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花味转流年》沈衾

22、第 22 章

　　方素雅侧过脑袋，看向渠裕演，烟火照射下，男子一侧的脸庞映出英挺，她想了想，说：“渠裕演，你活的快活不？”
　　渠裕演一愣，继而转过头来，见着方素雅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快不快活？这话很难回答呢。
　　“好像不是很快活。”渠裕演看着远处江面上来回滚动的江水，想着家里的两位约莫着都各自找伴去了。
　　方素雅笑了笑说：“你不快活，是因为你没有努力去让自己快活。”
　　渠裕演听着皱起眉：“怎么说？”
　　方素雅不想多说，忍不住摇起头：“渠总让我觉得很奇怪。”
　　渠裕演心头一动，朝她露出几分似真似假的疑惑：“奇怪？”
　　“渠总，你觉得我长得好看么？”方素雅睁大眼睛，问的十分诚恳。
　　好看么。渠裕演垂垂眼帘，实在说不上很美，他圈子里的女伴大多时艳丽，方素雅顶多是个小清秀。
　　“其实，你还不算难看的。”渠裕演说的有些为难。
　　方素雅露齿一笑，手里的烟火已经燃尽：“我就说么，我这张脸怎么可能么…。”
　　“你怎么这么问？”渠裕演一手弹了弹黑色大衣，江风又吹来，方素雅忍不住打寒战，看来她这怕冷的习性，还是改不掉的。
　　“不好意思，渠总，最近我总觉得自己踩着了什么福运，老是遇着贵人呐。”
　　渠裕演哦一声，微微眯起眼：“那么，贵人也算我一个。”
　　方素雅认真地点点头：“渠总，您是印雨集团的老总。”旗下有多少门店，方素雅是不知道，只是和吕氏一个档次。她方素雅不过是吕澜浅一个小小秘书，如今，却叫人这么关注起来。
　　她心里有些毛。
　　渠裕演低低一笑，抬起眸子看向她：“我原来是觉得你这个人有点呆，却没想到你心里头还有根透明的刺。我能有什么图谋？只不过是方小姐，性格比较合人胃口。”
　　方素雅有些被吓住，缩了缩脖子：“我其实，还是觉得你人蛮好的。”
　　渠裕演挑眉：“你到底想说什么？”
　　方素雅头摇得极快：“没有，什么都没有。”
　　“你只是觉得自己是平民，突然之间和我交朋友有些意外？”渠裕演问。
　　方素雅点头。
　　“你觉得我有企图？”渠裕演又问。
　　方素雅小小犹豫了下，还是慢慢点头，人连着退几步。
　　渠裕演实在觉得好笑：“图你什么？”
　　方素雅不说话了。
　　渠裕演看着她，因为他身高高她几近一个头，有些许居高临下的味道，方素雅努力地想着笑一下：“那个，其实，渠总，我真的觉得你人不错。”
　　渠裕演恩一声，说：“这个你不用再重复一遍了，只不过，我倒是实在觉得奇怪，你怎么会觉得我另有所图？”
　　“现在不是很多女性都有想着变凤凰的臆想？”
　　方素雅张了张嘴，还是没说出话来。
　　“我今天本来是想找你散散心的。”渠裕演突然扯开话题，看向江的另一岸。
　　方素雅明白他说的是实话，一时间不知道自己心里头是什么滋味，只好扯出笑容：“对不起，我，只是…。”
　　“恩，我知道。”渠裕演打断她，似是笑了笑，“以前过年的时候，我都是去俱乐部呆上一天，很快活呢。”
　　方素雅叹一口气，只好说：“既然是来散心，就别多想了，我们沿江走走？这一路过去，可能还能遇上些活动。”
　　渠裕演没有反对。方素雅心里头松一口气。
　　她向来是喜欢一口见底的，对于渠裕演，她不是怀疑，只是这样的交情让她有些奇怪，有时渠裕演会问起吕澜浅，虽然不多，但方素雅向来对于别人的事出奇地敏感，再那天静安说，麻雀变凤凰，她一下子有些醒悟。
　　不是么？方素雅自认为自己的直觉还是蛮准的。商业界的竞争如一场无烟之战，方素雅不懂，只是不喜欢被人利用，仅此罢了。
　　两人再聊时，又扯上天南地北，临近十二点时，烟花开成一片，炮竹声连绵不断，仿佛喜气也随着这噼里啪啦声而来。
　　方素雅笑着，大声说：“渠总，你要知道，你今天的辉煌是很多人远做不到的，那么多人羡慕你，你要说快活才对得起自己呢。”
　　炮竹声很想，渠裕演看着女子巧笑的脸映着一片红色，她的话在很响，就算炮竹盖过一层，他还是听到了。他一直在想，所有的人羡慕他，却没有人知道他的苦处。那么，方素雅这句话呢？
　　他没有回应，只是笑着叹一口气：“方素雅，你真是痴儿吗…。”
　　新年的几天，方素雅每天出门，大包小包的，一家一家走过去。虽然是逢场，方素雅却觉得这样的氛围实在难得。说实在的，现在的社会压力大，工作忙，哪有时候聚一聚吃顿饭。
　　她向来想的简单，即便明白有些人觉得这样的走过场还不如断了。
　　已经结婚的堂姐都会问一句：“小雅也二十六了吧？谈恋爱了没？”方素雅当时只能暗自庆幸，老妈不在场呐。
　　也只能挠挠头，不好意思地回答：“还没有呢，没准儿今年就有了。”后头半句话逗得堂姐大笑。
　　方素雅是不想再和人聊这话题，唔，实在是觉得火候过大，吃不消呢。
　　年后七八天的假期一过，方素雅觉得自己好像瘦了。初九的时候去上班，碰着的人都是喜气洋洋的，唔，看来大伙儿这新年都过得不错么。
　　“吕总，新年好。”方素雅见着吕澜浅从办公室出来，立马站起来乖巧地问好。
　　吕澜浅微微笑：“恩，也祝你新年一切顺利。”顿了顿，他又说：“去一下财务部，找王经理拿一下资料。”
　　方素雅哦了声，就往财务部去。
　　“方秘书，这是吕总要的资料。”干练的小王经理将手动头上的文件递给她，连头也没抬起来看一眼。方素雅说了声谢就走。
　　公司里头总有闲着的时候，嘴巴子却闲不下来，方素雅得了吕澜浅的肯定，总有那么几个觉得难以置信，乍一看方素雅，就这么人群中一大把可抓的人。想来，不过也是个小秘书罢了。
　　隔了天晚上，方素雅突然接到戚述的电话，有些惊讶，戚述在那头说，小雅，出来走走。
　　方素雅二话没说就答应了，溜出去时，还对老妈小小地撒了个谎。唔，她实在万不得已么。
　　戚述今天心情蛮不错，方素雅打趣地问了句：“怎么，今天撞上桃花运了？”气色很不错么。
　　本来不过是玩笑话，哪只对方确实极为认真地点点头，方素雅一愣，转而哎呀一声，摸摸鼻子说：“怎么都是个个那么好的运气，我方素雅就没遇上呐。”她一扭脑袋，笑的调侃：“哪位小姐来着？”不过，说了她也不认识么。
　　戚述微微笑，说：“三个月前认识的，她叫闵筱纤。”
　　方素雅听着，下巴老半天没有提上来：“你说，闵筱纤？”
　　戚述惊讶地看着她，点头说：“怎么，你，认识？”
　　方素雅一时间不知道说是认识，还是不认识，只好说：“算得上认识，那个，她是我以前的顾客。”
　　戚述顿了下，皱起眉：“心理咨询？”
　　方素雅想了想说：“也不算是心理咨询。”她又侧过脑袋，微微笑：“闵小姐是个很不错的人，唔，虽然说我佩服过很多女性，但是闵小姐是同一年段中，最佩服的。”
　　戚述笑起来，眼角都是笑意：“这样么…。不过是顾客，你怎么这么了解她。”
　　“我可没骗你啊。”方素雅再三保证，“戚述，你捡到宝了。”这个世界是大，却这么意外地撞上了。
　　“戚述，那闵小姐呢？对你是什么反应？”方素雅问的有些小心翼翼。
　　戚述笑了笑说：“哪来的反应？现在也不过普通朋友，只是我自己心里在想着罢了。筱纤么，她大概还不知道。”
　　“那你觉得你了解她么？”
　　戚述一愣，才说：“我不知道。筱纤好像有很多过往，我们在一起吃饭的时候从来不聊过去，她不想，我也不愿，这样也轻松自在。”
　　也就是说，还尚且在单相思中么。只是，这样两个都有伤疤的人，在一起，会不会更加有共鸣？大概如此吧。
　　“唔，我没想到你会来找我谈这些事。”方素雅摸摸鼻子。
　　戚述一笑说：“你不是说要是有感情问题可以来咨询你么，这么好的资源，不用白不用。”
　　“不过，我还是很开心你能来找我。”，方素雅笑起来，又问：“那你打算追求了？”
　　戚述犹豫会儿，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我从来没有追求过别人。”他一顿，目光掠向远处，静静地说：“我和小亦从小认识，两人在一起久了，就有感情了。”
　　又是青梅竹马呐。
　　戚述继而慢慢地笑了，说：“其实，我觉得也不一定要追求，筱纤大概也不喜欢的。我只是想着女孩子到底该怎么对她好，以前的时候，我太鲁莽，从来都没有好好体会过小亦。”
　　方素雅听着心里流水哗啦啦，这个世界上还是有好男人呢。“你也是女人，大概会了解些。”
　　方素雅顿时犯愁了，她和闵筱纤根本就是两个档次，要说心思，女人的心思最多变，唔，方素雅眉眼一弯，说：“戚述，其实，你是个好男人呐。只要你自信一点，真心待闵小姐，我相信她会知道的。女人的心，其实是很细地么。”
　　好男人？戚述心里头有些涩味，当时，小亦在外头也这么说，戚述是个好男人，哪像你们一帮子人，不懂得体贴，成天混在外头。
　　“小雅，我今天本来想请你吃饭的。”戚述突然说了句前言不搭后语的话。
　　方素雅啊一声，一时没回神，又听着他说：“恩，是这样的，我有个同事，最近被家里逼得紧，想着能快速配对一个。”
　　方素雅拿着眼睛瞪他，戚述笑了说：“我想来想去，还是觉得你不太适合。只不过，伯母没有催你吗？”
　　方素雅连头都没摇，说：“我妈大概是绝望了，也不愿意逼我去相亲。唔，顺其自然吧。”
　　“诶，你和闵小姐是怎么认识的？”她很好奇呢。一个是大学老师，一个是在商业场上的，居然凑在一起。
　　“我推荐学生去他们公司，就这么认识了。”他许久没有这种心跳的感觉了，小亦走了那么多年，对于闵筱纤，却不过在三个月的相处，出了这样的感觉。
　　方素雅没有多问，想是人生有那么多的奇妙，为什么那么多人没有发觉？感情这东西兜兜转转，总让人情不自禁，猜忌，甜蜜，并煎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