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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二十岁(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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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毕,就听忍足啪啪拍起手来。
迹部笑了一下,起身给忍足让座。忍足缓慢地在琴边坐下,却一把拉住要退开的迹部。我要小景做我的下手。他笑了起来,嘴角勾起饶有深味的笑容。迹部皱眉,显然对“下手”一词不满,但没有发怒,只说一个座位两个人怎么坐?
忍足就拍拍大腿,为小景备着呢。
迹部一愣,就被忍足“强行” 拉入怀中。忍足将迹部匡在手臂之间,笑着将脸颊贴在迹部耳边,交给你了小景,听我哼的音调。迹部点一点头,忍足闭上眼,长长的睫毛划过迹部的侧脸,一阵轻痒。忍足哼起歌来,颈间带着微微的颤动,迹部抬手落下两个音符。忍足两只手也动了起来,手指间流出了两端流水一下顺畅的一高一低的音律,接着迹部又断断续续地落音。
不得不惊叹作曲之人的惊人天赋,仅用低高音成曲,听起来却十足的精妙。忍足哼着哼着,忽然开口,变为轻唱。
“Every night in my dreams……”
“什么?”迹部没捕捉住音符,回头想问一下。可是脸颊猛凑上了忍足的唇,紧接着吻就像玫瑰盛放一样绽开,从耳边蔓延到嘴唇,鼻间,侧脸,眉梢,又从颈间一路而下。
迹部推了推忍足,最终放弃。
Every night in my dreams, I see you, I feel you.
That is how I know you go on, how I know you…
仿佛顷刻间,连世界也忘记了语言。
抑或是他们只耽溺于彼此的拥抱中,忘记了该用语言去点饰。
第二天早晨,迹部睁开眼睛的时候,忍足的睡脸塞满了视野,近的让他有些头晕。他好不容易让眼睛调整好焦距,才稍稍适应了一点。他就不动也不出声的看着,两道俊秀的眉,轻闭的双眼,恰到好处的微启的双唇,从脸颊上侧扫下来和揉乱在枕上的墨蓝色半长发,还有轻扣着自己的手的修长五指,包括忍足独有的与众不同的气息,微带着怡人的芬芳香气。一切都清晰的不能在清晰了。
他用的香水居然是这种味道,迹部有些诧异。
忽然忍足轻哼一声,眼皮动了动。
意识到昨晚的所有变故的迹部莫名的脸红,赶忙闭上眼睛,装作没醒的样子,他听见忍足喃了一句“小景”,就拉起他的手落向唇边。
迹部猛抽回手,睁开眼睛瞪着他:“本大爷饿了,醒了就去做早饭。”
“小景再躺一会吧,”忍足从迹部身底抽回手臂,顺便扶了扶迹部的脸颊,昂着头用下巴磨蹭迹部的鬓边,“我想要小景的早安吻。”
迹部愣了愣,理了理忍足挡眼的下垂刘海,又缩了缩头,将脸扭向一边,说:“这和你告诉本大爷的不一样。”他眨了眨眼睛,一丝不快转瞬即逝。
可是忍足却说:“不是的,景吾。”他认真的拉起迹部手指,在耳边轻摩,“我没忘,都没忘,我给景吾的承诺,都在心里好好的记着,好留一个一个兑现。”忍足一边说一边笑,“小景,把脸转过来。”
迹部笑了笑,回头在他唇上轻轻一触,便即分开。
忍足自顾自地舔舔嘴唇,笑道:“我知道了,是甜的。”看到迹部黑了脸,又赶忙爬起,托“做早饭”的借口溜开。
迹部听着门关上发出的闷闷的响声,笑容却忽然有些焦躁。
他盯着摊散在琴架边的浴袍,无比纠结。
他懊恼地揪起头发,又放开,那些磨短的头发,什么时候又长了出来,那时的那些耻辱,是不是淡忘了?忍足也是,自己也是,仿佛都被磨光了棱角。
这样大代价的情感,又能支撑多久?
……
正恍惚时,迹部听见忍足在后面喊他,声音低沉略带沙哑,完全不像幼时的动听:“小景,起来吗?”
迹部就起身,应了一句。忍足推开门,说:“小景,水我给你放好了,早饭还要等一会,先洗澡。”语毕,有皱了皱眉,“头晕的话要记得叫我。”
“嗯。”他淡漠的又应一声,推开门转向浴室,忽然听见外面的餐厅里有音乐传过来,顿了顿,隐约只能听见几个音符。
I always needed time on my own……
迹部停了停脚步,对忍足说:“这首歌我不喜欢,换一首吧。”忍足一怔,笑了笑,应:“遵命。”然后离开。
换好衣服收拾完毕,迹部才向餐厅走去。不早也不晚,正合适的用餐时间,落地窗刻意向南而开,朝阳淡淡的光芒铺在侧墙边,餐桌中心插着一支仍带露色的妖艳的玫瑰,半放着,美的醉心。
忍足换了音乐,迹部永远不会去听的歌,沉静而舒缓。轻轻地声音能飘进心里,仍旧是英文歌。
忍足伴着音乐,将早餐盘推到迹部面前。全西式,牛奶,面包,煎蛋,精致而又素淡。迹部皱了皱眉:“牛奶……”
“小景。”忍足正了正色,将刀叉摆好,“别任性。”迹部冷了冷脸,没吭声。忍足轻笑了起来,又说:“那就算了,我又没逼你,我撤下去还不成么。”
说着伸手就去拿,迹部立即挡住:“不,本大爷其实……不是讨厌……”
“那就是喜欢了。”忍足调笑道:“以后每天早上都喝一杯怎样?”
“其实……是突然想揍人了。”迹部挑挑眉,瞪了他一眼便坐下吃饭。不经意抬眼,又看见忍足咬了一口面包后,正盯着自己微笑。
“怎么了?”他咽下饭,问。
“小景,喜欢这首歌吗?我很喜欢的。”忍足一边看着迹部,一边慢吞吞地说。
他的关西腔有点变了,迹部心想,越发的……性感起来……
他又埋下头,凝神去辨认音乐里连成一串的英文歌词,又听见忍足说,小景,歌名是“hero”。
Would you dance,if I asked you to dance
Would you run,and never look back
Would you cry,if you saw me cry
And would you save my soul tonight...
Would you tremble,if I tovohed you lips
Would you laughOh please tell me this.
Now would you die,for the one you loved
I told me in your arms,tonight.
I can be you hero,baby.
I can kiss away the pain.
I will stand byyou forever.
You can take my breathe away.
……
Am I in too deepHave I lost my mind
I don’t cure... You’re here tonight...
……
迹部不做声,悠闲地吃着蛋糕。那个笨蛋,不知道本大爷不喜欢软绵绵的情歌么?似乎故意要和本大爷作对一样。
“小景?”忍足在音乐中又唤了一句,一边向解释什么一样地说,“我很喜欢英文歌,不论什么样的类型,只要听起来有感觉的。”他一边笑了笑,“能让我,记起什么来的。”
迹部点头表示明白了,又接道:“本大爷下午有课,吃完午饭就离开。本大爷走了之后……可以让下人女仆来打理一下。”
忍足轻“嗯”了一声,低下头继续吃饭。
不管怎么样,我们之间似乎总有一道阻隔,不远也不近的距离,那不是平衡,是一条磨人的丝。为什么,始终走不过去。
即使……都已经在彼此的身边,却又偏要对誓言视若无睹。
并不是任性于拒绝,只是始终无法放心去相信。
突然有些害怕,你,你完美的容颜,完美的爱,都会随着时间的驱使而消弥,让人辨不出真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