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城》苏零

12、十一

　　十一
　　“小昼是我的表哥，自从我十岁那年父母车祸过事，我就一直寄住在他家。父母的意外责任主要在自己，所以没有赔偿金，连保险所得，也少的可怜。我到他家可以说是白吃白住，所以姑父从没给过我好脸色，姑姑不是有主见的人，什么都不敢说。”我端起酒杯，喝了一大口，醇厚的酒香，果子的甘甜，冲淡了原本的苦涩。
　　岳铭安静的听我说，平静的眸子闪过一丝波澜。
　　我淡淡一笑：“你不需要同情我。这段日子，是我最快乐的时光。因为有小昼。他会把所有给他的好的东西，藏过来给我。不是一半一半，是所有的都给我。那时，我是一个很倔强的孩子，始终认为只有弱者才需要别人同情，所以我一次又一次拒绝他，甚至把他给我的东西扔出窗外。他看到了，没有生气，只是说，何必呢，以后我可是你最亲的人呀。”我盯着岳铭，“你能明白我听到这话时的感受吗，我以为我一无所有了。”
　　我觉得胸口有点堵，用力吸了吸鼻子。
　　岳铭伸手排我的背，帮我顺气。
　　“考高中的时候，我们同时考上了一所住宿的学校，后来，我就再也没有回过那个家。对我来说，有小昼就够了。是季念，让我们原本平静的生活，变的一团糟。”
　　提到他，我就忍不住上火：“他明明不是真心喜欢小昼，为什么还要和他纠缠不清。等到小昼陷的那么深了，才对他说我对你不是真的，我们散了吧。我真不知这个人心是什么做的。”

　　岳铭沉默，过了良久，才问了我一句：“然后林昼就出国散心了？”
　　我知道他一定做过很细致的调查：“这是你查出来的结果？”
　　“我以为这和你关系不大，就没仔细查。”
　　我无语，是不是应该表现的激动一点。“不止散心，是去疗养。和季念分手后，小昼一直魂不守舍，结果出了车祸，腿差点废掉。”
　　“所以你才会见到季念像见到仇人一样。”
　　“他这么对小昼，我怎么能不恨他。”一杯白兰地已快见底，“只是我不明白，为什么小昼不恨他，还说是我误会了他？”
　　“因为他早就知道，他在季念的心中不是最重要的。”岳铭抢过我的酒杯，“这酒很烈的，哪能像你这么喝。”
　　“你说什么？”我没听到他后来的话，前面的那句已经把我轰的不知天南地北。
　　“季念喜欢的一直是沈忱，从来没变过。”岳铭的语气异常坚定，“我看着他们三个纠缠了那么多年，真是累。我累，季念身为当事人更累，他很清楚沈忱和他哥哥是两情相悦的，之间根本没有他的空间，所以他在痛苦中选择放弃，选择放自己自由。在那个时候，他遇到了林昼。”
　　岳铭的眼神开始飘忽，带着淡淡的怜惜：“我原本以为我永远也不会从季念的口中听到沈忱以外的名字，可是某一天，他突然提到了林昼。他说，那是一个与外表与年龄不符的男孩子，明明那么小，却把东西看的比谁都透。舒夜，你不知道吧，是林昼劝季念忘了对沈忱的感情的。”
　　“怎么可能？你说他早就知道沈忱的存在？”我的嗓子不自觉拔高。
　　“而且还很清楚季念对沈忱的用情之深。”
　　我说不出话。小昼，我一直以为你是一个很理智的人，没想到，你居然爱的那么傻。
　　“你总有一天会遇到一个人，一个点燃你心中热情的人，一个让你付出所有，粉身碎骨也心甘情愿的人。”我终于理解了这句话。只是小昼，这个人真的就非季念不可吗？
　　“后来，在这里，季念把林昼介绍给我认识。”岳铭的话，拉回了我的思绪，“是一个很干净的孩子，初一看觉得很纯，仔细打量却发现他有一双极尽沧桑的眼睛。你和他一点不像，你的眼睛更多的是一份澄澈，我可以靠它读懂很多东西，但是对他，我却不能。”
　　其实你们的眼睛很像。我在心里加了一句。

　　“我一直不太清楚季念到底是怎么看待林昼的，我觉得那不是爱情，而是一种依赖。季念表面上是个很强势的人，可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是个很孩子气的人。我始终觉得他爱上沈忱，正是爱上了他的温柔与包容，而这点，林昼给人的感觉和沈忱一样。”
　　“你是说，小昼他还是替身？”我觉得心口很痛，为什么同样是爱情，可以变的如此沉重。
　　“这是我的看法。”
　　“那后来季念为什么要和小昼分手？”
　　“因为季远因飞机失事过世了。”

作者有话说

　　终于开始有点感觉了~~~
我是在写长篇小说~~~
布依抱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