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传》果子酱酱

82、【八十二】新燕风筝断古怪

　　突如其来的声响唬了我一跳，王爷亦是不满，道：“怎么这么没规矩！主子的闺房也是你们混闯的吗！”如画白了脸色，急忙叩首认错，王爷凝着眉，又道：“上次打翻膳食的，可也是这丫头？这毛手毛脚的，怎么服侍的了你。”“王爷息怒，这丫头是毛躁了些，臣妾一定好好调节，决不许再出这样差错了。”我温言按下王爷的怒气，方转头喝道：“还不退下！”
　　“慢着！”王爷忽然又出声制止，我心中一跳，就听王爷道，“你刚才说，你查出什么？呵絮美人有关吗？”如画惊愕的抬头望望我，不知所措。“王爷，是臣妾叫她去查的。”“哦？查出什么？”“王爷知道臣妾和秋絮感情颇好，秋絮一出事，臣妾实在。。。”一阵酸意涌上鼻尖，我急忙用帕子拭泪，一番楚楚可怜，映衬在王爷眼中，更是我见犹怜。
　　“别哭了，彩凤。本王知道你的心意，哎，絮儿这突如其来的小产，弄得本王也是心思难安的。本王也觉得有些蹊跷，絮儿怎么突然想起来。。。哎？本王倒是今日一直不曾见过又芷！”王爷眼神一紧，神色不由暗了下来。我料定王爷心中必然也有疑惑，我与王爷皆是深知秋絮秉性，对于她这等三分钟热度的兴趣很是了解。王爷沉浸在对于失去孩子和秋絮昏迷的悲痛中，一时不查，闻得这番话语，自然会浮起心中的疑惑。
　　至于芷才人，王爷近日一向对她颇为冷淡，已经多日不曾临幸。今日秋絮小产，王爷一心牵挂，自然未曾注意殿中人员。只是到底是芷才人的正殿，主人一直不曾出来，王爷如何能不疑心？我略略一挑，王爷自会想起。“王爷这么一说，臣妾还真是有些奇怪，是一直没有见到芷才人呢。六春，你呆了许久才回来，可有看到芷才人？”
　　“回娘娘，奴婢一直在端合殿侍奉，却始终不见芷才人，而且。。。”六春皱眉咬唇，疑惑不语。“而且什么？但说无妨！”王爷急急催促道。“王爷可还记得，发现絮美人小产，来禀告王爷和娘娘的丫头就是芷才人的贴身宫人碧沁，入殿之后，奴婢也再没有见过碧沁了呢。”“有这等事？本王怎么不知？”
　　“王爷，今日秋絮小产，整座王府都人心惶惶，各自为秋絮祈福，自然没有注意到旁人。王爷不也是担忧秋絮安危，也不曾发觉吗？”王爷略略颔首，看着如画问道：“那你查到了什么？”“王爷，臣妾让她去查的是关于风筝一事的。”“哦？为何？”“臣妾刚才已经说了，秋絮的性子是小孩子脾气，她憋在殿中确实会无聊，想要外出透气，可是为何想要放风筝呢？臣妾觉得会不会是有人放风筝被秋絮看到，王爷也知道秋絮的性子。。。”
　　“这一点，本王倒是忽略了。听你这么说，秋絮小产一事，怕是有人刻意为之？”“臣妾不敢这样猜测，只是秋絮是臣妾的好姐妹，她小产一事有这些疑点，臣妾总要。。。”“本王明白，你不用解释。本王知道你的心意，秋絮能有你这样一位姐妹，真是她的福气。哎。罢了，如画好生禀告，到底查出什么了？”
　　如画看了一眼我，在我的眼神示意下，方才叩首禀告：“禀王爷，奴婢奉命去查近日府中有没有人放风筝，可是遍布王府，没人放过。奴婢又去查了絮美人手中那支风筝的来源，竟也查不出头绪。奴婢觉得蹊跷，就去了府外做风筝的几家店铺询问，却发现咱们王府东头一处废弃的旧井旁丢了一只破风筝。奴婢擅自带了回来，就在殿外搁着呢。奴婢又去找了絮美人贴身宫人询问，果然如娘娘猜想，絮美人是在看到远处有风筝飞舞，这才兴起放风筝的念头的。”
　　果然！我就知道秋絮小产，定是有人加害！“砰！”一声惊醒了我的思绪，王爷震怒，一把将茶杯砸在地上，连声喝道：“去给本王把秋絮的宫女全部叫来！”“王爷息怒！”满殿宫人惊得全部跪下，奇数劝道。我亦是急忙握住王爷的手，语气越发温婉：“王爷莫急，臣妾已经叫水扇去换翡翠的班，好让翡翠抽身过来问话，也不耽搁照看絮美人。”
　　王爷赞赏的看我一眼，旋即沉脸：“还不快去看看到了没有！”如画应声跑出去，不多时便带回来翡翠。主子出事，奴婢也跟着倒霉。这话搁在翡翠身上，真是应了景。秋絮一朝小产，翡翠已经被许妃和王妃接连责罚，赏的耳光让她的脸到现在还肿着，翡翠身上的宫装皱皱巴巴，一张小脸苦涩极了。
　　甫一入殿，王爷就要开口，我急忙嗔了王爷一眼，缓缓道：“翡翠，你主子怎么样了？”翡翠憋红了脸，道：“美人。。。美人她。。。”“你主子小产，你可知你有多大的责任？”“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奴婢没有看好美人。。。美人她。。。”翡翠显然已经惊吓过度，连连叩首表示了她内心的恐惧。
　　“你主子，平日里待你好吗？”“好。。。美人对奴婢很好。”翡翠抽抽搭搭，一听这话更是大哭。“你可知道絮美人这一小产，伤害有多么大吗？你就会哭呀！有什么用啊？为什么要去放风筝！你倒是说话呀！”翡翠实在哭的不成样子，我和王爷皆是皱眉，只好示意六春询问，六春果然不负使命，直接上去就揪了翡翠的耳朵连连喝道，只把翡翠唬的不敢再哭，抽噎两声才开始回话。
　　“奴婢前天陪美人散步，天上忽然有一只风筝飞过，美人特别喜欢，嚷嚷着也要放。可是美人有孕在身，奴婢自然是劝阻，况且许妃娘娘也不会答应的。府中哪里会有风筝呢？奴婢当时想着美人找不到风筝，想念两天也就不提了。可是昨日美人从许妃那里请安回来，手上就莫名多了一只风筝，奴婢当时还以为是许妃娘娘赏的，直劝阻美人小心身子，美人让奴婢安心，只说随便玩玩，不会伤了身子。
　　“今日奴婢随美人请安，美人向许妃娘娘求情，想要出去散步，娘娘挨不住美人的求，就允了美人。奴婢当时以为许妃娘娘知道美人要放风筝的事，就没有阻止美人那风筝出去，可是出了殿才发现许妃娘娘根本不知道美人要放风筝，看到美人手上拿个风筝，娘娘也是大惊，责怪了奴婢许久。可娘娘耐不住美人求愿，只好让美人慢慢玩一会，谁知道就。。。”
　　我早就猜到这其实定是有曲折，许妃那样心思缜密的人，不像是会做出这样举动。若不是秋絮连连求情，许妃定不会答应。“风筝是怎么来的，你不知道？絮儿也没有给你说？”王爷沉着脸问道。“奴婢确实不知，美人拿了风筝回来，高兴的都不理奴婢，一个劲鼓捣那风筝，奴婢问话，美人也不答。”
　　这果然是秋絮的风格，我暗暗叹口气，真是一环套一环，把秋絮团团围住，就等着她钻进去了。秋絮那性子，还真是不用多设套，就贪玩这点，戒不掉的话，以后可有着受！我不禁埋怨秋絮，一壁又心疼她，一时也是思绪矛盾，沉默不语。“如画，你捡到的风筝在哪里？拿来让翡翠看看！”
　　那是一只结构简单的燕子风筝，七八分新的油彩妆饰的很是精美，却被人刻意折断成几段，丢在泥地里，染上了一些脏污。“就是它！就是它，就是这只燕子！”翡翠不等问话，连声惊叫，指着燕子直欲扑上去。风筝很显然是用过一两次就被丢弃，其中缘由，自然是用作诱饵，诱惑的就是秋絮这个笨蛋。
　　我心里直叹，秋絮啊秋絮！王爷眉头越皱越紧，忽然喝道：“万木！”我唬了一跳，急忙问道：“王爷有何打算？”万木匆匆跑去进，打了个千，立在一旁等着王爷下令。“去给本王把京城所有卖风筝的店铺查一遍，这个风筝，还有絮美人手中那只风筝是哪里来的。去端合殿看看情况，让芷才人来这儿见本王！”
　　“是。”万木领了旨意，抬头看看王爷，小心翼翼道：“王爷，明晚是景王生辰宴，王爷可千万别忘了。”一晃神竟把这件事情忘得干干净净，秋絮小产搞得王爷和我俱是心思混乱，竟把这茬子浑忘了。王爷闻言亦是一惊，旋即更是皱眉，道：“知道了，本王有分寸的，你去办事吧。本王今日就歇在凤美人这了，叫阳荀殿宫人不必守着了。”
　　夜深人静，王爷沐浴之后躺在我的腿上，闭目养神。疲惫连连袭来，我靠在软垫上也有些困倦，眼皮懒懒搭下来，就要睡着了。王爷玩心大起，悄悄爬起身往我的鼻子上吹起，只把我痒痒的想笑。一时逗弄玩耍，倒是清醒了不少。王爷揽我入怀，良久温柔道：“彩凤，有你在本王身边，可真好。”
　　我脸上一烧，顿时有些尴尬，不知该如何回应。好在这种局面没持续几分钟，就听殿外一阵嘈杂，六春敲门进来禀告道：“禀王爷、娘娘，整座王府都找遍了，没有芷才人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