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雷骤雨》利夏尔

207、4

　　“很好，上校。”
　　以撒那亚一招手，艾斯洛尔和卡诺麦亚、加缪尔·冰纹图腾走进来，将他的房间上上下下彻底搜查了一番。并没有发现什么其他犯忌讳的东西。卡拉布里提亚还是没敢放松心情，谨慎地盯着他们。
　　“招供，上校。”以撒那亚接着说：“到底是谁偷了仓库中的东西，我问的是执行者而非主谋，说吧，是那几个连队里的人。以及，他们将它们弄到哪里去了。”
　　“这……我不知道……”
　　卡拉布里提亚缓缓地摇着头，以撒那亚的刀刃在他脖颈上画出一道清晰地血痕，乌黑的血液沾染上了明亮又晦淡的刀刃。
　　“算了，以撒那亚。”艾斯洛尔于心不忍地走到他面前劝阻道：“看样子，他是真的不知道，如果知道了，他早就招供了。”
　　以撒那亚冷笑道：“我看他倒是条硬汉，不给他下点儿猛药怎么行？”
　　半晌，卡拉布里提亚才说出了某个军官的名字：和他同一级的上校克雷亚。负责每日巡逻以及清扫安排的人----他只知道这一个人，其他的都不知道了。
　　“难怪克雷亚上校经常说不舒服，很少到多米尼亚那里报到呢。”卡诺麦亚看了一眼他的哥哥，说，“原来是心里有鬼的缘故，这下子可好玩了。”
　　“很好上校。”以撒那亚谨慎地叮嘱道：“这件事情不许说出去，也不许自尽。如果死了，他们会将罪责全推到你的头上，如果你没死，至多是个管理不善而降级，水晶球我们拿走了，我们不会说是哪儿拿的。”
　　他带着那三个人走了出去，稍后回过头说：“雪拉，看住他，他死了，你可就倒霉啦。”
　　卡拉布里提亚绝望地注视着那几个少年离去的背影。
　　云顺容在第一时间听到上校的招供后就轻手轻脚地溜到了克雷亚上校的门外，不声不响地掏出一袋种子，洒在门背后。
　　只要克雷亚想要自杀，那些种子就会迅速地阻止他的行动。
　　……
　　“……幸好卡拉布里提亚少校并不是个傻瓜，他保存了反咬一口以便及时立功的证据。”多米尼亚注视着以撒那亚拿过来的水晶球，紫色水晶体在天光下反射着悠谬神秘的光泽。嘉烈打开灯，让那团诡异的紫色光芒打到他的脸上。
　　“事实上我们要注意这种人。”他说：“今天他在这种事情上反咬一口，明天他就可能对着敌群反咬我们一口，虽然立了功，还是将他调拨到不怎么重要的闲职上去吧。再者，他可是带罪之身，也许活不了几天啦。”
　　多米尼亚会意地点了点头。片刻却略有犹豫地指着水晶球问：“这个怎么办？”
　　“不急。”嘉烈端起酒杯，杯中淡蓝的以太酒浆缓缓地转动着，他柔声问多米尼亚：“您看，杯子中的酒动了没有？”
　　“当然在动。”多米尼亚回答道。
　　“那么我的手呢？”嘉烈接着问。
　　“看不出在动。”多米尼亚怔了怔，道：“你的意思，是我们不动，只把情报送到后方去，让后方负责处理？”
　　“恩，我们如果干涉太多，就连这以太利口酒可也喝不痛快了。至少让梅菲斯特、阿撒兹勒他们有点活干。”嘉烈将杯中酒缓缓地饮了下去，多米尼亚这才想起要禁止他喝酒的。顿时按住了他握杯子的手，他因为伤痛发作和被打扰轻轻地呛咳起来，多米尼亚趁他咳嗽将他手中的杯子抢走，一口喝了下去。
　　“趁火打劫。”嘉烈平复了紊乱的呼吸，笑道：“我忘了，趁火打劫是你最擅长的战术。”
　　多米尼亚似乎是要气他一样，故意咂咂嘴，将空空如也的杯底亮给他看：“味道真好。”
　　嘉烈默不作声地又重新倒了一杯酒，稍后笑道：“只要我把酒瓶藏起来，还是能够老树生花的。”
　　“都说不让你喝酒了你还喝！”多米尼亚气道。
　　他们将水晶球里的信息做了备份，将一份直接传送给了坐镇后方的迪亚。然后他们重新坐到办公桌前，将尚未处理的文件继续处理好。
　　“当士兵的时候，有的是练武的机会，但是做了军官，就会终日埋首于案牍之间，想要松松筋骨也不能。”多米尼亚边在纸上写字，边抱怨道。
　　“等处理完这些工作，我陪你去甲板上练练。”嘉烈边帮他打下手，边说。
　　海面此刻温柔平静，天光透在光亮碧蓝的海水之间。水底大小不一，光滑细腻的岩石和色泽绚丽的冰珊瑚在海沙和冰柱之间有疏有密地分布着。适合在冰水中生活的鱼游来游去，在寻找小小的，会在暗处发光的夜光虫吃。它们身上的斑点熠熠泛光。
　　巡逻艇照例巡逻着。它们负责巡逻的海域是从基地到庞古贝克沿岸。每一艘巡逻艇，都有六艘小型舰艇护卫。
　　亚力斯亚站在供巡逻艇进出修养的船坞旁边的一艘船上。黑发，红瞳的他穿着军队里制式的黑夹克和象牙白长裤，一条同是象牙白的丝巾随意塞在领子里，漆黑的头发在风中展开犹如鸦羽。他的身材修长，从脸庞上看仍然没有脱去少年的青涩。但旁人仔细一看，就分辨出他和两个兄弟在体格上的不同来了。亚力斯亚的肩膀比较宽，腰身细短，标准的倒三角体格。露在衣服外的肌肤苍白干净，肌骨匀称饱满，已经介于发育成熟的男子和少年男子之间了。相比之下他的两个弟弟要清瘦许多。
　　一艘看起来吃水比较深的巡逻舰开了出来，虽然巡逻舰是隔一个小时出发并且回来一艘的。但是亚力斯亚看得出来，舰上藏了东西。
　　“船上有什么好东西呀！”
　　他一边解下丝巾在空气中抖动出旗语，一边对着巡逻舰的士兵喊。
　　尚未等到那些人回话，他就跳上了船，笑嘻嘻地问。
　　那些士兵见他是个少年，因此也就糊弄道：“上尉，船上没有什么好东西呀。”
　　“啊，你们要去野餐吗？”亚力斯亚故意装作听不清声音一样逗他们。
　　“上尉，我们是去巡逻，可不是去玩啊。”
　　士兵们知道他年纪小小就当上了上尉，必定是朝中有人了，所以他们也见风使舵地哄着这位小少爷，一来也是因为他们心里有鬼。
　　“我看你们的船上装满了好东西呢。”
　　亚力斯亚说着，施了一个魔法。巡逻舰的舱板和其他构造顿时变得像水般透明，他们可以轻而易举地看到船舱底部竟然被挖出了另外一个大舱。
　　舱中装满了盛满补给品的箱子。
　　“真是好东西啊。”亚力斯亚无视那群面如土色的士兵，自顾自地看着箱子说。
　　此时，一个士兵悄悄地对着他举起手中的枪支来，但亚力斯亚早有防备，他伸手向前，指向那个举起枪的士兵。
　　耀眼的闪电从他手上爆发出来，那个士兵连躲避的余地都没有，闪电飞行的速度明显要比枪支中冒出来的火球要快。随着震耳欲聋的炸雷声，意欲对他开枪的人抽搐着滚到在甲板上，身上融化的甲胄和皮肤粘连在了一起，甲胄外的皮肤已经变得枯焦且毫无生气。
　　这个闪电同时也是一个号令，大批皮肤苍白，带着腐坏的尸体的绿色的亡灵士兵，在感应到首领的闪电后，从水中跳了出来。将船上的士兵纷纷制住。
　　他们都是亚力斯亚的手下。
　　“好了，现在我可以挨个审问了。”
　　亚力斯亚带着残忍又艳丽的微笑说，他用嫩红的舌尖抹了抹嘴唇，仿佛在舔舐一丝无形却带着金属腥味的，甜美的血延。