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雷骤雨》利夏尔

293、28

　　骤雨将收28
　　“你们要喝什么酒？”
　　在待客室中，还是作为‘主人’的犹菲尔开始询问其他两人。阿撒兹勒笑道：“我不喝酒。贝鲁赞巴布喜欢喝红酒。”
　　“一杯‘纳菲尔德红宝石’就可以。”贝鲁赞巴布说。
　　如同深红色的水晶溶液般的酒缓缓流到高脚水晶杯里。阿撒兹勒的那一杯是香甜的果汁。三个人喝着饮料，一时默默无言。
　　“卡穆尔说得对。”过了片刻，还是贝鲁赞巴布首先发话了：“流言是不足以打倒你们的女主人的，反倒会让她更加疯狂。犹菲尔，你现在怎么想？还有，小鱼的意见呢？”
　　梅丹佐的外号是小鱼。这个亲近的称呼也使得犹菲尔微微一笑。很显然，贝鲁赞巴布接受他了。
　　“当然……”他以清澈透明的声音说：“小鱼相当忙碌，他也觉得女主人做得未免有些过分。还有，他和校长都不准备向精灵界问罪。”
　　“嗯……虽然如此……可是至少也要找到那个已经被逼疯的女人吧？”贝鲁赞巴布无奈地说：“否则……无论如何都是个祸害。”
　　“精灵知晓精灵，拜托大祭司加娜·温婷去找就好了。”犹菲尔说：“不过，精灵是相当纵容疯狂的姐妹对外寻仇的。精灵都有复仇者潜意识。”
　　“那样不好吗？有仇必报正是魔界的传统。”贝鲁赞巴布对于阿斯卡的疯狂也抱持着并不反对的态度，不过事关她可能伤害任何人，因此他皱起了眉头，说这句话的时候，也显得没有多大底气。
　　事实上，魔界居民对于复仇，是想要尽到一切可能的，并不是道德上的容许，而是所能想到的所有手段。可是对于那么一个疯狂的定时炸弹，所有人都感到有些惶惶不安了。因为阿斯卡复仇并不是指定了一个人，所有人都可能在她的寻找以及伤害之下。
　　“任何人都可能成为她袭击的目标。甚至远征军的人都可能被她伤害。“阿撒兹勒平日刚毅，此刻也不由得在心中产生一丝不安：“她隐匿在风中，我们几乎没有办法得知她的行踪，何况，我们也不知道她下一步是针对谁。对于理智正常的人，我们可以推测这个人下一步该如何做，但是对于理智已经被疯狂俘获的人，是很难猜测该人的行为的。”
　　“总之……我们倒下不要紧，我们不能让联军的远征军倒下。即使我们下一秒就会因为筋疲力尽倒在地上，我们也要将他们推到终点才行。”贝鲁赞巴布下定了这个决心。这也是他所能做到的最大限度了，他会这么做的，他和那些鼓吹战争，自己却不上战场的人绝对不同。他是个坚定地说到做到的人。
　　“你是这么想的？”犹菲尔问。
　　“当然。”贝鲁赞巴布点头道：“只可惜，卡穆尔放她走了……”
　　“不得不说这个考虑确实有欠妥当。”犹菲尔说。
　　“算啦，犹菲尔，那时候，卡穆尔身受重伤，你怎么能够苛求一个因为流血过多而头脑不太清楚的人还保持着锐利的判断力呢？”阿撒兹勒说。
　　“喂，你有说错话的自觉吗？”贝鲁赞巴布双眼喷火地注视着他：“这可不是需要苛责被害人的事情。你以为卡穆尔的卫兵们或他本人那时候能打得过风之精灵的内亲王？对于我们来说，卫兵更多时候的作用是用来传令和通讯。至于护卫我们的安全……？算了吧。有时候还不如相信我们自己更为恰当。”
　　“是啊，你说得没错。”
　　阿撒兹勒此时也觉得自己的话有点过火，因此讪讪地向双生子道歉道：“抱歉，是我说了些很过分的话，所以别介意。对了，雷米尔知道这件事情吗？”
　　“他请了好几天的伤假，谁知道他怎么想的？真是，事情越多越来事。”犹菲尔负气地叹了口气：“你还是谴责受害者吧？”
　　他不知道雷米尔被亚列收拾得起不来的事情。
　　“将所有的罪责转移到不幸的受害者身上，可是卑劣的神圣自由工会军细胞生命体的作为那。”贝鲁赞巴布心情十分不悦地说。显然，他也被这些事情而绊住了一向奔腾如同烈马的思绪。
　　“第一步，就是强化边境线上的防御。”阿撒兹勒又转移了话题：“第二步，尽量不要让所有人知道卡玛受伤。第三步就是尽力配合联军了，现在我们什么事情都做不了。”
　　“不，恰恰相反。”贝鲁赞巴布说：“对于你的第二步，我想，我们不能单纯地封锁消息，那样只能让敌人证实卡玛受伤的事实。我们要准备两个传言。我这边依然坚持着卡玛受伤的事实，你们这边就是一个似是而非的讯息好了。”
　　“我们掺加一点讯息：其实卡玛以及边防军枕戈待旦，在等待随时入侵的敌人。因此魔力表现的减弱是因为积蓄力量。”犹菲尔笑道：“这可是不折不扣的真话，神圣自由工会军可以相信。”
　　“他们会以为这是一个引诱他们上钩的陷阱吗？”阿撒兹勒质疑道。
　　其实凭借战功和经验，犹菲尔的这个陷阱可以称得上巧妙，完全能够混淆敌人的判断力。只是阿撒兹勒习惯性的怀疑起来。这使得犹菲尔吸了一口气，开始为他耐心解释。
　　“你们这边如果坚持卡玛受伤的事实，敌人知道魔界军都很聪明，但又不说假话。他们如果认定了卡玛受伤，准备攻击天界的时候，我们就放出第二条讯息。让他们以为卡玛其实没有受伤，而是布置好了陷阱等他们撞上来。毕竟，远征军消灭了大部分使徒。而卡玛却没有太明显的战功。敌人很可能会判定卡玛立功心切，准备好了陷阱吞掉他们。”
　　“可是我们不能排除敌人年轻缺乏经验，是头硬着头皮向前冲的野猪的可能，神圣自由工会军里多得是这种人物。”阿撒兹勒接着说。
　　他的忧虑是不无道理的，历史上破除敌人布下的流言的，往往少有智力高超且多疑的将领。反倒是性格鲁莽，勇气锐腾，战斗意志强烈，只要敌人表现出了虚弱的状况就无所畏惧地向前冲锋的将领。
　　阿撒兹勒熟知史书，因此他总是抱着悲观的观点看待事物。
　　“那么就要看联军的表现了……”
　　犹菲尔轻轻叹息着，端起酒杯，饮下深红色的液体，苦涩微辣的酒液不仅仅没有麻痹他，反倒让他更加清醒：“我们现在期待联军能够给神圣自由工会军添加压力……至少将那玩意儿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