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协会(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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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新小区的建设才完成没多久，晚上的街道没有一个人 －－
“小伙子，要你一直陪我这个老人家谈话，真过意不去啊。”
“大叔不要客气，我们这是有缘，说不定不久又会见面了。”
“呵呵¨¨时候不早了，小伙子保重了。”
“大叔慢走。”
看着大叔慢慢沿着地上的指引线离去，张凡竟觉得有点绻恋。
甘书从后把张凡抱住：“终于都结束了，都花了一个月呢。”
“嗯……”
甘书听到张凡心不在焉的回应，就把人转过来看。张凡连忙解释∶“我只是…其实也不知怎么说，大叔是我第一个碰到的鬼，当时被吓个半死…那时我没意识到自己已经死了…你还没笑够啊？……总言之，就是印象深刻，估计永远也不会忘记了。现在能帮他一把，便觉得有另一番意义。”
“第一个鬼啊……”甘书想了想，牵起对方的手，“带你去一个地方。”
夜栏人静，这对主仆走到一栋宅子前，张凡没想到在这个城市里还有这种附有前院的破旧房子未被清拆，窗户的玻璃早已破裂，墙壁的油漆也已剥落，院子的草木不规则地生长。寒风吹过，张凡现在于微阻的光源下也能看清眼前的景象，只觉得这老房子就是一整个阴森，比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到还更能让人往灵异的方向想像。
“这里真像鬼屋。”张凡话是这么说，但表情语气是探究多于疑惑，还一边走一边四处张望。
“附近的人的确是这样说啊。”
张凡‘看了看’∶“……没有啊。”
“这屋的鬼，是存在于人们心中的。”甘书一副无所谓的表情，一边往大门门把伸手。
“存在人心中的鬼……”张凡心中反覆咀嚼，第一次遇见大叔的时候，他有一张很诡异的脸，唯一鲜明的两个眼洞看得张凡很害怕，事后想来，其实大叔一直都只是站着，其余的都张凡自己的猜想。后来知道他只是站着看他已不存在的家，若不是甘书收到协会的指示，大叔应该会一直站下去吧，而自己，将永远没有机会去理解这个被回忆绊住的鬼魂，也没有机会看到他随着意识的清醒，渐渐回覆成生前模样，更加没有今天的事。
人，究竟有多少事情，是被心中的鬼盖过眼睛的？
“我从小开始……”甘书的声音把张凡的思绪拉回眼前，“有很多朋友围绕在身边跟我玩，怎料通通都不是人，知道是时候也没怎么在意了，不知怎的唯独是你我无法放下……”甘书一副谈天气的表情说着旁人听到会脸红的话，张凡知道他一向说话就是直白而不知肉麻为何物，但又觉得这样子很可爱便一直没作提醒，现在爱人难得谈论自己的事情，当然洗耳恭听。
“但是有一天，出现了一个人……其实不是人来的，他跟我以前遇到的完全不同，当时的记忆到现在还很鲜明，所以我想我理解你对大叔的感觉。”
原来刚才开始的话题就是为自己而说的？张凡再怎么装，也再装不出更厚的脸皮来，这时真有些不好意思，别过了脸，这又到甘书误会了，慌忙解释∶“不，那个只是朋友，没什么关系的。”
张凡一听便知道对方误会了什么，但又不好意思解释自己的行为，便飞快地印上一吻说∶“我知道了。”
就在此时，一阵阴风在这对主仆身后刮过，还未转头看，便听到一把充满磁性的男声，语带哀怨的说∶“什么没什么关系？甘书你竟然说跟英俊伟大的我没有关系？”
张凡转头去看，却看不见人(鬼？)影，正以眼神询问甘书，便觉得有一团黑影袭来，张凡本能地提手抓过，男声惊叫道∶“噢！别用力……放开我啦！”
张凡摊开双手，便见是一只肥大蝙蝠软摊在他的双掌之上，那双蝙蝠翼轻微震动，那身子大幅度的一胀一收，明显是在喘气，张凡觉得那双眼睛也泛着水气，整个模样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到这小可怜喘定了，便动动腿 －－张凡认为它是在跺脚，跳离了手掌范围，‘嘭’一声的烟雾过后，一名身形挺拔的男人站在院子中央。
“无礼的人类，我的名字是……”
“德拉库拉？”张凡看到这种出场方式，只想到一个可能，虽然以西方人的面孔说着流利中文这点和认知中有点不同。
“唉？咳！我的名字是艾利斯兰．D．德拉库拉，是高贵的……”
“吸血鬼。”张凡语气肯定地抢答，艾利斯兰顿失底气问∶“你不怕我？”
“以前或许会怕，现在我都死了啊还怕什么？你又不是要害我。”
“……虽说你们这里的鬼都一副大无畏的样子，你还是太胆大了点吧，不愧是甘书看上的，连约会都走来这种地方。”
被这么一说，主仆两人才意识到现在不是在工作，此时此景的确是个约会，虽然地点诡异了点。这两位正想到一处，就是以往那些所谓约会，都是在不寻常的地方做不寻常的事……
“我们到别处吧。”甘书提议道，正要牵着张凡离去。
“咦？你不是来看我的吗？”艾利斯兰对于甘书的举动表示不能理解。
“是啊，是来‘看看’你，现在不是看到了吗？”
张凡见甘书不像是说笑，估计这次真的是以去动物园的心态去‘看’吸血鬼的，不由得同情艾利斯兰，人情世故上，甘书的表现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
另一方面，艾利斯兰对着这个重色轻友的驱鬼师，也是他漫长的生命中少数的人类朋友，了解到对方并不是心存恶意，但听到那么让人伤心的话，还是十分无奈，只能牵牵嘴角道：“至少去喝一杯吧，我们多久没见面了？还得在其他人口中才能知道你的近况。”说这句话时，艾利斯兰有意无意间向张凡望去，张凡估计吸血鬼口中的近况，一定有自己的八卦，不过他现在更在意的是别的事情。
甘书没有接受艾利斯兰的邀请，站在张凡身边对吸血鬼说∶“我今天来就只打算把第一个鬼以外的朋友介绍给他，说到印象深刻的相遇，我就想到你了。”甘书是以张凡为重点来说这句话的，但听在艾利斯兰耳中，却有别的意义，知道自己被放在别人的特别位置，心情便好起来。
虽然吸血鬼先生这时没想到，‘特别’并不一定等同于‘重要’。
“再说，你家这样子，根本不适合约会。”一句话，又把艾利斯兰变好的心情打掉。
“嫌弃啊？不然你跟你的小心肝直接去酒店开个房间不就好了？不过我看……”艾利斯兰打量着甘书，笑得不怀好意。
甘书身体僵了一僵，张凡则装聋扮哑，一时间三者之间只余下沉默。
艾利斯兰大概是气上心头了，还乘胜追击道∶“怎么了？我说错了什么？还是，我说对～～了什么？”
‘啪’的一声，一张黄纸贴在吸血鬼先生的额头上，这虽然是应付中国吸血彊尸的贴法，吸血鬼先生还真是有一刻动弹不得。张凡此时抬头望望天空说∶“我一直以为，吸血鬼是高贵且优雅的。”想不到这么低俗 －－艾利斯兰听懂了背后的意思，又有话说不得。
艾利斯兰看到这对主仆要丢下他转身离去，更是气得咬牙切齿，身体的限制很快便解除，对着两者的背影，以浪费其磁性声线的大声量说∶
“甘书，
你这个
小！处！男 －－！”
再有‘啪’的一声，之后，世界，安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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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书与张凡在晚上的街道静静地走着，两者都没有言语，气氛显得尴尬，手都没牵着，最后还是由较为年长的张凡打破静局∶“要不，我们回去吧。”一边说一边伸手把玩甘书的手指，最后定格在他最喜欢的十指紧扣上。
甘书觉得张凡似乎是在暗示，又怕自己想多了，平常情啊爱啊，他可以很直白的说出口，反倒是身体上的事情，他总是在却步。感受张凡的手指，甘书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又在呼了长长的一口，拉过爱人一把抱紧，张凡把双手绕到甘书的后背，让这个拥抱变得更亲密些。
一刻过后，甘书放松了些，笑笑面对张凡，又有些尴尬道∶“凡，我们……”
霍！
一道鲜红色的火花突然闪现在两人眼前，甘书眼神急变道∶“召唤紧急支援，谢绯的！”
甘书在半空中垂直比划了一个手势，不待张凡反应，已被甘书紧握着手拉进鬼道。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协会(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