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Chapter 2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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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是伦敦的冬天，不过还没有迎来它的第一场雪。
我看着窗外飘零的枯黄的落叶，偶尔有汽车在从楼下驶过，传来引擎的轰鸣声，大本钟在远方单调悲哀的敲着，除此之外，再无一丝声音。
醒来以后很久我都无法相信已经发生过的一切。
就像是一首惊心动魄的曲子，有了一个突然而短暂的结尾。
开膛手杰克被发现了，不会再有人死了，已经结束了。
本来我应该有种解脱的感觉，那个幼年禁锢折磨我的男人永远不会再伤害我了，那些曾经有过的怀疑猜忌都不复存在了。
每个人都有了他合理的解释。
可我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就像有什么被挖走了一般。
查尔斯告诉我老亨利被送回了他的故乡，这个受伤的老人可能永远不会再回伦敦了，他已经太老了，无法承受这里的一切。我的父亲并没有死，现在他正在医院的病床上躺着，虽然吸血鬼的行事作风中，从来都不包括苏格兰警场这种字眼，可是这次他会例外，等父亲好以后，会有匿名信送到警察局，很快就会有人去封锁那栋桎梏了我整个童年的房子，发现深藏在酒窖中的那些隐藏的罪恶。
很快，正义得到彰显。
很快，罪恶会被惩治。
查尔斯泛着香气形态美好的唇滑过我的鼻尖，我却觉得莫名的冷。
唯一值得庆幸的，妈妈的照片在我口袋里被保存的完好无损，依旧温和的对我笑着。
我时常看着照片，幻想着她温暖的怀抱，她看我时温柔慈爱的眼神。
我对凯文隐瞒了这些事情，只拜托他好好照顾杰西卡，他答应的事情一定会做到，我一直都很相信他。
用不了多久，连我胳膊上的伤都长好了。
真的，一切都已经结束了，画上了完满合理的句号。
这天原本应该和往常一样，单调乏味的一天，知道我看到查尔斯走进屋子，他把外套扔到我床上，冲我挑挑眉毛。
“走，跟我出去。”
当我看到查尔斯的目的地，顿时没了力气。
巨大的旋转着的摩天轮，焕发出五光十色明亮的色彩，小孩子欢快的笑声充满了整个天空，旋转木马那愉悦的音乐强烈的感染着人们，本来已经是夜晚，可是这里的颜色照亮了停在头顶上空的黑幕。
就算整个伦敦都是灰暗的，游乐园里也充满了快乐的情绪。
我转头看着查尔斯，冲他露出不解的目光。
“你就是要带我来这里？一个……游乐场？”
查尔斯郑重其事的点点头，他俊美无俦的面容在要燃尽天空的色彩中显得更加璀璨夺目。
我差点忘记了，他本来就是个十分好看的人。
“你对我说过，你从来没有进过游乐场。”他认真的说着。
我努力回忆了一会，总算想起来又一次调侃时我向他提起过，这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没想到他还记得那么清楚。
我忍不住扯开苦笑的嘴角，我的童年是和普通孩子不太一样。
“跟我来。”查尔斯拉着我的手往海盗船旁边跑。
“干什么？！”我看着上面疯狂尖叫着的人们突然有些胆怯。
“啊啊啊啊——”我的尖叫声混入人们的叫喊声，天旋地转的感觉让我整个身体仿佛都飞快的倒转起来。
查尔斯在一旁大声地笑起来。
这只爱显摆的吸血鬼！
相比于人类的脆弱，他当然不觉得有什么，就算是过山车这种常人看来无比刺激的东西，以他的感受，也只是一辆行驶的缓慢无比的车罢了。
我还没来得及讽刺他两句，很快又到了下一个转弯，所有想说的话全变成了痛快淋漓的尖叫声。
走下过山车时我还惊魂未定，查尔斯一脸淡然的站在我旁边，平静的看着我，就像他刚才做的不是过山车，只是伦敦大街小巷到处都可以见到的习以为常的出租车罢了。
“实在是太有意思了。”
我听到他带着轻笑的愉快的声音，这种情绪在查尔斯身上少见的可怜。
“什么有意思？”我问他。
他冲我挑起嘴角，露出两颗洁白的牙齿，这表情莫名的可爱。
“当然是你的尖叫声，默，十分有趣。”
“鬼啊——别过来——救命！！”我大叫着躲到查尔斯的身后，整个过道中响彻诡异可怖的音乐，鲜红色的灯光在我眼前晃来晃去，每个拐角处都时不时的有黑色的影子飞快的闪过。
这个以吸血鬼为主题的鬼屋对我造成了莫大的冲击，不过对某人……
查尔斯看着刚刚从眼前冒出来的穿着黑色礼服，露出尖锐的獠牙的吸血鬼，很不给面子的打了个哈欠，然后指指身后的我。
“先生，我还是觉得你吓他比较有效果。”
突然毫无预兆的一只手搭在我的背上，我大叫着扑进查尔斯怀里。
“啊啊啊——”
“默，你还好吧。”查尔斯把一个大的夸张的圣代塞进我的手里，看着我心有余悸的样子担心的问。
我还有点沉浸在刚才的鬼屋里，这是眼前猛然冒出一只充满寒气的冰激凌，我再低头看看身上厚重的外套。
查尔斯显然没有理会我的举动，很享受的咬了一口圣代，对我炫耀般的晃晃。
“好甜。”
我咬了一口，感觉牙都快被冰掉了，我冲查尔斯干杯般的举起手。
“真的很甜。”
“妈妈，妈妈！你看那边的大哥哥，他好漂亮！”不远处传来小孩子欢快的叫喊声。
一个小女孩跑了过来，看着我和查尔斯，厚厚的衣服把她裹成了一个团子，看着有些笨拙，不过非常可爱。
她指着查尔斯手中的圣代，声音清脆的说着：“大哥哥！我也想要！”
我顿时一脸黑线，为什么只对查尔斯说这个，连小孩子也犯花痴吗，完全没有看到我一样。
查尔斯冲她笑笑，把圣代递给了她。
她很快咬了一口，蹭的嘴边一片白，我看着她对查尔斯露出童真的笑颜，她下一秒说出的话几乎让我栽下椅子。
“哥哥，我想做你的女朋友。”
看着她那么专注的看着查尔斯，我感觉我整个人都要和我手中的圣代一样在这冷冽的寒风中融化了。
比起我，查尔斯镇定多了，他微笑着默默小女孩的头，冲她晃晃细长的手指。
“不行的，哥哥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小女孩听到这，鼓起腮帮子，不服气的说：“她比我漂亮吗？”
查尔斯弯起眼晴，明亮的瞳孔像天上的月亮。
“他很笨，也不怎么好看，总是傻傻的，吃冰激凌都会黏在嘴上。”
我顿时僵住，心像擂鼓一样咚咚的敲起来。
“那你为什么喜欢他呢？”小女孩好奇的问。
查尔斯摸摸她的头，像是纠正一样认真的说：“我想不应该是喜欢。”
“那是什么呢？”
不知不觉中，我已经抬头直视着查尔斯，他富有弹性的灰色的眼睛看着我，没有一丝躲避。
“是爱。”
整个游乐园里的喧嚣好像突然对我远去了，那些五颜六色的华灯都成了我眼前人身后的点缀，他躲不开的温柔的目光跟着我，我僵在原地，动弹不得。
不知什么时候小女孩离开了，查尔斯的手指轻轻擦过我的嘴角。
突然觉得气氛有些尴尬，我侧过头，假装把所有精力全用在对付手里的圣代上。
“哈哈，刚才……刚才我什么都没听到……哈哈！”
“没有听到吗？”查尔斯歪着头，看着有些头疼的样子，“真是可惜。”
“哈哈哈，哈哈——”我不知所谓的干干的笑着。
“我再说一遍好了，默，我爱你。”
圣代从我的手中滑落，可惜我再也没有心情去管它了。
“再说一遍，我没听清。”我眨眨眼，飞快的说道。
“我爱你。”查尔斯配合的重复着，用轻快地语调。
“再说一遍。”
“我爱你。”
“求你了，再说一遍，我还想听。”
“我爱你。”
“再说一遍！再说一遍！再说一遍！再说一遍……”
突然身体向前倾过去，我被拥入一个算不上温暖的怀抱，我把脸埋进他的肩窝，我发誓现在我的脸一定红的和褪过毛的火鸡一样。
然后他温柔动听的声音，如仙乐一般，再次在我头顶上方响起。
“默，我爱你。”
我抬起头看着他完美无锡、轮廓优美的面庞，整个天空的星光此刻都落到了他的眼睛里，或许是我看的眼神太过热烈，他微笑着张开嘴，准备继续吐出那令我为之疯狂的话语。
我却把他想说的话完完全全堵了回去。
我揽着他的脖子，用力吻上他的嘴唇。
远处天空不知什么时候开始飘下细小的，带着凉意的雪花。
整个游乐场里的人们欢呼起来。
下雪了——下雪了——
这个冬天的第一场雪在我们身边静静地飘落着。
雪花在空中欢快喜悦的旋转着，放佛跳一首旋律优美的华尔兹。
整个世界慢慢笼罩上一层白色。
游乐场五彩缤纷的灯火放佛把光明带到了世界的每个角落，这情景像是一场宏大而美丽的梦。
如果这是梦。
我抱紧查尔斯。
就永远不要让我醒来。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Chapter 2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