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传》果子酱酱

85、【八十五】众口莫辩寻真凶 二

　　“焉美人性子高傲，自从王爷禁足后得了教训，收敛了很多。王爷可还记得安胎时，焉美人曾误食芦荟，险些落胎一事。”敬美人看一眼王妃，深深恨意，长吸一口气，方才心平气和禀告。“本王记得，那不是误食吗？怎么。。。”“臣妾几经调查，发觉那道菜品竟然又和小标子有关。膳房当日没有做这道菜，因为前一日菜品丢失了，可是第二日却莫名出现在焉美人膳桌上，王爷不觉得奇怪吗？”
　　敬美人说道这里，叫来服饰焉美人的宫人松芳，令她一一禀告，不得隐瞒。松芳行了一礼，道：“焉美人酷爱胭脂玫瑰花枝肉，每日必食。当日因为没有这道菜，心情不好，打发了奴婢们出外搜集雨露，谁知奴婢回来时，就见到这道菜出现，想来应该是有人以膳食送晚了的名义送来。奴婢前一夜，见到一个曾受到娘娘责罚的丫头佩心和婷子说话，奴婢有些奇怪，终是因为侍奉娘娘，没有细问。谁知第二日。。。”
　　这话一出，又牵连到许妃身上，王爷听的不解，道：“这和王妃有什么关系？”云彩上前抢白道：“凝华殿一众宫人除了奴婢是许妃娘娘带来的之外，全部都是王妃赐予的，这其中缘由。。。”“浑说！本宫依照律法赐予许妃丫头，这也是本宫的错吗？”确实，就凭这一条，根本不能指正王妃，搞不好还要牵连许妃。
　　“王爷，婷子是出现的蹊跷，那小标子呢？”敬美人不理会王妃的辩白，叫来那日膳房中的小丫头，问道：“你说说，当日情形如何？”小丫头怯怯的看一眼王妃，道：“奴婢前一日在膳房见到了奇怪的人影，可是因为天色黑了，奴婢以为眼花了，就没有说什么。直到第二日。。。小标子落水死了，奴婢路过看到小标子的尸体。。。那。。。那衣服就是奴婢前一夜看到的。”
　　王爷颦眉看看那丫头，道：“衣服，可以是换上去的。这也不能说明什么吧。”“可是王爷，这一切都这么巧合吗？所有都指向王妃，难道也是巧合吗？”敬美人不甘心道。王爷还待再说，忽见一人影上前，竟是六春。“禀王爷，奴婢这里也有一些线索，还请王爷明鉴。”王爷看一眼我，道：“说。”
　　“王爷，我家主子在册封没几日，曾经被人险些下毒害死，还曾祸及絮美人，王爷可曾记得？”我没想到六春竟然扯上这件事，还有些反应不及。“本王记得，那下毒的宫女，是叫。。。玉锦是吧？本王已经打发了出府，怎么了？”“王爷仁慈。玉锦那丫头没两日又出现在了府中，我家主子还有焉美人、静美人、依美人、许妃娘娘和絮美人，都曾见到过。”“竟有此事？”王爷大惊，回头看看我和敬美人，皆是点头示意。
　　“奴婢举得蹊跷，就去调查玉锦，谁知道她再次入府的时候，已经疯魔了，没两天毒发，竟死了。”“什么？毒发？”“是的，王爷。玉锦中了和娘娘膳食中发现的同一种毒，云中香。玉锦食用多日，不知不觉迷了心智，时候一到，就会毒发身亡，这一点，太医可以为证。奴婢要说的，倒不是玉锦为什么又会出现在王府，而是玉锦的身份。”
　　我当时调查玉锦的时候，发现她在王府的宫人册上没有记载，好像凭空出现的一样。而一直为王府挑选丫头的徐姑姑又莫名去世，府中没有一个人能说上玉锦的来历，实在是蹊跷。六春看了一眼王妃，接着道：“我家主子那时候心情不好，这些都是奴婢背着主子查的，生怕主子得知了生气，伤了身子。”六春这席话倒是为我开脱个干干净净，王爷回眸看一眼我，带了温和的笑容。
　　“也对，彩凤本就身子弱。你接着说，身份怎么不对？”“玉锦是哪一年入的府，宫人册上没有记载，竟也没有知道。等到大家熟知她的时候，就是在双翼殿当差的时候。可是奴婢查过那时候入府的宫人，处了我家娘娘和絮美人，剩下的宫人或在西厢、或在膳房、浣衣局，根本没有玉锦这个人。王爷应该记得，王府对外召宫人是一年一次的，那么这一年度的宫人并没有玉锦，玉锦是从哪里来的呢？”
　　“每一年入府的宫人，都在宫人册上记载的很清楚，为什么玉锦没有记载？我家主子册封的时候，所赏宫人来源于两部分，一是王爷从阳荀殿亲自调来的人，这里面自然没有玉锦，二嘛，就是王妃按照惯例，赏赐的宫人。这里面的宫人一共是六位，包括奴婢在内。奴婢仔细回忆了一番，王妃当日挑人的时候，并没有玉锦啊，虽然那时候奴婢和她们都不熟悉，到底长什么样子，还是知道的。奴婢回去和殿中数人一问，竟无人忆起那第六人的长相，仿佛就是玉锦，又彷佛是被玉锦替换了。”
　　六春思路清晰，一番话说的头头是道，听得我身后都是一阵凉意。这个丫头，竟然私下里下了这么多功夫。王爷大惊，一壁追问道：“难道玉锦凭空出来的吗？总有人记得吧！”“奴婢唯一知道记得的人，是絮美人。”六春忽然转向我，道：“娘娘可还记得，絮美人当日中毒后，闻得娘娘审问下毒之人，曾来看过，说道这丫头有些眼熟，奴婢那时候就觉得蹊跷，絮美人入府是日不长，为什么她倒是见过。”
　　秋絮分明是被王妃胁迫着替她监视许妃时，在王妃殿中见到玉锦的。这一点，秋絮告诉过我，六春也听到。六春这样一说，掩盖了秋絮的过错，也是正确的，若是王爷知道秋絮曾有过这一段，免不了又要生秋絮的气。虽然说出来可以指正王妃，总有些得不偿失。我于是颔首，假装刚刚忆起的情形，继续听六春分析。
　　“奴婢追问了絮美人很久，终于让絮美人忆起来了，当日絮美人册封后到崇喜殿谢恩，听到旁殿有人争吵，絮美人当时着急拜见王妃，只略略瞅了一眼，就看见了玉锦。后来絮美人也忘了，直到奴婢多次追问，这才忆起。可是絮美人还没来得及向王爷禀告，就。。。”秋絮的性子，确实如此。六春这丫头真是厉害，谎话说的面色丝毫不变，而且非常圆满，既符合人物特性，又符合当时的环境，真是厉害。
　　王妃听闻六春说的条理分明，很是真诚。一时间也搞不清是否秋絮就是这样说的，不好出来反驳，只得皱着眉不语。王妃是聪明人，她才不会把自己的小阴谋主动交代，六春这样替她一圆，她自然不会自己说出来，倒也是好事。王爷皱眉看看王妃，耐不住道：“都这样了，你不打算替自己解释一下？”
　　“臣妾是冤枉的。臣妾入府十载，自问对待王爷情谊深重，对待姐妹真诚谦恭，对待宫人温和坦然，竟不想有朝一日被冤枉至此。这些人分明有所图谋，合起伙来对付臣妾，臣妾实在是冤枉。”王妃环顾了一圈，深深看向王爷，神色泰然地安然说道。王爷扶额，沉默些许，问道：“你等众人还有什么要禀告的？”六春和敬美人对视一眼，皆摇头示意，“那好，这件事本王自由论断，先带王妃下去吧。”
　　“且慢！”忽然一人闯入，再次打断王爷的话语，王爷凝眉一看，竟是如画。这出戏，怎么能演到这里就谢幕呢？最精彩的当然要放到最后，否则这出戏岂不是虎头蛇尾了嘛。我想到这里，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笑意，看着举着风筝的如画，深深笑了。
　　“如画，你怎么来了？”主角还没退下，我这个陪衬当然得扮演好自己的角色，当下摆出一脸不解神情，喝问道。“娘娘，王爷。奴婢查出了风筝一事。”如画气喘吁吁，显然是跑了好一阵，话音刚落，又听殿内脚步声杂乱，竟是万木。万木也是气喘的模样，跪下禀告道：“奴才奉王爷命，调查这风筝的事情，和如画跑了好多家，终于给奴才查出来了！”
　　这只风筝是秋絮小产的重要物件，它的再次出现，当之无愧的引来了所有目光。一时间，所有人都看着如画手中的风筝，愣在当下。我最先打破寂静，忙忙道：“快说！”如画看一眼立在一旁的惜春，道：“这只风筝，是絮美人放过的那只，和王府东墙外那只被人刻意损毁的风筝一样，都出自城西尤家风筝铺。奴婢和万木携了府中的宫人册出去询问，一张张画像给风筝铺的老板看，终于让老板认出了购买风筝的人。”
　　如画说道这里，将手中的画册拿出，翻到其中一页，举起来示意。画中简单的线条，数笔勾勒出一个女人纤细的身姿，分明就是惜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