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传》果子酱酱

64、【六十四】棒打二女表决心

　　小标子？怎的突然扯出这么个人物？我不禁皱了眉，道：“你且慢里说清楚，怎的回事？怎么突然死了？”小标子即是当初引着我和秋絮入府的小厮，也是王妃自请禁足之祸的助手。那日之后，接连着发生梅久、敬美人、入宫之事，我一直忙忙碌碌，也就将彻查小标子的来历给耽搁了。王妃禁足之祸，接连着府中都是不得安宁，王爷定是将这小标子处理了，怎么这会突然又冒出了，真真叫人奇怪。
　　水扇喘了口气，道：“娘娘命奴婢去查拿到胭脂玫瑰花枝肉的来源，奴婢便到了膳房一一追问，都道是今日未曾做这道菜，昨夜备下的食材莫名其妙不见了，才没有办法做给焉美人用。奴婢觉得奇怪，这食材好端端的放在膳房怎么会不见了，便喝了死令询问，才有一丫头交代说，昨夜看见一小厮模样的人鬼鬼祟祟进出过，却也不知道是谁。奴婢便带了那丫头准备回来给娘娘看，谁知道才走到原先静美人那翡云阁附近，就看见一群宫人围着不知道在说什么，奴婢凑过去，就看到小标子的尸身。。。太。。。太可怕了，都泡涨起来了。。。太骇人了。”
　　水扇一壁说着，一壁用手比划，一张俊俏小脸，只唬的面无血色。我连忙拉了她起来，亦是大惊：“怎么会这样？去叫长月把那群围起来看小标子的宫人召集起来，问清楚到底怎么回事。你带来的那个丫头呢？”
　　真是越是着急，就越是成不了事。我心中急的不行，一壁着急焉美人的胎儿，又放心不下秋絮。王爷马上就要回来，我这边还什么也没有查到，又蹦出个小标子，真是越急越乱。小标子到底是王妃的人，怎么会在翡云阁附近死掉？听水扇描述，倒像是淹死的，真真是让人不解。水扇唬的直点头，起身就出去，不一会带来个小丫头，那丫头方才也见了小标子，更是唬的不行，整张脸惨白惨白，说话都磕磕绊绊。
　　倒是松芳沉了气，问道：“娘娘面前，不许有半点假话。说说到底是个怎么回事？”小丫头猛地就哭出声来，一壁擦脸，一壁道：“奴婢不知道。。。奴婢昨天晚上起夜，看见有个小厮模样的人一闪而过，吓死奴婢了，奴婢慌慌忙忙就回去睡觉了，直唬的一夜都不得安睡。今早听说食材不见了，奴婢也没想到这茬，还是水扇姐姐来问，奴婢才想起来。而且。。。而且。。。”她越说越是止不住哭，泪水抹花了脸，像只小猫似得。
　　我少不得安慰一番，温言道：“而且什么？你怕什么？横竖告诉了本宫，本宫自会给你做主。”那小丫头方才慢慢止住了哭，道：“那小厮穿的衣服，和刚才淹死的那个人，是一样的！”此言一出，阁中数人俱是大惊失色，水扇跳了起来，大声道：“浑说什么！你才说晚上看不清楚，又说衣服一样！想着娘娘面前好蒙骗是怎的？”
　　那丫头连忙磕头，辩白道：“奴婢没有胡说！就是的！奴婢看得真真的，那衣服后面有只老虎！奴婢昨夜先是看见那衣服，还以为是只猫呢，正想着走近看看，忽然一动，直直的是只老虎，唬的奴婢一跳呢！刚才那人，背后就是只老虎！”
　　我不禁疑惑的扫向水扇，却见水扇白了脸色，点头不止，心下一凉，怕是又是晚了一步。稳稳了心绪，便道：“你可要说话仔细了，不可有半点夸大，听见了？”那丫头叩头不止，我便打发了出去，沉思不已。松芳呈上来的茶早已凉透，她和水扇站在我的身边，也是不解神色。时不时从内阁传来的女子喊声，更是令人心惊肉跳。
　　我心中略略一思量，便拿了主意，道：“松芳，你好生给本宫看着你家主子，不得再有半点差错，如果有什么情况发生，你就去禀告敬美人，叫个小丫头去通知依美人，在府门等候王爷，王爷一归来，马上请到绿水阁，不得有半点耽误。水扇，你叫长月查清楚了小标子的事情，就去凝华殿传一个叫婷子的丫头到双翼殿侯着，你随着本宫去崇禧殿，本宫去看看王妃。”若非焉美人之事突然生起，我也是早得去拜访王妃，到底墨兰传过话，只是不知这六春去取墨兰的包袱，怎的和墨兰去了这么久也不见回。唯今之计，只有我亲自去崇禧殿一探虚实，看看王妃到底是不是幕后的人，敬美人左右与我也算同心，她看着焉美人定是没错。至于这依美人，我便让她去等候王爷，这等近身见到王爷的美差，又可以博得一个关心妃嫔的美名，料定她不会推辞。婷子这丫头，到底是不简单，看来我一直没有出手调查她，真是失策了。
　　言罢便起身，急忙前往崇禧殿。耽搁了许久的功夫，一转眼竟以至黄昏时分，崇禧殿映着晚阳的瑰丽，彷佛伫立在夕阳中的一道虎符，很是磅礴大气。我定定心绪，从容走进崇禧殿。殿内花草装饰依旧是端立整齐，一如王妃端庄淡定的身姿。惜春急急忙忙从殿中映出，笑道：“不知娘娘来访。娘娘这边请。”
　　不知？只怕早就等候多时了罢。也不知焉美人的事情有没有传到王妃的耳中，只怕也是早就心有计较了。我略略理了面色，淡然笑道：“姐姐如今清闲多了，倒是忙的臣妾团团转。”我眼神向四周略略一转，竟不见六春和墨兰的身影，心中更是奇怪。
　　一壁说着，一壁踏入殿中，王妃正坐在膳桌之后，亦是淡淡一笑：“妹妹真是如同那话，‘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哪。本宫现在这日子，哪比得上妹妹风光无限，倒叫妹妹笑话。”我轻轻一笑，颦了眉道：“姐姐真是说笑了。臣妾从来只闻冷宫如何凋寂苍凉，原以为这禁足中也少不得这一番冷落，没成想姐姐这里还是这样有条不紊，景色盎然，倒是让臣妾大开眼界了。”
　　王妃还待说话，我扬起水袖，打断道：“姐姐莫怪臣妾无礼，如今得王爷错爱，将这王府交给臣妾打理一时，臣妾也不能偷了闲去。虽说王爷就要回来了，臣妾也可以归的安宁，把这担子交还给许妃姐姐，只是王爷归来看到这府中竟出了这般岔子，臣妾可难辞其咎。”我一边说着，一边觑了王妃神色，见她只是含笑不语，心中便有了答案。王妃定是早就听说了今日发生的种种事情，这般安然神色，更是让我不禁疑惑，莫非她真的是始作俑者？
　　我于是换了话题，笑道：“臣妾还不知道姐姐也喜欢这道菜？”膳桌上呈着一道眼色瑰丽的胭脂玫瑰花枝肉，旁的菜品都动了几分，为有这道菜却是丝毫未动。王妃顺着我的手指看去，笑道：“不过是吃个鲜，本宫倒觉得不怎么好吃。听闻今晨焉美人那儿出了岔子，莫不是和这道菜有关？”
　　王妃竟这般直接，我便也不再回旋，便道：“就是这道菜出了岔子，姐姐可知焉美人差点落了胎，这会还没有平息呢。臣妾倒是没想到姐姐身在禁足中，消息竟也是这样灵通。那姐姐可知道，小标子死了？”王妃眉心不易察觉的皱了起来，身子有一刹那的闪动，随着平和道：“本宫知道你想的是什么，本宫只说一句话，本宫没有害人。本宫不知道这些个事情都是怎么回事，本宫自请禁足，原本就是为了诬陷了你，本宫该当此罪，若是你不相信，本宫也无话可说。听闻你调了墨兰去你殿中，本宫倒是还没见到这样的规矩，六春来请的时候，本宫便责罚了她和墨兰，你也别担心，不过是杖责二十，墨兰留在本宫殿中修养，六春已经送到你殿中了，倒也是不碍事。本宫虽然身在禁足，失了掌管王府的大权，却也是王府中的正妃，妹妹就算再得宠，也请搞清楚这些个规矩，没的失了分寸，可就别怪本宫斥责了。”
　　一番话说的极重，我听得心中大是不好，碍着身份有差，只得恭敬跪下，却饶是不甘心道：“姐姐教训的是，臣妾这样做，确实失了分寸，姐姐教训臣妾，原也是理当。只是臣妾不解，姐姐既然不允，臣妾自然无话可说。只是姐姐也应知道，臣妾如今得蒙宠渥，原也是姐姐赐予的良缘，臣妾内心何尝不感激姐姐，姐姐‘做茧成缚’一词，莫道最后，姐姐也走进了这圈子。”
　　说罢我不再回顾，起身行礼便莹然离去。王妃面色清冷，看着我的背影，眼眸深深，看不出思绪。王妃竟然这般决绝，她表明了自己的身份地位，也说出了不是她做的的话语。我心中混乱至极，水扇在旁不服气的嘟哝道：“好大的架子，王妃了不起！竟然还打了六春和墨兰！娘娘千万别相信她，这事情绝对和她有关！”
　　我心中已是杂乱，少不得语气不佳道：“得了，少说几句，和本宫回殿，去看看六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