢,人人都看见你带了宠物来,崔三哥更饶不了我啊。他还是小心赔笑脸:“妹妹们都在里面等着您呢……”
龙正云说:“急什么,人还没齐呢。”说着要了两杯酒,自己喝一杯,另一杯随手放在吧台上。等到喝完,看到路小猫扒着杯沿半天舔不到嘴,他干脆端起来又喝了一大半,将酒杯倾倒。闻到酒味就跟打了鸡血似的路小猫早就迫不及待,立刻把脑袋塞进去吧唧吧唧喝起来——当然这样做的后果是,喝完就拔不出来了。
崔三带着岳鹏和一堆弟兄嘻嘻哈哈走进来时,映入眼帘的就是正背对吧台和一群漂亮妹妹聊天的龙正云,以及他身后,脑袋上套着个大肚玻璃杯,拼命撞吧台的路小猫——他觉得,乍看上去很像火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