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传》果子酱酱

94、【九十四】谈及政事挽局势

　　“万木，你怎么在这里？”看清是万木，总算让我安下心了，殊不知方才忽然站起的他差点没把我和长月唬坏，喉头就要溢出的尖叫声总算没有脱出，我忿忿的谇万木一口，道，“无声无息的，怎么也不声张一句？可要吓唬本宫？”
　　“奴才不敢。奴才这不是没看出是娘娘嘛。王爷吩咐了今日事情机密，奴才生怕被人发现呀。这才不敢声张的！”万木搔搔脑袋，一脸憨样。“怎么？那被本宫发现不是一样坏了王爷的令，看你回去怎么交代！”“娘娘说笑了。娘娘不一样，王爷不会怪罪奴才的。奴才。。。唉？说起来娘娘怎么会在这里？这。。。”万木忽的反应过来，一惊一乍。万木对我一向尊敬，到底是尊卑有差。然我们之间还是有些交情，不比寻常主子奴才那般生疏。
　　“王爷为何叫你来查，本宫就也是出于这个缘由。”我止住万木的咋呼，低声道。“今天下午，可是你？”长月忽的插嘴，睁大眼睛瞪着万木。下午长月调查的时候感觉崇喜殿还有旁人，原来竟是万木。“不是奴才啊！奴才下午奉王爷令出去调查风筝铺的事情了啊！”万木却不意我的想法，摇头否定。
　　闻得此言，我和长月对视一眼，皆面色不善。看来这王府中，还有深藏不露的人。万木搔搔脑袋，压低了声音道：“奴才总感觉这崇喜殿仿佛还有人走动，没想到是娘娘，倒唬了奴才一跳呢。”万木既出此言，更是坚定了我的想法。我暗中示意万木，三人吹灭火烛，悄然蹲下身子。虽不知那人是否还在殿中，总不要暴露了我们才好。
　　“你刚才说王爷令你调查风筝的事？”“是啊娘娘。王爷对于王妃。。。对于这件事颇感失望，到底王妃娘娘。。。王爷让奴才再跑一趟风筝铺子，看看到底是不是惜春，可惜今个下午接待惜春的小厮请假回家了，奴才没能见到人呢。”“这样啊，王爷今个是怎么知道这崇喜殿不对劲的？”
　　“娘娘刚才。。。”万木眼珠子一溜，抿唇笑道，“可也是从那狗洞。。。”我不意他忽然此问，略略有些尴尬：“本宫调查王妃之事，可不得从那里进来。”“王爷派侍卫把守崇喜殿，还暗中调了宫人来监视崇喜殿的。崇喜殿周边原本没有那个洞，今晨忽的发现有个洞呢。宫人一通报，王爷自是大惊，便撤离了守卫，故意留给挖洞的人方便呢。”
　　那长月岂不是。。。我一时心惊，难道我的动作王爷一早就知？万木未察觉我的异样，自顾自道：“王爷着人守着那洞口，娘娘可知最后抓住了谁？”“抓住了？什么时候抓住的？本宫怎么不知？抓住了谁？”我一时情急，连连逼问。“额。。。娘娘莫急，不是什么重要人，就是一个小宫女，自称是来崇喜殿偷东西的，王爷亲自审问了，没有异样，确实是来偷东西的，就打发了出去，因为没有结果，便没有通报王府各处，娘娘才不知道的。”
　　这个万木，说话还这么卖关子！我没好气的瞪一眼万木，懒得搭话。倒是长月和万木低低讨论一番，终是确定王爷已经发现长月入了崇喜殿，但是王爷依旧在布局，看来是深信我的清白，再等真正的幕后真凶。我对于王爷这片心意实在有些感动，呆呆得坐在地上，一时走了神。
　　“哎呦娘娘，您怎么能坐地上啊！您这身子！”万木忽然惊叫出声，一把扶起我，脸上竟有责怪意思。我看着好笑，果然他一出此言，这才意识到如今身份，又急忙跪下认错，看得我实在好笑。不过被他这么一闹，就算有人在殿中，怕也是不敢出来了，我只得挥挥袖子，略略整理一番，带着二人离开。
　　“长月，你先回殿吧。本宫稍后再回。告诉六春和水扇，不必侍奉了，早点休息。”长月深知我意，颔首离开。万木跟在我后面，垂着脑袋轻声嘟哝。我听着心烦，道：“嘟哝什么？给本宫说出来！”“娘娘。。。奴才说，王爷只怕又要熬夜了。。。这身子骨怎么能吃得消啊！”万木对王爷最是忠心，王爷由于近日府中杂事已经许久不能好好休息，连我也有些担心，闻得此言，只好略略安慰一番。
　　“有娘娘在就好了，王爷在娘娘身边是最。。。”“不得无礼！”眼看万木这家伙还顺杆就爬，我立刻出言喝止。我知道万木的意思，王爷对我的心意连他都看在眼里，看到我前往阳荀殿，自是喜不自禁，连规矩都忘了大半。岂能允的他没头没脑的说，倒是让我尴尬不已。
　　阳荀殿主殿依旧是灯火通明，王爷连衣裳都没有换，坐在桌案后查看信件。见我进去，王爷也只是略略颔首，道：“怎么还不休息？”我便也省去见礼的麻烦，直直走到王爷身后，举起手为王爷捏肩，一壁道：“王爷如此相信臣妾，臣妾也想替王爷分忧。”“唉。。。这些事情说起来都是个没头绪的，你如今身子重了，怎么能熬夜呢。罢了，也别回去了，就在阳荀殿歇着吧。”
　　王爷轻轻推我一把，却被我反手捉住，我就势滑坐在王爷腿上，温文笑意：“王爷不睡，臣妾也不睡！”“你倒是和本王拗上了不成？”王爷终是放下信件，略展笑颜。“王爷，臣妾知道王爷心里不大痛快，王爷这样憋着，臣妾看着也难受，不如说出来，臣妾也好和王爷一起分担，两个人分担痛苦，那痛苦就不痛了呀。”
　　“能有什么不痛快。本来她就做错事情，本王念在旧情，不欲废除了她，如今靖妃都下了指令，本王还能怎么样呢。”果然是因为这件事，王爷语气隐忍，听得我心头一动，于是轻轻颔首，靠在王爷肩上轻轻道：“未尝没有办法挽回啊。”“哦？有什么办法？”王爷声线有些嘶哑，许是这些日子实在没有休息好，又遇上种种烦心事的缘故。
　　“王爷定是知道，今夜景王根本就是为了除去王妃，故意设下的局。只要我们抓住了把柄，还愁不能扳回局势吗？”方才在前往阳荀殿的路上，我将今日所想细细雕琢了一边，矛盾之下，还是选择挽回局势。毕竟王妃已经失去了王爷的信任，不足为惧。而真正的对手正虎视眈眈，不允许我自私，不顾大局。
　　王爷挑了眉毛，笑道：“本王的美人倒是聪明得紧！”“王爷！臣妾跟你说真的呢，你又逗弄臣妾！”我嗔了王爷一口，撒娇道。“好好好，那本王倒是想听听，你是如何分析的呢？”王爷心中明白，不过是为情所困不愿这么做，让我说出口，也算是一个台阶。
　　“那王爷就请恕臣妾无礼，”我跳出怀抱，端立整整神色，严肃道，“王妃姐姐母家是朝中要员，父亲和兄长均担任朝中要职，为人耿直，颇得百姓信赖。这样的娘家支持，王爷得了外戚支持，对于景王来说就是一大祸患，此则其一。王妃为人聪颖果毅，是王爷的贤内助，更通过女眷这一层和官场众臣都有来往，为王爷的政务颇有帮助，此则王妃重要之二。之三嘛，王妃是王爷明媒正娶的正室，地位尊崇，对外象征着王爷、王府，这等形象更是非常重要。”
　　“景王今天的局，明眼人都能看出是针对王爷的，最后还是没能得逞，只除掉王妃，这在众臣看来，定是让人放松下来。圣上心意，朝中大员谁不知呢，然礼数国本，王爷才是臣民心中大统人选，这种矛盾冲突，没有人希望它明里被戳破，所以今天的局，以这个结果结束，最是稳妥。景王收敛气焰，裕王失了王妃，彼此彼此。”
　　“然而景王一开始就没有这样打算，他根本，要对付的人，就不是王爷，而是王妃。”我偷偷觑一眼王爷神色，只见他略略皱眉，嘴角却有笑意，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经成功，更是安心道，“景王此举一箭四雕，既除掉了在政务上帮助王爷、在王府中打理事务的正妃，又扳倒了王爷外戚的支持，更是置王爷于不义地位，使王爷失去舆论支持，不得不说真是好计谋。”
　　“王妃一朝被废，那些通过王妃和王爷联系的大臣皆会纷纷有所顾忌，这对于王爷的支持是一大致命。王妃被废，代表着王妃娘家从此不在和王爷有所瓜葛，失去女儿的陈家或许会迁怒于王爷，恐怕伤及王爷原本的朝务基础。王妃在府中打理的井井有条，少了这么一个能干的人，相当于失去了左膀右臂，王爷从此两头麻烦，如何能安心朝务？何况，这件事一发生，王爷就废除了王妃，民众会怎么想，一般官员会这么想，实在是对王爷声明累及祸害！”
　　我掷地有声的说出最后一个字，换来王爷抚掌而笑，“本王从不知道原来凤美人也是一位政务通呢？”“臣妾不敢干涉朝政，还请王爷恕罪。”我急忙叩首，王爷一把拉起我，笑道：“怕什么，你我二人，又没有旁人，有什么说不得。本王也想到这些，只是靖母妃开口，本王如何能违背母妃意思，保下王妃？何况你也说了，舆论民众都在看着本王呢，本王如何能两全其善？”
　　两全其善，既能保住王妃不伤害名声，又能让靖妃和景王不恼羞成怒，不来找王爷的事。这不是不可能，只是王爷得牺牲一下，演出戏喽。“王爷，芷才人。。。”我小心翼翼的提起她，还是惹来王爷不快，“提她做什么！”
　　“王爷，臣妾所说的法子，就是从芷才人下手。”我稳稳声线，一字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